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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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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靜止下來,只剩下雨打棚頂的聲音。

餘勒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蕭珂順,瞳孔裏迸射出尖銳的寒光。

“你說什麽?”

蕭珂順看著她,面無表情地將那句話又重覆了一遍。

“我說,要不你去拔了餘承昌的氧氣罐。”

這一句是沒有疑問存疑的。

看來蕭珂順對她家的事了如指掌,他一定非常明白餘承昌怎麽要求自己,怎麽暴力自己。

可是她不猜蕭珂順的心這樣冷血黑暗,他是怎麽有臉皮篤定她是和他一樣的人,會聽從他的教唆去拔了餘承昌的氧氣罐?

餘勒沒有緩沖多久,靜默地吸著手裏的半截香煙。

她在外飄蕩這麽久,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蕭珂順見她不說話,覺得她動容了,他就要說服成功了。

“怎麽樣?”

餘勒擡眸,朝蕭珂順的臉吐了一口煙霧,平靜道:“完事兒之後呢?你替我坐|牢麽?”

“坐牢?”蕭珂順笑了,覺得他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這麽有錢,需要坐|牢?”

“錢不是萬能。”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不會沒聽過這句話吧?”

餘勒被她蠢笑了:“蕭珂順啊蕭珂順,想不到我離開你這麽久了你還是這麽愚蠢,有錢能使鬼推磨和錢不是萬能有什麽沖突嗎?照你這樣說,你把法律置於何地?”

對於蕭珂順這種“有錢即是王法”的思想餘勒早就見怪不怪了,從前他仗著有錢接近她,後來他仗著有錢暴力她。可惜現在他路走窄了,她餘勒早已不是當初的餘勒。

“你還記得你以前怎麽對我的麽?”餘勒淡淡地,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比起餘承昌,你的手段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你們倆誰更下|流呢?誰又更該死呢?”

“……”蕭珂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猜想她這句話的用意。

“我今天要是真拔了餘承昌的氧氣罐,來日你重傷也必然逃不過我的手掌。況且……”餘勒笑容邪魅,猶如盛開的罌|粟,“餘承昌好歹是我的父親,而你蕭珂順於我而言,可就只剩下仇恨了……”

“你想說什麽?”蕭珂順終於有一絲緊張,餘勒這個樣子他不可不防。

餘勒抱著胳膊,垂眸凝視著那根快要燃盡的煙蒂,火苗臨近指節,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還記得從前你在我背後留下的煙疤麽?”

“……”

望著餘勒漆黑的眸子,蕭珂順驚慌了,就好像沒有情感的野|獸,只剩下狂傲的報覆與怒吼。這樣的餘勒,與他從前認識的判若兩人。

蕭珂順還沒思考餘勒會對他做什麽,大腦就已經短路。

煙蒂慢慢上移,餘勒在蕭珂順怔楞地註視下擡手掀開了他的衣領。

“現在我來把它還給你。”

煙尾烙入肩膀,發出“嗞”的聲音,蕭珂順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啊……嘶……”

等到他感受到疼痛時,身體已經先行一步往後跳了一米多遠,他蹦出棚外,借著雨水沖著煙疤。

“啊——”

餘勒跟著他走出棚外,任雨水淋濕了頭發,她一下子揪住蕭珂順的衣領,嘴角掛著陰險快意的笑。

“現在知道疼了?你留給我的可不是這一個呢?要不要現在全都還回來啊?嗯?”

瘋了,餘勒絕對是瘋了。

蕭珂順反眼看她,暗罵幾聲,以前她跪在自己身下苦苦哀求他的時候,怎麽沒見她這麽有力?

奈何他這整個身體被她右手狠狠吊著,怎麽也動彈不得。

是了,她可是練過拳道的,蕭珂順想起那天晚上在走廊的那一腳,那力度之大,其實從前只要她敢反抗他,他絕對不可能壓制得了她。

原來這一切的忍耐不過是因為喜歡吶!

見餘勒這個樣子,她約莫是心死了。蕭珂順苦笑一聲,心裏好像缺了點什麽,讓他很不舒服。

兩人動靜太大,引來了很多觀眾。蕭珂順故作堅強地笑著,好心提醒她:“我們倆可不是普通人,萬一被什麽商媒報道上了,前途可就堪憂了。”

雨水打進眼眶裏,餘勒瞇著眼,攥著他的衣領卻越來越用力,煙已經燃到底部,她卻不肯放手。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蕭珂順的未婚妻是姚文彤,她卻一個人默默在背後卑微跟了他好幾年。

“那就曝光啊,誰怕誰啊?”

“你瘋了。”蕭珂順收起笑嘻嘻的臉,“別在這引人註意了,還是早點回病房吧!”

“不是叫我拔氧氣罐麽?”餘勒不放過他,“我早就瘋了你不知道嗎?曝光了正好啊?我就是要趁機將你們這些交易手段公之於眾,餘承昌還在躺著,他一定受不了這種刺激,這樣連帶你的也省的我親自去拔了。”

“餘勒。”蕭珂順反手將餘勒的右手握住,煙頭借機掉落下來,“今天的話當我沒說過,反正我們現在也各自都有生活,何必就著以前的事不放呢?”

“……”

餘勒望著眼前的男人,其實他除了臉皮好看一無是處,公司的事他全權不管,蕭父一打錢他就帶著姚文彤去國外各地逍遙快活。

他總是表面一副精英紳士的模樣,其實比誰都游手好閑。餘勒覺得以前自己真是膚淺,竟會因為他長的好看而喜歡他,忍受他。

想不到她現在竟連蕭珂順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呵……”餘勒抽回收,嫌棄地在衣服上擦了擦,“那就看我心情,你最好別再暴力女人,不然你背後那些交易和行為,足夠讓你在監|獄裏吃一壺。”

蕭珂順恍然大悟,而後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你果然和姚文彤有點東西麽?真有你的,你私生活這麽亂真的好麽……”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可沒亂到要去接近你惦記的女人。”

餘勒甩下最後一句話,隨手攔下一輛出租。

——

在醫院過了好幾天憋屈的日子,餘勒決定回家好好補一頓覺。

餘勒醒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外面的雨卻還沒停下的意思。她打開手機,這才想起來穆思琦的電話還沒回。

正好她也想見她了。

餘勒打電話去的時候,穆思琦剛下班,她躺在潔白的大床上,肚子很餓,卻叫穆思琦帶兩瓶酒過來。

大約是知道她要來,餘勒過了一會兒就有點坐立難安,想了想開始起床收拾屋子。除了以前對蕭珂順,她還真沒這麽細心為見一個人準備過。

穆思琦到的時候拎了兩瓶葡萄酒,她紮著馬尾辮,帶著一副黑口罩,整個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不少。

餘勒一開門看到這副情景,差點忘記邀請她進來。

這個樣子與記憶中那位女孩很相似,餘勒盯著看了好久,直到穆思琦笑嘻嘻地將葡萄酒往她面前湊了湊,甜滋滋道:“給你帶了酒。”

“……”餘勒側身讓穆思琦進屋,看著女孩的背影,意識到她們倆終究不是一人。

“你身上濕了不少吧?要不你去浴室洗洗?”

“不用。”穆思琦拒絕道。

餘勒沒再多說,看著她坐到沙發上解開葡萄酒的袋子,這個酒瓶子不像新的,瓶底還有幾個紫紅色的顆顆分明的果肉,一打開瓶蓋,酒香味撲鼻而來。

“這酒是你自己釀的?”

“嗯。”

“……”

想不到她還會釀酒。

餘勒拿來兩個酒杯,湊近了看穆思琦的側臉,女生的睫毛長長的,其實她不笑的時候並沒有甜美感,

反倒很清冷不容易親近,但一笑的時候,甜美都能溢出來。

“給。”

餘勒接過酒杯嘗了一口,誇讚道:“不錯。”

“……”穆思琦只盯著她,目光如炬。

餘勒穿著紅睡衣,露出細長白嫩的雙腿,她此時捧著一杯酒,美目正註視著杯中的液體,眼尾的那顆痣愈發動人。

穆思琦意識到,她從前只主意餘勒的美貌,很少註意她眼尾的那顆痣。而此時此刻看她,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這麽妖嬈性感,又這麽高貴不容侵犯。

餘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仰頭一飲而盡,一滴酒漬順著下顎優美的線條滑落下來,擊打著穆思琦本就搖搖欲墜的心。

明明來時吃過晚飯,卻仍食不果腹。

好想,好想咬上她的喉嚨。

穆思琦動了動唇,聲音有點沙啞,“餘姐去醫院這麽久,是沒見到我的來電麽?”

“看到了,但是沒時間回電。”

“那那些人呢?”

“什麽人?”

“餘姐的情人啊?”

餘勒頓了會,語氣不鹹不淡,“也找了,但我一個都沒理。”

穆思琦笑了笑,拿起水果刀去削桌上的蘋果。

可她心不在焉,餘勒就坐在她的對面,她怎麽能安心地去扒開這一個普普通通的蘋果?

偏偏要命時刻餘勒坐到她的身邊,左手食指勾住她的下巴,穆思琦被迫擡頭,眼裏全是按捺不住的欲|火。

餘勒意會到她的眼神,而後調笑道:“穆思琦,你膽子不小啊,竟敢開始打探我的事了?”

穆思琦也回她一個狡黠的笑,不甘敗於下風,“可是餘姐不也告訴我了麽?”

“……”餘勒拇指指腹上移,摩擦著她櫻紅的嘴唇。

穆思琦薄唇輕啟,在餘勒的註視下緩緩開口,“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我?”

餘勒並不想解釋這個多餘礙事的疑問,她迫不及待地將嘴唇貼了下去,像久逢甘露的旅人,汲取她生命的源泉。

“嗯。”餘勒放開她,鼻尖觸著鼻尖,淡淡道:“有一點。”

“……”

穆思琦軟下眼神,欲|火又變成了深情。

作者有話要說:  註:穆思琦問餘勒你的那些情人的那些情人只是她認為那些是餘勒的情人,並為此默默地吃醋,但是餘勒並沒有亂來噠,那些不算是情人,餘渣雖渣,但沒腳踏兩條船,她只是懶得跟穆思琦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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