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渺渺在洞天並未待上多久，她滿心想著《寂滅經》解決之法，只覺早一日動身，才能早一日讓全靈不再受罪。

洞天一眾好友聽聞此事，很是為那位不曾謀面的何全靈遺憾唏噓，見何渺渺為此焦急，都道會在歷練時註意此事。

好友都願相助，讓何渺渺感激不已，同時更是充滿了信心。只要世間有方法存留下來，那麽尋找的人越多，越是不易錯過。

這日大早，她來到塔中向衛長樂、路妍姿告別，與打算外出尋找契機的子珺一起，被好友簇擁著送出洞天。

子珺沒辦法使用青雀舟，為滿足她好奇期待，何渺渺自是帶著她一道乘坐自己的朱雀舟。

飄在醉萬裏上空，隨著果香味越來越淡，子珺也已將舟內舟外看了個徹底。

“這煉器造詣真是令人佩服，你就沒多學幾招？”子珺輕撫著內壁兩側的翅膀，又取出自己的靈舟來看，恨不得能立刻用起來。

何渺渺想到在法器鋪時，煉化礦石輕松容易，可要融合卻難得令人發指，當時就覺煉器這一門，恐怕只能了解些皮毛了。

“我倒是想學，這不沒天賦麽！”

她倒是努力嘗試過，用一些簡單的邊角料融為一階法器。只可惜到凝器時，不是讓滾燙的礦液徹底炸開，就是成型後直接退化成凡兵。

拿到凡俗去，說不定還是神兵利器，可在修仙界，半點用都沒有。

這與她的陣法造詣有一定關系，在煉器時，神識除了剔除雜質、打造法器法寶形狀之外，還得在內部刻畫大量陣法，而且必須在液體徹底凝固前做到。

一心幾用之下要兼顧陣法，對於何渺渺來說不大容易，加上刻制陣紋與陣旗布陣又有不同之處，更是難上加難。

在法器鋪近兩月，她只鍛造出一柄一階中品長劍，其餘的就算有品階，長得也不像個正經法器樣。

子珺聽她愁著臉講完手忙腳亂的經歷，倒在舟壁笑了一陣才安慰道：“你煉丹天賦好，若再讓你成為煉器天才，那天道何其不公？你又不是塗山梵和曲鳴蟬。”

“那倒是。不過說起曲鳴蟬，她近幾年可有消息？”

何渺渺久久不曾聽到這名字，只覺當初在丹域地底的打鬥，都像是隔了無數個年頭。

“我最後一回見到她，還是在幻海秘境外，她那時的變化就已經極大，也不知如今是個什麽樣。”

子珺癟癟嘴，神色中頗有不屑：“哼，如今嘛，依舊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和曲無聲，花樣倒是同樣多。你還記得那龍鳴天吧？”

“記得。他不是一直未醒麽？”何渺渺從黃泉掉落之前，都還不曾聽說他醒來的消息，不過那時候她們限制於西方不敢東行，消息不靈通也有可能。

提起龍鳴天，子珺倒少了幾分鄙夷之色，反倒有幾分同情：

“曲無聲用禁術，奪了他弟弟的壽數、生機和修為，以秘法灌註其身將其喚醒，陽靈體是保住了不說，修為也已沖到金丹後期。”

“金丹後期？！”何渺渺驚訝無比，當初他們的境界都差不多，沒想到短短兩年功夫，他竟被拔高了這麽多？

“他弟弟一身修為全數灌註入體，連命都不曾留下，又有曲無聲強行助他進階，到達金丹後期倒也不意外。不過這種修為，隨時都有掉落的可能，所以曲無聲將其守得牢牢的，連她峰頭都不讓出。”

保住了陽靈體，還被強行禁錮起來，接下來龍鳴天的結局，不必子珺多言何渺渺也能想得到了。

曲無聲覬覦他靈體多年，多半還會強行拔苗助長，時機一到，就會淪為她供他采補的引子。

難怪子珺說起他，都有些同情之意。

何渺渺對龍鳴天、龍問天兄弟印象都不怎麽樣，但得知他們一個被殺一個淪為禁臠，同樣有些唏噓。

“曲無聲多行不義，必有報應。”何渺渺想到手中的如夢令，心覺面對這樣的修士，還得更加小心謹慎才好。

“她歷來手辣，倒不曾出乎誰意料。令人吃驚的，反倒是曲鳴蟬。”

說到此，子珺忍不住輕笑出聲，有種看過好戲後的滿足。

“曲無聲費勁力氣，大施禁術秘法救回來的引子，卻在眼皮子底下被曲鳴蟬采補了！那龍鳴天也是好笑，當初在丹域地底，明明見識到曲鳴蟬的狠，卻還是心甘情願成為人家練功的引子。”

何渺渺微張著嘴，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驚異，以及那麽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不過她立刻想到，采補了陽靈體，還是金丹後期，哪怕龍鳴天境界是虛，體內靈力卻是實，那曲鳴蟬如今的境界……

子珺想到此，聽聞曲無聲吃癟的好心情，同樣消失無蹤。

“半年前，有幾個修士從東海歷練歸來，才給我們說了這些事。那時就聽說她已在閉關，準備沖擊金丹圓滿。”

何渺渺有些遺憾嘆道：“那她如今多半已進階了……”

雖不知緣由，但塗山氏一直有意維護曲鳴蟬，再加上她如今有實力，有心機手段，歷來不在乎規矩的陰陽宗，多半對這弟子滿意得緊。

何渺渺總覺得，融入了兩份記憶的曲鳴蟬，有種說不出的危險，她甚至有種怪異的想法——寧願面對快要化神的曲無聲，也不要面對曲鳴蟬。

“看來此去，還得繞著陰陽宗。從前她與我修為相仿，心機浮於表面，我都占不到多少好處。如今她性情大變，修為遠高於我，又有氣運加身，一旦遇上我只有逃命的份。”

子珺點點頭，很是讚同：“繞開陰陽宗是對的，你自己多加小心。若真遇上了，以玉佩抵擋片刻，再激發傳送符就是。”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何渺渺從來不是死腦筋，遇上打不過的，當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

不過想想曲無聲性情古怪陰狠，當初驚鵲帶回傷重的龍鳴天，她都不依不饒想要懲戒一番，現在吃了這麽大癟，哪有不找回去的理。

說不準她到達東海時，那兩個還在窩裏鬥，根本不會出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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