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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同桌挺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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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螢拿著治療抑郁癥的藥出來,穿過長廊,乘坐電梯離開醫院,然後她在外面意外碰到許鹿。

少年穿著厚薄適中的外套,手裏撐著傘,微皺眉看著她,語氣很兇:“你怎麽會在醫院?”

他掃了眼許螢提的袋子,“裏面裝的什麽東西?”

許螢下意識把藥藏在身後,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低聲說:“我身體不舒服,來醫院拿點藥。”

“又喪又頹還體弱多病,真是麻煩。”他惡聲惡氣的說了句,收好傘,徑直從她身邊經過,幾個拐彎,去了住院部。

許螢回頭看了眼,什麽都沒想,頂著飄起的朦朧細雨,一腳踏進這暗沈沈的天氣中。

第七住院部,棟樓,VIP病房A—803。

許鹿先是敲了敲門,擰開把手走進去,病房裏只有陳遇忱。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少年,腦袋纏著繃帶,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他見許鹿來了,一臉不滿。

“你怎麽現在才來?”語氣不太好,神情有點高高在上,看起來對他很不屑。

許鹿走過去,陪笑道:“遇哥,我這不聽你醒了,立馬就趕過來了嗎?”

“是嗎?我還以為你趁我昏迷不醒,轉眼就投奔其他人去了。”陳遇忱冷笑。

“哪能,我以後還指望你罩著我呢。”

“甭說這些,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讓你帶人好好教訓陳時禮,他把我打成這樣,這事我饒不了他!”

陳時禮看不慣他,他也一樣。

只不過他們有區別,打架揍人這種事,陳時禮向來是親自動手,而他則是讓許鹿上。

可以說,許鹿就是他身邊的一條狗,指哪咬哪。

許鹿掩住眼底的深意,聽話極了,“遇哥吩咐,我當然——”

話未說完,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陳遇忱的母親趙雯靜拎著昂貴的精致包包,踩著高跟鞋走進來,冷著臉對陳遇忱說:“你最近給我消停些,別跟陳時禮杠上,我自有安排,聽到了沒?!”

說完,她又掃了眼杵在旁邊的許鹿,跟他兒子同樣大的年紀,整日充當跟班狗腿子的角色,趙雯靜哪能不知道他。

她兒子變成這樣都是被許鹿帶壞的。

“遇忱最近要好好休養,你沒事別來醫院打擾他。”保養得當的女人冷冷警告他。

許鹿笑著應了聲“好”,他被打發離開,還沒走出病房,就聽到身後的趙雯靜對陳遇忱說:“陳遇忱,你以後少跟他來往,區區一個許家怎麽比得上我們陳家?跟他走近了,你也不怕跌了自己的身份。”

“媽,他就是我身邊的一條狗,我只要稍稍給他漏點好處,他就可以給陳時禮添堵,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有數就好,他心思不純,你提防些。”

許鹿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五指掐入掌心,他關了門,轉身那一刻,眼底滿身陰郁。

半晌,他冷冷一笑。

誰是誰的狗還不一定呢。

許螢回家,吃了藥,困意來襲,等她一覺睡醒已經是傍晚,周天晚上有晚自習,她起床收拾,匆匆吃了晚飯就去學校。

以往周天晚上陳時禮都會缺勤,今天卻出現在教室,許螢心裏詫異之餘,看到他又有絲絲高興。

少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見她盯著自己淺笑,陳時禮微微揚眉,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小同桌,你對著我傻笑幹什麽?”

他的舉止透著親昵,言語又帶著繾綣,而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最容易被撥動心扉。

許螢跟他認識也快兩個月,兩人既是同桌又是朋友,她雖然和班裏其他同學很少交流,但和陳時禮之間說的話卻逐漸多起來。

聞言,她輕聲細語:“我以為你今晚不來上晚自習。”

“才放了兩天的月假,你就這麽想我啊?”

少年逗她,眼底卻藏著惡意與嘲諷。

“我……”許螢本就不善言辭,這會更是說不出能夠解釋的話。

“知道我今晚為什麽會在這嗎?”

許螢搖頭。

陳時禮沖她勾了勾手指,少女抿著唇,乖乖湊過去。

耳畔傳來溫熱的氣息,獨屬他清潤的嗓音縈繞著:“我是來給你補習的。”

晚自習,在其他同學趕作業的時候,最後一排靠窗的角落,陳時禮拿著筆替許螢溫補高中知識。

坐班老師在講臺上玩手機,只要班裏的同學別太過分,他都視而不見。

陳時禮支著下顎看許螢低頭分析物理,從最開始講七八遍到現在五六遍,對於她的蠢,他儼然已經習慣。

最後一節晚自習,班主任來了,坐班老師暫時離開。

鄭麗娟關閉懸掛在講臺上的擴音器,就清著嗓子說:“同學們,還有四天年級就要舉行期中考試,這幾天你們好好覆習,知道嗎?”

“希望大家好好考試,爭取拿下好成績,等成績出來,咱們還要調座位。”

班主任的話讓許螢心裏有些緊張,陳時禮瞧她,“怎麽了?”

“要按成績分座位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失落,下意識捏緊手中的筆,一股無力且濃濃的自卑湧現。

許螢知道陳時禮的成績很好,可她現在比不得以前,也不如曾經聰明,如……如果再給她一年時間,她一定會把成績提上去,一定會的。

陳時禮從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他摸了摸許螢的腦袋,意味深長的笑問:“你想挨著我坐?”

許螢低著頭,齊耳發遮住她大半面容,眼鏡下的那雙眼睛微垂,“嗯。”

“成啊。”少年摸著她腦袋的掌心下移,輕輕捏著她的後頸皮,他微微用力,迫使許螢擡頭。

她的模樣看起來又呆又聽話,陳時禮就著這樣的姿勢說:“那你下次想坐哪個位置,我去撬了,然後等你去坐。”

“不……不用了,就這裏也挺好的。”許螢不喜歡四周都是人,那種感覺像是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下,很難受。

“為什麽?”離雜物間進不說,夏天全是垃圾的臭味,背後還有一桌子雜七雜八的東西。

許螢努力忽視後頸皮上那只手,她擱在膝上的手指捏著校褲,揪出一點褶皺。

她輕輕說:“我戀舊。”

其實這個位置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她是在這遇到陳時禮的。

聞言,陳時禮笑了,“小同桌挺土啊。”他湊近,故意在她耳邊說著撩人的話,“但土得可愛。”

南城七中的期中考試堪比期末,紀律森嚴不說,這個時候學校的屏蔽器也會開啟,用來阻隔電子設備的信號。

每間考場配有兩個監考老師,外面走廊上,巡考老師來回巡視,除此之外,監控室的人也時刻守著每間考場,謹防有人作弊。

許螢成績不好,每次大考都倒數,陳時禮這學期才轉到七中,這裏沒有他的成績記錄,於是他倆被分到同一間考場。

為期兩天的考試在高壓中結束,考完最後一場英語,全校各年級爆發出解放的歡呼。

下午五點半,陸陸續續有人吃完飯回教室,五班的班委得到班主任的許可,用多媒體投屏放了部恐怖電影。

全班都在看電影,教室裏的燈關了,黑漆漆一片,許螢戴著眼鏡,驚悚恐怖的畫面清晰展現,嚇得她時不時一哆嗦。

陳時禮覺得她的反應很逗,在某次響起瘆人的音樂時,他惡劣地去嚇許螢,直接把人嚇蒙了。

大考期間是沒有作業的,晚自習在輕松的氛圍中度過,晚上最後一節課,班主任來了臨時突擊,檢查五班的紀律。

她坐在椅子上,見大家都等著放學,心情開始躁動,於是說了點其他的話題:“同學們,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元旦了,根據咱們學校的傳統,元旦晚會每班都需要派人去文藝表演,很不幸,老師運氣不好,替你們抽到單人獨唱,你們內部協調一下,看看派誰代表我們班去參加。”

鄭麗娟的話讓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教室裏的聲音尚可,不會吸引外面巡視樓層的老師。

像文藝匯演這種東西,集體出動最好了,單人上臺,誰敢啊?

這事一直討論到放學都沒有結果,鄭麗娟說:“班長明天把人確定下來,就這樣吧,同學們回家路上小心,註意車輛。”

許螢和陳時禮說了再見後,背著書包去南門,在樓道交匯處遇到從一班教室出來的許鹿。

學校分班按成績排,許鹿雖然打架鬥毆抽煙一樣不少,但他的成績卻是穩穩當當,一直都在年級前十。

許鹿今天可能心情不好,眉目籠罩陰郁,但他只是冷冷掃了眼許螢,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她罵罵咧咧。

姐弟倆坐車回家,許螢抱著書包,縮在角落沈默寡言。

許鹿頭枕著車椅,路邊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透過車窗,光線在晦暗中切割,把他的面容遮了大半。

他扭頭,視線平滑至許螢身上,齊耳發擋住她的側臉,什麽都看不清。

鄭麗娟讓班長選出代表五班的人去參加元旦文藝匯演,趁著今天不做課間操,班長讓前後的同學關了教室門,打開講臺上懸掛的擴音器,用手輕輕拍了拍。

“家人們,你們有誰想去參加元旦文藝匯演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趕緊找我報名啊。”班長語調輕松道。

坐在位置上的人裝聾作啞,完全不理他。

“誒誒欸怎麽回事?這種事積極點嘛,不要怕,撩起袖子就是幹,到時候咱班的人都會給你吶喊喝彩鼓掌,咱們怎麽說也有四十幾個托兒呢。”

“班長,你上,我們支持你!”

“對啊,上!”

“滾蛋,我五音不全。”班長笑道。

他繼續活躍氣氛:“如果實在沒人,那我就用多媒體上的軟件點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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