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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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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翠兒的央求與堅持下,夏晴雨逼著自己拼命的進食禦膳房送來的各種補品與膳食。雖然一再的吃了就吐,但她還是忍住胃部翻江倒海帶來的不適,一次次將翠兒遞過來的膳食吃了進去。如此反覆幾日,夏晴雨的臉色反倒恢覆了些許紅潤,人也變得稍顯精神。加上太醫每日過來煙雨齋給她把脈,夏晴雨倒也安心不少。

“翠兒,快拿盆缽,我又想吐了!”夏晴雨捂著胸口,糾結著一張俏臉斜靠在庭院門口的藤椅上。

翠兒慌忙拿過一個銀缽端在手上,一手熟練的在夏晴雨後背按壓、撫摸著。

“娘娘,好些了嗎?歇會兒奴婢再陪娘娘到處走走、散散心吧。”

夏晴雨擡起淚眼朦朧的臉,笑著說:“沒事,我現在已經習慣了。現說這幾天胃口不是好多了嗎,可能是吃撐了吧,呵呵。”夏晴雨擦擦眼,回過身子,雙手輕輕合並放在小腹上,眼神是那麽柔和、靜謚。

“姐姐,您這是怎麽了?身子怎麽還是這麽虛弱呀?”遠遠傳來玉嬪的驚呼聲。

“喲,玉嬪妹妹,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我這裏坐坐呀?”看見玉嬪,夏晴雨笑瞇瞇的坐了起來,翠兒忙將她扶起。一旁的丫環已經搬過來一張檀木方椅放在夏晴雨的對側。

玉嬪喏喏的坐下,靦腆的看著夏晴雨說:“姐姐,這些日子妹妹在皇後的宮中一次也沒見到過姐姐,聽說姐姐身體抱恙,是因鄧貴人而起的吧?姐姐現在怎麽樣了,臉色怎的這般難看?”夏晴雨柔柔一笑,轉而意味深長的問玉嬪:“妹妹,皇後娘娘有沒有怪罪我沒有過去請安?她是怎麽說起我的身子?”

“皇後娘娘說,鄧貴人出言不遜,害姐姐大病不起,皇上已經將鄧貴人打入冷宮了。還說,讓妹妹有空多過來陪陪姐姐呢。”玉嬪喜悅的說。

“皇後娘娘還真有心呢,不知道玉嬪是否也和皇後娘娘一樣有心呢?”翠兒在一旁冷笑道。

“說什麽呢?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退下。”夏晴雨不悅的瞪了一眼翠兒,回過頭笑著說:“皇後娘娘擡愛了。我病了這麽些日子,這煙雨齋裏上上下下全是汙穢之氣,我怕將這些氣候傳給眾妃嬪們,特意向皇上請命,準我不去鳳藻閣請安呢。妹妹也是,以後沒事的確良話,就盡量別過來了,你看我這個樣子,真的不便留你呢。”

玉嬪站了起來,紅著臉急急的說:“姐姐這是哪裏話。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也不管旁人如何對待姐姐,妹妹是憑著真心想要和姐姐一處的,並不是為了順著皇後娘娘的意思。妹妹認定了的人或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姐姐便是我在宮中認定了的人。”

夏晴雨緩緩嘆了口氣,走到玉嬪面前,拉著她的雙手,認真的說:“妹妹,你的性子我明白,我只是怕你和我走的太近會影響你自己。這個宮裏的爭權奪利無時無刻不存在你我身邊,稍不留神便會粉身碎骨。我既認了你,便不會放任你不管,只是眼下,我連自身都無暇顧及,又怎能顧及到你呢。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你遠離我的身邊,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安穩的過活。”

一句話說得玉嬪眼眶紅紅的,她淚眼汪汪的看著夏晴雨,動情的說:“姐姐若不嫌棄妹妹,便讓妹妹給你作個伴,跟著你,看著你。姐姐若真心為妹妹好,便不要再有別的憂慮和牽絆了,妹妹都懂,也請姐姐遂了我的心意吧。”說著便要跪下,夏晴雨手忙腳亂的扶住了她,二人相視而笑。鳳藻閣內,皇後悠閑的品著疆域進貢的極品紅茶,美目流轉中透露著一絲得意與威嚴。堂下左右分別坐著十餘名妃嬪,個個恭恭敬敬的端坐在那裏,無一有聲。

“各位姐妹們,皇上近日公務繁忙,邊外的軍政又緊急,故而冷落了姐妹們,大家可要體諒皇上的難處,日後侍候的務必要更周到才是。”清冷的聲音從上堂傳下來。

“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的教訓。”眾妃齊齊側腰行禮。

“嗯!為了不讓皇上操心,**姐妹們應相互體解、彼此照應才是。話說晴妃病了那麽久了,可有哪位去探視過一二啊?”皇後淡淡的說。

“回皇後娘娘,聽聞晴妃染上的是惡疾,臣妾等是怕……。”一旁的周才人順口接過皇後的話。

“周才人此言有誤。太醫並未說過晴妃得的是不治之癥,只是晴妃身虛體弱,又受了刺激,以致臥床不起。周才人怎能在皇後娘娘面前胡亂陳詞呢。”玉嬪冷笑著說。

皇後深深的看了玉嬪一眼,淺笑道:“這麽說來,玉嬪是不顧自己安危,只身前去看望過晴妃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確去看望過晴妃。雖說晴妃的身體堪為虛弱,可精氣神兒倒還是有的。依臣妾所見,晴妃再調養數月,也便恢覆了。”

“是嗎?這樣甚好。玉嬪與晴妃姐妹情深,是眾姐妹學習的榜樣啊。來人,將本宮珍藏的西域紅茶送一盒給玉嬪。玉嬪,這紅茶乃西域進貢的極品,性子溫和,滋陰補肺,是**妃嬪們飲用的佳品。本宮將這兩盒紅茶賜與你享用吧。”皇後瞇著眼笑道。

玉嬪擡頭看看左右那些妃嬪們嫉恨的眼光,猶猶豫豫的接過來,叩頭謝恩:“臣妾謝皇後娘娘恩典。”“好了,姐妹們若沒旁的事便散了吧,本宮也乏了。玉嬪,可別忘了多去探望探望晴妃呀,她身子骨弱著呢。”皇後似笑非笑的揮揮手,眾嬪妃行禮左右依次退下。

出了鳳藻閣,玉嬪便被幾名才人圍住了。

“喲,我說玉嬪,你這馬屁拍的可真響呢。不但拍到晴妃那裏,連皇後娘娘都被你這麽費勁兒的給粘上了,你真是好本事呀!”周才人尖銳的嗓音不甘的叫囂著。

“就是,我看她是覺察出晴妃命薄,想借探望晴妃之名來籠絡皇後才是真呢。哼,真不要臉。”魏才人也毫不留情的跟著附和。

玉嬪咬著唇,眼裏的淚晶瑩欲滴。她深吸一口氣,悄悄試掉眼角的淚,轉過身去,溫婉卻又強硬的說:“兩位才人,若是有意討好晴妃,我不介意將兩位才人推薦給晴妃,兩位可以隨我一同前往煙雨齋看望晴妃。若是想籠絡皇後,兩位才人用不著在這裏擋道,皇後娘娘不是說了嗎,讓我多多到煙雨齋走動走動。兩位才人是想違背皇後娘娘的旨意嗎?”

“你……,你別得意的太早了,走著瞧。”周才人恨恨的一跺腳,扭身就走。走進煙雨齋,只見夏晴雨坐在桌旁專註的翻著手裏的書。

“姐姐,你今兒個精神見好呢!”玉嬪歡喜的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夏晴雨手裏的書,笑著說:“姐姐,你好不容易才見精神,怎的又費這些神去看什麽書呢。”

夏晴雨合上書,伸手拉著玉嬪坐下,笑瞇瞇的說:“我這也是無聊的很,皇上每日又那樣忙,我只能借著看書打發時間了。”

玉嬪說:“姐姐平日裏倒是可以琴棋書畫的文雅一番,只是現在姐姐須保重身子才是要緊。”說著,便從丫環手裏接過兩個紙包,小心的打開來,一股沁人心鼻的芳香溢了出來。

“這是什麽,怎麽這麽香?”夏晴雨好奇的問。

“姐姐,我今兒得了樣好東西,這是上等的紅茶,有很好的滋補作用,性子又甚是溫和,姐姐平日裏若是喝上兩口,身子肯定比現在要好。”玉嬪開心的將其中一個錦盒打開。

“是嗎?有這樣好的茶葉,倒是沒聽皇上說過呢。”夏晴雨笑盈盈的看著玉嬪因喜悅而漲紅的臉說笑道。

“姐姐有所不知,這紅茶是西域特貢的,怕是連皇上也不知道呢。今兒我得了兩盒,一盒予姐姐先嘗。”玉嬪笑著招招手,將打開的紅茶盒拿出來遞給翠兒。

夏晴雨笑笑的朝翠兒點點頭,又拿起另外一盒包裝精美的紫漆錦盒看了起來。

“想不到妹妹在這深宮中居然還能結識到這樣的情誼,著實不易呢。”夏晴雨由衷的笑著說。

玉嬪扭怩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姐姐,其實送這等好茶給我的不是別人,而是皇後娘娘。”

夏晴雨一驚,眼神淩厲的問:“是皇後送的?皇後為何要送這麽貴重的紅茶給你?可有什麽緣由?”夏晴雨心裏隱隱的閃過一個念頭。

“其實,也沒什麽。我按規定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問眾位妃嬪有沒有過來探望過姐姐,誰知道那些人居然說姐姐得了惡疾,妹妹氣不過,就與她們爭執了幾句。結果,皇後娘娘說我與姐姐情誼濃厚,便賞了我兩盒特貢的紅茶。我見這紅茶清香異常,想必是極好的,便想與姐姐同飲。”玉嬪難為情的低著頭說。

夏晴雨眼神微殮,看見翠兒手捧茶壺過來,輕咳一聲。翠兒忙放下手裏的茶壺,走到夏晴雨的旁邊,輕撫她的後背,正想問話,卻見夏晴雨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茶壺,又朝自己眨了眨眼。翠兒心下一緊,明白過來。

她走近一步,舉起茶壺,正要往白玉杯中倒茶,卻見夏晴雨突然手捧著頭,猛的歪向桌旁。翠兒見狀,忙將手裏的茶壺扔在地上,伸過手去扶住了夏晴雨。

“娘娘,您怎麽了?頭又暈了嗎?要不要先上床歇會兒?”翠兒擔心的說。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玉嬪緊張的站起身,走到夏晴雨身邊扶著她的肩。

夏晴雨無力的搖搖頭說:“無礙。想是看書久了,身子又乏了。無故的浪費了這一壺好茶,真是罪過了。”

玉嬪嗔怪的說:“姐姐這又是說的什麽話?一壺茶難道還比得過姐姐的身子重要?別說是一壺茶了,就是要妹妹折壽十年來換姐姐的福壽,妹妹也是心甘情願呀!”

夏晴雨一聽,眼眶一紅,差點就要掉出淚來。她拉著玉嬪的手,憐愛的說:“妹妹,就沖你這句話,姐姐也明白了該為你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姐姐還有個不情之請,妹妹能不能將皇後娘娘賞賜的兩盒紅茶都留給姐姐?實則是這茶香味聞著太受用了。”夏晴雨不好意思的說。

玉嬪掩著口哧哧的笑著說:“姐姐,你若是喜歡,那便是太好不過了,妹妹這裏但凡有的,姐姐若是喜歡,只管開口便是了!”玉嬪大氣的揮著衣袖笑道。

聽玉嬪這麽說,夏晴雨笑得更開心了,唇角的弧度掩住了眼裏閃過的一抹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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