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綠岫從小就告訴我，我還有三個同輩親人，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

子珺垂了垂頭，忍不住翹起嘴角，覺得妹妹這個詞，好像在何渺渺面前說起來，更有一種暖意淌在心頭。

結果……

“我果真是妹妹？不是姐姐？你確定？”何渺渺覺得有些不服氣，明明她看起來更沈穩的！

“餵！我是騙子嗎？我看起來像是在騙你嗎？”子珺頭一擡，下巴一仰，一掌拍在地面，差點兒沒讓石洞抖三抖，驚得剛剛認主的噬焰獸速速後退了好幾步。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何渺渺意識到懷疑的話問著不大好，自覺理虧，趕緊收了話頭。

妹妹就妹妹吧，反正也差不了幾月，於修士而言有什麽區別？她大人有大量，就讓子珺當姐姐得了。

子珺見她不再為此爭執，暗搓搓地松了口氣，擡起眼皮瞥了瞥何渺渺，發現她果真沒有異議，暗道總算是敲定了自己的姐姐輩分。

“趕緊去恢覆靈力吧，看你那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血過多呢！”子珺不知道接下來該聊什麽，幹脆打發她去修煉，自己也假裝閉上眼恢覆，實則心中有些竊喜興奮，久久無法平靜。

何渺渺白了她一眼，嘟嘟囔囔地道：“我這叫生得白皙！膚若凝脂！你懂個什麽！”聽到子珺呼吸走茬了片刻，她才得意地坐到一旁，閉上眼默念起《元始道經》來。

……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入定的兩人終於徹底恢覆到巔峰狀態，幾乎在同時睜開了眼。

塗山梵早已出了陣，在石洞中看似悠閑地漫著步，偶爾會停在幾處裂縫邊上，伸出神識往內探查。

子珺看著他，不由自主地生出笑容，出神了片刻才憶起何渺渺還在陣中，連忙收了癡笑站起身來。

“我們走吧？”

“好。”

何渺渺假裝未見她看向陣外的一幕，更不會開口提及她與塗山梵的糾葛，明眼人都看得出塗山梵對她無情，她自己又不傻，哪裏會不知曉。

與人接觸最忌諱交淺言深，哪怕她們是同族姐妹，可認識的時間實在不長，若是貿然戳破這種敏感的事，子珺心中定是會羞惱。

更何況，塗山梵這人雖說心機深沈了些，但他對子珺的態度很是明確，明顯不是她想象那般利用這份愛慕作為刀子，朝子家揮來砍去。

反倒是在人前，塗山梵還會顧忌子珺的顏面，從不曾當著旁人的面說出難聽的話來。

至於私下，何渺渺倒覺得他多半拒絕過，看那樣子恐怕還不是一兩回，只是子珺實在是……太過認真癡情了些。

二人帶著噬焰獸出了陣法，與遠處的塗山梵打過招呼，便開始盤算起下一步該往哪走。

“我在四下探了一番，火精的氣息若有若無，肯定是在地心巖漿之中，我們恐怕還得下行較深的距離。”

塗山梵將二人帶到一處裂縫邊上，示意她們感受一番下方石洞的熾熱，子珺一靠近便覺炙烤難耐，何渺渺和噬焰獸倒是無甚所謂。

“火精是二階圓滿，定然不懼我們，若我們在地心與它交戰，勝算實在不大。”塗山梵說完退後了幾步，顯然也不大適應下方傳來的熱浪。

何渺渺見二人都畏熱，下去也是添麻煩，幹脆提出自己去引火精上來。“反正以它的性子，只要招惹上了，便不可能罷手，你們做好準備。”

“你自己要小心些，火精於我無用，該如何分配，你和塗山道友商量就是。”

子珺雖說心系塗山梵，但也並不會幫著他搶占何渺渺的份額，反正率先提出分配之事，免得到時候火精出來了，爭奪起來大家面上難看。

塗山梵毫無貪心強占之意，只一瞬便做下決定：“此處的火精歸你，我只要一縷最為精粹的火源，以及上一回你得到的半數火精。”

何渺渺很是不可思議，這事簡直如同天上掉靈石，還正好落到她儲物袋裏。

精粹火源固然是火精生息之本，但她將其煉化後，再養上幾年即可再生。被異火吞進肚子裏的半數火精，本來也就不曾被煉化，用此交換二階圓滿的火精，實在是占了大便宜。

出發前說好的拍賣，價高者得，最終都沒能實現，何渺渺反而覺得有些不安心。

“那我下去後，先尋機采些融月花，若你還有旁的要求，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塗山梵忽然沈默了片刻，眼神變得更加幽深，看了看何渺渺與子珺，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我的要求，便是你們助我一臂之力，讓塗山氏徹底消失於世。”

“這算什麽要求……”

何渺渺癟癟嘴，暗道讓塗山氏消失，哪裏是如今的他們能夠做到的？她連老頭慘死的仇恨，都還壓制著不敢多想呢！

此時跳上跳下，只會被人家一掌打入塵埃，連翻身都爬不起來，想要讓塗山氏滅亡，需要的實力、時間都不是現在能夠想象得到的。

這麽一想，她還是覺得收了火精就是占便宜。

“不如說點兒實際的，我能立馬就還上的？你們塗山氏那麽多人，哪這麽容易滅亡？我們幾個築基初期，現在能做什麽？”

塗山梵搖搖頭，很是堅持自己的要求：

“這與你本身的意願不相悖，何況我也沒讓你現在就跟我殺進聖狐城去，只是日後我若有關於此事的動作，你要全力助我，你若有相關的計劃，我也會全力助你。”

子珺見到他專註堅定的模樣，心中一軟，立刻狗腿地道：“我助你我助你！只要你肯給我傳訊，我就算在天邊都會趕過去！”

“……”何渺渺白眼都快翻上洞頂，恨不得把她拉過來抽一頓，撬開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木頭渣子。

“何道友呢？”塗山梵習慣了子珺糾纏，連臉色都不曾變過，只等著何渺渺開口答應，似乎認定了她不會拒絕。

“那就說定了。”何渺渺早在塗山梵顯露魔氣時，便知他會提出合作，剛剛拒絕答應，一來是不想在火精一事上占便宜，二來是怕塗山梵現在就有什麽計劃，答應下來根本就做不到。

見他不是要立刻沖動行事，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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