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大勢將去
關燈
小
中
大
文玄懶懶地趴了下去，春水似的眼眸似是含著一層煙霧，渺渺地看著遠方：“既然左丘老爺子什麽都知道，那我不幫，看來也不行了？”
左丘老爺子不笑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你我聯手乃上乘之策！你不會有這麽大 野心，以為淳貴妃倒了，你東盛就能趁人之危了吧？京城裏都是我的人，就算你今日拿下了淳貴妃，皇帝那頭你打算怎麽辦？出了宮墻，又打算怎麽辦？”
文玄眼尾微微一挑，露出一絲詭涼驚悚的笑來：“聽您的意思，莫不是說，今日水鬼一事，都是我經辦挑起的麽？”
左丘老爺子哼了一聲：“當我老頭是傻的還是瞎的？這幾天京裏大大小小來了不少人，都是分散著進來的，還有不少是經了各路關節通到我家裏，拿了我的名牌才進來了，雖說魚蝦各有路，可老夫一雙招子容不得沙！你想辦事我不攔著，不過擋了我的道就不行！”
說到這裏，聲音有些不失控制地高了起來：“我不管你跟淳貴妃有什麽過節，總之你要滅了她我不攔著，春字門在外招搖撞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結下什麽梁子我也懶得聽！總之我現在說與你聯手，小子，是你的福氣！剛才還說幫我？你自己不想淳貴妃倒？不想她倒弄這許多事出來？”
“誰在那裏高聲放肆？”
左丘老爺子一驚，這才想起來，是自己失態了。
擡眼看時，前方上空，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紅色的暗影，幽幽冷風吹起那腥紅的袍子，仿佛凝固的血色奔騰了起來。
“本宮處理水妖時，你們倒是談得很熱鬧哪！”
左丘老爺子慢慢起身，，唇角勾起輕慢地一笑：“娘娘處理國家大事，老臣自然不便打擾。不過怕怠慢了遠來的貴客，與他略談幾句，寬寬他的心。”
文玄也趁機起身，這才看清，玉液池上已波瀾平定，不管水裏曾有過什麽，現在仿佛死了一樣，無聲無息，只有岸上遺留下兩只臭皮球，還在提醒著眾人，今日的異樣。
淳貴妃瞥了文玄一眼，他也回視，並輕笑，線條精致詭美的眼瞳裏掠過一點子幽涼的火焰：“娘娘辛苦，也算讓我開了眼界。”
話裏的譏諷之意，連跪拜著的百官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淳貴妃卻不動聲色地微微偏開了身子：“嗯？聽起來，八皇子對本宮，頗有些不滿？”
事有反常即為妖。
文玄卻不怕。
將死之人，再做作也不過是給自己墳頭上添土罷了。
“不滿是沒有，不過好戲還不曾看足，不知娘娘，” 文玄將手指向那兩只醜陋破爛的臭皮球：“要怎麽處理這兩玩意呢？”
他不知淳貴妃是真沒註意到皇帝的消失，還是有意忽略，不過眼下他只能竭力引開淳貴妃的註意力，避免她壞了喬月的大事。
這就是他與喬月的默契之處，喬月事先並無刻意叮囑，可文玄卻對此心領神會。
淳貴妃先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後才將目光移到左丘老爺子身上，神色貌似從容，但是身上明顯散逸出緊繃的氣息。
此時的淳貴妃長發亂如麻線，儀容早就不堪入目，脂粉亦半脫半落，臉上斑駁讓人不容直視，她卻當作是對她的敬畏，愈發得意。
兩只爛貨而已！
剛才水鬼也叫本宮治住了，還怕這個？
待收拾了它們，再來收拾你們！
反正，今天大家算是撕破臉了，誰也別再當誰是傻子！趁著文武百官都在，春字門和左丘家，勢必要分出個高下！
至於皇帝，他不過是個棋子，誰贏了，就由誰再來操控他好了！
“來人，替本宮拆了那玩意！”
紅衣侍衛們立刻有人出列，幾步走到皮球面前，手起刀落，挑開上頭幾根藤條似的線。
皮球沒動。
侍衛性起，刀鋒一轉，皮球外沿頓時開裂，然後眾人便聞見一股愈發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這味道實在太過惡心！
仿佛是一個積年不曾清潔之物，腑臟裏沈澱淤積物質的氣味，一種豐富而混沌的氣味。它新新陳陳，混有多年前的草根樹皮、蝗蟲土蟬大螞蟻的氣味，又有些新鮮草皮氣，甚至細辨之下，隱約還有草藥的苦澀氣。
臭氣太濃，濃得人不得不掩口捂鼻，淳貴妃左丘老爺子也不例外，空氣裏好像也染上臭的顏色，灰灰暗暗的刺激得眼睛生疼，睜不開，直到略散去些，方才能看清那裏頭，到底藏著什麽東西。
“真，真的是個人！”
果然如東盛特使說的那樣，臭皮球裏，當真蜷縮著一個人形物事！
嬰兒似的團成一團，渾身被爛皮包裹，頭皮肌膚早看不出什麽顏色，只是灰黑色的一坨，並不動彈，即使外面的皮罩已被人挑去。
淳貴妃也有些吃驚，事實上所有人，除了文玄之外，都感覺十分不解。
怎麽會有人在裏頭？這人又是死是活？
紅衣侍衛看過淳貴妃，後者示意，試探下裏頭的死活。
當然看起來是必死無疑了，不過什麽死人費得這樣大費周章，弄到自己面前？
淳貴妃想要弄個明白，就算是死人，也要看看長了張什麽臉。
侍衛一刀便將那團不明之物挑起，空中翻了個個，正正落在地上，瞬間又濺出一大波臭氣。
眾人不由得顏面，直到能呼吸時，才看清地上是誰。
一但看清，便整齊地刷一聲，倒抽涼氣！
“這，這不是，”有人實在意外，驚呼出聲：“高，高明正，高大人麽？”
傳聞死在哲州，只有屍身沒尋到頭，據說叫狼奪了去的，前中原特使，高大人？！
淳貴妃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後挑眉，亟不可待地大喝：“還有一只，挑開來挑開來！”
惡行惡相，竟有些失去心智的感覺。
春水娘抓住桌角的手，不由得發白。她敏銳地感覺到了異樣，卻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是她自打出宮之後，再沒感覺到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左丘老爺子不笑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你我聯手乃上乘之策！你不會有這麽大 野心，以為淳貴妃倒了，你東盛就能趁人之危了吧？京城裏都是我的人，就算你今日拿下了淳貴妃，皇帝那頭你打算怎麽辦？出了宮墻，又打算怎麽辦？”
文玄眼尾微微一挑，露出一絲詭涼驚悚的笑來：“聽您的意思，莫不是說，今日水鬼一事，都是我經辦挑起的麽？”
左丘老爺子哼了一聲：“當我老頭是傻的還是瞎的？這幾天京裏大大小小來了不少人，都是分散著進來的，還有不少是經了各路關節通到我家裏，拿了我的名牌才進來了，雖說魚蝦各有路，可老夫一雙招子容不得沙！你想辦事我不攔著，不過擋了我的道就不行！”
說到這裏，聲音有些不失控制地高了起來：“我不管你跟淳貴妃有什麽過節，總之你要滅了她我不攔著，春字門在外招搖撞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結下什麽梁子我也懶得聽！總之我現在說與你聯手，小子，是你的福氣！剛才還說幫我？你自己不想淳貴妃倒？不想她倒弄這許多事出來？”
“誰在那裏高聲放肆？”
左丘老爺子一驚，這才想起來，是自己失態了。
擡眼看時，前方上空，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紅色的暗影，幽幽冷風吹起那腥紅的袍子，仿佛凝固的血色奔騰了起來。
“本宮處理水妖時，你們倒是談得很熱鬧哪！”
左丘老爺子慢慢起身，，唇角勾起輕慢地一笑：“娘娘處理國家大事，老臣自然不便打擾。不過怕怠慢了遠來的貴客，與他略談幾句，寬寬他的心。”
文玄也趁機起身，這才看清，玉液池上已波瀾平定，不管水裏曾有過什麽，現在仿佛死了一樣，無聲無息，只有岸上遺留下兩只臭皮球，還在提醒著眾人，今日的異樣。
淳貴妃瞥了文玄一眼，他也回視，並輕笑，線條精致詭美的眼瞳裏掠過一點子幽涼的火焰：“娘娘辛苦，也算讓我開了眼界。”
話裏的譏諷之意，連跪拜著的百官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淳貴妃卻不動聲色地微微偏開了身子：“嗯？聽起來，八皇子對本宮，頗有些不滿？”
事有反常即為妖。
文玄卻不怕。
將死之人，再做作也不過是給自己墳頭上添土罷了。
“不滿是沒有，不過好戲還不曾看足，不知娘娘，” 文玄將手指向那兩只醜陋破爛的臭皮球：“要怎麽處理這兩玩意呢？”
他不知淳貴妃是真沒註意到皇帝的消失，還是有意忽略，不過眼下他只能竭力引開淳貴妃的註意力，避免她壞了喬月的大事。
這就是他與喬月的默契之處，喬月事先並無刻意叮囑，可文玄卻對此心領神會。
淳貴妃先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後才將目光移到左丘老爺子身上，神色貌似從容，但是身上明顯散逸出緊繃的氣息。
此時的淳貴妃長發亂如麻線，儀容早就不堪入目，脂粉亦半脫半落，臉上斑駁讓人不容直視，她卻當作是對她的敬畏，愈發得意。
兩只爛貨而已！
剛才水鬼也叫本宮治住了，還怕這個？
待收拾了它們，再來收拾你們！
反正，今天大家算是撕破臉了，誰也別再當誰是傻子！趁著文武百官都在，春字門和左丘家，勢必要分出個高下！
至於皇帝，他不過是個棋子，誰贏了，就由誰再來操控他好了！
“來人，替本宮拆了那玩意！”
紅衣侍衛們立刻有人出列，幾步走到皮球面前，手起刀落，挑開上頭幾根藤條似的線。
皮球沒動。
侍衛性起，刀鋒一轉，皮球外沿頓時開裂，然後眾人便聞見一股愈發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這味道實在太過惡心！
仿佛是一個積年不曾清潔之物，腑臟裏沈澱淤積物質的氣味，一種豐富而混沌的氣味。它新新陳陳，混有多年前的草根樹皮、蝗蟲土蟬大螞蟻的氣味，又有些新鮮草皮氣，甚至細辨之下，隱約還有草藥的苦澀氣。
臭氣太濃，濃得人不得不掩口捂鼻，淳貴妃左丘老爺子也不例外，空氣裏好像也染上臭的顏色，灰灰暗暗的刺激得眼睛生疼，睜不開，直到略散去些，方才能看清那裏頭，到底藏著什麽東西。
“真，真的是個人！”
果然如東盛特使說的那樣，臭皮球裏，當真蜷縮著一個人形物事！
嬰兒似的團成一團，渾身被爛皮包裹，頭皮肌膚早看不出什麽顏色，只是灰黑色的一坨，並不動彈，即使外面的皮罩已被人挑去。
淳貴妃也有些吃驚，事實上所有人，除了文玄之外，都感覺十分不解。
怎麽會有人在裏頭？這人又是死是活？
紅衣侍衛看過淳貴妃，後者示意，試探下裏頭的死活。
當然看起來是必死無疑了，不過什麽死人費得這樣大費周章，弄到自己面前？
淳貴妃想要弄個明白，就算是死人，也要看看長了張什麽臉。
侍衛一刀便將那團不明之物挑起，空中翻了個個，正正落在地上，瞬間又濺出一大波臭氣。
眾人不由得顏面，直到能呼吸時，才看清地上是誰。
一但看清，便整齊地刷一聲，倒抽涼氣！
“這，這不是，”有人實在意外，驚呼出聲：“高，高明正，高大人麽？”
傳聞死在哲州，只有屍身沒尋到頭，據說叫狼奪了去的，前中原特使，高大人？！
淳貴妃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後挑眉，亟不可待地大喝：“還有一只，挑開來挑開來！”
惡行惡相，竟有些失去心智的感覺。
春水娘抓住桌角的手，不由得發白。她敏銳地感覺到了異樣，卻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是她自打出宮之後，再沒感覺到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