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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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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趕過去了,我們軍中朱厲也知道消息了,他往高家灣趕過去,我就跑來西南趕緊通知你,你看怎辦?”

“嗯,此事的確重大。”張若昀沈吟片刻,果斷道:“我們速回。”

阿箏心裏也這麽想:段氏該滅,殷朝該亡,虎軍造反的對,但到底師出無名。倘若有了前朝遺孤,打一個“反殷覆乾”的旗號……

又聽張若昀說:“我們明早天一亮就起程。”說著笑笑:“我們現在先去跟我大師兄辭個行。”

“你去,我不去。”王小風一聽就往床上一賴,怒氣沖沖。

“我同你去。”阿箏對張若昀說:“施公子救了我一命,是我恩公。”

“好。”張若昀應允了她,也依了王小風。兩個人從廂房出來,沿著長廊彎彎繞繞,並行去找施宴傾。

兩個在施家住了三天,路徑都走熟了。

走著走著張若昀就問阿箏:“你說我們回去,是走大道好,還是原路返回好?”

阿箏心內思忖了一會,答得模棱兩可:“都好,你走哪條我就走哪條。”

張若昀聽了,嘴角勾到了最大的弧度:“你倒是會思量。”他漾著笑:“小風同我是兄弟交情,奇路棧道我能引你來,絕不疑帶他回去。只是……”說著他的目光註視前方,竟有些飄渺:“若沿奇路回去,途中萬一出了狀況,只怕誤事。那條路的艱難超出了預料……”

這話勾起阿箏的回憶,兩個人手牽著手在棧道上走,不停的說話,下面是滔滔的大江……她回憶著,腦袋竟渾然不覺側了過來,去瞧張若昀。發現張若昀也不知何時轉過頭來,正在凝視她,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仿佛也憶起了不久前的那幾天時光。

兩雙眼眸裏都流動著一種光,周遭的空氣仿佛在兩人間隔起一道薄薄的紗,欲破不破。

張若昀吸了口氣,轉了目光:“我們虎軍打仗,每次受傷的將士,我能救必救,但我還要領兵去最前面沖鋒……”

話沒繼續往下說,不過阿箏已經明白了,便道:“殷軍雖松懈糜爛,但到底是正規編制,每營都有隨軍軍醫,使傷卒有醫,後方穩定。”

張若昀想邀施宴傾一起回去。

“嗯。”張若昀支吾一聲,知她已經明白了。

“你不妨同施公子直說。”

“好啊,就聽你的。”

尋著施宴傾,張若昀和阿箏先說要辭行,而後張若昀真就直言邀其從軍行醫。

施宴傾聽了,報以淺笑:“家父去世之時,我自許諾言要為其守孝十年,而今方六年。待孝期滿,倘若那時子曜還用得著我,我定當鼎力相隨。”

“哈哈,師兄一番孝心,我又怎可阻攔?”張若昀粲然:“那子曜四年後再來請師兄,哈哈!”

阿箏也說:“施公子真是至誠至孝。”她心裏卻是一聲冷笑:六年前施宴傾辭官不做的托辭就是要給父親守五年孝。這六年過去了,守孝又變成了十年。

施宴傾拒人的理由編造得這麽沒水準。

阿箏想著就不想再施宴傾房內多留。她瞧張若昀也辭行完了要回廂房,便欲擡腳跟著走。卻聽見身後施宴傾說了句話,輕得像一陣風:“路途迢迢,多保重。”

此刻張若昀已經走遠,但施宴傾沒提名字,阿箏也不知這是不是和她單獨道別。

11皇家的秘聞(上)

三人星夜兼程,打大道上直奔回去,快馬風馳,塵土飛揚。

暴雨天,道上馬踏泥濺,張若昀急勒了韁吼道:“小風,怎麽了?”

雨聲很大,兩個隔得很近的人必須用吼才能聽見。

王小風亦是吼著回答:“大哥,前面走不了了!前面--橋被沖塌了!”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等橋修好了,立刻就走!”阿箏一手勒韁,一手不住地擦去模糊視線的雨水。

“這一帶是雙不管!橋修的話--估計得到明天早上了。”張若昀瞇著眼,右臂指向西面那家客棧:“今晚就在那邊那家落腳!”

所謂“雙不管”,乃是當今殷朝三大怪之二:指的是一些地區,雖屬殷朝,但常年被各路義軍占領,導致這片地區的官兵都跑光了,但義軍又不駐軍這裏,以致成了無人管理的地區。

治安自然是一團糟。

三人進了客棧。小二先牽了三人的馬去馬廄系了,見他們衣衫盡濕,便邀他們別急著上客房,先坐在底層的大堂裏圍爐烤火,好把衣服烘幹。

三人便坐在一堆人中間,圍著烤火。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大家衣服都幹了三分之一,這時候客棧裏進來兩個說書人。

說書人一老一幼,打量著應該是師傅跟徒弟。兩位說書人也近到爐前來,師傅撥動三弦琴,小徒弟打起右小腿上綁著的刷板,繡口一張,就欲說盡千古往事:“諸位看官,小生今兒在這裏給諸位來一段皇家韻事。說得不好大家一笑了之,說得好呢,大家捧個錢場!”

誰不愛聽書?客棧裏頃刻就安靜下來。

小徒弟見自己一說就鴉雀無聲,不由更神采奕奕:“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惹禍根苗,氣是雷煙火炮。酒、色、財、氣,任是誰也脫不了!哪怕你是天子也不例外。今天啊……就單講一個天子“色”字,說的是皇帝與賢妃娘娘的一段情緣--”小徒弟眼珠一轉:“雲賢妃娘娘啦--未出閣時,那是廣成王的掌上明珠,雲鬢郡主!十五歲嫁了付家宣尉使,然而她的芳心呀……”

忽地噓聲四起,小徒弟被大家驟然打斷。

“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來是這個!”

“皇帝賢妃什麽的,太多段書說這個了,都聽膩了!”

“就是,全天下是個人都知道這出!”

……

先帝在時,雲鬢郡主嫁給了宣尉使付致遠,卻慕戀上當時的太子段然,竟為了他和付郡馬和離。到段然即位,就將郡主接進了宮,封為雲賢妃,滿朝嘩然。在民間亦成為茶餘飯後最常聊的閑談。

小徒弟又講這出,眾人不覺聽厭。

“皇帝老兒這個醜事,連我也聽太多次啦!”王小風也跟著起哄,邊起邊樂呵呵問身邊的張若昀和阿箏:“嘿嘿,昀哥,箏妹子,你們聽過沒?”

“聽過沒聽過關我屁事!”阿箏突然爆了句粗話,一下把王小風嚇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惹阿箏生氣了,令她臉色這麽難看。

“聽戲啊……要聽舊的。”張若昀的回答卻非王小風所問:“聽書,到都喜歡聽新的。”

張若昀這麽風淡雲輕一說,就引得王小風改變了心中所想之事,轉而高聲沖倆說書人喊:“皇家這些個亂七八糟,野史韻事啊,我們是愛聽。但是老聽也聽疲勞了喲……有沒得新鮮的喲?”

王小風一說,旋即就有三五個人跟著喊:“就是,有沒有別的?”

“敢不敢說個沒聽過的?”

小徒弟本來就被起剛才的哄得嚇醬了面頰,現在又這麽一鬧,不由灰頭土臉地往師傅身後躲:“師傅……”

老師傅早收了三弦琴:“咳,咳!”老師傅先咳嗽了兩聲,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長道:“老夫倒是有當今皇上的風流秘聞,你們沒聽過的,老夫敢說,就怕啊……”

“就怕什麽?”

老師傅冷笑一聲:“就怕你們不敢聽!”

客棧內哄堂大笑,大多數人又是一片噓聲。

老師傅含笑看著眾人,雙目炯然眸光卻是冷的。等眾人都笑夠了,客棧裏安靜了,老師傅方才高聲發問:“皇上登基數年,從未立過皇後,你們可知道——是為什麽?”

“嗨,就這個,誰不知道啊!”

“還不是賢妃娘娘淑妃娘娘,左擁右抱他選不過來唄!”

大家都哈哈大笑,面帶挪揄,男人們神色裏又或多或少夾雜著艷羨的意味。

老說書人搖搖頭:“皇上不立皇後啊……相傳,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

這麽一說,客棧裏就靜了下來,甚至聽得到有些人的呼吸聲。

老師傅環繞一圈,皆是他預料之中的吃驚的光。其中幾個人欲發問,看口型是要說“不是賢妃淑妃?”

老師傅便搶先又搖了頭:“不是宮裏的那二位娘娘,而是一位……已經香消玉殞的紅顏。”

“無聊。”阿箏極細地嘀咕了兩個字,只有張若昀聽到。其餘的人,包括王小風,全都將註意力集中在老說書人的身上,不斷追問他:“那是誰?哪個紅顏?”

老說書人卻閉了嘴巴,將三弦琴從自己手中遞給徒弟,又將刷板從徒弟上手拿過來。這一系列動作他都故意做得慢吞吞。

好奇的眾人不由更加心急:“是哪個喲?快講這段書啊!”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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