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別壞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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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娘上來就開罵，三十六計獅子吼為上，神媽媽立馬頭就炸開了：
“哎呀這媽媽說得什麽話？我正正經經替各家各院收買人口，怎麽就成了遭毒手了？經我手進了大家後院做姨娘也多，光收送來謝禮我就不夠忙的，你這媽媽怎麽這樣下死口汙蔑人？”
這話半真半假，真一半是神媽媽確實是個人牙子，丫鬟做姨娘的也有，假一半卻是，從沒有人家為這個送謝禮的，賣女兒已是不得已，哪有得了皮肉錢還著意招搖的？！
世上到底還是知廉恥的人多不是？
不待她這話說完，團娘狠勁一口啐了上去，正正打中神媽媽面門！
團娘平生第一恨，最恨好好的女兒受糟踐，早聽說這神媽媽名聲在外，不過到底也算過了明路，彼時世風如此，過不下去賣身養父母也是兒女本份，再加上神媽媽又總有心回避，因此發作不得。
不想今日喬月去得久了，郁老大來廚房裏要熱水，團娘問著又有些吞吐不安的神情，因此她放心不下，趕過來尋，不想就尋著這神媽媽了。
“要不說今兒眼皮子總跳呢，”團娘雙手叉了腰，一把將喬月撥到自己身後，一付你歇著我來的架勢：“原來瘟神上家門了！也是，有日子沒燒香做法子了，這屋子原就怕不幹凈，果然就招了陰損的東西來！吃各家婆娘腳底灰的玩意，光天化日的也不怕被頭頂神靈收了去！”
神媽媽不幹了。
怎麽說她在外頭也是有名氣有面子的，哪裏容得這般作踐？
“看你這躁頭騾子麻辣樣兒！我怎麽就陰損了？孟大人宅院裏如今還有我的人呢！”神媽媽有意擡出大主顧身份來，要壓一壓團娘。
團娘做出要笑死的樣子：“你的人？你買來就成你的人了？那是伺候孟爺的人！是孟家的人！”
喬月在後頭風輕雲淡地添油加醋：“這話大家都聽好了，一會孟爺來要問，可得細細地回！聽說是花了上千銀子買來的人呢，說話就都成了神媽媽的人了！ ”
神媽媽臉紅脖子粗地忙要解釋：“不是這意思，我意思是經我手的人。。。”
團娘再啐一口，過後不解恨似的，又擼了把鼻涕，呼嚕一下就甩到神媽媽嶄新的蔥綠大褂子上，頓時就滑膩膩地化開一大片。
神媽媽跳起腳來，不過更讓她心驚肉跳的話還在後頭。
“經你手的人？敢情是細作？”團娘眼裏閃出冷森的光來，指著神媽媽對喬月道：“上個月孟大人才抓了一批西平那邊的奸細，我看哪，這媽媽也有可疑！”
喬月配合地點頭：“正是這話，”若有所思將神媽媽上下打量一番：“郁老二將這媽媽看好了，我看咱們還是給孟大人遞個話的好！”
神媽媽一聽魂飛魄散，忙不疊向後退去，邊退邊求饒：“天可憐見的，我哪有作西平的細作？不過收些銀子替人家聽聽風兒罷了！人家做生意只問打不打得起架來，哪裏就算細作奸細了？再說到底也沒打聽成！”
喬月一聽就明白了，這裏頭必有那邊六爺的份，他還真是手腳麻利，才到地方就買通神媽媽了？
自己探不到喬月的口風，轉身就派第二梯隊來了？
真真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頭神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天神老爺在上！我才要說的兩門親也沒說成，並沒有好處的！就孟大人，也不過依了他的話，找幾個神似喬老板的丫鬟來，哪裏就成了奸細？”
團娘忽然怔住，郁家父子本能地擡頭要去看喬月，過後反應過來，又慌不疊地低了下去，恨不能回避。
喬月卻忽地一笑，不當回事地道：“各人有各喜好，神媽媽你嘴上說得好聽，總得讓孟大人細查過之後，絕無異樣才可保安全！”
輕輕松松又將話題繞回到細作上去了。
神媽媽求饒不已，說什麽再不敢來給歸莊的人提親了，喬老板高擡貴手，孟府的人只管查，生辰八字都呈牒報上去了，再不敢有什麽隱瞞的。
團娘還是啞了炮，好像剛才神媽媽的話完全將她震傻了似的。
最後還是喬月將人打發了：“還不快走？遲了耽誤你生意！”
神媽媽走了，郁家父子看看團娘又看看喬月，覺出這兩人好像有話要說似的，知趣地從門房裏退了出來，一個說外頭給客人的馬餵食去，一個說後頭菜園裏收菜去，避之不及。
面對喬月，團娘聲色平順了許多：“喬老板，要不要裏頭坐坐？”意思進屋說去，外頭人多耳雜的，萬一叫客人聽見，女兒家的私密畢竟不宜示人。
喬月卻將手擋在額前，對迎面而來的陽光張了一張，轉而指著廊下，剛才神媽媽坐的地方：“還是這裏好，裏頭又熱又悶，才那絮叨婆子熬的醇正茶不知銚子裏還有沒有？”
說著就坐了過去。
團娘不坐，還是站著：“喬老板，外頭人多！”
“人多怕什麽？你說你的，沒什麽見不得人。”喬月當真撿個幹凈瓷鐘，倒一盞茶抿了一口：“別說，那媽媽人是奸猾了些，茶倒煮得不壞！”
團娘一屁股歪了下去：“我說喬老板，您總這麽裝聾作啞可不行！”
喬月笑瞇瞇地看她，春水般的眼眸中似有暗光閃爍：“別人喜歡我，又與我何幹？”
團娘沒料到她這般幹脆，當下就傻了眼。
“孟大人是這裏直隸總督，咱們的現管長官，我能不見他？不替他辦事？”喬月收了玩笑之色，語氣變得嚴肅下來：“再說團媽媽您可別忘了，才在廚房裏我說過什麽！”
要回江南，大事之終局，在江南！
團娘身上忽然沁出冷汗，順著脊梁骨，順溜地就淌了下來。
“所以呢，”喬月換上安和的語氣：“咱們別理別人說什麽，幹自己的要緊！願意嚼老婆舌頭的就讓他嚼去，我聽不見，也不願聽！”
團娘身不由已地就想跪下去，被喬月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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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媽媽說得什麽話？我正正經經替各家各院收買人口，怎麽就成了遭毒手了？經我手進了大家後院做姨娘也多，光收送來謝禮我就不夠忙的，你這媽媽怎麽這樣下死口汙蔑人？”
這話半真半假，真一半是神媽媽確實是個人牙子，丫鬟做姨娘的也有，假一半卻是，從沒有人家為這個送謝禮的，賣女兒已是不得已，哪有得了皮肉錢還著意招搖的？！
世上到底還是知廉恥的人多不是？
不待她這話說完，團娘狠勁一口啐了上去，正正打中神媽媽面門！
團娘平生第一恨，最恨好好的女兒受糟踐，早聽說這神媽媽名聲在外，不過到底也算過了明路，彼時世風如此，過不下去賣身養父母也是兒女本份，再加上神媽媽又總有心回避，因此發作不得。
不想今日喬月去得久了，郁老大來廚房裏要熱水，團娘問著又有些吞吐不安的神情，因此她放心不下，趕過來尋，不想就尋著這神媽媽了。
“要不說今兒眼皮子總跳呢，”團娘雙手叉了腰，一把將喬月撥到自己身後，一付你歇著我來的架勢：“原來瘟神上家門了！也是，有日子沒燒香做法子了，這屋子原就怕不幹凈，果然就招了陰損的東西來！吃各家婆娘腳底灰的玩意，光天化日的也不怕被頭頂神靈收了去！”
神媽媽不幹了。
怎麽說她在外頭也是有名氣有面子的，哪裏容得這般作踐？
“看你這躁頭騾子麻辣樣兒！我怎麽就陰損了？孟大人宅院裏如今還有我的人呢！”神媽媽有意擡出大主顧身份來，要壓一壓團娘。
團娘做出要笑死的樣子：“你的人？你買來就成你的人了？那是伺候孟爺的人！是孟家的人！”
喬月在後頭風輕雲淡地添油加醋：“這話大家都聽好了，一會孟爺來要問，可得細細地回！聽說是花了上千銀子買來的人呢，說話就都成了神媽媽的人了！ ”
神媽媽臉紅脖子粗地忙要解釋：“不是這意思，我意思是經我手的人。。。”
團娘再啐一口，過後不解恨似的，又擼了把鼻涕，呼嚕一下就甩到神媽媽嶄新的蔥綠大褂子上，頓時就滑膩膩地化開一大片。
神媽媽跳起腳來，不過更讓她心驚肉跳的話還在後頭。
“經你手的人？敢情是細作？”團娘眼裏閃出冷森的光來，指著神媽媽對喬月道：“上個月孟大人才抓了一批西平那邊的奸細，我看哪，這媽媽也有可疑！”
喬月配合地點頭：“正是這話，”若有所思將神媽媽上下打量一番：“郁老二將這媽媽看好了，我看咱們還是給孟大人遞個話的好！”
神媽媽一聽魂飛魄散，忙不疊向後退去，邊退邊求饒：“天可憐見的，我哪有作西平的細作？不過收些銀子替人家聽聽風兒罷了！人家做生意只問打不打得起架來，哪裏就算細作奸細了？再說到底也沒打聽成！”
喬月一聽就明白了，這裏頭必有那邊六爺的份，他還真是手腳麻利，才到地方就買通神媽媽了？
自己探不到喬月的口風，轉身就派第二梯隊來了？
真真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頭神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天神老爺在上！我才要說的兩門親也沒說成，並沒有好處的！就孟大人，也不過依了他的話，找幾個神似喬老板的丫鬟來，哪裏就成了奸細？”
團娘忽然怔住，郁家父子本能地擡頭要去看喬月，過後反應過來，又慌不疊地低了下去，恨不能回避。
喬月卻忽地一笑，不當回事地道：“各人有各喜好，神媽媽你嘴上說得好聽，總得讓孟大人細查過之後，絕無異樣才可保安全！”
輕輕松松又將話題繞回到細作上去了。
神媽媽求饒不已，說什麽再不敢來給歸莊的人提親了，喬老板高擡貴手，孟府的人只管查，生辰八字都呈牒報上去了，再不敢有什麽隱瞞的。
團娘還是啞了炮，好像剛才神媽媽的話完全將她震傻了似的。
最後還是喬月將人打發了：“還不快走？遲了耽誤你生意！”
神媽媽走了，郁家父子看看團娘又看看喬月，覺出這兩人好像有話要說似的，知趣地從門房裏退了出來，一個說外頭給客人的馬餵食去，一個說後頭菜園裏收菜去，避之不及。
面對喬月，團娘聲色平順了許多：“喬老板，要不要裏頭坐坐？”意思進屋說去，外頭人多耳雜的，萬一叫客人聽見，女兒家的私密畢竟不宜示人。
喬月卻將手擋在額前，對迎面而來的陽光張了一張，轉而指著廊下，剛才神媽媽坐的地方：“還是這裏好，裏頭又熱又悶，才那絮叨婆子熬的醇正茶不知銚子裏還有沒有？”
說著就坐了過去。
團娘不坐，還是站著：“喬老板，外頭人多！”
“人多怕什麽？你說你的，沒什麽見不得人。”喬月當真撿個幹凈瓷鐘，倒一盞茶抿了一口：“別說，那媽媽人是奸猾了些，茶倒煮得不壞！”
團娘一屁股歪了下去：“我說喬老板，您總這麽裝聾作啞可不行！”
喬月笑瞇瞇地看她，春水般的眼眸中似有暗光閃爍：“別人喜歡我，又與我何幹？”
團娘沒料到她這般幹脆，當下就傻了眼。
“孟大人是這裏直隸總督，咱們的現管長官，我能不見他？不替他辦事？”喬月收了玩笑之色，語氣變得嚴肅下來：“再說團媽媽您可別忘了，才在廚房裏我說過什麽！”
要回江南，大事之終局，在江南！
團娘身上忽然沁出冷汗，順著脊梁骨，順溜地就淌了下來。
“所以呢，”喬月換上安和的語氣：“咱們別理別人說什麽，幹自己的要緊！願意嚼老婆舌頭的就讓他嚼去，我聽不見，也不願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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