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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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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二章

喬月嗓音冷冽如天山雪峰,雙眸則是一瞬不瞬,緊緊盯在孟宇臉上:“孟老將軍一生為國,戰績無數,可惜不獲明主之恩,中原帝偏聽小人讒言,將原本好好的天下龜裂成三,更因無謂妄言,質疑孟老將軍的忠誠。”

孟宇邊聽邊搖頭:“這不可能!我爹除了勝績,就是忠誠!這兩點並重,當年先帝在時,還特意賜匾額一塊:忠誠英武!所賞就為這個!難道中原帝竟對這我爹有所懷疑?”

說話時,眼裏同時泛紅,卻不是淚,反似血。

喬月心底一聲長嘆。

“當年因中原帝的糊塗,所傷又豈止你父親一人呢?” 說著她眉頭一肅,眼中陡然迸射出凜冽煞氣,眼神仿佛有實質一般,冰冷無情,登時連孟宇都被她嚇了一跳。

“正因你父親勝績無數,傷了有些人的尊嚴,西平王稍加利用,便成了他手中棋子傷人利劍。”

喬月的話讓孟宇陡然失去了冷靜,眉目冷凝,完全不似平時那種如玉溫潤的模樣,而是一身煞氣,直沖到她面前:“這話什麽意思?別遮遮掩掩的,提著人名來說!”

喬月心神情淡雅,眸光清冷,面對眼前氣到天地間一片憤怒怨氣的男子,回以淡淡幾個字:“陳青嚴,是不是你父親部下?”

孟宇忽然間心都不跳了。

陳叔?那個一臉笑意總將自己扛在他肩頭的陳叔?

那個父親總愛玩笑,常說他是一針下去也叫不出聲來的悶竹筒,陳叔?!

“他是個囔糠的貨,提拉不起來,推搡不出去,看著都讓人煩心。”父親提到對方總這樣笑稱:“不過對我極忠心,就這一條,也就可用了。”

“不可能!”孟宇呼啦一袖子,桌上的碗碟醋醬酒壺全部應聲落地,玎玲桄榔碎了一地:“不可能是陳叔!”

喬月眸光幽幽地看著孟宇,半是同情,同感同身受。曾幾何時,她也這樣不信不肯認同,怎麽會是自己的父親逼死自己還要逼死母親?!

命運往往叵測,人心?常常難料。

“當年西平帝在戰場上吃了幾回敗仗, 俱敗在你父親一人手下。他知道,孟老將軍是座邁不過去的坎,既然明面上不敵,何不使暗箭傷人?買通陳青言,便是他慣用的好計。所以你父親才會死於腹背之傷,皆因放冷箭之人,來自自己的陣營!”

喬月的話,鏗鏘有力,字字句句,幹凈利落,宛如有淩厲的刀風從孟宇顏面上刮過,直刮得他臉皮生疼,遍體發寒。

“你且細想,”喬月的話還遠沒有結束的意思:“陳青言自你父親去世後,是不是再沒出現在沙場上?是不是就此告老還鄉,安安生生買地建宅子,過起了逍遙自在的日子?他出生如何別人不知道,你該還有印象,是不是能支撐得起他如此揮霍?軍餉有限,別說他,就連孟老將軍官高他三級,當年你家京裏老宅,是不是能敵得過他如今一半的奢靡?!”

孟宇再也聽不下去。

正如喬月所說,陳青言自父親去世後離軍請辭,對上只說因老將軍去世太過傷心,無以為繼。

確實他也回了老家,據說在蘇州城外買下三百畝地,建宅子倒是後來才有所耳聞,因也算那年蘇州城一件大事,人力物力用之不少,不過又聽說他與蘇州知府關系極好,方才有所便利。

現在想來,還不全是銀子帶來的便利?!陳青言一介武夫多年征戰在外,哪裏會與地方文官有所交集?!

不過到底這只是一面之辭,就算是來自喬月,孟宇也不能全信。

“你的話可有確實證據?!”

喬月忽然沈默,一時間空氣裏倏然如濃墨化開般的令人窒息,好在很快,喬月便有了動作,將這不安沖淡了下去。

孟宇眼睜睜看著她,從袖子裏小心翼翼抽出一紙薄絹,織物已破裂得好像垃圾,不過上頭卻依稀還有些字跡。

喬月示意孟宇:“你自己看吧,相信認得出是誰的手筆。“

孟宇疑惑地將那破物接到手裏,初見之下,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西平王?!“

那個西平帝最貼心得用的走狗?據說消失在哲州後山的暴烈怪物?!

這是喬月昨晚剛剛到手的證物。下山前,她特意繞進自己的囚牢,看看獵物們是否還安好。

順便,也提拿些合用的東西。

依西平王從前的性子,這寫滿自家供詞的薄絹別說給,就連提一提也是要殺人的。

不過現在,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再說他自己也恨西平帝到骨子裏,哪裏還有替他遮掩的道理?!

孟宇手捧薄絹,將上頭模糊卻激烈的言辭看進眼裏,覺得身上的皮膚在一點一點地,繃住拉緊,咽喉處的空氣,在一點一點地,抽幹收緊,心肺裏的血液,在一點一點的,蒸發燒盡!

如何收買陳青言,通過何人之手中轉聯系,西平王都寫得很清楚,甚至數額,五千兩黃金,亦赫然在目!

五千兩!

一兩黃金可以兌換二十兩銀子,而一兩銀子可以兌換一千文錢,五千兩黃金,他陳青言再隨父親征戰十年,也掙不著!

怪不得姓陳的現在過上了風調雨順的好日子!

怪不得自從父親死後,他便立刻要離開,更猶如從自己生命中消失般再無聯系,自己只當他真傷心了還退江湖,也就刻意體量不去打擾,萬萬沒想到,人家才不是傷心,要說羞愧,只怕還有些,傷心?

狐貍替被自己咬死的兔子傷哪門子心哪?!

喬月眼見孟宇將那方薄絹看了又看,最後幾乎捏在手裏攥出水來,由不得又是一聲嘆息:“人心可怖,可見一斑。”

孟宇一對堪稱明媚的眼睛,看人的時候似總含溫潤笑意,現在卻清清冷冷地狠盯住喬月,甚至有些冷酷了。

“這東西,”他高高揚起薄絹:“你是怎麽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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