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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皇後當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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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的車輿繼續朝著黎國前進,傍晚時分到了黎河。

迎親的隊伍早已在河邊駐紮,與墨國的送親大使交接過後,慕容玉葉安排在帳篷中住下。

慕容玉葉站在帳篷門口,掀開門簾瞧見黎河平靜得好似一面鏡子,黃色的斜陽倒影在河面上,金燦燦的光芒反射進慕容玉葉的眼中。

河面如黃色的綢緞,望著滾滾河水發呆的慕容玉葉忽然發現河中躍上粗如水桶般的東西,將她嚇了一跳。她揉揉眼睛,怕這是錯覺。

黎國的侍女端來清甜的蓮子羹,慕容玉葉確實餓了,端著玉碗吃了個幹凈。待她將碗送回侍女的手中,侍女板著的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捉摸不透的微笑。

慕容玉葉心頭一顫,立馬察覺不妙。她隱隱發覺兩手發抖,四肢無力,清楚這蓮子羹肯定有問題。她摸了摸滾燙的腦袋,人昏昏沈沈的。

門簾外,一個男子細尖的聲音響起,“祭品準備成功了嗎?”

“迷藥已經下肚,估計睡下了。”侍女回答道。

“好,很好,立馬搭建祭祀的祭壇,還有立吩咐黎河兩岸的人統統前往祭壇觀看祭祀活動。”

“奴婢這就去辦。”

慕容玉葉模模糊糊聽見簾子外的對話,清楚兩人說的祭品就是她,難道她嫁到黎國僅僅是當祭品來著?

門簾掀開,一個精瘦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頭戴玉冠,一顆碩大的南珠熠熠閃閃,明黃色長袍墜地。一張尖細的三角頭怪異得同蜥蜴,舌頭發黑。他俯身蹲在慕容玉葉的身側,笑嘻嘻地說道:“黎王我不喜歡娶妻,最喜歡當祭師,看著眾人在驚懼中視我如世間佛陀是我最大的享受。”

慕容玉葉的眼皮眨了眨,看著黎王怪異如妖魔般的模樣,一頭栽倒在地毯上,沈沈睡去。

“來人啊,將這個祭品送上祭臺!”黎王的聲音如尖刀般沖出帳篷,傳到侍衛的耳朵中。

門簾外,走來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架著慕容玉葉朝外高高壘搭的祭臺走去。

入夜,黎河兩岸站滿了人,大家翹首看著高高的祭臺。

涼颼颼的江風吹在慕容玉葉的臉上,她清醒後立馬握拳,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感叫她清醒幾分。

祭臺上火光通明,慕容玉葉看見黎王穿著寬袍,頭上戴著高而尖的帽子,帽子兩側綴有彩穗,兩條長長的白色飄帶迎風飛動。

黎王手持一把降妖除魔的七星劍,在一火盆邊舞著奇怪的動作。

嘩啦啦——

嘩啦啦——

嘩啦啦——

平靜地黎河中央開始湧出如柱般的水花,一條大龍從水中湧出。

霎時,河岸兩邊觀看的人群立馬騷動起來,驚叫聲四起。

“這惡龍又來了,黎王今日要掏心給龍吃,這龍吃了就不會讓黎河發水災了。”一個衣著破舊的農人說道。

“可惜這麽漂亮的姑娘,這麽年輕就……”

“唉,這惡龍喜歡年輕漂亮姑娘的心,不知哪家的姑娘要倒黴了。”

“若是這惡龍死了就用不著年年供奉祭品了。”

人群嘰嘰喳喳地說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黎王手裏的刀。

祭臺上,慕容玉葉掙紮了兩下,發現身上有絲繩捆綁,根本動彈不得。她俯瞰人群,在河岸的西南角看見了殘枝的身影,而河的北面山麓上,墨無殤緊張看著,四周的神箭手已瞄準了黎王。

這麽多人看戲,戲可演好了。

慕容玉葉手中銀絲如刃,將身上的絲繩割開。

黎王跨過火盆,朝慕容玉葉逼近。

刀尖靠近慕容玉葉的胸口,慕容玉葉呵呵一笑,反身奪過了黎王手中鋒銳的刀,將刀尖對向了他。

“啊啊——”黎王嚇得尖叫起來,兩手抱頭蹲下了身。

岸邊的人群騷動起來,大家一看祭品居然逃脫了,這就意味惡龍吃不到人心,豈不是要大發雷霆,這黎河便要發水災的。

慕容玉葉走到祭臺的最前面,持刀朝河中的惡龍奔去。

她早就看出這惡龍是黎王玩得鬼把戲,這龍是人工制作的,上面塗了一層蠟油防水,上面用牢固的絲線牽引將它拉出水面。

現在,她就一刀將這惡龍在眾人的視線中砍個稀巴爛,看還有人認為河水泛濫是誰作怪?現實,人比惡龍還狠毒,這黎王為了祭祀,人為破壞堤壩,致使黎河兩岸百姓死傷無數。如果說惡龍在黎河上作祟,不如說黎王內心強烈的崇拜欲望在作祟。

“我是羅剎女,今天替天行道殺了這惡龍!”

慕容玉葉揚聲一說,手中的刀將拉住龍上面的絲線砍斷,然後又一刀將龍從中央劈了開來,假冒的龍立馬變成碎紙斷竹竿掉入水裏。

岸邊的人看見龍的真相,紛紛唏噓,痛罵黎王。在前幾次祭祀中失去女兒的人更是氣憤不堪,操起身邊的農具朝祭臺奔去。

一時,祭臺這裏鬧哄哄的。

侍衛們面對暴怒的百姓嚇得連連朝祭臺上面退,此時黎王哭得跟個小鬼似的。

慕容玉葉走到黎王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餵,如果你要是真娶我當皇後就不會有如今失控的狀態,這要怪就怪你自個。”

“姑娘,救我。”黎王慘兮兮地向慕容玉葉救助。

“呸!姑娘我沒殺你就是擡舉你,你還指望我救你,沒門!”

慕容玉葉摘下頭頂累贅的鳳冠,朝著對面的河岸躍去。她沒有去墨無殤那裏,而是朝著殘枝走近。

她的這一舉措使得北面山麓上站立的墨無殤氣得將牙咬得格格響。

她居然當著夫君的面,明目張膽地勾搭別的男人,回去一定要好好進行教育,為人妻者的本分是什麽,她不會不知。

墨無殤朝身邊人吩咐道:“十萬大軍分兩路,一路奪取黎國都城,一路前往黎河穩住眼前混亂局勢,活捉黎王。”

“是。”

兩個傳令兵立馬手持軍旗,跨馬揚鞭,朝後方跑去。

“殘枝,這戲可精彩?”慕容玉葉笑著問殘枝。

“精彩,羅剎女替天行道當然精彩。”殘枝手指纏繞著一截頭發,訕訕看著慕容玉葉

“你是天工?而且搞不好無常這人也是你,我說得可對?”慕容玉葉的一雙明麗的眼睛咄咄逼人地看著殘枝。

“你說對了,我不僅是弒神社的天工,也是弒神社的無常。如今的弒神社光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流傳人世,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慕容玉葉呵呵一笑,撇頭看向對面的墨無殤,冷著臉道:“所以你和墨無殤早就聯手,在我固執認為慕容金枝是被墨無殤害死,發瘋後是墨無殤將我托付給你這個最信任的朋友,是不是?”

“羅剎女找回了記憶,這思維果然清晰了。”

“我要朱雀弓。”慕容玉葉朝殘枝伸出了手。

殘枝朝身後站立的風隱瞟了一眼,風隱從馬背上拿下布包的弓囊遞到慕容玉葉的手中。慕容玉葉將纏繞在弓囊上的膝布扯落,朱雀弓的艷麗顏色跳入她的眼中,與眼中仇恨的怒火糾纏在一起。

“我要殺了血蓮花!”慕容玉葉握緊朱雀弓,一字一字地將話蹦出口。

“你已經知道血蓮花是誰?”

“渡紅塵。”

“我和墨無殤將害死慕容金枝的人留到今日,就是讓你來收拾的。”

“死狐貍,我果真沒有看錯人。”

慕容玉葉走到風隱的身邊,翻身跨上馬,朝風隱說道:“風隱,你速度比馬快多了,這馬跟著你不是累死而是慚愧死,送給我吧?”

風隱擺擺手,苦笑一陣,清楚跟這臉皮如城墻般厚的女子無道理可談。

“謝了。”

慕容玉葉調轉馬頭,朝墨無殤匆忙瞥了眼,揚鞭打馬朝著蕃谷方向奔去。

蕃谷那裏,血蓮花是不是很想與她一爭高下?當年,若慕容金枝不被她的柔情與蜜語所蠱惑,就不會中了她精心設計的喪心蠱,迫不得已之下請求墨無殤一劍了結他的痛苦,結束他本應如火般燃燒的熾烈而鮮活的生命。

如果大燕國沒有組建弒神社,就不會有現今的自相殘殺。

風蕭蕭,馬蹄聲篤篤。

蕃谷,血蓮花立在巉巖上,手裏抱著的玉琵琶開始泛出血樣的顏色,翹首等著一場血戰開始。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不是她的末日就是慕容玉葉的末日。

黑暗的巖石陰面,一清瘦的男子身後背著一個竹簍,竹簍裏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嘶嘶聲。

血蓮花眉頭皺了皺,朝男子說道:“蟲師,你能不能叫你的那些臭蟲子安靜些?發出的聲響攪得我心煩意亂的。”

蟲師將竹簍從後背拿了下來,放到兩膝之間,朝血蓮花笑著說道:“蓮花,你別發這麽大的火,你是不是煩躁羅剎女會殺了你?”

“我會害怕她?這些年來我潛心研究技藝,將喪心蠱隱藏在玉琵琶的弦音中,只要我觸動絲弦發出聲響,羅剎女便和慕容金枝一樣在痛苦中死掉。”

“那你額頭上為何還滲出冷汗?”

“我……我沒有,沒有。”血蓮花將手中的玉琵琶抱緊,身子顫抖著。

蟲師丟下竹簍俯身朝她親去,一只手不規矩地伸向了她的前胸,低低喃語道:“今日若是死路一條,不如當鬼之前先風流下。”

血蓮花惱怒地將蟲師推開,一臉嫌棄地說道:“你離我遠點!”

蟲師不依不饒地將手從她衣襟伸到了胸口溫柔處,狠狠捏了把,接著眸光冰冷地看向血蓮花,“你心裏是不是還念著慕容金枝?要知道當初是你害死他的。”

血蓮花身子一顫,伸手朝蟲師扇去一個巴掌,捂住了臉嚶嚶哭泣起來。

“乖,我可以代替他對你好的。”蟲師伸手將血蓮花的衣服解下。

月色下,兩個黢黑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血蓮花在蟲師的身下沒有一絲的表情,她兩眼無光地看著天上一輪蒼白的圓月,想起多年前曾與那個風流瀟灑的人兒駐足在海船上,仰望著頭頂的明月。她口口聲聲地對他發誓,即便她死也不會背叛他,結果卻是那樣殘酷,她親手送他去了黃泉路。

正邪不兩立,她的師傅告訴她,這世她屬於邪派,永遠翻不了身的。

是嗎?為什麽?

一旦入了邪派就註定與當時身為夜叉鬼的慕容金枝為敵。

她的視線轉移到趴在她身上的蟲師,這個男子比她要邪惡百倍,如果當時沒有他在她耳邊一個勁兒地提醒她是邪惡之人,不斷進行洗腦將初次嘗到人世兩情相依的美好毀滅,徹底與慕容金枝決裂,她怎會害了她此生唯一深深愛過的人?

悔恨如浪在她心口上一遍遍啃噬,將她的心啃得千瘡百孔,甚至淪落到徹底沒有了羞恥心,被蟲師三言兩語便勾引上了床,一次次被他羞辱。

失去了慕容金枝,她宛若行屍走肉。

蟲師從血蓮花的身上站起,將褻褲拉起,極為猥瑣地看著春光洩露的血蓮花滿足地笑了。

“當年,你師傅與我師傅是天生一對,一個施蠱種蠱讓無數正派之人喪命;一個號令天下蠹蟲將無數英雄軀體啃個幹幹凈凈,兩人聯手便是天下無敵。如今,我倆聯手便是羅剎女和夜叉鬼一同打來也是平手。”

“夠了,不要提師傅師傅的。”血蓮花將衣襟拉好,坐起身。

“知道你不喜歡你師傅,可你要清楚,當年若沒有你師傅將你從陰溝裏撿起,你怕早就被野狗當美味吃幹凈了。”

血蓮花不再作聲,手指在堅硬的巖壁上狠狠摳去,發出刺耳的聲音。

蟲師的餘光捕捉到血蓮花的動作,轉身冷冷地笑了笑。他心裏確實喜歡這個女人,至幼時見面就深深地喜歡上她,而當他得知她心裏裝的人不是他卻是慕容金枝,他嫉妒得發瘋,於是在她耳邊不斷重覆她師傅的教誨,叫她將毒手伸向她深愛之人,這結局讓他欣喜若狂。

他占有她,卻不承認傷害她。

“蟲師,她來了。”

蟲師轉首看著遠處一匹馬奔來,摸了摸竹簍,道:“蓮花,我不會讓你死的。”

血蓮花抱起玉琵琶,小指輕輕一勾,沒有弦音,但是帶出輕微的波動,波動觸發喪心蠱悄無聲息地飄出,朝著她的敵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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