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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從今往後,這片區域屬……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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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來龍去脈,顧瀾終於理清事情的真相。

黃應一夥人的勢力,在之前討伐濟國的事件中幾乎被全滅,他剛剛逃回領地,連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在這個關頭,即使是顧瀾這樣的兵力上門宣戰,都能逼得他揮旗投降。

想到這裏,顧瀾突然想起自己昨晚錯過的那封信。

可以意識到,黃應在信中寫的根本不是什麽聯盟的建議,而是請求她收回宣戰令。

可惜,陰差陽錯之下,她還是帶兵攻了過去,“被迫”贏得了勝利。

顧瀾胸口堵得發慌。

“看來事情真的急不得,越急越錯。”她暗自嘀咕,“什麽時候在《爭霸OL》裏面,想要失去領地反而成了一件難事?看來真是我操之過急了。”

她總結完失敗的原因,重新上線。

一上來,她發現自己還是在山新村的地界。

陳星和顧忠已經開了黃應領地的倉庫,站在門前公然討論起自己要帶走什麽物資,邊說還邊嫌棄山新村資源不豐,沒什麽好拿的。

顧瀾也沒想打擾他們,給兩人留下足夠的人手,她便帶著兩個兵卒先行返回西常村。

村中早得到了喜訊,村民們換上新衣裳,擁在門口賀她得勝歸來。

顧瀾早先已經難受完,現在心情倒還不錯,見村民們開懷,她也跟著附和笑了兩聲。

等到回了主屋,她便立刻提起筆墨,計算起此次收獲。

她以前是做慣了這些的,很快便算出了個大概。

“還好,只是贏一場宣戰,改變不了什麽。”她長舒一口氣,“我就不信了,等晏國這邊的領地恢覆好,難道還沒人能把西常村從我手中弄走?不過是多等一段時間罷了。

“不過,看來在徹底失去領地之前,我還是不能大意,至少要多看看論壇,掌握一下游戲的動向。”

想通了這一點,顧瀾靜下心處理了一下之前堆積的事務。

下午時分,班敦派了人來請她,說是有商人上門,要跟西常村做一樁大買賣。

顧瀾來到田地中一看,發現是有三位NPC商人造訪了西常村,要買班敦之前育出來的良種。

良種首先要供應西常村日常的種植,有富餘的才會賣出,此時剩下的分量不多,這夥人便爭搶了起來。

班敦只管種田,不耐煩應付這些事。正逢陳星和顧忠都不在,他也不客氣,直接讓人喊了顧瀾來處理。

顧瀾看著倉庫前,三個爭得面紅耳赤的商人,心情覆雜得難以言喻。

三個商人也發現了她,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目光在顧瀾身上打轉了一圈,笑著看向班敦:“班先生……這就是您現在效忠的領主?”

班敦裝著沒聽見,兀自低頭用草繩捆著一捆稭稈。

顧瀾走上前,與他們幾位見禮。

山羊胡子先發制人:“西常村村長是吧,我就不與你多廢話了,是這樣的,我們晏南商行想要長期收購貴領地的良種,每月至少一百石。

“錢財這方面不是問題,您看看是不是咱們當即就把合同簽了?”

顧瀾還沒說話,另一個商人便道:“呵,好大的口氣啊,莫掌櫃是不是不把我和嚴兄當人了?”

山羊胡子聞言,並不惱怒。

他自矜地摸了摸胡子,冷哼道:“在晏國,還有那個商行能同我們晏南比?不是我說,在場的,就我們晏南能給出‘最合適’的價格。”

此話一出,另外兩個商人頓時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

山羊胡子沒說錯,晏南財大勢大,還真不是他們這些小商行能夠比得了的。如果晏南真的鐵了心要做這樁買賣,那麽他們根本爭不到。

顧瀾在旁邊聽到現在,大概也了解了幾人的意思。

“種子就這些,諸位也都看到了。”顧瀾笑了笑,“其實事情也不覆雜,就按照價高者得來就行。”

她的目光從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有早先跟三人溝通過的農夫上前,與她稟告道:“大人,論出價,確實是這位莫掌櫃出價最高。”

“那就賣給莫掌櫃吧。”顧瀾漫不經心指向那兩筐良種,“莫掌櫃付過錢,就可以尋些人手,將東西拿走了。”

山羊胡子擺手道:“唉唉,不是,常大人是吧?

“你沒聽清我方才的話嗎?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跟你做一錘子買賣,咱們要簽訂合同的,未來……嗯,先定個十年吧,未來十年,西常村所有產出的這種良種,我們晏南商行都包了。”

說著,他得意道:“您盡管放心,價錢嘛,還是按照我今天擬定的來,絕對不會虧待了貴領地。”

“十年合同。”顧瀾上下打量著她。

說起來,晏南商行確實是晏國第一商行。

顧瀾第一次玩這個游戲的時候,領地一度發展到要威脅到王都的地步,當然也和這個商行打過交道。

但那並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晏南商行背後靠晏國一個王族,合作初期,當顧瀾的領地還不足以讓人正視時,沒少在他們手裏吃過虧。

她太清楚晏南商行的套路了。

表面上,晏南商行非常闊氣,以至於所有人都願意跟他們簽訂合作合同。但是真正合作起來,他們就會以各種苛刻條件為難,使得原本該是雙方共贏的買賣,變成他一家獨飽的暴行。

就例如這次良種收購,顧瀾已經能想象——

如果真的簽訂合同,後面他們收貨人大概率便會雞蛋裏挑骨頭,一斤良種中挑出九兩“不合格品”,然後僅用一成的原定價格,就把所有東西弄走。

如果你敢反抗,馬上,朝廷上面就會派人過來“公正仲裁”。

晏南商行的名氣由此臭得不行,但因為他們門面實在華麗,每次都還是有不少新老玩家上當。

想了想,顧瀾道:“簽訂十年的合同,倒也不是不可以。”

班敦在她身後,聽了她的話,突然咳了兩聲。

但是他並沒有出言提醒什麽,只繼續埋頭做著手上的工作。

山羊胡子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道:“那還等什麽,走吧,上您的主屋,咱們擬合同去。”

顧瀾側身,讓出一條路:“這邊走。”

另外兩個商人見他們達成一致,以為自己沒戲了,霎時便垂頭喪氣準備離開,卻被顧瀾喊住:“兩位別走啊。如果不忙的話,不如一起過去主屋喝杯茶。”

山羊胡子立刻不高興了:“常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以防萬一罷了。”顧瀾笑,“如果和您談不攏,我也得留條退路不是?”

山羊胡子憤憤一甩袖,卻找不到理由阻止,只得恨恨擡步,等也不等顧瀾,徑直往主屋方向走去。

顧瀾和其他兩位商人緊隨在他身後。

很快,四人在主屋坐定。

顧忠不在,做事確實有些不方便,顧瀾花了點時間,自己擬定了一份合同。

寫完後,她吹了吹紙上的墨痕,把合同遞到山羊胡子面前。

山羊胡子接過來查看。

前面所有的合作條約,包括十年合約,每月將所有剩餘良種都交付在晏南商行,每斤按50銅幣收購等等,都寫得非常詳細清楚,也都是按照山羊胡子之前提出的要求寫的。

山羊胡子邊看邊點頭,明顯是十分滿意。

反觀在場的另外兩個商人,面色就好看不起來了,畢竟如果晏南商行這次真的和西常村合作了,那他們這次就白跑一趟了。

但很快,翻到第二頁,山羊胡子的臉立時黑了下來。

他反覆默讀好幾遍,這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直接“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質問起顧瀾。

顧瀾正品著杯中清茶,聞言詫異擡頭:“有問題嗎?”

“晏南商行須得一次性支付五萬金作為采購金額,十年後,若有剩餘,西常村便退還,若有缺口,燕南商行則補足?”山羊胡子將合同上最後幾句話念了出來,“這是你寫的吧?”

顧瀾點頭。

“您不是能看到嗎?”她勾著嘴角,略帶挑釁道。

“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你到底會不會辦事?”山羊胡子已經要抓狂了,“如果大人你不熟悉商行的規矩,就請讓你們的主薄出來跟我談,沒得寫出這種條例,在旁人面前鬧出笑話。”

顧瀾道:“我沒想著什麽鬧笑話。

“做生意嘛,本來就是明碼標價,我有權利寫清楚自己的要求,晏南商行當然也有權利拒絕。莫掌櫃,如果你覺得自己吃不下這樁生意,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下次再合作便是,何必在我這裏黑臉,傷了和氣呢?”

山羊胡子咬著牙:“我看您就沒想要和氣生財的意思!”

顧嵐無辜地眨著眼睛:“這般明顯嗎?”

這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山羊胡子終於反應過來,顧瀾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晏南商行合作,她從頭到尾,不過是在耍著他玩。

意識到這一點讓他怒不可遏,但怒氣攻心之際,他卻驀地發出一聲冷笑。

“常大人果然是年輕人啊。”他一字一頓道。

顧瀾一手托腮:“哦?”

山羊胡子繼續道:“你不知道晏南背後站著誰吧?”

他幹脆一甩袖,將那兩張合同撕了個粉碎:“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您不想好好合作,那就別怪我用些齷蹉手段了。”

說完,他不等顧瀾回應,直接破門而出。

剩下兩個商人還坐在客椅上,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默了一會,有個商人開口道:“唉,常大人,您不該如此啊。”

顧瀾看過去,他便解釋道:“晏南商行最是會看人下碟,方才他在場,我和嚴兄不想與之結仇,所以不敢貿然出言提醒您。

“但晏南商行確實勢大,你今日拒絕了他,這樁事情恐怕無法善了了。”

另一個姓嚴的商人也附和道:“陳兄說得對。晏南背後站著朝廷的勢力,哎喲,您還是想點辦法去挽回一下那位莫掌櫃吧,如果他去官府那邊告了狀,您這領地恐怕就難保了。”

“這樣啊……”顧瀾喃喃道。

她哪裏不知道得罪了晏南商行會遭遇什麽。

但一來,她之前“被迫”打了勝仗,心中正是郁結的時候,這晏南商行的掌櫃正巧撞上槍口,她怎麽可能對他和顏悅色?

而二來嘛……

結仇和丟失領地這種事情,她最不怕了。

這就是她的一石二鳥之計,如果莫掌櫃成功被氣走,她心情其實已然大好。

所以,禮貌感謝完兩個商人的提醒之後,她揉了揉肩膀:“今日耽擱二位時間了。

“之前我看倉庫那邊有兩筐良種,你們之前的報價是一斤30銅幣是吧,就按這個價格,二位如果還想要,便對半分了買走吧。往後,每月十五,兩位都可以派人前來收購種子。”

突然,她頓了頓,笑著補充道:“當然,得是西常村還存在。”

陳嚴兩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想要良種,但不想淌進和晏南商行的渾水。

顧瀾這種態度讓他們徹底安下心,他們只需安心收購即可。

於是,在確定一些交易細節之後,他們雙雙朝顧瀾行了禮,便離開了主屋。

晚些時候,從地裏回來的班敦溜達到主屋。

他見顧瀾還在書桌上書寫,便倚在門邊,隨口問了一句那些良種的去處。

顧瀾頭也不擡,回道:“給陳、嚴兩家分了,往後每月十五他們還會過來。”

班敦著實楞了一會兒。

之前,顧瀾帶著三人往主屋的時候,他也離開了倉庫去田間勞作,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但離開前,他聽顧瀾的語氣,顯然是要把東西賣給出價最高的晏南商行。

但最終,顧瀾的決定卻與之前她所說大相徑庭。

班敦想了想,詢問道:“你不是說‘價高者得’嗎?怎麽賣給了他們?”

“不是說,所有看似命運饋贈的禮物,其實早在背後標註了價格嗎?”顧瀾擡起頭,“‘價高者得’?也要看有沒有福氣享受了。”

班敦抓了抓臉。

他聽說過晏南商行的一些事,但因為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之前沒有多嘴。但在他心裏,他還是更傾向於把東西賣給更有好感的陳、嚴兩家。

但見此時顧瀾的決定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便不再去理會個中彎彎繞繞,扛起鋤頭準備離開。

沒想到,顧瀾卻喊住了他。

“今天晏南商行那莫掌櫃在倉庫前問你,是不是追隨於我,你沒有回答。”顧瀾起身,繞過桌子來到門邊,“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班老先生,你可以回答我嗎?

“你如今是追隨於我嗎?如果不是,你為什麽願意待在西常村,又將自己種田之法和良種都交給西常村在處置?”

班敦頭痛地抓了抓腦袋。

“你在說什麽喲老頭怎麽聽不懂,什麽追隨不追隨的。”他回過頭,“不是你和那個人都說,暫時先呆在這邊,這邊慢慢發展,會變好的嗎?

“怎麽到現在你卻反過來問我為什麽要呆在這,你看我一開始想呆在這嗎?”

顧瀾敏銳捕捉到他話中的關鍵詞:“‘那個人’……是誰?”

班敦誠實道:“就是那個帶著青銅面具那小子唄,還能是誰?”

顧瀾皺起眉頭。

她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在腦海中轉了一遍,試探問道:“所以事實上,那一天你會隨我回村子,並不是想要效忠於我,而是想要追隨韓二……就是那個青銅面具小侍衛,對嗎?”

班敦點頭。

“小侍衛是玩家?”顧瀾驚詫。

班敦無奈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總之,有人跟我推薦了他,我也覺得他還不錯,就找過來了,哪裏想得到,他連個領地都沒有,還要借宿在這裏。

“唉,反正暫時就先這樣吧,這段日子住下來,我也慢慢能適應這裏的生活了,其他的往後再說。”

說完這一句,他不再等顧瀾反應,揮揮手自顧自走了,留顧瀾一人在夕陽餘暉中沈思。

“如果是NPC投靠NPC,按理來說玩家是不會見證到的,所以當初那個副本,確實是允許玩家進入的副本。

“所以,小侍衛真的是玩家?”

她回憶起一開始見到小侍衛的場景:“嗯……當初我是在陳府外面遇見的他,他也沒說過自己的身份,不過,班敦說他沒有領地,這倒說得通。有領地的玩家身上都會有特殊標識,而這種標志我從沒在韓二身上看過,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先入為主,把他看成是NPC。

“但是……倘若他真的是玩家,怎麽可能在失去領地的條件下還在游戲裏面晃悠?

“而且,他一直帶著那個青銅面具,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不可見人的秘密嗎?能吸引到班敦這個級別的NPC前來投靠,他的勢力應該不弱才對,為什麽要躲在我這種村莊領地裏面任人差遣?”

苦思無果,顧瀾只能放棄。

“算了,方正現在他人都走了,考慮這些也沒意義。說起來……”

她突然想起兩年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她偶然發現一個隱藏副本,然後推測,游戲中是存在讓玩家脫離領地還保留著最重要軍事實力的可能存在的。

但那時候她沒有得到副本的最高獎勵,也就把這個事情當做趣聞,跟當時追隨自己的幾個好友說過。

“不會是有人真的通關了那個副本,把我當時的猜測變成現實了吧……”她喃喃自語調侃道。

半晌,她拍拍手,笑道:“真是厲害。”

這日過後,晏國境內又進入一段相對平和的發展期。

小胖墩朱盛也帶著自己的殘兵回來了,值得慶幸的是,他的損失遠沒有黃應那麽嚴重,雖然也顯狼狽,但總算還剩有自保之力。

某天,他抽空前來顧瀾的領地拜訪,對著顧瀾領地內的發展直流口水。

“你到底是怎麽管理領地的?怎麽我跟你相比,差了這麽多?哎喲,這麽多天,每日收的錢糧不少吧?”他艷羨道。

顧瀾道:“少花點錢去折騰兵力,集中力量搞搞基礎建設,你也能夠把領地打理成這樣。”

朱盛聽了猛搖頭:“那還是不了。”

他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這次出征,不是折在NPC手裏,而是栽在一個大佬玩家手裏。我聽其他人說,他跟那個濟國的新國主有約定,所以帶人攔下了我們這些前去合攻濟國的軍隊。

“當時那個場面你是沒見到,我們一群散兵游勇縮在一起,就跟一盤散沙一樣,對面的敵人一沖鋒,我們就全被沖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顧瀾順著他的話問:“所以呢?”

“所以我決定了,一定要好好發展!爭取將來也擁有一只那樣的軍隊!”朱盛豪氣萬丈道,“成為三軍指揮,天啊,想想就覺得刺激!!”

顧瀾也沒急著潑他冷水,只嘆息道:“那可不容易。”

“確實不容易。”朱盛垮了肩膀,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對了,常領主,你看到官方的公告了嗎?好像是下個游戲月,城鎮以上的領地會有幾率刷出一波俘虜性質的NPC。

“玩家可以到城鎮中去交易,買下那些NPC的賣/身契,獲得他們的追隨。

“論壇上的人說這可是‘淘金’環節,這些俘虜中,有可能隱藏著級別很高的高級NPC,到時候我們結伴,前往離這裏最近的安周城碰碰運氣怎麽樣?”

“我沒興趣。”顧瀾道。

她最近強迫自己養成了沒事就逛逛論壇的習慣,朱盛說的這些她其實都有印象。

但是她現在只求領地盡早被攻破,怎麽可能有心思去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前幾天,小侄子顧宣也進了游戲,這段時間她不敢表現得太過懈怠,怕被小侄子察覺出端倪。就因為這個,陳星和顧忠已經不止一次誇讚她勤政,顧瀾心中有苦說不出,只求不再節外生枝。

盡管如此,她看向毫無心機的朱盛,還是提醒了一句:“你最近行事最好小心一些,廣積糧,築高墻,這段時間,晏國可能會生變。”

“啊?”朱盛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小道消息?”

顧瀾搖搖頭,沒有細說:“不管怎麽樣,這兩條守則放到任何時候都是成立的。晏國生變是我瞎猜的,嗯……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論壇上並沒有帖子明確表明晏國要出事,但是綜合最近得到的消息,顧瀾發現——

之前,攔截掉三國軍隊的那方勢力,在成功完成任務之後,消失在了晏、齊兩國的邊界。

再加上最近一些風吹草動,顧瀾心中隱約猜測,這個軍隊進入晏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個能攔截三國聯軍的勢力,這是什麽概念,顧瀾相信,他們的實力絕不會比已經成為濟國國主的玩家差。

那麽他們如果真的滯留在晏國,會是什麽後果,大抵也能猜到。

朱盛聽完後,瞪著眼睛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他攥著拳頭:“那我趕快回去準備準備,讓他們先別修那個練武場了,得把糧食那些資源搞一搞!”

顧瀾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好笑:“你就那麽相信我說的話嗎?”

朱盛一副“那當然”的模樣:“你是我能接觸到最厲害的玩家了,比那些總在論壇上吹牛的假大佬厲害多了!”

顧瀾挑眉:“我?最厲害?”

“對啊!”朱盛點頭。

他掰著指頭細數起來:“你輕輕松松就通關了那個‘隱居士家’的副本,即使不建造兵營武庫,也把領地發展成了這般繁榮的模樣!還有還有,之前還重創了那個囂張的黃應,哈哈,這些事情,換我我可做不來,你這還不夠厲害嗎?”

顧瀾有些無言以對:“……只是巧合。”

“只靠巧合都能把領地發展成這樣,相比之下,我就更顯得沒用了,唉!”朱盛嘆氣。

顧瀾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朱盛揮揮手,“總之,我先走了,有事我給你發飛鴿傳書,你要記得給我回信呀!”

顧瀾勉強點頭,“嗯”了一聲。

太平的日子並不長,送走朱盛後沒多久,一夥意料之中的勢力找上了門來。

再次在主屋前看到莫掌櫃,以及他身後足有五十左右的朝廷兵卒時,顧瀾有種——“這次我沒看錯人”的驕傲。

她壓下心中的興奮與喜悅,上前交涉:“莫掌櫃?你這是什麽意思?”

“哎喲,這不是常大人嗎?”山羊胡子笑得惹人生厭,“您貴人多忘事,還記得前幾日被您直接轟出村的小人吧?”

“被我‘請’出西常村的人很多,但像您這樣讓人一看就想動手為民除害的,確實只有您一個人。”顧瀾皮笑肉不笑,直接懟了回去。

山羊胡子的臉色一下就黑了。

陳星害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顧瀾收斂著點。

山羊胡子一個倒是沒什麽,可怕的是他身後虎視眈眈的幾十名朝廷兵卒。

果然,山羊胡子一回頭,找到這群兵卒的領頭隊長,便告起狀:“吳隊長,您也看到了吧?就是這個人,破壞晏國千百年的行商規則,公然挑釁我晏南商行。

“這次不管怎麽樣,您都得好好懲戒這個不識禮數的東西。”

那吳隊長長得兇神惡煞,面上還有兩道疤,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他一踏步向前,朝著顧瀾開口,聲音大如鳴鐘:“確有此事?”

顧瀾當然想點頭承認下來,但場面話還是要走一走,也給西常村立個無辜受挫,但正氣凜然的形象。

她搖頭:“不過是一樁沒談攏的生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莫掌櫃會生這麽大的氣。說我破壞晏國千百年的行商規矩,莫掌櫃拿得出證據來嗎?”

勉強能作為證據的那張合同,早已經在當日被他自己撕個粉碎,山羊胡子當然什麽都拿不出來。

但他還有一張嘴。

“哪裏需要什麽證據?”山羊胡子冷笑,“我在這兒,難道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你欺君罔上,行竊詐騙,罪行累累,罪該萬死!”

說著,他拉住吳隊長的手臂:“吳隊長,您務必將她抓回去關個十天半個月的,教她往後不敢再做這些惡事!”

吳隊長很配合地擰了擰手腕。

“你們敢!”陳星紅著臉喊道。

他這次倒不是怕的,而是真的被氣到了。

“你這個奸邪小人,怎麽不說我們大人殺人放火為禍一方呢?如果有嘴就能亂說,我還說你心術不正作奸犯科必有報應呢!

“我們大人平日裏最是遵紀守法,你們誰也不能將她帶走!”

他這話一出,立刻得到圍觀眾人的支持。

西常村可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好地方!

顧瀾掌管領地以來,開墾荒田,收攏流民,又將稅率調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這些村民住在這裏,才總算在亂世體會了一把安居樂業的福氣。

到如今,無論是誰,如果想把顧瀾帶走,那對所有西常村村民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霎時間,原本只是圍著看熱鬧的村民們居然自發地朝前靠攏,將顧瀾和陳星等重要人物護在自己身後。

情況有些超乎顧瀾的意料。

“大家別激動,我們要相信,官家是不會亂來的。”沒辦法,顧瀾只好出聲制止。

晏南商行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莫掌櫃今天帶了這些人來,就說明在系統的戰力評估中,單靠這五十多個朝廷兵卒,確實可以將顧瀾拿下。

別看西常村的村民人數眾多,其實都是些不計入戰鬥力的農夫,他們如果硬要亂來,不僅保護不了顧瀾,還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和損失。

“大人,那龜孫都要把你抓走了!”陳星瞪著眼睛喊道,“我說怎麽最近村裏一切欣欣向榮,我這心裏卻老是不安穩呢,原來真有劫數就應在這幾天裏!”

顧瀾扶額:“先冷靜下,別動手,讓我再和莫掌櫃談談。”

她本意想平息此次沖突,但有的人卻鐵了心要將矛盾擴大。

“好啊,吳隊長你看到了,這就是一幫子刁民啊,窮山惡水住慣了,怕是只認得他們領主,連天子是誰都不知道!”山羊胡子尖著嗓子喊道。

他邊說,邊指著西常村繁榮的景色:“今日待拿下這賊首,村中的一切我們與隊長您同分,吳隊長,快,把那賊人拿下!”

吳隊長原本還有些猶豫,聽到這莫掌櫃的慫恿,頓時堅定了決心。

他將莫掌櫃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推入後面的商隊,對著自己身後的五十多個兵卒喊道:“列隊!準備進攻!”

這下,場面算是真的亂了起來。

顧瀾原本準備象征性掙紮一下,然後被官府抓走。

入獄之後,她下線躲避過這一陣,而西常村被安上點罪名,交上罰款。這次打擊會使得西常村發展驟停甚至倒退,之後,便順理成章成為他人虎口下的美食。

但是此時,村中數百民眾為她舍身擋在前面,是她完全沒有料想到的。

但如今,局面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能控制的了,她只能奮力將吳隊長等人的註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以免他們在慌亂中殃及無辜。

只要吳隊長抓住自己,一切就算落幕。

思及此,她腳步加快,接著村民的掩護,直接饒過了吳隊長一夥人,跑到了人群之外。

“我在這!來追我!”她揮舞著手臂喊道。

吳隊長的目標原本就是她,見狀便放棄與村人的糾纏,調整隊形朝她追去。

顧瀾腳底生風,直接往村口方向跑,準備將這些人引到村外。

不誇張地說,這幫子人要是行動間沒個註意,踩了班敦好不容易弄出來的良田,恐怕牢獄之災弄不死自己,班敦還要先提著鋤頭補上幾刀。

但越往村口跑,顧瀾越覺得不對勁。

隔得老遠,她便發覺村口堵著一團黑影,似乎有另一群人正朝著西常村而來。

顧瀾目之所及,發現那些人跨/下都騎著駿馬。

要知道,作為價值不菲的軍事資源,馬匹這種東西,可不是尋常領地能擁有的!當初顧瀾第一次玩這個游戲,也是將領地升級到了中等城池,才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騎兵。

“朝廷為了抓我一個小領主,難道需要出動這麽大的陣仗?”奔跑中,顧瀾還有自娛自樂的功夫。

但吳隊長這些人還在她身後窮追不舍,前有狼後有虎,根本容不得顧瀾多想。她只能埋頭跑,將其他事情暫時放到一邊。

等離得近了,顧瀾才看清村口這夥陌生勢力的模樣。

騎馬走在最前方的一個人似乎是這群人的首領,他已經勒停了馬,正翻身而下。這人臉上還帶著那張熟悉的青銅面具,正是消失多日的韓二。

顧瀾來不及停下,慣性向前沖到了他的身邊,接著他的攙扶才堪堪止住了腳步。

“大人,發生什麽事了?”他的聲音又驚又急。

顧瀾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腦子有些混亂,想要問韓二的事情有點多,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先說點什麽。

於是韓二擡起頭,轉而看向方才正追著他的吳隊長等人。

他的身後,是足有數百名的精銳騎兵,這顯得吳隊長那五十個人的兵卒方陣莫名有些滑稽可笑。

吳隊長也楞住了。

他也分不清這夥新來的人是敵是友,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冒犯這些人。

於是他扯出個僵硬的笑臉:“這,這位壯士是,是何方神聖啊?”

韓二沒有回話,直往後偏了偏頭。

“拿下。”他輕聲下令。

接著,他拉著顧瀾的手腕,小心將她帶到一邊。

騎兵們向前沖鋒,揚起沈沈塵土,昏黃的飛塵霎時間攻占了西常村村口。

但它們卻侵襲不到顧瀾的眼眸。

韓二將一切都擋在自己身後,見顧瀾沒有動作,便試探性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將顧瀾鬢邊方才跑散的碎發,一點一點為她別到耳後。

顧瀾這才清醒過來,向後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誰?”她問。

韓二喉結滾動:“大人,我……”

顧瀾笑得嘲諷:“現在還叫我大人,不太合適吧?”

她也不等韓二回答,直接伸手去掀他的面具。

青銅面具看著猙獰.,摸上去的觸感卻是微涼,涼得顧瀾心尖都顫了一下。

等到將面具揭開,看到面具下對方完整的臉龐,她才踉蹌著又往後退了兩步。

“韓……韓故?!”

小侍衛抿抿唇:“嗯……領主,是我。”

韓故是他的游戲ID,韓,顧。

游戲人物都會在本身長相的基礎上進行調整,即使他和現實真正的長相有些許相似,但很顯然,顧瀾似乎並沒有發現。

不像他,之前躺在樹上小憩,遠遠望見顧瀾的新角色,就知道游戲裏這個西常村領主“常融”,一定就是顧瀾本人。

顧瀾雖然沒有認出他現實的身份,但卻莫名覺得對方十分眼熟。

兩年前他們就在游戲相識,但時間過去那麽多久了,很多事情在顧瀾的記憶中都模糊了,能從這張臉,準確喊出“韓故”這個ID,幾乎已經是她的極限。

此時此刻,她還沒將面前這個人,與正和歷史學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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