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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隨便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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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檸這天晚上回到家,翻來覆去睡不著。在頂棚裏耗子歡快的玩耍聲中,她一幀幀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想來自己真是不可思議,怎麽會臉皮厚到這個地步。

這麽些年來,時檸疲於應付追求者。她知道癥結都在自己這張臉上。

這些追求者中也有條件不錯,人品尚可的,可是每一次交往到深入時,特別是有了肢體接觸時,她都會退縮。

她的成長過程就是一部摻雜著血腥的婚姻反面教材。

父母在爭吵到激烈時會大打出手,當然主要是母親動手,父親被逼急了會用頭撞墻尋死。時檸對於婚姻和愛情不光是不信任,甚至到了懼怕的地步。她太知道枕邊人的殺傷力了。

時檸曾經設想自己會獨身一輩子。她沒有傳宗接代的使命,也經不起婚姻失敗的打擊。獨身似乎是最安全的選擇。

這個念頭她昨晚還用來安慰自己,可是她無論如何想不到,今天的她會像鬥士一般向宋之硯示愛。

她無法解釋自己的勇氣從何而來,她把它歸結於宋之硯這個人。也許只有他,才會讓自己徹底改變生活方向。

醫院裏的那人似乎也睡不著。他在半夜十一點發來短信。

宋師哥:睡了嗎?

青檸:睡不著,可是又好像做了一場大夢。春秋大夢。

宋之硯發來一個笑臉,接著寫:明天醒來,讓你看看這不是夢。

時檸:放馬過來吧。

她在學他說話。

兩人互道晚安,催促著對方睡覺。

手機好不容易熄滅了。那人將近子夜的時候又發來一句:好想出院……

時檸本有些困意,又一秒破功,她太心疼了。

第二天一早,宋之硯做了新的檢查,他拿著結果找了主治大夫,竟然被批準出院了。

時檸是後半夜才睡著的,她知道這個消息時還沒醒透。

“我可以去接你嗎?”時檸頂著一頭亂發在被窩裏問。

“不用上班嗎?”宋之硯問。

“老板都是中午才起,上午畫室沒人。”

“那快來,我等你!”宋之硯心情好極了。出院有女朋友接,似乎是一件挺有面子的事。

時檸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來到醫院時,宋之硯已經收拾整齊等在病房裏了。司機小李拿著兩個大袋子雜物站在一旁,

“對不起我來晚了!”時檸沒坐電梯,氣喘籲籲跑上樓進了門。

那人笑著起身迎她,上來就握住了時檸的手。

身後的小李則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時檸說:“您和宋總一起走。我先把東西拿到車上。門口見。”

時檸不知那晚宋之硯暈倒在路邊的事,她還傻乎乎朝著小李笑。小李沒什麽表情徑直出門了。

宋之硯還是像昨天一樣,握著時檸的手放在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

時檸一面走一面說:“他管你叫宋總?”

“嗯,過去叫習慣了。現在改不過來了。”宋之硯不經意的答。

“師哥,你從來都沒提過自己工作的事,我也沒見過你穿過正裝,你……是不是沒工作了?”

宋之硯去畫室找時檸那晚其實穿著西服,可是他管趙嶺借的襯衫是一件休閑襯衫,而且那晚沒有電,時檸沒看仔細。

宋之硯想了想點頭說:“確實……有快半年沒上班了。”

時檸有些擔心的回過頭問:“那經濟上會不會有問題?還有……你看病花費一定少不了吧?”

宋之硯有點為難,不知怎麽答。

時檸突然在他口袋裏攥了攥他的手小聲說:“畫室的房東拿了拆遷款。他覺得過意不去,不光把我交的房租退了,還給了我半年租金的補償。師哥,我發財了。你要是看病需要錢一定要告訴我。”

宋之硯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心裏暖極了。這個小窮光蛋竟然還要支援他。

“沒事,我原來紅的時候買了保險。”宋之硯眼裏漾滿笑意說。

時檸也是傻笑,用肩膀擠了擠他,兩人並肩走在陽光裏。

半個小時後,時檸第二次踏入了宋之硯的家門。

“家裏有人嗎?”時檸站在門邊有點忐忑。她聽說宋之硯父母住在樓下,怕被撞見。

那人笑著打開門說:“不知道,看看再說。”

大門打開,眼前是開闊的客廳,並沒有人影,可是低頭一看,一雙黃色的大眼睛有些敵意的看著時檸。

時檸“哎呀”一聲,連忙蹲下身。

“這是誰呀?我上次怎麽沒看到它?”時檸伸出手,把手背送到貓咪的鼻子前,小貓咪好奇的聞了聞。

“你上次來的時候它躲起來了。”宋之硯已經進了屋。小貓不再理時檸,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的主人。

時檸則是跟在小貓的身後,它雖然身量還小,可是皮毛和當年的毛球一模一樣。

“它有名字嗎?”

宋之硯搖頭說:“它來了不久,我們只管它叫貓貓,或者咪咪。青檸……”

他回過頭來說:“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我?”時檸有點受寵若驚。

“它很怕生人,但是今天竟然站在門口迎接你。我看它挺喜歡你。”

時檸半跪在貓咪的面前,用手摸了摸它的頭。它竟然沒躲。

“我能叫它毛球嗎?”時檸擡頭問。

“好,就叫毛球了。”

時檸興奮極了,笑得露出深深的兩個酒窩。

宋之硯脫掉大衣,指指臥室的門說:“我去換個衣服,等我一下。”

時檸光顧著擼貓,只“嗯”了一聲。

那人進了臥室,門沒有關,他去了洗手間。宋之硯每次從醫院回來都要洗澡的,可是今天時檸在,一進門就洗澡不合適,他只是去洗洗臉換上自己的家居服。

小毛球給了時檸一點好臉,覺得已經夠給她面子了。小東西自己跳上貓架曬太陽去了。

時檸起身,目光被虛掩的臥室門吸引了去。那扇門後,是自己畫的紫藤蘿瀑布。再走近些,原來那人把她的畫掛在了床的正對面。

臥室裏是灰白色調裝飾,充斥著宋之硯特有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卻很好聞。那裏混合著漱口水、藥香,還有男士洗發水的氣味。

在這味道的包裹下,這幅畫是屋裏唯一一抹亮色。他沒有把它掛在客廳裏,而是放在這裏獨享。

時檸站在臥室門口,本是不敢進屋,可是當她看到書架上一個小小沙盤模型時,不由自主握住了門把手。

那是南淮一中沙盤模型的一部分,只有種著紫藤蘿的那片空中花園,白色迂回的畫架,錯落的石凳,和她畫中的情景一模一樣。

此時宋之硯打開衛生間的門,一眼看到門口的時檸。

時檸見到他,癟癟嘴伸出手。

“青檸,怎麽了?“宋之硯連忙走過去問。

時檸握住他的手,指著那沙盤問:“紫藤蘿瀑布……是你特意留下來的?“

宋之硯看看沙盤,再看看那幅畫,輕輕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其他樓都推到重建了,只剩下這片花園。”

“因為……”宋之硯捏捏她的手指慢慢說:“因為每天清晨坐在花架下看書的女孩。”

“師哥……”時檸的心被徹底攻陷。她伸手環住宋之硯的腰,趴在他肩頭。

宋之硯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膚被打濕了。

“怎麽像個愛哭的小貓咪?”宋之硯按住她的頭頂輕聲問。

女孩微微搖頭說:“你不知道這對那個女孩意味著什麽?她每天早上因為沒有家門鑰匙,不得不流連在那片花架下,這本來是一個心酸的故事,可是因為另一個人……不一樣了。”

“我知道,我知道……”宋之硯捧起女孩掛著淚痕的臉喃喃說:“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徒勞的故事,只能埋在心裏,可是沒想到,我真的有機會告訴這個女孩……她有多重要。”

他一面說一面低下頭,淺酌那微鹹的雙唇。哭泣的女孩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進嘴裏,隨之而來的,還有越來越熱烈的試探。

宋之硯托住時檸軟軟的腰肢。

他在少年時曾經幻想著這一刻。那時的他表面循規蹈矩,可是他也是一個有著正常需求的男孩子,他在無人時所想的,無外乎就是這些事。

時隔十幾年,幻想終成現實,他沒想到,真實的手感會比想象中還要好,他無法控制的沈浸其中。

“喵……”腳下傳來一聲不滿的抱怨。宋之硯無奈低頭看,小貓正以一米八的氣場款款朝他們走來,每一步都宣告著自己對這男人的主權。

時檸本來被親的渾身都軟了,她一低頭看,真是既無奈又羞澀,把頭深深埋進宋之硯懷裏。

宋之硯摟住她,深吸口氣控制自己。把她帶到沙發上。

“昨晚沒睡好?眼圈這麽大。”宋之硯自己先坐下來,接著拉著時檸坐下。

女孩也是突然覺得很累,她點點頭說:“你說想出院,我一想到你一個人在醫院裏,就睡不著。”

時檸其實有睡眠問題,失眠經常困擾她。

“好了,這不是回家了。要不在我這睡一會,我陪著你。”宋之硯說。

時檸不確定的看他。每次來他家都為了睡覺,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宋之硯則是不在意的起身拿了毯子,又幫她把沙發上的墊子拍松了。

“在客廳睡還是去客房,上次你睡的那間。”

“就這裏吧。隨便睡一下,下次再去客房正式睡。”

宋之硯眉頭抽了一下,不知道女孩所說的正式睡和他理解的一樣不一樣。

宋之硯見時檸緊張的看向玄關,又安慰道:“好,隨便睡一下。我和父母說了,我有客人,讓他們不要上來。放心吧。”

“這樣……合適嗎?”

“合適,家裏我說了算。”

時檸脫了鞋,靠在宋之硯的肩上縮成一團說:“我還以為師哥是媽寶男。”

“媽寶男?”宋之硯反覆念著這三個字,忍不住笑了。這麽說似乎也沒冤枉他。

作者有話要說:

師哥其實沒有表面看著這麽正經。感謝在2021-11-11 13:48:05~2021-11-12 11:10: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齊鳴肥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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