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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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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匣上鑲嵌了不少玉珠,玉珠通體瑩潤,閃著淡淡的光澤,一看便價值不菲。

玉娘面露得意,挑眼看向舒甜:“這可是禦膳房帶出來的,無論放在什麽湯裏,都能讓湯變得極致鮮美。”

舒甜嘴角抽了抽,難不成是雞精?

玉娘見她沒有說話,勾唇笑道:“錦衣衛們更喜歡吃誰做的,等會就能見分曉。”

說罷,玉娘便找出了一口砂鍋來。

她打算熬制一鍋骨湯,然後用骨湯為眾人煮面。

玉娘信心滿滿,她將所有的食材準備好,放入砂鍋中後,便將那個玉匣打開,從玉匣中拿出一顆藥丸狀的東西,投入到了砂鍋裏。

然後她立即將玉匣收好,鬼鬼祟祟地藏了起來。

玉娘拿起湯勺,攪了攪鍋裏的食材,煲上一個時辰,骨湯就差不多了。

玉娘忙完自己的,忍不住瞥了一眼舒甜。

舒甜正自顧自地準備著各色火鍋食材。

肥牛卷自然是不可少的,但肥牛並不好切,舒甜找了把極鋒利的菜刀,將牛肉拿起來,對著燈光看了看,確認好紋理之後,才開始切肉。

俗話說, “橫切牛羊豎切豬”,因為牛肉的筋很多,要與紋路相錯下刀,才能把筋切斷。

出了肥牛以外,毛肚也是一種極難處理的食材。

舒甜下午的時候便已經將毛肚清洗幹凈了,然後將毛肚放到鍋裏,加上少許白醋燜煮,待到水沸騰之後,再撈出來用水沖洗,這樣處理可以更好地祛除原本的腥味,也能保證毛肚最終的口感。

舒甜準備了不少葷菜,但這仍然不夠。

她又從食材倉庫裏找了些蔬菜出來做搭配。

土豆刮掉皮後,被切成了銅板厚的土豆片,因為土豆片備好距離下火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於是她將切好的土豆片放入水中泡著,可以阻止土豆氧化變色。

舒甜耐心又仔細,將其他的蔬菜清洗幹凈,放入了不同的大碗之中,一字排開。

玉娘站在一旁,看著琳瑯滿目的菜色,柳葉眉微微蹙起……她不能輸給董舒甜。

月上中天,秋風漸寒,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便到了深夜。

此時留在錦衣衛指揮司的,大多是輪值的守衛,和一些在辦理重要公務的錦衣衛了。

輪值的守衛們剛剛換了班,下了值。

五六個守衛回到指揮司內的更衣間,他們脫下冷硬的甲胄,換上厚厚的棉袍。

“李哥,你現在就回嗎?”說話的是趙四,他年紀輕輕,一臉黝黑,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大牙。

守衛李良搓了搓被凍僵的手,笑道:“今日董姑娘不是說飯堂有宵夜嗎?我想去填一填肚子,再回家。”

趙四笑呵呵地問:“嫂子不是廚藝很好嗎?怎麽還在飯堂吃?”

李良憨厚地笑了笑:“這麽晚了,你嫂子還顧著孩子呢,不叫她下榻忙活了。”

這話一說完,趙四便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幾個守衛都跟著起哄:“李哥真疼嫂子啊!”

李良面色紅了紅,小麥色的臉上,笑容愈加明顯:“得了得了,別拿我開涮了,走走,咱們去飯堂罷!”

其他幾人本來沒想著去飯堂,但聽李良這麽一提,便紛紛跟上了。

幾人穿過中庭,向後院走去。

即便穿了棉袍,被深夜的寒風一吹,依舊是冷得直打哆嗦。

“也不知道董姑娘,會做些什麽?”趙四兩只手相互插在袖口裏,說話的時候,出了一口長長的白霧。

“有啥吃啥,董姑娘做的吃食,不會差的!”李良笑道。

趙四點點頭:“也是,早上的米粉,可太好吃了,我連著吃了好幾天,換不同的澆頭,每種都風味十足!”

他想起今日早上,自己吃完米粉回去站崗的時候還嘴上掛油,還被夜嶼大人看到了,實在是有些窘迫。

一旁的姜二最近沒在錦衣衛指揮司吃早膳,他插嘴道:“我聽說今夜有兩個廚娘,也不知道到底誰做得好。”

眾人一聽,也來了興趣,加快了去飯堂的腳步。

當大夥兒踏入飯堂,頓時楞住了。

飯堂一角的長桌上,擺著林林總總十幾種不同的菜肴,葷素都有,令人目不暇接。

距離長桌不遠處,架設了一口大鍋。大鍋裏,紅湯鮮艷豐澤,熱騰騰地冒著水汽,火才熄了不久,但香味依然縈繞。

趙四幾步上前,正想去看個究竟,玉娘卻攔在了他們面前。

守衛們穿著青綠色錦繡棉袍,花紋比錦衣衛們更簡單,很好辨認。

玉娘嬌滴滴笑了下,張口便道:“幾位大人,守夜辛苦了,不如來吃一碗骨湯面吧?”

守衛們面面相覷,那紅鍋裏,不像骨湯啊?

玉娘咳了一聲,指了指另外一邊。

眾人轉過臉來,只見玉娘指著的方向,也放著一口砂鍋,砂鍋的湯汁呈半透的乳白色,應該是熬制了許久。

一紅一白兩口鍋,是兩種極端。

眾人有些踟躕。

趙四環顧四周,問道:“董姑娘不在嗎?”

他之前沒有見過玉娘,只知道董姑娘是這兒的廚娘。

玉娘臉色變了變,卻仍然繃著笑:“董姑娘啊,她方才出去了……來吃宵夜,找我也是一樣的。”

說罷,她沖趙四千嬌百媚地笑了起來。

趙四濃眉皺了皺,沒說話。

姜二擺擺手:“吃什麽不是吃呢?那紅鍋裏什麽也沒煮,也不知道放在這兒是做什麽的。”

其他人也伸長脖子看了看,見紅鍋那邊沒人,眼神也有些失落。

玉娘見他們還在猶豫,又開口道:“各位大人,我這骨湯裏放了秘料,可是從宮裏帶出來的,平時可吃不著呢!”

她嘴角勾著笑,眼神直直盯著他們,恨不得伸手將他們拉走。

李良聞聲,面色微頓,拉著趙四小聲道:“宮裏帶出來的?莫不是那位……”

眾人對視,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趙四也皺起眉來:“我還以為董姑娘是宮裏出來的那位呢,畢竟人美廚藝高……這怎麽又蹦出來一個玉娘!?”

姜二等其他幾人湊過來:“既然玉娘是宮裏出來的,咱們可得罪不起啊,叫咱們吃什麽,就吃什麽罷!”

其他幾人點點頭,紛紛對玉娘堆起笑來:“有勞姑娘為我們準備骨湯面。”

玉娘面露喜色,忙道:“幾位先坐,我去準備準備!”

玉娘走到竈臺邊,眸色微沈。

她思索著,如今董舒甜也住在後廚的廂房之中,自己晚間出去行動,很容易被發現……況且,夜嶼似乎對董舒甜,有些不同。

她必須要將董舒甜趕走。

可她已經兩次向楊師傅進言,楊師傅都沒有同意,反而還開始維護董舒甜。

玉娘清楚,楊師傅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只要董舒甜可以持續為楊師傅吸引人來用膳,他就不可能讓舒甜離開。

若是自己能搶走董舒甜的食客,讓其失去利用價值……楊師傅才可能聽自己的話,將董舒甜趕走。

玉娘對自己的廚藝很有把握,她揚起唇角,笑了笑:“幾位大人,骨湯面很快就來!”

說罷,她便將提前準備好的面條,下入了骨湯鍋裏。

這面還是晚膳時,她對著廖師傅軟磨硬泡,請廖師傅幫她搟的,這會兒已經有些幹了,但玉娘對自己的湯頭很有信心,拿出長筷子攪了攪,面條便軟軟地躺進鍋裏,順著沸湯的漩渦打轉了。

眾守衛剛在桌前坐定,門口便出現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舒甜端著托盤,款款而來。

外面寒風呼嘯,將她白皙的面頰吹得微微泛紅,她擡眸,見眾人圍坐在玉娘旁邊的位置,微微訝異了一瞬。

玉娘高傲地擡起頭,迎上舒甜的目光,露出勝利的笑容。

舒甜目光穿過玉娘,沖眾人點頭笑了笑,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

玉娘面色微頓,像一只開了屏卻沒人看的孔雀一般,氣悶至極。

她涼涼道:“喲,董姑娘回來了呀?可惜晚了一步,守衛大人們,選了骨湯粉了。”

舒甜瞥了她一眼,淡定地笑了笑:“那好,幾位大人多吃些,我先忙我的了。”

玉娘楞了下,她沒想到舒甜這樣輕松地,就將食客們讓給她了。

守衛們不知道她們之間的較勁,卻將目光都投到了舒甜的托盤上。

托盤中,放了一個碟子,碟子裏橫七豎八地堆著白色的條狀物。

趙四定睛一看,小聲嘀咕:“那似乎是裹了漿的肉……”

其他人也有些好奇。

只見舒甜燒起一鍋熱油,熱油約莫到了七成熟,她便用筷子,夾起一條裹了漿的肉,放入了油鍋裏。

鍋裏發出“滋滋”的響聲,軟弱無力的肉條,一入油鍋後,轉了個圈,開始在油鍋裏浮沈。

舒甜盯著火,這火不能太大,以七至八成熱為宜,她手持長筷,輕輕將肉條撥動開來,白色的包漿,逐漸變成了金黃的脆皮,將肉條緊緊裹著,白粉們漂浮在熱油裏,筷子一推,肉條們相互推搡著,眼前一片金燦燦,整個飯堂,焦香無比。

趙四一拍大腿,朗聲道:“是小酥肉!”

眾人吸了好一會兒鼻子,一聽趙四的話,紛紛附和:“對對,就是這個味兒!”

五六個守衛,脖子探得老長,鼻子恨不能多聞一點兒葷香的肉味。

玉娘也聞到了,她面色一僵,加快了煮面的速度,但無奈這面條的香味,和炸酥肉實在是沒法比。

玉娘暗道:董舒甜太可惡了,居然炸酥肉!

舒甜沒有理會她們,她專心致志地將炸好的酥肉,及時撈了出來。

酥肉表面精華,一根架著一根,堆在碗裏,看上去十分誘人。

趙四咽了咽口水,看了李良一眼:“李哥……這小酥肉,看起來不錯啊……”

李良在守衛中,還算是個人物,他將目光從酥肉上撤回來,忽然發現,幾個守衛都在看著自己。

李良會意,輕咳一聲,問道:“董姑娘,這小酥肉也是飯堂提供的宵夜嗎?”

舒甜擡眸,清淺一笑:“是。”

眾人一喜,趙四樂顛顛道:“那給我們來一盤吧!”

他們好似忘記了骨湯面一般,全部都直勾勾地盯著那盤子酥肉。

舒甜依舊面不改色,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笑道:“好,請幾位大人稍等。”

舒甜將酥肉盛放到盤子中,又拿出一個很小的碟子,放了一些碎末似的調料。

舒甜的動作慢條斯理,主要是為了將酥肉晾涼一些,好讓它的口感,更加酥脆。

守衛們看得心急如焚。

須臾之後,一大一小兩盤,終於端到了守衛們的桌上。

守衛們瞪圓了眼,紛紛將手伸向筷筒,抽出筷子。

趙四實在是等不及了,立即夾起一塊酥肉,送入嘴裏——舌尖接觸到酥肉的皮,還有一點燙嘴,他忍著熱意,門牙一咬,酥肉發出了愉快的“哢呲”聲,斷成兩截。

趙四咀嚼起來,酥脆、焦香、嫩實,全在這一口裏了!

“好吃!”趙四低吼一聲,又夾起一根。

姜二見了他的樣子,撇撇嘴道:“這麽誇張?不至於吧……”

他半信半疑地夾起一塊酥肉放進嘴裏,輕輕一咬,頓時表情呆住。

酥肉的表皮脆中帶著微焦,裏面的肉條是梅花肩肉做的,十分彈潤,還有五成的嚼勁。一口酥肉就勾得他腹中饞蟲大動,吭哧吭哧嚼個不停。

“這是什麽?”一個守衛好奇地看向旁邊的小碟,小碟中堆著些許土紅色的顆粒,聞起來香辣沖鼻。

“這是椒鹽,可以用來沾酥肉吃,有些辣。”舒甜笑道,這椒鹽是她自己磨的,裏面放了二荊條幹椒、花椒等調料,炒香之後放涼,磨成粉,便成了這般模樣。

李良聽了,好奇地夾起一塊酥肉,沾上椒鹽,放入口裏。

沾了椒鹽的酥肉,多了一層鹹鮮麻辣,更好地將酥肉的香激發了出來。

“好吃啊!這個粘料,太香了!”李良忍不住感嘆道,他還從沒吃過這麽好的酥肉,若是有得賣,他都想帶回去給夫人孩子嘗嘗。

眾人一聽,紛紛將筷子伸向盤子裏,一盤小酥肉瞬間就被瓜分完畢,趙四沒搶到最後一塊,臉上滿是懊惱。

玉娘將他們吃酥肉的情景收入眼底,面有隱怒,卻又不好發作,待她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面條都差點煮過頭了!

勉為其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各位大人,骨湯面馬上就好了。”

說罷,她立即將面條盛了出來,落到一個個準備好的湯碗裏。

玉娘拘著笑,將骨湯面一一放到眾人面前。

趙四年輕力壯,食量本來就大,他方才吃了小酥肉,正愁不過癮呢,見骨湯面來了,便也笑著接過來。

他低頭看了看,半透乳白的高湯,泡著白嫩的面條,香是香,但看上去,未免有些單調。

若是放在平時,趙四可能還有些興趣,但他剛剛吃完了酥肉,正是大開葷戒的時候,見到這清湯寡水的面條,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但他仍然用拿起筷子,夾起一束面條,送入嘴裏。

面條有些燙嘴,火候過了些,軟塌塌的沒什麽嚼勁了。

趙四濃眉擰起,嘀咕道:“怎麽沒味道?沒放鹽!?”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挑了一筷子面條嘗了嘗,姜二也跟著點頭:“確實沒有味道。”

他的嘴裏還留著酥肉的麻辣味兒,意猶未盡。

玉娘臉色一變,聲調揚高,反駁道:“不可能!”

她自己盛了一碗湯,送到嘴邊嘗了嘗,湯味挺鮮的啊!就算面條煮過頭了……也不至於沒有任何味道吧?

她看了一眼正在咂嘴的姜二,明白了。

因為他們先吃了舒甜的小酥肉,椒鹽麻辣可口,這會兒自然吃不出味道淡的東西了。

玉娘差點兒鼻子都氣歪了,她轉頭看向舒甜,正要發作,卻發現,舒甜正在氣定神閑地坐在隔壁的桌子前燒鍋。

這回,她燒的是那一口紅油火鍋。

紅油火鍋中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多了兩橫兩豎——一個“井”字架,一口圓鍋,被隔離成了九個格子。

舒甜加了一把碳,火燒得更旺了些。

中間方格的火力最旺,一般用來燙一些快熟的葷菜,例如毛肚、腸類;四邊的方格火力相對穩定,適合一些經久耐煮的食物,如土豆片、萵筍片等,而邊角的扇形格,可以放豆腐一類軟糯或者易散的食物。

舒甜自顧自地夾起一塊毛肚,這毛肚切得手板大小,是恰好一口滿載的大小。

鍋裏紅油滾滾,毛肚被放入中間的方格子裏,眾人的目光也緊跟著那毛肚一起,投入鍋裏。

毛肚涮法簡單,講究“七上八下”,舒甜用筷子夾著毛肚,在鍋裏上下涮了七八次,便直接撈起——軟軟的毛肚便堅挺了不少,黝黑的毛肚壁掛上一點紅湯的底料,肉眼可見地入味了。

“董姑娘……你這是?”趙四不知不覺放下了手中吃面的筷子,全神貫註地看向舒甜面前的火鍋。

舒甜笑了笑,道:“大人們不是說,希望晚上能吃上暖身子的宵夜嗎?”她站起身來,移到座位一邊,道:“這便是我為諸位準備的宵夜,若有興趣,歡迎品嘗。”

“興趣?那當然有了!”趙四第一個響應,他果斷放下了面碗,只帶了雙筷子,兩步跨過長凳,越到舒甜面前。

眾人見趙四手腳麻利地換了桌,便也想站起身來。

姜二瞧了一眼玉娘的臉色,玉娘的臉色白裏透著青,似乎在暴怒的邊緣。

姜二等人相互對視一眼,這玉娘畢竟是宮裏出來的,名義上也是夜嶼大人的女人,還是不要得罪太狠吧……

可他們看了一眼隔壁的火鍋,熱騰騰地冒著泡,只等著菜下鍋了,完全是一副嗷嗷待哺的情形。

姜二心一橫,幹笑兩聲,道:“那個……玉娘的骨湯面,也很好吃嘛!”

說罷,他象征性地挑了一筷子面條,敷衍地吞了下去,連嚼都懶得嚼:“面條吃飽了,我去吃點兒肉……呵呵呵呵……”

說罷,他硬著頭皮起身,坐到了趙四隔壁。

兩個人一人扔了一片毛肚進鍋裏,一目不錯地盯著它,生怕被對方搶走。

姜二給餘下幾人,打了個樣。

李良也盯著玉娘監視的目光,喝了兩口面湯,心不在焉地誇讚道:“這面湯,鹹甜適中,很好,很好!”

玉娘嘴角抽了抽:哪裏來的甜味?她可是一顆糖也沒放!

李良也挪去了隔壁桌,餘下三人便依葫蘆畫瓢,最終都挪到了隔壁桌。

六個人圍著一張方桌,方桌上架著一口翻騰的紅油火鍋。

火鍋裏還煮了鴨腸、鴨血、鵪鶉蛋、萵筍等食材。

“這鴨腸什麽時候能好啊?”姜二嘀咕著,用筷子挑了挑鴨腸。

“等它微微打卷了,就能吃了。”舒甜抿唇一笑,提醒道。

“好了好了!”姜二見到鴨腸微微卷起,立馬撈了出來,放到面前的油碟裏。

這油碟是舒甜為他們配的,裏面不但有香油、蔥花、蒜末、陳醋、小米椒等,還加了香濃綿密的耗油,任何食物到這油碟裏打個滾兒,味道都會增色不少。

剛剛煮好的鴨腸,還有些燙嘴,姜二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便一股腦兒吸進嘴裏。

明明是綿軟的腸皮,但嚼起來卻有種脆嫩的感覺,皮薄的鴨腸相比其他食材,能更好地吸收火鍋裏的紅油。

姜二辣得吸了口氣,嘴唇麻麻的,但筷子又止不住地伸進了鍋裏,撈寶去了。

李良夾起一顆小小的鵪鶉蛋,鵪鶉蛋早就去了殼,光溜溜的蛋白,此刻煮得有些泛紅。

筷子一松,鵪鶉蛋就滾到了油碟裏,受到了二次洗禮。

李良將裹了油碟料的鵪鶉蛋,放入口裏,輕輕一咬,這蛋皮在鍋裏煮的時候,裂開了一條縫,吸了點兒湯汁,這會兒全被擠了出來,鮮、辣、麻一齊湧入嘴裏,即便是平時清淡的蛋白,吃起來也津津有味。

一個內向的守衛,夾起一塊鴨血,疑惑地看了看。

舒甜低聲道:“鴨血可以吃了,沾椒鹽碟也很合適。”

那守衛點了點頭,將鴨血放入椒鹽碟裏,輕輕沾了沾,送入口裏——煮過的鴨血,綿軟而密實,一口咬下來,熱熱辣辣的,椒鹽恰好中和了鴨血淡淡的腥味,餘下的只有爽口和鮮香。

“好吃!好吃!”

眾人一面吃著火鍋,一面不住地讚嘆起來。

玉娘看著眼前一桌沒吃完的骨湯面,已經結成了坨狀,氣得臉都有些變形了。

她恨恨盯著舒甜,舒甜這一晚上看都沒看她,連話也不多,卻輕而易舉地將食客全部吸引走了,這叫她怎能不氣?

玉娘滿肚子怒氣,她重重地放下湯勺,正要去找舒甜理論,可不經意擡眸一看,卻發現飯堂門口,出現了一個頎長清俊的身影,暗紅的飛魚服隨風微漾,月下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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