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八十四章 重逢

關燈
大三上學期,阿嬤的病情覆發,癌細胞轉移到了肝臟和腦部,已經到了晚期,醫生已經不同意給老人治療了,因為手術和化療只會加重病人的身體負擔,反而加速身體的衰竭。家人只好輾轉找中醫,尋訪各種偏方,大有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辛簡非常痛苦,盡管他用了兩年的時間來做心理準備,但當這個時刻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沒法承受這個事實。尤其是阿嬤最後的日子居然那麽痛苦,整天痛得死去活來,呻吟不止,嗎啡和止痛針都只能管一小會兒,辛簡看著完全手足無措,痛苦不已。

那段日子辛簡放寒假,整天陪在阿嬤的病床邊,看護阿嬤,給她餵飯,餵藥,擦身,叫醫生。阿嬤此時身體器官已經衰竭了,常常會發高燒,還得用酒精給她物理降溫。

阿嬤身上平靜的時候,辛簡就陪阿嬤聊天,祖孫倆一起回憶辛簡小時候的故事,遙遠的回憶會帶給祖孫倆一些說不出的溫馨和歡樂。很多時候,阿嬤常常笑著笑著就哭了,辛簡以為阿嬤又開始疼痛:“阿嬤,痛了嗎?我給你去找醫生。”

阿嬤皮包骨頭的臉上依舊滿是慈祥,她搖搖頭:“不痛,辛苦你了,乖孫。”

辛簡用紙巾擦去阿嬤的眼淚:“不辛苦,阿嬤,我小時候你也是這麽照顧我的。”

阿嬤說:“人老了,就討嫌,總是這病那病的。我寧願早點去了,不再給你們添麻煩。”久病床前無孝子,辛永濤伺候了老母兩年,也失了當初的耐心。劉美倫就更不用指望了,因為阿嬤早就把她名下的房子和財產全都轉到辛簡名下了,只給了辛繁和辛鑫每人五萬塊錢現金。劉美倫自然覺得不公平,剛開始還裝模作樣伺候過幾天,後來一聽說房子沒她兒子的份,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一眼。辛永濤請了個護工來照料,但是護工哪有親人照顧得周到,辛簡一回來,就把照顧的任務接了過來。

他聽見阿嬤這樣說,眼淚就出來了:“阿嬤,你別這麽說,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你不要那麽想。”

阿嬤嘆了口氣:“阿嬤也舍不得你,但是有時候痛起來,真覺得不如就這麽去了吧,遭罪啊。”

辛簡一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麽無助絕望過,哪怕是佟弋父母逼著他們分開,他都沒有失過希望,因為他相信佟弋和自己,沒有外力能真正把他帶走。但是面對這一刻的阿嬤,面對病痛的折磨和死神的威脅,他真的無能為力了,他恨不能替阿嬤受過,但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在等阿嬤睡著之後,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抹眼淚。他以為這些年,承受著各種分別和煎熬,自己應該成熟一些了,堅強些了,但卻還是不能接受阿嬤即將離開自己這個事實。

這個年,是辛簡過得最煎熬的一個年,過年前,阿嬤被接回家來,在醫院過年總不是個樣子。阿嬤好容易熬過了年底,進入新年。辛簡發現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氣似的,他隱約聽見有人這麽說,阿嬤是個替子孫積福的人,沒有走在年尾。辛簡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心卻如刀割一般難受,阿嬤的日子,難道已經進入倒數了嗎。

也許春節的喜慶感染了阿嬤,也許是辛簡的陪伴讓阿嬤的求生意志強了一些,過年期間,阿嬤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天氣晴好的時候,辛簡將阿嬤抱到車上,開車帶著阿嬤慢慢出去轉悠,去看阿嬤很久不曾去看過的地方,祖孫倆一起看著日新月異的深圳,對比著記憶憶舊,享受著這份溫情。辛簡知道,這種經歷是有一次少一次了,也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他不舍得離開阿嬤,直到開學了,他也不願意回學校,他知道,自己這次一走,只怕會是和阿嬤的永別。

辛簡跟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家陪阿嬤,直到學校那邊打電話催他回去上課,阿嬤和辛永濤也在催他回去上學,他才戀戀不舍地回到了學校。

盡管每天都有電話聯系,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阿嬤的身體一點點衰竭下去,清明前夕,阿嬤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辛簡接到電話,即刻乘坐飛機往家趕。

這個春天,雨水特別多,不僅北京的雨多,深圳的雨水也特別多,而且溫度也比往年同期的要低,到了清明時節,北京還能穿羽絨服,深圳還要穿外套。

辛簡下了飛機,早就有一個堂叔在等著他了,見了面就說:“快點,阿簡,可能還能趕上見你阿嬤最後一面。”

辛簡的眼前模糊起來,他扔下行李狂奔起來,族叔在後面叫他:“阿簡,你別慌啊,你這孩子,東西總是要拿著吧。還得坐車回去呢,也不能一下子就到家了啊。”

外面正在下傾盆大雨,黑夜裏冷風一陣又一陣,一如辛簡的心情,又濕又冷,他看著茫茫的雨幕,恨不能像神仙一樣,一個瞬移就到了阿嬤身邊。堂叔拖著辛簡的行李過來:“阿簡,車在這邊。”成功制止了辛簡往外沖的動作。

辛簡坐在車上,看著外面的雨,一言不發,堂叔說:“你阿嬤一直記掛著你,所以始終不肯走。”

辛簡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奔湧,阿嬤一定要等著他啊。

因為下大雨,又是夜裏,路上的車輛不多,路況非常順利,辛簡趕到了醫院,病房裏站了一屋子的人,大家都守在床邊,臉上表情都是麻木的,只有姑媽一個人在抹眼淚,大約從知道阿嬤的病情之後,大家都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了,所以到了這一天,大家反而都平靜地接受了。

辛簡進屋,大家都不由自主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辛永濤說:“阿媽,阿簡回來了。”

辛簡走到病床邊,阿嬤的鼻孔插著呼吸管,躺在那裏已經神志不清了,只是久久不肯離去,仿佛有心願未了一樣,辛簡走到床邊,跪下來,抓住阿嬤的手,帶著哭腔:“阿嬤,我回來了,阿簡回來了。”

阿嬤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辛簡看著阿嬤,哭著喊:“阿嬤,你看看我啊,你看看阿簡……”

但是阿嬤沒有再動,她的眼睛沒有焦點,眼珠子也沒有轉動,一顆淚珠從眼角滾下來,辛簡覺得自己抓住阿嬤的手一緊,然後松開來,阿嬤緩緩闔上眼睛,病房裏的心跳監測儀“滴——”一聲拉長,阿嬤已經去了。辛簡意識到阿嬤已經去了,撲在阿嬤身上失聲痛哭。

有人過來,要將辛簡拉開,辛簡攥著阿嬤的手,不願意松開,他不能讓別人把他的阿嬤帶走了,阿嬤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就走了,阿嬤怎麽會舍得放下他呢。

有人在他耳邊說:“阿簡,阿嬤已經不在了,你要節哀,也要讓阿嬤走得放心啊。來,松開阿嬤的手,我們要給阿嬤送行了。”

辛簡被人掰開手指頭,松開了阿嬤的手,屋裏終於聽見有人哭了。辛簡渾渾噩噩的,看著阿嬤被帶走,看著阿嬤被送上殯儀館的車。

很長一段時間,辛簡都沈浸在悲傷中,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阿嬤已經離開他了。

辦完喪禮,清明已經過了。辛簡回到家中,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家,總是幻想著阿嬤還在廚房裏忙碌,走出來說:“阿簡,阿嬤做了你最愛吃的蝦仁”,坐在自己房間裏的時候,總是幻想著阿嬤推開房門,對他說:“阿簡,阿嬤給你煮了糖水”,但是這一切都只能靠回憶了,那個最愛他的阿嬤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像阿嬤一樣愛自己呢。

辛簡躺在床上,這些天眼淚都流得差不多了,心裏空空的,眼裏也空空的,一種近乎麻木的感覺。此刻還有誰可以寄托呢?佟弋,佟弋他現在又在哪裏?他抓心撓肺地想念佟弋,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但是擡手摸身邊,除了空氣,還是空氣。

辛簡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慘的人,佟弋因為阿嬤離開自己,現在阿嬤也離開了自己,佟弋也走了,現在就只剩下自己了,還有比他更慘的人嗎?辛簡想哭,但是哭不出來,他整個人都頹廢了。

就在這時,袁典給他打了電話:“辛簡,你還在深圳嗎?”

辛簡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袁典說:“我也在深圳,過來看看你。咱們約個地方見,還是去你家?”

辛簡說:“外面見吧。”

袁典說:“那行吧,你來我住的酒店。”說完說了個地址。

辛簡起來收拾自己,這些天太過悲傷,頹廢得一塌糊塗,連胡子都沒刮,頭發也跟鳥窩一樣,臉色就別提多憔悴難看了。他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出門,也沒開車,攔了個出租直奔目的地。

到了酒店,他以為袁典會在大廳裏等自己,結果袁典說讓他直接上樓,把房間號告訴了他。辛簡也沒多想,就直接上樓去了,推開房門,這是一個豪華套間,有客廳和臥室,袁典從沙發上起身:“來了啊。你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家裏的事我也聽說了,節哀順變。”

辛簡點了一下頭,走到沙發邊坐下來:“姐,你什麽時候到的?”

袁典說:“昨晚上到的。我還沒吃早飯呢,我去叫人給送點吃的上來,你也沒吃早飯吧?”

辛簡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正常吃飯了,他低著頭沒做聲,袁典看他這樣,仿佛靈魂都給抽走了似的,有些心疼地拍拍他的肩:“傷心歸傷心,還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別讓愛你的關心你的人擔心。你先坐會兒吧,姐去去就來。”

辛簡點了下頭,坐在房間裏,木然地盯著窗口看,窗簾是拉開的,窗戶也開了半扇,今天難得是個晴天,外面的陽光非常好,風吹起來,將白色的窗簾吹得鼓起來,一會兒又放下,像頑皮的孩子在玩弄母親的裙擺。

門被推開來,辛簡沒有回頭去看,以為是袁典或者服務員來了,腳步走近了,對方走得很慢,也很沈重,許久都沒走到茶幾邊來,辛簡覺得有些奇怪,扭頭一看,然後動作就定格了。他以為自己眼花,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但是越眨越看不清,他擡起手用力擦自己的眼睛,竭力睜大眼睛看著對方。

佟弋端著餐盤,走到茶幾邊跪下,將餐盤放下,朝辛簡伸出雙手:“寶,我回來了。”他的聲音哽咽,顯然也是情緒異常激動。

辛簡猛地抱住佟弋的脖子,埋頭在他頸間,嚎啕大哭起來:“佟弋,佟弋……”

佟弋緊緊抱住辛簡的背:“對不起,寶,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受這麽大的悲傷。我來晚了。”

辛簡猛地搖頭:“不,不……”然而說不出更多的話,怎麽會晚呢,他做夢也不曾想到他會回來,但是他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回來了,這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他已經謝天謝地了。

辛簡抱著佟弋哭了許久,以為已經幹涸的淚腺此刻又無比發達起來,哭得佟弋的肩膀都濕透了,佟弋一直跪在地上,直著腰,抱著他,任由他宣洩感情。終於,辛簡停止了哭聲,變成了抽噎,佟弋摸著他的後腦勺:“傻孩子,都要水淹深圳了。”

辛簡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擡起頭,擡手去擦眼睛,佟弋拿過紙巾,替他擦幹了眼淚,眼神裏滿是心疼和柔情。辛簡貪婪地看著佟弋,兩年不見,他的佟弋有沒有什麽改變。

還是那副好看的眉眼,還是那麽幹凈的氣質,要說有什麽不一樣,就是臉上有些倦色,眼神裏也多了更多東西,看起來更成熟穩重了,這是一個男人成長的標志。

佟弋同樣也在貪婪地打量辛簡,用手指摩挲著他的臉:“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眼袋好重。要註意保重身體,你的身體不光是你的,還是我的,不能隨便糟蹋,知道嗎?”

辛簡用力點頭:“嗯。”

佟弋從地上起來:“我去換件衣服,你去洗個臉,然後來吃飯吧,你還沒吃早飯吧?”

辛簡沒動,只是坐在原地看著佟弋的動作,佟弋回過頭來,伸出手,拉起辛簡:“陪我一起去吧。”

辛簡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此時此刻,他不想讓佟弋離開自己的視線哪怕一秒鐘。

佟弋牽著他的手,進了臥室,然後彎腰在床邊的行李箱裏拿出一件襯衫,準備換衣服,辛簡走過來,幫佟弋解扣子。佟弋低頭看著他的手,又擡頭看著辛簡垂下的眼簾,他的長睫上還沾著淚水,一縷一縷的粘在一起,佟弋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皮,辛簡擡起眼睛,看著佟弋,佟弋微低頭,吻住了辛簡。

辛簡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環住了佟弋的背,微仰著頭,啟開牙關,主動伸出舌頭去邀請佟弋。這個吻一點都不激烈,而是繾綣綿長,帶著無盡的溫柔和憐惜,兩條柔軟的舌頭互相摩挲著,訴說著主人的思念,吻著吻著,兩人面上都一片潮濕,眼淚它不由自主地淌下來了,是委屈,也是憐愛,更是欣喜和幸福。

佟弋摸著辛簡濕潤的臉龐,心裏酸澀飽脹得特別難受。呼吸喘不過來的時候,兩人終於分開,佟弋一邊喘息,一邊吻著辛簡的臉上的淚水:“寶,別哭,別哭,我一直都在,一直都陪著你。”

辛簡替佟弋抹去臉上的潮濕,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佟弋流淚,他吸了一下鼻子,終於才把自己心裏的話問出來:“你怎麽回來了?”

佟弋松開他,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好幾天沒有更微博了,我問了表姐,說你回深圳來了,我知道肯定是阿嬤出事了。”

辛簡破涕為笑,他果然一直都在關註自己的動向的:“你什麽時候到的家?偷偷跑回來的?”

佟弋脫下身上的襯衫,露出了寬闊的胸膛,辛簡發現佟弋壯實了許久,胸肌都有了,不像之前只有淡淡的輪廓,還隱隱有了腹肌,他幫佟弋拿起床上的另一件襯衫,給他穿上,然後替他系扣子。

佟弋拖著他坐在床邊:“今天早上剛到。沒讓人知道,跟學校請了幾天假。”

辛簡小聲地說:“那也還沒有休息呢?”

佟弋說:“嗯,我們去吃早飯,吃了飯陪我睡覺。睡醒來,你帶我去看看阿嬤。”

提到阿嬤,辛簡的心又一陣刺痛,不過現在好了,他不是一個人,他點點頭:“好。”

佟弋吻一下他的額頭:“寶,別再難過。阿嬤是最希望你活得快樂的那個人了,她一定喜歡你每天都笑得開開心心的。”

辛簡順從地點點頭:“嗯。”

佟弋回來了,辛簡一直都有一種飄飄悠悠的感覺,不那麽真實,又那麽美妙。他被佟弋牽著去洗臉,又牽著回到沙發上,佟弋夾著一個蝦餃放到辛簡嘴裏,自己又夾了一個,一邊嚼一邊含糊的說:“還是咱們的早餐夠味兒。”

辛簡機械地嚼著,滿眼都是佟弋,滿臉都是幸福,他做夢也不曾想到,今天會和佟弋坐在一起吃早飯。這是他兩年多來最幸福的日子了。

佟弋上床躺下的時候,將辛簡抱在懷裏,腦袋壓在自己胸前,咕噥著說:“你也沒休息好,陪我一起睡一覺。”

辛簡睡在佟弋懷裏,聽著沈穩有力的心跳,嗅著熟悉的氣息,胸腔裏脹得滿滿的,興奮和幸福充滿了每一個細胞,仿佛要沖出來一樣,他不舍得睡著了,怕一睡著,佟弋就不見了。他伸出胳膊,將手環在佟弋腰間,他不要再伸手一摸就是空氣,他要有一個實實在在的佟弋。

到底還是太疲憊了,加上心底最緊的那根弦放松下來了,辛簡還是睡著了。久未謀面的美夢終於造訪了辛簡,他睡得前所未有的甜美。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辛簡是被餓醒來的,他睜開眼,感覺有一只手在輕輕摩挲自己,從頭發到耳廓,再到頸脖,那動作輕盈無比,帶著十二分的寵愛和憐惜,辛簡舒服得像貓咪一樣在佟弋身上蹭了蹭。

佟弋用雙腿將辛簡的雙腳夾在自己腿間,一手抱緊他的腰,將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帶,似要將辛簡嵌在自己身上似的,他在辛簡耳邊呢喃:“寶,醒了?”

辛簡嗯了一聲,半點也不想動,他想和佟弋這樣抱著,一直到地老天荒,永遠不用分離。

佟弋開始和他說話:“給我說說你的事,這兩年的情況。”

辛簡閉著眼睛說:“都在微博裏說了。”

佟弋說:“你的微博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我還不了解你嗎?”

辛簡說:“除了阿嬤,就沒有什麽憂愁,只要你還在我心裏,我還在你心裏,什麽都算不上憂愁。”

佟弋抱緊他,用下巴摩挲他的頭頂,他要怎樣才能表達對這個男孩的疼愛和感激:“寶,謝謝你,謝謝!”

辛簡說:“你呢?我不知道你的情況,過得好不好?”

佟弋吻著他的發頂:“沒有你在身邊,怎麽能算得上好。最大的安慰,就是每天能看到你的微博,可惜這點我都不能為你做到。”

辛簡說:“不要緊,我知道的,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為我們兩個一起努力。我都懂。給我說說你這兩年的情況。”

佟弋便慢慢告訴他,自己主修了兩個專業的課程,數學和經濟,每天都特別忙,特別充實。辛簡覺得他這樣太辛苦了:“美國的大學本來就課程繁重,不好畢業,你還修雙學位,實在是太辛苦了,別把身體搞壞了。”

佟弋無奈地笑笑:“沒辦法,一閑下來就要想你,錐心蝕骨的難受,我把對你的思念都轉化為了力量,爭取早日和你團聚。”

辛簡鼻子酸酸的:“你累不累?”

佟弋籲了口氣:“看到你,一點都不覺得累。你放心,我有好好鍛煉的,每天都去游泳館游上至少半小時,你看我現在身材是不是特別棒?”

辛簡伸出手,在佟弋身上摸了摸:“腹肌好像都有了。”

佟弋呵呵笑:“人魚線都出來了。每次去游泳館,都要迷倒一群男女。”

“除了我,不準誘惑其他任何人!”辛簡張嘴在佟弋胸前咬了一口,佟弋呼吸一緊,就要對辛簡上下其手,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咕——”聲,辛簡尷尬地笑了一下,佟弋停下手裏的動作:“寶餓了,起來吃飯吧,然後去給阿嬤掃墓。”

辛簡點點頭:“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