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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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娘去了，半天果然送上熱氣騰騰的鮮湯來，三丁齊全，湯色清如碧水一汪，配得小菜也好，自家腌的雪裏蕻斬碎了跟切成滾刀塊的春筍一炒，黑綠玉白相間，清瑩潔凈，爽脆適口。
涼皮也好，白凈透亮，在太陽底下一照，能看見人影，面皮上抹的清油，切得細條條的，用自家釀的柿子醋拌了，配上油潑的秦椒，新砸的蒜泥，還沒吃呢，先就叫那味刺激起胃口大起。
藥姑腸胃正空，這幾樣湯菜點心正對她脾胃，二話不說掃了個幹凈，最後還問喬月：“這柿子醋你吊的？可以啊閨女！”
一聲閨女叫得喬月禁不住笑出聲來。
看來老婆子是真吃到痛快極了！
三奶奶的聲音不知何時傳到了廚房：“我家姑姑呢？怎麽一轉眼她跟喬老板都不見了？我都吃完了她還沒動靜？也不知生意談成了沒有？”
緊接著就是團娘的怒吼：“這裏廚房不是客堂！客人非請勿入！死老鬼呢又偷懶這是他前頭的事他怎麽給本姑奶奶整後頭來了？！”
喬月知道，這是齊叔有意給自己放信號來了。
藥姑更是心領神會：“得咧，老婆子今日又吃又喝又開眼，算此行不虛了！”說著忽然撩看起眼皮脧了喬月一眼：“喬老板，近日可有空不？”
喬月好奇看她：“有空沒空的，藥姑您莫非有事？”
藥姑重重點頭：“做生意講究彼此有來有往。今兒我看了您的，明兒後兒的，您得了空，也請您到我那兒看看去，莊上不大，不過您提早招呼一聲，款待您一回，總不成問題。”
喬月也正有此意。
過去探探虛實，看看藥家到底手藝是個什麽水平，將來進了中原，開口打打廣告什麽的，也好照此去吹不是？
於是兩人說定，後天早上藥家莊見。
三奶奶早等得不耐煩，團娘更不會放她進後院，兩人一來一去的鬥起嘴來。
“我說這位媽媽，你是廚房裏的人，我呢，是你的客人，不管怎麽說，你得對我客氣些吧？”
“放你娘的屁！我只管燒菜，管你客不客？你出去問問，看外頭哪個龜孫要吃我的菜不得供著本姑奶奶？你放下錢我端上菜，這叫生意！要我奴才似的伺候你？呸！一張紙全畫鼻子你好大個臉！”
三奶奶立馬不幹了，什麽時候她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家裏雖有太太，可到底人是文鬥，吵架嘴裏也帶拐彎的，這水平哪能跟團娘，指著鼻子吐口水相提並論？！
瞬間三奶奶就想哭了，恨不能撒潑打滾說我是王家人你敢這樣對我？！
“吵什麽？還要跟人家做生意呢，再說你是大家女眷，這樣不顧體面，你公婆聽見了也必不依的！”
三奶奶才要向地上賴去的身體，陡然叫這話撐了一下，身子軟糊糊地抖了一下，忽然又挺住了。
藥姑從她身邊走過，也不看她，對外大吼了一聲：“王家下人都是個死的？你們奶奶跑後頭來了也不理論？回去告你們老爺知道，看皮不揭了你們的！”
丫鬟婆子們來不及地沖進來，個個掩口遮鼻的：“我們讓奶奶別去，廚房裏煙熏火撩的，白將一身衣服熏壞了！”
三奶奶要罵，叫藥姑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廢什麽話？！還不快扶起奶奶回去！”
一行人風一樣來，又風一樣走了，臨到門口，藥姑回了下頭：“喬老板，咱們可說好了！明兒你不去，我保管叫人打上門來！”
這還了得？
團娘臉一變，手裏的鍋鏟立馬高高舉起，還沒開口呢，喬月卻笑了：“這還用說？你吃我一頓，怎麽我也得給你吃回來不是？”
藥姑這才去了，團娘沖她背影轉轉眼珠，忽然撲嗤一笑。
“這老婆子，有點意思！”團娘沖喬月擠了擠眼睛：“帶了她去，路上只怕賊也不敢惹！”
喬月也笑：“從前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想不到城外莊上，倒也藏龍臥虎。”
團娘又轉了轉眼珠子，手裏的鏟子似落非落：“不過我醜話可說頭裏，將來進了中原，別把我跟她放一輛車上，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我可不想到時讓喬老板您為難！”
喬月嘆了口氣：“你說到這裏，我也就少不得實話實說了。” 半垂眼眸，如扇長睫在眼下投了一排密密的陰影，仿佛她的心事，重重疊疊：“中原那地方，你還想回麽？”
團娘大驚：“喬老板你這什麽意思？難不成要丟下我一人守在這裏？”
喬月眉頭一肅，雙眸猛地一擡：“這裏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放心？”
團娘楞住，眼巴巴望著對面兩只黑白分明，水晶球似的眼珠，忽然舌頭叫鬼叼了去似的，開不得口。
“我也知道，”喬月眸光清冷，神色淡雅：“媽媽不放心我一個人獨去，不過真有虎穴狼窩，多少人又有什麽關系？我就是從狼窩裏出來的，無論惡狼還是猛虎，都傷我不得。”
團娘咬緊牙關，鼻尖上沁出一溜細汗：“那不是狼更不是虎！要害你的，是人！人心這玩意，可比豺狼虎豹厲害得多了！”
喬月繃住的臉，忽然又松了，只見她眉頭輕輕一挑，竟是笑了：“那更好了，我就喜歡挑戰，自生出來沒過過安生日子，巴不得再有個對頭讓我練練，西平王名頭雖大，在本姑娘面前倒也不堪一擊，不知那裏頭，”玉手一劃，指向江南方向：“龍椅可坐不坐得穩？我還真想試試，看他比西平王又如何？！”
團娘的臉刷一下白一：“他心計深人兇狠，最毒辣就是一付硬心腸，利益當頭，連親生女兒也敢下手，喬老板您別可小瞧了，再怎麽的，他也是手握玉璽，千軍萬馬不在話下！”
這個他說得是誰，喬月心知肚明。
不過她對團娘的話嗤了一聲，露出一臉鄙夷。
“千軍萬馬又如何？團媽媽你就在這裏等著看，三個月後本姑娘就帶他的頭回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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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姑腸胃正空，這幾樣湯菜點心正對她脾胃，二話不說掃了個幹凈，最後還問喬月：“這柿子醋你吊的？可以啊閨女！”
一聲閨女叫得喬月禁不住笑出聲來。
看來老婆子是真吃到痛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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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姑更是心領神會：“得咧，老婆子今日又吃又喝又開眼，算此行不虛了！”說著忽然撩看起眼皮脧了喬月一眼：“喬老板，近日可有空不？”
喬月好奇看她：“有空沒空的，藥姑您莫非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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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月也正有此意。
過去探探虛實，看看藥家到底手藝是個什麽水平，將來進了中原，開口打打廣告什麽的，也好照此去吹不是？
於是兩人說定，後天早上藥家莊見。
三奶奶早等得不耐煩，團娘更不會放她進後院，兩人一來一去的鬥起嘴來。
“我說這位媽媽，你是廚房裏的人，我呢，是你的客人，不管怎麽說，你得對我客氣些吧？”
“放你娘的屁！我只管燒菜，管你客不客？你出去問問，看外頭哪個龜孫要吃我的菜不得供著本姑奶奶？你放下錢我端上菜，這叫生意！要我奴才似的伺候你？呸！一張紙全畫鼻子你好大個臉！”
三奶奶立馬不幹了，什麽時候她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家裏雖有太太，可到底人是文鬥，吵架嘴裏也帶拐彎的，這水平哪能跟團娘，指著鼻子吐口水相提並論？！
瞬間三奶奶就想哭了，恨不能撒潑打滾說我是王家人你敢這樣對我？！
“吵什麽？還要跟人家做生意呢，再說你是大家女眷，這樣不顧體面，你公婆聽見了也必不依的！”
三奶奶才要向地上賴去的身體，陡然叫這話撐了一下，身子軟糊糊地抖了一下，忽然又挺住了。
藥姑從她身邊走過，也不看她，對外大吼了一聲：“王家下人都是個死的？你們奶奶跑後頭來了也不理論？回去告你們老爺知道，看皮不揭了你們的！”
丫鬟婆子們來不及地沖進來，個個掩口遮鼻的：“我們讓奶奶別去，廚房裏煙熏火撩的，白將一身衣服熏壞了！”
三奶奶要罵，叫藥姑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廢什麽話？！還不快扶起奶奶回去！”
一行人風一樣來，又風一樣走了，臨到門口，藥姑回了下頭：“喬老板，咱們可說好了！明兒你不去，我保管叫人打上門來！”
這還了得？
團娘臉一變，手裏的鍋鏟立馬高高舉起，還沒開口呢，喬月卻笑了：“這還用說？你吃我一頓，怎麽我也得給你吃回來不是？”
藥姑這才去了，團娘沖她背影轉轉眼珠，忽然撲嗤一笑。
“這老婆子，有點意思！”團娘沖喬月擠了擠眼睛：“帶了她去，路上只怕賊也不敢惹！”
喬月也笑：“從前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想不到城外莊上，倒也藏龍臥虎。”
團娘又轉了轉眼珠子，手裏的鏟子似落非落：“不過我醜話可說頭裏，將來進了中原，別把我跟她放一輛車上，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我可不想到時讓喬老板您為難！”
喬月嘆了口氣：“你說到這裏，我也就少不得實話實說了。” 半垂眼眸，如扇長睫在眼下投了一排密密的陰影，仿佛她的心事，重重疊疊：“中原那地方，你還想回麽？”
團娘大驚：“喬老板你這什麽意思？難不成要丟下我一人守在這裏？”
喬月眉頭一肅，雙眸猛地一擡：“這裏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放心？”
團娘楞住，眼巴巴望著對面兩只黑白分明，水晶球似的眼珠，忽然舌頭叫鬼叼了去似的，開不得口。
“我也知道，”喬月眸光清冷，神色淡雅：“媽媽不放心我一個人獨去，不過真有虎穴狼窩，多少人又有什麽關系？我就是從狼窩裏出來的，無論惡狼還是猛虎，都傷我不得。”
團娘咬緊牙關，鼻尖上沁出一溜細汗：“那不是狼更不是虎！要害你的，是人！人心這玩意，可比豺狼虎豹厲害得多了！”
喬月繃住的臉，忽然又松了，只見她眉頭輕輕一挑，竟是笑了：“那更好了，我就喜歡挑戰，自生出來沒過過安生日子，巴不得再有個對頭讓我練練，西平王名頭雖大，在本姑娘面前倒也不堪一擊，不知那裏頭，”玉手一劃，指向江南方向：“龍椅可坐不坐得穩？我還真想試試，看他比西平王又如何？！”
團娘的臉刷一下白一：“他心計深人兇狠，最毒辣就是一付硬心腸，利益當頭，連親生女兒也敢下手，喬老板您別可小瞧了，再怎麽的，他也是手握玉璽，千軍萬馬不在話下！”
這個他說得是誰，喬月心知肚明。
不過她對團娘的話嗤了一聲，露出一臉鄙夷。
“千軍萬馬又如何？團媽媽你就在這裏等著看，三個月後本姑娘就帶他的頭回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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