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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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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結束後的幾天,時檸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因為公司放假,時檸朋友圈的企業文化宣傳也消停了。

十年後第一次回南淮,似乎並沒有讓時檸感慨一番,關於故鄉,她沒有發布哪怕一張圖片或是一個字。

宋之硯這天早上被批準出院。父母幾日來難得神情輕松些,因為最近的一次檢查情況還算樂觀,眼看兒子的面色有了些許紅潤,父親收拾東西時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宋之硯換下病號服,穿上自己的灰色套頭毛衣和黑色牛仔褲。

把手機揣進褲兜時,有電話打進來。

“餵,段纓。”宋之硯把手機夾在耳邊含糊的打招呼。

段纓是他的高中好友,國慶即將大婚,宋之硯要回南淮去參加婚禮。

“宋之硯,你哪天到?”老同學之間也不客氣,上來直切主題。

“明天晚上的飛機。後天一早不耽誤參加婚禮。”宋之硯要整理衣服,把電話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你是真沈的住氣,早一點都不來!校慶的時候哥幾個本來打算喝通宵,就差你一個!”

段纓哇哩哇啦的抱怨。爸爸一聽喝酒白了一眼那電話。

“我確實有事走不開。錯過您的告別單身派對了,回頭我多掏點份子錢。”

宋之硯錯過校慶,住院是表面原因,其實他也是故意拖延了。他還沒有想好是否要和時檸見面。

那一日他給時檸安排了一個人的約會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似乎起了漣漪。現在對於他……實在不是開始一段感情的好時機。

“你別以為掏錢就能躲過喝酒,到時候饒不了你!”段纓還是惦記著喝大酒。

爸爸聽見了急的揮手,示意宋之硯不能答應。

宋之硯知道老同學都是嘴上不吃虧,到時候只要推脫還是逃得過去的。他笑著朝父親擺擺手,對著電話說:“你再說我不去了!”

“你敢!本來想讓你當伴郎的,您也不幹。不能這麽不平易近人啊!”

宋之硯呵呵笑出聲說:“老當伴郎自己該單身了。我可不幹。”

段纓是他高中時最好的朋友,他本來不該推脫的。可是伴郎早上接親晚上鬧洞房,他哪裏吃得消。他只好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一旁的父親滿意的點點頭。

這邊段纓話鋒一轉說:“被你一打岔我忘了正事了。”

“有話快說!”宋之硯已經收拾好了,急著回家。

“我未來老丈人不是管基建嗎。最近南淮又有個學校要改造。大家都看上你設計的一中了。項目業主想找你接觸接觸。”

宋之硯雖然主要精力在自己的3D建模公司上,但是建築設計畢竟是他的本行。他有獨立執照掛靠在一家公司。畢業後還斬落了幾項國內外的獎項,在業界雖算不上翹楚,但是名頭在南淮還是足夠唬人的。

宋之硯微微歪了一下頭,沈吟半晌。一旁的父親滿臉焦急的擺手。設計太耗精力,父母不願意讓他太過勞累。

宋之硯系扣子的手停在領口,他想起年前參加德國建築設計大獎時起的風波,輕嘆口氣說:“最近公司的事實在太忙。設計這塊好久不碰了。我看……要不還是算了。”

父親如釋負重,伸出大拇哥。

電話那頭的段纓作為中間人倒是無所謂失望,他接著說道:“反正就是先跟你通個氣。等見面再細聊吧。”

“行,後天見。”

“你別給我穿得太精神啊。得分清主次。”段纓繼續絮叨。

”好,不穿精神的,穿緊身的。”

“你敢!”

宋之硯掐掉電話,病房裏終於安靜了。

父親拎著大包小包再次問:“之硯,你真的自己回去?”

宋之硯輕輕點頭。他想回老房子去看看,想一個人在那窗口看一看深秋的景色。

時檸對於他到底是怎樣存在?他初見她時不到十八歲。因為時檸的機遇而生了愛憐。十幾年後再次相遇,他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關註她,保護她,害怕再次錯過她。宋之硯想要給自己一個答案,他需要獨自靜一靜。

十一假期的最後一天,段纓的婚禮在南淮郊外的水晶宮酒店舉行。

當宋之硯出現在酒店門口的臺階下時,一眾高中時的狐朋狗友一字排開抱著手站在臺階上迎接他。

“哎喲,快把新郎官叫來。鶯鶯燕燕組合終於到齊啦!”

高中時宋之硯和段纓形影不離,大家用他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打趣他們。

若是在高中時代,宋之硯肯定忿忿的辯白:他是紅纓槍的纓,我是硯臺的硯!

可是如今的宋之硯只是歪著頭但笑不說話,端詳著這些損友。

有女生指著宋之硯在陽光下微微發黃的頭發嚷:“班長,你這是專門為了段纓焗了色兒嗎?”

旁邊的另一個女生也打趣:“班長這是上哪兒打的美白針?”

宋之硯一面拾級而上一面說:“搽的粉,一會兒洗把臉就掉了。”

大家嘻嘻哈哈簇擁著宋之硯往裏走。

等在門口迎接賓客的新郎官一見宋之硯立刻迎上來,直接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

“你這會兒才來。我忙的腳朝天也顧不上說話。”

段纓指著他鼻子說:“你的座位在第一排第二桌。一會兒儀式完了你別走啊。”

“等著班長鬧洞房嗎?“有同學在後面欠揍的說。

宋之硯指指大廳裏的舞臺對老友說:“你去忙吧。我和同學坐一桌。不用你操心。”

新郎官也確實是顧不上,跟個沒頭蒼蠅似的飛走了。

宋之硯隨著同學們入座,一面聽著同學八卦段纓的黑歷史,一面觀察四周,看有沒有熟人。

段纓的家裏人宋之硯基本都認識。他特意去和段纓的父母道賀。路過主桌時,只見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圍前圍後,忙的不亦樂乎。

這個人宋之硯覺得眼熟,仔細一想是南淮一中改造時的一個包工頭。

宋之硯是設計,雖然有監理把關,可他還是會和施工方溝通。當時和這個男人打過照面。他依稀記得那人叫“許嵩”。

宋之硯對於無關緊要的人懶的招呼。他再次回到座位上,拿起茶壺倒了杯熱水想要暖暖胃。

擡起頭時,卻見一個穿著藕荷色旗袍的中年女子提著小挎包從洗手間走出來。

宋之硯眼神一沈,他攥著茶杯瞇起眼睛仔細看。

那女人膚色很白,微微發福,眉眼畫的很仔細,可以看得出年輕時姿色不錯。

她款款的朝著圓桌邊走,宋之硯把杯子捏得越來越緊。他可以肯定,那個女人是時檸的母親。

當年時檸家就住在他家樓下。這個女人在那條簡陋的巷子裏,有著令人矚目的容顏。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是,這個女人身邊的男人並不固定。這在閉塞的廠區裏實在是引人側目。

時隔多年,女人老態初現,可是那股子輕浮勁,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隱藏起來。

那女人踩著高跟鞋走到後排座位上,路過許嵩的時候停下來和那男人耳語。

宋之硯碰碰身旁的同學,指著許嵩問:“那個人什麽老路!是女方家屬嗎?”

同學搖搖頭,嗤笑一聲說:“什麽家屬,還不是為了巴結段纓的老丈人。那人現在是市裏數得上號的承包商了。你看那大金鏈子粗的。”

同學一臉不屑,宋之硯繼續指著時檸的媽媽問:“那個人呢?是那承包商的什麽人?”

同學左看右看搖搖頭說:“不認識。會不會是他老婆?可是看著歲數又有點大呀!”

兩人正說話間,大廳內的音樂突然停了,燈光暗下來。

片刻後,主持人拿著話筒說:“各位賓客請起立,迎接新娘入場。”

黑暗中各色人等饒有興致地起身。音樂聲再次響起,先是小花童入場。

追光燈追隨著一男一女兩個花童,孩子們跌跌撞撞走完全場,男孩還把女孩子的鞋踩掉了。

隨後是伴娘入場。同學在一邊小聲嘀咕:“聽說女方家裏排場大,光伴娘就找了六個,可惜段纓人品差,找不齊六個伴郎。”

大家在音樂聲中忍著笑。只見伴娘身穿灰色輕紗長裙。盤發間是白色的百合花。

前兩個伴娘身型微胖,後面的是兩個高個瘦子。最後兩個伴娘出現在門口時,宋之硯身旁的同學輕輕“呀”了一聲。

只見左側的那個女孩捧著一束白百合。纖細的腰間系著銀灰色的緞帶。她的天鵝頸有一個優美的弧度,被頸間的一串珍珠項鏈襯托的修長。

女孩似乎是害羞,走路時微微低著頭,一縷卷發垂到光滑的肩膀上,美的攝人心魄。

宋之硯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女孩,他屏住呼吸,抓住身旁的人問:“新娘子是咱們師妹?”

“對呀,比咱們小兩屆!“

宋之硯得到了肯定答案。他確實疏忽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時檸會是婚禮的伴娘。

可是……宋之硯再次看向站在走廊旁邊的中年女人。他曾經設想過時檸和母親的關系。從過去發生的種種來看。她們應該關系緊張。可是今日時檸與母親一同參加婚禮,難道她們已經前嫌盡釋了?

宋之硯發現那中年女子臉上帶著驚愕的表情。別人都是滿臉期盼的等著新娘子,可是許嵩和那女子卻目不轉睛的盯著走近的時檸。

時檸還是臉上掛著淺笑低著頭走。就在她隨著樂曲走的母親跟前時。那女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似乎是叫了她一聲。

時檸擡起頭,面上的淺笑漸漸退去,隨之而來的是愕然。她竟然在眾人的註視下停了下來。宋之硯在她的眼裏分明看到了恐懼。

賓客都不知伴娘為何意。詫異的看著時檸。宋之硯已經感覺到不對。他離開座位開始快步向時檸的方向走去。他看到時檸身子竟然微微發抖。

就在他快要走到通道前,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時,伴娘時檸臉上的顏色全都褪盡了。前一分鐘還光彩奪目的女孩,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旁邊的同學說:老子戲這麽重,也不給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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