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一心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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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莊裏，喬月笑瞇瞇地在廚房裏幫團娘的忙。
“今年天好，一直睛到現在，頭幾天一陣大暴，好家夥，農人就坐家裏等收稻吧！”郁老漢難得也窩在竈頭旁，手裏捧著碗茶，看著熱火騰騰的廚房，兩眼已笑得彌勒佛似的瞇成一條縫。
團娘想襯他幾句，又怕他怯的再縮回後院去， 難得見這老爺子出來見回天，怎麽也得給人家個面子不是？
再說喬老板又在身邊向自己使眼色？！
“看您老這話說的，莫不從前也做過農活？”團娘手裏掂著勺，將一鍋底的蝦仁翻炒得不停息，邊看火候邊應付郁老漢。
郁老漢吸一口茶：“可不是做過？說起來，我那兩畝地雖不大，肥是肥得很，要不是打戰趕得人沒了活路，爺幾個也不能上這兒討活路啊！”
團娘哼一聲：“這兒不好？現成的吃現成的住，還難為你們幾個不成？”
郁老漢一驚，忙陪上笑臉：“這是怎麽話說？哪裏就難為了？這是天恩才對，若不是喬老板肯收留，我。。。”
喬月輕描淡寫地打斷他：“大家幫襯著，生意才會越做越好，一人坐轎大家擡麽！說不上什麽收留，難不成我一個頂個歸莊？皇帝再能耐，也得天下人歸伏才行。對了說到天恩，我倒有個好消息。”
恩子接過團娘炒好的菜盤，正預備放案上，聽了這話由不得嘻嘻一笑：“好消息？什麽好消息？掌櫃的快說出來大家高興高興！”
喬月才要開口，忽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忙忙地向這邊趕來，團娘更聽出來，由不得向地上啐了一口：“老鬼又忙什麽？！”
喬月慵懶地勾了勾唇，眼神中掠過一絲玩味：“齊叔是送好消息來了呢！”
話音未落，齊叔略有些不安的身影出現在廚房裏，面色如常，只是袖子上常年擔著的白布巾不見了，表情亦有些困惑。
“喲大家夥兒都在呢？” 齊叔見一廚房的人都盯著自己，先定了定神，勉強擠出個笑臉，然後走到喬月身邊，欲悄悄告訴她一事。
喬月卻笑，唇角掛著一抹淡若清風的弧度：“怕什麽？沒見大家夥都盼著你來送喜？”
送喜？
齊叔心裏咯噔一聲。
莫不是喬老板請了人家來？可怎麽請的？！畢竟人家是一國之君哪！
喬月瞇了瞇眼睛，雙手抱臂，斜靠在案板前，懶懶勾唇笑道：“你也不必說了，讓我猜一猜可好？可是外頭來了貴客？”
齊叔咕嘟咽下口水，點了點頭。
團娘嫌棄地看著他：“看這不中用的玩意！你什麽人沒見過？什麽貴客還能把你嚇成這樣？皇帝來了吧？”
最後一句本是玩笑，卻不想打中齊叔心窩，瞬間叫他變了臉。
“你怎麽知道？你們怎麽都知道？偏我蒙在鼓裏？”
喬月終於放聲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一屋子人莫名其妙。
“當真皇帝來了？”
當啷一聲，團娘手裏的鍋鏟子落了地。
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事，身邊廚娘最要緊就是手裏炒菜的家夥什，屋頂塌了也不曾掉的，今兒卻叫自己一句話 嚇落了地。
喬月邊笑邊搖頭：“看你們幾個，何必嚇成這樣？不就是東盛那邊的主子來了麽？跟咱們有什麽關系？他管不著咱們！”
團娘這才籲了口氣，一彎腰將鍋鏟撿了起來：“呸！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沒骨頭的軟皮蛇！當年他還是悛王爺時，我就看他不中用！先帝不也說了，性子太冷，蔫老憋！”
團娘的話，生生將恩子和郁老漢，由驚嚇轉得驚喜。
“原來您知道當年的事啊？！”恩子拉住團娘衣袖：“再說來聽聽！”
“去去！”團娘難得對恩子板起臉來：“正經事沒辦呢！沒聽說外頭來了貴客？煤球那小子呢？也罷他不中用，沒得嚇壞了千金之軀！你去伺候著！”瞥了齊叔一眼：“你就別湊熱鬧了！人家是老人，認得出來！”
齊叔擔心的也正是這個，聽了團娘的話，由不得張張喬月。
“正是，”喬月笑瞇瞇地將一只手放在齊叔齊叔肩膀上：“貴客麽，自然得我親自伺候著，你就樓下看著，別叫那起閑人看出破綻來。他們想必是微服私來的吧？”
齊叔點頭，又嘆息：“這都多少年了？若不是看見八皇子頭裏走著，我真認不出後頭那個是悛王爺！臉是老了不必說，怎麽人也縮起來？腰也伸不直似的！”
言外之意，哪有一點君王之威？
喬月冷笑，團娘接腔：“他屁個君王之威！該叫他乘人之危才對！”
齊叔喝住團娘：“少說幾句！”
難得，今兒又一件難得事，他敢叫停團娘。
又難得的是，團娘竟一聲不吭，沒回嘴！
恩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喬月也不給她時間思考，叫上她就走：“快點，貴客等著呢！你見沒見過皇帝？今兒帶你開眼！”
恩子臉紅了，手腳沒處放似的，團娘氣不過罵：“養你這麽久還不知體統是怎麽的？皇帝也是人！也要放屁拉屎吃飯！”
恩子臉紅了，郁老漢倒呵呵笑了起來：“要不說還得團娘呢！世上的事啊，到她嘴裏就算看到骨頭縫裏了！皮都扒了個幹凈！”
“少拍馬屁！”團娘這頭罵完那頭轉身，卻早不見了喬月和恩子的身影。
“走得倒快！”團娘嘴裏嘟囔：“要吃什麽也不說一聲！”
郁老漢這回不能同意了：“菜得上去點了才知道呢！”
團娘發狠回頭瞪他：：“你懂個屁！什麽人要吃什麽，喬老板心裏一本明帳！當人家是你啊？捧著茶碗竈邊坐一天的老貓！”
郁老漢被她罵也習慣了，再說這話是明褒老板的，他更喜歡，在他心裏，喬月就是皇帝，救世主一樣的存在，說喬月的好話，就好比向他心裏灌蜜，他甜到骨頭裏！
說起來，這也是歸莊所有人的特質，只要喬月好，就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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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好，一直睛到現在，頭幾天一陣大暴，好家夥，農人就坐家裏等收稻吧！”郁老漢難得也窩在竈頭旁，手裏捧著碗茶，看著熱火騰騰的廚房，兩眼已笑得彌勒佛似的瞇成一條縫。
團娘想襯他幾句，又怕他怯的再縮回後院去， 難得見這老爺子出來見回天，怎麽也得給人家個面子不是？
再說喬老板又在身邊向自己使眼色？！
“看您老這話說的，莫不從前也做過農活？”團娘手裏掂著勺，將一鍋底的蝦仁翻炒得不停息，邊看火候邊應付郁老漢。
郁老漢吸一口茶：“可不是做過？說起來，我那兩畝地雖不大，肥是肥得很，要不是打戰趕得人沒了活路，爺幾個也不能上這兒討活路啊！”
團娘哼一聲：“這兒不好？現成的吃現成的住，還難為你們幾個不成？”
郁老漢一驚，忙陪上笑臉：“這是怎麽話說？哪裏就難為了？這是天恩才對，若不是喬老板肯收留，我。。。”
喬月輕描淡寫地打斷他：“大家幫襯著，生意才會越做越好，一人坐轎大家擡麽！說不上什麽收留，難不成我一個頂個歸莊？皇帝再能耐，也得天下人歸伏才行。對了說到天恩，我倒有個好消息。”
恩子接過團娘炒好的菜盤，正預備放案上，聽了這話由不得嘻嘻一笑：“好消息？什麽好消息？掌櫃的快說出來大家高興高興！”
喬月才要開口，忽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忙忙地向這邊趕來，團娘更聽出來，由不得向地上啐了一口：“老鬼又忙什麽？！”
喬月慵懶地勾了勾唇，眼神中掠過一絲玩味：“齊叔是送好消息來了呢！”
話音未落，齊叔略有些不安的身影出現在廚房裏，面色如常，只是袖子上常年擔著的白布巾不見了，表情亦有些困惑。
“喲大家夥兒都在呢？” 齊叔見一廚房的人都盯著自己，先定了定神，勉強擠出個笑臉，然後走到喬月身邊，欲悄悄告訴她一事。
喬月卻笑，唇角掛著一抹淡若清風的弧度：“怕什麽？沒見大家夥都盼著你來送喜？”
送喜？
齊叔心裏咯噔一聲。
莫不是喬老板請了人家來？可怎麽請的？！畢竟人家是一國之君哪！
喬月瞇了瞇眼睛，雙手抱臂，斜靠在案板前，懶懶勾唇笑道：“你也不必說了，讓我猜一猜可好？可是外頭來了貴客？”
齊叔咕嘟咽下口水，點了點頭。
團娘嫌棄地看著他：“看這不中用的玩意！你什麽人沒見過？什麽貴客還能把你嚇成這樣？皇帝來了吧？”
最後一句本是玩笑，卻不想打中齊叔心窩，瞬間叫他變了臉。
“你怎麽知道？你們怎麽都知道？偏我蒙在鼓裏？”
喬月終於放聲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一屋子人莫名其妙。
“當真皇帝來了？”
當啷一聲，團娘手裏的鍋鏟子落了地。
這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事，身邊廚娘最要緊就是手裏炒菜的家夥什，屋頂塌了也不曾掉的，今兒卻叫自己一句話 嚇落了地。
喬月邊笑邊搖頭：“看你們幾個，何必嚇成這樣？不就是東盛那邊的主子來了麽？跟咱們有什麽關系？他管不著咱們！”
團娘這才籲了口氣，一彎腰將鍋鏟撿了起來：“呸！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沒骨頭的軟皮蛇！當年他還是悛王爺時，我就看他不中用！先帝不也說了，性子太冷，蔫老憋！”
團娘的話，生生將恩子和郁老漢，由驚嚇轉得驚喜。
“原來您知道當年的事啊？！”恩子拉住團娘衣袖：“再說來聽聽！”
“去去！”團娘難得對恩子板起臉來：“正經事沒辦呢！沒聽說外頭來了貴客？煤球那小子呢？也罷他不中用，沒得嚇壞了千金之軀！你去伺候著！”瞥了齊叔一眼：“你就別湊熱鬧了！人家是老人，認得出來！”
齊叔擔心的也正是這個，聽了團娘的話，由不得張張喬月。
“正是，”喬月笑瞇瞇地將一只手放在齊叔齊叔肩膀上：“貴客麽，自然得我親自伺候著，你就樓下看著，別叫那起閑人看出破綻來。他們想必是微服私來的吧？”
齊叔點頭，又嘆息：“這都多少年了？若不是看見八皇子頭裏走著，我真認不出後頭那個是悛王爺！臉是老了不必說，怎麽人也縮起來？腰也伸不直似的！”
言外之意，哪有一點君王之威？
喬月冷笑，團娘接腔：“他屁個君王之威！該叫他乘人之危才對！”
齊叔喝住團娘：“少說幾句！”
難得，今兒又一件難得事，他敢叫停團娘。
又難得的是，團娘竟一聲不吭，沒回嘴！
恩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喬月也不給她時間思考，叫上她就走：“快點，貴客等著呢！你見沒見過皇帝？今兒帶你開眼！”
恩子臉紅了，手腳沒處放似的，團娘氣不過罵：“養你這麽久還不知體統是怎麽的？皇帝也是人！也要放屁拉屎吃飯！”
恩子臉紅了，郁老漢倒呵呵笑了起來：“要不說還得團娘呢！世上的事啊，到她嘴裏就算看到骨頭縫裏了！皮都扒了個幹凈！”
“少拍馬屁！”團娘這頭罵完那頭轉身，卻早不見了喬月和恩子的身影。
“走得倒快！”團娘嘴裏嘟囔：“要吃什麽也不說一聲！”
郁老漢這回不能同意了：“菜得上去點了才知道呢！”
團娘發狠回頭瞪他：：“你懂個屁！什麽人要吃什麽，喬老板心裏一本明帳！當人家是你啊？捧著茶碗竈邊坐一天的老貓！”
郁老漢被她罵也習慣了，再說這話是明褒老板的，他更喜歡，在他心裏，喬月就是皇帝，救世主一樣的存在，說喬月的好話，就好比向他心裏灌蜜，他甜到骨頭裏！
說起來，這也是歸莊所有人的特質，只要喬月好，就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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