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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陪罪、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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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茶不錯,本王替你倒一杯。”裴元浚拿起面前的茶壺,替裴洛安倒了一杯茶,一杯滿滿的茶,溫和的問道,俊美的眼眸透著幾分笑意,居然讓人覺得溫雅如玉,很好說話的樣子。

這麽溫和的讓人覺得親近的裴元浚,裴洛安幾乎從來沒見過。

眼前這杯茶他喝不下去。

這麽滿的茶甚至並不好拿,裴元浚倒完,正巧滿在杯口,看著再多一分就會溢出來。

茶香濃郁,顏色也漂亮,裴洛安卻是沒什麽胃口。

“怎麽,太子不喜歡?”裴元浚擡眸問道,放下了手中的茶壺。

“王叔客氣了,自然是喜歡的。”裴洛安笑道,伸手撩起袖子,另一只手伸過來拿起茶杯,雖然他已經很小心了,但茶水還是晃了出來,手掌間被燙了一下,卻又不得不穩住,緩緩的到唇邊,喝了一口才放下。

“好茶,果然是好茶。”裴洛安稱讚道,手落下,袖口滑落下來,掩去虎口處的一片紅腫。

才只是晃出了一點水,手上就已經被燙傷了。

既便如此,他也不能在臉上露出分毫,他今天是特意來向裴元浚陪罪的,這罪他不得不陪,是父皇的意思,他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既便再不願意,他也得來,來了之後該如何,就不是他這個太子能做主的,他一國堂堂的太子,居然會落到這種地步,心裏的憤怒和憋屈幾乎壓抑不住,卻又不得不壓下去。

憋屈之後是悲憤,微微垂落的眼眸閃過一絲腥紅,胸口處沈甸甸的,只是再擡頭,依然一片溫和。

甚至臉色還有些病弱的蒼白,太子這幾天又折騰病了,看著並沒有多少精神,但既便如此,他還是來了。

“太子喜歡就成,一會回去的時候帶一些回去。”裴元浚懶洋洋的道。

“多謝王叔。”裴洛安急忙恭敬的道,擡手又拿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眼底一片讚意。

“太子此來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本王最近事情也多,若是沒什麽事情,可就不能陪太子了。”裴元浚把一個逐客說的很不以為然。

“王叔……之前的事情,英王妃的事情……跟柳府有些關系,孤此次過來就是跟王叔商議此事的。”裴洛安低低的咳嗽一聲,不得不開口。

不說正事就要被趕走,裴元浚是絕對能幹得出來的,若是他真的什麽事也沒說,就讓裴元浚趕出來,那可真是他這個當朝太子的奇恥大辱。

“此事如何,不是在查嗎?”裴元浚身子往後一靠,不以為然的道。

“此事是太子妃的娘家……”裴洛安低下了頭。

“太子妃的娘家?怎麽這事真的跟太子妃有關?太子殿下這是來替太子妃求情了?”裴元浚懶洋洋的問道。

“不是……這事絕對跟太子妃沒有關系,太子妃一直在東宮,最近身體又有些不適,連府裏的內務都掌管不了,更沒有精力管柳府的事情。”裴洛安低聲下氣的解釋道。

不管柳景玉是不是生病了,她現在也必須得“病”著,必須不管東宮內務的事情。

想到這件事情的起因還真的是柳景玉,裴洛安掐死柳景玉的心都有,這個女人真的是百無一用,嫁給他不但沒為他帶來想象中的好處,而且還是一大堆的麻煩事情。

“太子妃真是辛苦了啊,應當沒什麽大礙吧?”裴元浚看似不在意的問道。

“還好……只是柳府的事情……讓她對英王妃愧疚不已,那個丫環不知道是誰的人,居然在柳夫人身邊安插這樣的人手,必然是有所圖的。”裴洛安含糊的道,暗指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暗中著手,想害英王府,也想害他。

“還好就行……可惜本王的王妃,現在的情形還不太明了。不知道會不會熬不過去,若本王的王妃有太子妃那樣的健康,倒是好了。”裴洛安沒理會他後面說的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

已經病了還說是健康的,這話裏的意思裴洛安自然是聽懂了。

“此事……跟柳府有關,也是孤對不住英王妃,孤那裏有一些好的藥材,孤回去之後送一些過來,總得讓英王妃身體恢覆了才行。”裴洛安道。

“本王府裏也有好的藥材,只是本王王妃的身體實在是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害本王,看不得本王的王妃命格好,想害了她,再針對本王。”裴元浚淡淡的道,目光落在裴洛安的臉上,微微掃了掃,“太子知道是誰在背後針對本王嗎?”

裴洛安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側過頭用帕子捂著嘴,好半響才停下來。

要對裴元浚?用英王妃對付他?

裴洛安覺得這真是一個笑話,誰都知道英王妃最大的作用就是替他擋煞,居然說的好象很重要似的。

不過這話在一定意義上也是有道理的。

“王叔,孤在城裏還有一個店鋪,裏面的藥材不太,太夫也不少,不如也送於英王妃,以便於英王妃隨時可以調養身體?”裴洛安試探著道,這件事情牽扯太大,看著現在跟他沒有關系,但裴元浚一再堅持,就必然會扯到自己身上。

他不敢硬碰裴元浚,不得不低頭。

“太子在城外的溫泉莊子也不錯,不如也給本王的王妃調養身體吧!”裴元浚不置可否的在桌上輕輕的敲了敲手指,緩緩的道。

“王叔,其他地方都可以,這地方……真不可以,那是孤的太子妃之前最喜歡的地方……孤……孤……”裴洛安眼眶紅了,頭低下來,抿了抿嘴角,咽去眼中的酸澀,“若不是那地方是先太子妃最喜歡的地方,孤一定會送於英王妃。”

“先太子妃的地方?”裴元浚挑了挑眉。

“先太子妃已經不在了,淩安伯府也敗落了,孤有時候想起先太子妃的時候,就會去那裏看看,至少那裏可以看到當初她在時的模樣,東宮裏面……已經難再找到她的痕跡。”裴洛安低聲黯然道。

東宮已經有了新的女主人,又豈會再有季寒月的痕跡,況且當日季寒月才嫁進來就受傷了,之後的種種也和季悠然有關系,和這位先太子妃還真的沒多大關系。

“王叔,太子妃娘家犯的錯……孤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用先太子妃的東西去抵的,哪怕……哪怕這件事情是太子妃犯的……孤也舍不得先太子妃的東西。”裴洛安偏過身子,伸手抹了抹眼角。

看著悲傷難抑,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先太子妃的東西?這東宮還有先太子妃的東西嗎?”裴元浚不以為意的道,仿佛沒看到裴洛安悲痛欲絕的樣子。

“東宮……已經沒什麽了,當初的嫁妝也還了回去,如今……太子妃就換了人……她的一切……幾乎沒有了。”裴洛安的聲音更咽了起來。

“先太子妃是本王王妃的表姐,說起來本王王妃命大,活到現在,也有先太子妃的一份功勞,可惜了啊!”裴元浚感嘆道,聽著頗有幾分唏噓的意思在裏面,話頭隨既一轉,“不過這事是柳府的事情,說的也是有理。”

不拿前任太子妃的東西抵現任太子妃娘家的錯,那就只能讓這位現任太子妃娘家自己抵錯了。

“父皇的意思,柳府的丫環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人安插下的,但柳府也是難逃其責,孤想問問王叔的意思。”裴洛安擡起頭,一臉沈重的問道。

“太子的意思如何?”裴元浚反問道。

“孤覺得柳侍郎必然得降職,此事雖然是他的家事,但他府中的人居然是別府上的奸細,而他一點也沒有察覺,以至於害人害己。”裴洛安義正辭嚴的道。

“太子是這麽看的?”裴元浚笑問,神色和善。

裴洛安可不敢真的把裴元浚看得和善,心裏沈重,知道裴元浚不是不停息的意思。

“此事還得看王叔的意思。”他不得不低聲下氣的陪著笑臉道。

“太子有沒有覺得柳侍郎可能和北疆有關系?”裴元浚輕描淡寫的道,仿佛說的不是柳侍郎通敵的大事。

“王叔,柳侍郎和北疆絕對沒有關系,他當初為工部尚書,現在是工部侍郎,所言所行都記錄,對北疆向來沒有什麽好感,也是之前主戰中的一員。”這話裴洛安不敢怠慢,急忙道。

額頭處隱隱有汗意,這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認的,他這位太子原本根基不穩,若岳家和北疆有關系,他又如何自處,況且他也是真的不相信這事。

“太子,莫如換一個岳家?有一就有二,再有三也不算什麽奇怪的事情。”裴元浚大笑道,似乎只是調侃。

裴洛安垂落下來的手背,青筋暴起,用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恨意,不敢在臉上露出分毫。

“王叔……說笑了。”他尷尬的低頭,抑去眼中的屈辱和殺意。

“本王的確是說笑了,既然太子過來說情,本王也得看太子的面子,柳侍郎的位置的確應當挪一下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話也得送給柳侍郎,為了府裏的那點子事情,柳侍郎失去的……可是整個前程。”

裴元浚慢條斯理的道,話說的平和,裴洛安卻聽得臉色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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