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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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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鳴凝視著眼前的繡春刀。

這把繡春刀,還是他升任千戶之時,夜嶼親手傳授給他的,佩戴了不到兩年時間。

吳鳴輕輕撫摸一下繡春刀,眼神中似有一絲不舍。

燈火撲撲地閃著,吳鳴面色灰敗。

他沈聲道:“多謝大人這些年的照顧,大人的恩德,吳鳴唯有來世再報了!”

說罷,他“唰”地一下抽出繡春刀,刀光雪白,剎時照亮他的脖頸!

“叮叮”兩聲,另一把繡春刀不知何時出鞘了,一招便打落了吳鳴的繡春刀。

吳鳴本就收了內傷,手肘被擊得劇震,自然而然退了兩步。

他回過神來,有些錯愕地看著夜嶼,喃喃:“大人……我實在無地自容,唯有以死謝罪……”

夜嶼定睛看他:“有勇氣去死,卻沒有勇氣補救?我真是看錯你了。”

吳鳴楞了楞,夜嶼一向是個眼裏進不了沙子的人,背叛於他來說,自然是死路一條。

吳鳴有些不可置信,他悵然問道:“大人……還肯相信我麽?”

他對自己的所為悔恨不已,實在無顏面對夜嶼。

夜嶼道:“若不是看在你良知未泯,我不會給你這次機會。”

吳鳴面上有一絲不解。

夜嶼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炸島是何人所為?你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吳鳴微怔。

他踟躕片刻,低聲道:“你們上島之後,我便去見了他們……這才知道,若那匠人陷害大人不成,他們便打算炸掉兵器廠。”

頓了頓,吳鳴繼續道:“大人對我有恩……且豆豆他們,都是無辜的,我便和他們爭執了起來,拖延了些許時間。”

吳鳴的傷,就是在打鬥中造成的。

吳鳴有些意外:“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夜嶼冷聲:“我們才一離開,江南兵器廠就爆炸了,哪有那麽巧的事?”

他看了吳鳴一眼。

若吳鳴真的喪盡天良,完全可以借此機會炸死他們;又或者充耳不聞,乖乖在船上等著,也不至於暴露身份。

也是這個原因,才讓夜嶼肯放他一馬。

吳鳴明白過來,他抿唇一瞬,單膝跪地。

“大人……吳鳴自知罪不可赦,還請大人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將功補過!”

夜嶼垂眸看他,良久,開口道:“關於江南兵器廠,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一刻鐘後,夜嶼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在窗前靜靜立了一會兒,心頭有些起伏。

江南兵器廠,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夜嶼原本查到的梁潛,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後來牽扯的徐一彪,也只是替罪羊而已。

正在的幕後主使,是梁王。

這梁王是先帝第四子,也是當今皇帝的弟弟,平日謙和儒雅,默默無聞,可沒想到,居然背地裏幹起了賣國的勾當。

他不但以次充好,通過私制兵器謀取暴利,還將一部分兵器出售到了北疆。

夜嶼派出不少人去北疆查探,尚無消息,怕只怕戰爭一觸即發,北疆的將士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夜嶼眸色微瞇,事關梁王,務必要拿到真憑實據,才可能將他拉下馬來。

夜嶼沈思一瞬,忽然覺得有些疲累。

他斂了斂神,手指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頭疼。

小院裏,聚會還在繼續。

把酒言歡的男人們,個個喝得面色通紅,難得一聚的女人們,坐在一起閑話家常,熱鬧非凡。

豆豆在黃達的鼓勵下,站出來,為大家唱了一首在京城學到的歌謠,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齊聲鼓掌。

阿牛正在笑嘻嘻地鼓掌,不知誰說了一句:“阿牛,你什麽時候討媳婦啊?”

眾人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阿牛的婚事來。

阿牛喝多了村正家的酒,這酒後勁兒大著呢,平日裏說起這事他便臉紅,今日一提,連他自己也嚷嚷道:“你們誰給我介紹個姑娘啊!”

劉大嬸一整晚都緊緊挨著劉鐵匠坐,好像生怕他再消失一般,劉鐵匠忍不住嘟囔道:“婆娘,你能不能別這麽黏人……煩都煩死了!”

劉大嬸一反常態,嗔怪他道:“我不說話就不煩了嘛!”

大夥兒濟濟一堂,歡聲笑語不斷。

尹忠玉吃撐了,有些難受地靠在椅背上:“太好吃了……這是我們下江南一來,我吃得最多的一頓!”

莫山笑了笑:“這些都是江南特色菜,回京城就沒得吃了,自然要多吃些!”

尹忠玉嘿嘿一笑:“誰說回京城就沒了?我們飯堂有董姑娘,董姑娘什麽都會做的!是不是?”他滿臉期待地看向舒甜。

“啊?嗯……”舒甜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她心裏記掛著另外一件事。

舒甜回過頭,看向夜嶼的房間……大人今日的藥,還沒用。

舒甜緩緩站起身來,笑了笑:“你們慢慢聊,我去給大人送藥。”

尹忠玉和莫山點了點頭。

舒甜便徑直走向了後廚,在劉大嬸的幫助下,藥早就熬上了,這會兒正好溫著呢。

莫山望向舒甜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狀似不經意問道:“董姑娘是哪裏人氏?”

尹忠玉楞了下:“她是在京城長大的。”

莫山沈吟片刻,又問:“董姑娘年方幾何?”

尹忠玉看了他一眼,眼角抽了抽:“莫大哥……你不會看上董姑娘了吧?”

莫山面色微僵,有些惱地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

他只不過覺得,她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識罷了。

舒甜自後廚端了藥碗,緩緩走到夜嶼門前。

她的托盤裏,除了藥碗,還有一小瓶金瘡藥,這是她向劉大嬸討來的。

舒甜輕輕叩門,裏面燈亮著,卻沒有動靜。

“大人,你在嗎?”舒甜小聲問道。

想起上次推門的尷尬,舒甜實在不敢推門了,只得加重了敲門的力道。

她微微揚聲:“大人,我是舒甜,我來給你送藥了。”

室內人影微動,夜嶼的聲音低低響起:“進來。”

舒甜伸手,輕輕將門推開。

燈光柔和,一下便將她的眼前照亮,她踏入房間,下意識向夜嶼看去,微楞了下。

夜嶼坐在榻邊,衣襟微松,眸色朦朧,仿佛是剛剛睡醒。

他目光沈沈地看向舒甜,一言不發。

舒甜笑了笑,走上前去。

“大人,喝藥了。”

說罷,她將托盤放在他旁邊的木幾上,將藥碗端起來,送到他面前。

夜嶼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神情有些怪異。

“不喝。”

他語調微揚,與平日的清冷淡漠,很是不同。

舒甜有些意外,她看向夜嶼,認真問道:“大人為何不肯喝藥?”

夜嶼吐出一個字:“苦。”

舒甜:“……”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藥他不是喝了多年麽?怎麽還怕苦?

舒甜仔細打量夜嶼一瞬,忽然發現,他面色有些紅,眼神也不覆平時的清明,整個人的狀態有些游離。

舒甜關切地問:“大人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夜嶼眼神頓住,老老實實答道:“疼。”

“是背上的傷口疼麽?”

舒甜想起在甬道之中,他為了救她而受的傷,心裏有些愧疚。

夜嶼點頭,又道:“還有這兒。”

他指了指自己的胃腹,這認認真真的模樣,有些乖。

舒甜心頭微動……大人好似和平時不一樣。

她思索了一瞬,道:“大人別動。”

夜嶼微楞一下,果然不動了。

只見舒甜擡起手來,探向他的額頭——溫柔的手指觸摸到他的額頭,溫度微微有些高,但並沒有發燒。

舒甜嘴角微抽……不會是喝醉了吧!?

她想起黃達的提醒,頓時明白了過來。

舒甜斂了斂神,試探問道:“大人……先把藥喝了好不好?”

夜嶼皺眉:“不喝,苦。”

他又不厭其煩地重覆了一遍。

舒甜放軟了聲音,笑道:“若大人把藥喝完,我明日就給你買桂花糖吃,好不好?”

夜嶼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桂花糖……好吃嗎?”

舒甜哭笑不得,原來大人連桂花糖的滋味都不知道……她耐心哄道:“桂花糖甜甜的,放在嘴裏含著,可以高興一整日呢!”

夜嶼微微訝異一瞬,點頭:“好。”

舒甜松了一口氣……還是挺好哄的。

她將藥碗送過來,再次遞給夜嶼,夜嶼一聞到藥味,又皺起眉來,不肯接。

舒甜無奈,只得坐到他對面,舀起一勺藥,送過去:“只要喝了藥,就有桂花糖吃噢!”

夜嶼眼神有些掙紮,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張開嘴。

舒甜急忙將湯藥灌了進去。

一碗湯藥喝完,舒甜滿頭大汗。

夜嶼一臉不高興。

他這種不高興,與平時的面無表情,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他,帶著一點呆萌,一點天真,看起來有些可愛。

舒甜餵完了藥,又對他道:“大人,你背上傷得厲害,我為你上藥好不好?上了藥,睡上一覺,應該能好得更快些。”

說罷,她晃了晃手中的金瘡藥。

夜嶼想了想,緩緩道:“好。”

舒甜看了他一眼,小聲道:“那我……我幫你寬衣了。”

說罷,她便伸出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衣帶上,衣帶系得並不緊,但她的手抖得厲害,怎麽也解不開。

夜嶼垂眸,看了她一眼,忽然笑起來。

“舒甜好笨。”

舒甜一楞,擡眸看他。

這是夜嶼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低沈,清冷,嘴角又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室內燈火閃爍,夜嶼身上,有股淡淡的酒香。

舒甜忍不住嗔他一眼:“你自己解開。”

夜嶼勾唇笑,乖乖伸手,解開衣帶。

舒甜的笑容僵在臉上。

在甬道之時,舒甜借著幽暗的油燈,看過夜嶼的傷口,但當時很黑,看不太清他的傷口。

此時見到他背上的傷口,舒甜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寬闊的背脊之上,箭傷約莫有七八道,道道通紅,有幾道甚至皮肉翻起,血痂都凝結在了一處,看著十分駭人。

舒甜看得心驚肉跳,她小聲問道:“是不是很疼?”

夜嶼沈默片刻,低聲:“嗯。”

舒甜抿了抿唇,眼中有些不忍。

她坐在夜嶼身後,用幹凈的竹片,沾了些金瘡藥膏,輕輕地抹到他傷口上。

夜嶼身形微頓,手指緊握成拳。

舒甜見他極力忍耐,安慰道:“這藥塗上,可能有些火辣辣的,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劉大嬸早就和舒甜說過,這金瘡藥有些烈,但眼下,村裏也沒有更好的了。

夜嶼輕輕“嗯”了一聲,格外聽話。

舒甜見他背後血跡斑斑,忍不住有些心疼。

夜嶼坐得筆直,雙手握拳放在腿上。

這藥膏塗在傷口上,似乎將傷口的痛放大了十倍,他拳頭越攥越緊,默默承受著背後的灼痛,額頭上微微滲出些細汗。

忽然,背上一涼,夜嶼楞住。

溫柔的風驅散了些許灼熱,涼涼的拂過他的傷口。

夜嶼回頭看去,只見舒甜一面幫他上藥,一面輕輕地吹著他的傷口。

她睫毛卷翹,一雙眼睛亮亮的,細細的風,一點一點從櫻唇出來,又涼,又撩人。

舒甜註意到夜嶼的目光,沖他一笑:“吹一吹,就沒那麽疼了吧?”

她語氣溫柔,還帶著幾分嬌憨,臉蛋有些微紅。

夜嶼心頭一動,目光落到她微嘟的紅唇上。

飽滿的紅唇,像一顆嬌艷欲滴的櫻桃,亮澤豐盈,充滿了誘惑。

夜嶼忽然想知道,櫻桃是什麽滋味。

舒甜見夜嶼一目不錯地盯著自己,忍不住問道:“大人……老看著我做什麽?”

夜嶼想了想,直言不諱:“因為好看。”

舒甜指尖微頓,竹片都差點掉了。

她面上微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人醉酒時……還挺好玩的。

她忽然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舒甜挑眼看他:“哪裏好看?”

夜嶼凝視她,認認真真答道:“眼睛,鼻子,唇。”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哪兒都好看。”

舒甜面上一紅,再不敢問了。

夜嶼依舊直勾勾盯著她。

舒甜只得硬著頭皮,加快手上的速度,幫他把傷口處理完。

舒甜收好金瘡藥罐子,讓夜嶼趴在床榻上。

“這樣可以避免蹭掉金瘡藥,大人先睡吧,等藥幹了我再走。”

夜嶼任她擺布。

舒甜坐在床頭,燈火如豆,將夜嶼的輪廓照得十分柔和,他半瞇著眼,目光依舊落到舒甜身上。

“睡不著。”夜嶼忽然開口。

舒甜笑了笑,溫言道:“那我們聊天吧。”她想了想,問道:“大人平日最常做的事是什麽?”

夜嶼悶聲:“審訊。”

舒甜:“……”

舒甜不死心,繼續問:“大人最喜歡吃什麽?”

夜嶼思索一瞬,答道:“母親做的桂花魚。”

舒甜“咦”了一聲,她記得上次在江味樓點了桂花魚,他可是一點都沒動。

“大人最怕的是什麽?”

夜嶼沈默了一會兒:“離別。”

舒甜微怔一瞬。

室內昏黃,流連著深深淺淺的藥味,夜嶼面色淡淡,靠著枕頭,一動不動。

宛如一尊雕像,孤單又寂寥。

舒甜還待再問,卻見夜嶼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真的累了。

舒甜聽尹忠玉說,他從來不飲酒……萬萬沒想到,一杯烈酒,就醉成這樣。

舒甜定定看他一瞬,他眼皮微垂,睫毛纖長,鼻梁高挺,整個人俊逸出塵,與他一道走在街上,總能引得不少姑娘駐足眺望。

但這樣一個人,卻總是從骨子裏透出涼意來。

舒甜站起身來,輕手輕腳走到夜嶼身邊,微微俯身,拉過衾被,蓋在他身上。

然後,才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門。

夜嶼這一覺,睡得十分昏沈。

早上醒來之時,還覺得有些頭疼,他忍著不適,緩緩坐起來。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背上的傷口,也沒有昨日疼了。

夜嶼微楞一下,頓時有些恍惚。

門被敲響。

尹忠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人,在嗎?”

夜嶼淡聲開口:“進來。”

尹忠玉推門而入,後面還跟著吳鳴。

尹忠玉見到夜嶼才起身,有些驚訝。

夜嶼面無表情地理了理衣衫:“何事?”

尹忠玉道:“大人,黃達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吳鳴見到夜嶼,面色有些不自然,但他也開口道:“黃達說,他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等大人一聲令下,便隨時可以出發。”

夜嶼看著吳鳴,面色如常:“那好。”頓了頓,他出聲問道:“他們呢?”

吳鳴答道:“董姑娘和莫大哥去集市了,說是要買些東西,備在馬車上。”

夜嶼楞了楞,輕輕“嗯”了一聲。

“等他們回來便走。”

尹忠玉和吳鳴低頭稱是。

說完,他們二人便退出了房門。

兩人並肩走著,尹忠玉看了吳鳴一眼,狐疑道:“你怎麽還有黑眼圈,昨夜做賊去了!?”

吳鳴面色微僵,透出一份心虛,隨即又恢覆如常:“與你無關。”

尹忠玉嘆了口氣,習慣性地搭上他的後背,開口道:“我說吳鳴啊,昨日大人不就是瞪了你一眼嗎?又沒有責備你,不必這樣放在心上,至於到睡不著的地步嗎?”

吳鳴有些尷尬,卻無法反駁。

尹忠玉苦口婆心道:“你的努力,大人都看在眼裏的,大家夥也認可,你別一天到晚耷拉著臉,好像誰都欠你錢似的!你再這樣,我可回去告訴嫂夫人了,讓她好好治一治你!”

吳鳴微怔,擡眸看向尹忠玉。

心情有些覆雜。

在他心裏,一直視尹忠玉為勁敵,明裏暗裏與他競爭,從未真的將他當過自己人。

但尹忠玉見他不高興,居然還來安慰他,這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吳鳴抿了抿唇,忽然道:“我一直以為,你們看不起我。”

但話一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這也太沒面子了。

但尹忠玉並沒有嘲笑他,反而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尹忠玉的表情甚至有些誇張:“吳鳴啊吳鳴,你瞧瞧你,名不見經傳的出身,沒幾年便混到了千戶之位,你可知道,我家老爺子總是拿你做榜樣,來訓斥我呢!”

吳鳴看著他,神情微震。

尹忠玉繼續道:“你啊,就是要求太高了,總想什麽都要最好,但人活一世,怎麽可能呢?”頓了頓,他道:“有句話叫‘知足常樂’,你就該學學我,多幹活多吃飯,少些彎彎繞繞。”

他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眼神十分誠摯。

吳鳴凝視著尹忠玉,見他笑得爽朗,自己心中的郁結,也解開了幾分。

尹忠玉說得對,他是要改一改這些毛病了,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舒甜和莫山,拎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尹忠玉面上一喜:“你們是不是買了好吃的?”

舒甜淡笑一下:“什麽都逃不過尹大人的眼睛。”

尹忠玉得意道:“是鼻子。”他確實是靠鼻子聞到的。

吳鳴也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們買了些什麽?”

尹忠玉:“就是,快拿出來看看,我都餓了。”

莫山笑起來:“你昨兒晚上不是還撐得慌麽?”

尹忠玉輕咳一聲:“昨日是昨日……”

眾人忍俊不禁。

尹忠玉連忙將包袱接過來,正打算覓食一番。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夜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舒甜下意識擡眸,夜嶼已經穿戴整齊,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和昨夜醉酒的樣子截然不同。

夜嶼目光也落到舒甜身上,眸色微頓。

四目相對,舒甜莞爾。

尹忠玉還在全神貫註地搜著他們手裏的包袱。

他摸出一個油紙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他用手掂了掂,好奇問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好香啊!”

舒甜盈盈一笑:“是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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