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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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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卡普蘭走了大半天,卡洛斯他們依然沒有追上來,我心裏越發的擔憂,難道他們真的出事了?

猶豫了一瞬要不要返回去,但若是真的出事,現在回去說什麽都晚了,而且卡普蘭傷勢又怎麽重,當務之急是要給他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才行。

一咬牙,我決絕地繼續踏上茫茫前路,逼著自己不要回頭。

卡普蘭右腿骨折的地方用一跟簡陋的木棍暫時固定住,但傷口流了很多血,他有些失血過多,我怕他昏過去,便一直哼哼唧唧地試圖讓他說話,他明白我的用意,強自撐起精神來,斷斷續續地講著他的一些事。

“……上次不是說到我們那幫人參加特別部隊的考試嗎?當時和我一起人有十多個,但最後只錄取了我一個人。因為我對電腦比較擅長,就把我分到了班瑞那一個小隊。”

“班瑞,那是我的隊長……我們接到了保護傘公司的命令,前去查看和外界中斷聯系的地下研究所。結果卻遭遇了生化危機。”

“戰友們全都在那次事故中犧牲,只有我一個人幾次三番,死裏逃生地活了下來。”

“當時被喪屍咬傷的時候,我真的想過自我解脫的;不過你在旁邊眼巴巴地望著我,不停地吸溜著口水……我忽然就覺得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在列車上也是,要不是你擋在我面前的話,被舔食者卷出去吃掉的人就是我了。”

我聽著聽著,忽然覺得前面還好,後面怎麽越來越不是味兒了?這種仿佛遺言的東西是要鬧哪樣!!

“……我好像一直沒說過?真的很高興認識你,還有謝謝你,簡。”

微弱的耳語響起,他腦袋一偏,無力地從我的肩膀滑落,我嚇了一跳,趕緊找了塊草地把他放下來,一看人已經昏了過去,閉著眼眉頭皺的死緊,臉色蒼白,我註意到他傷口因為被草草包住,在炎熱的天氣下有點發炎,手試探地摸摸他的額頭,感覺到一絲燙手的溫度。

傷口感染,引起了發燒。如不及時治療,會轉化為敗血癥。

身為保護傘公司生物學部門主管的知識清楚地告訴我,現在情況有多麽嚴重。

媽蛋的,屋漏偏逢連夜雨!

心裏焦急又惶恐,我站起來,遙望四周,忽然目光一凝,只見遠處有屋子一字排開,就是那裏了!

打定註意,我迅速地背起昏迷的卡普蘭,飛奔向小屋。

利落地解決掉幾只徘徊在屋外的喪屍,我選擇了其中一棟看上去比較幹凈的房子,走了進去。

地上只有幾具腐爛的喪屍屍體,額頭有洞,應該是之前有人進來所為。但現在這棟房子裏並沒有陌生人類的味道,想來早已經離開。

我仔仔細細檢查了各個角落,確定沒有一只喪屍了,才敢把卡普蘭放在二樓房間內的一張整潔幹凈的床上,把門小心關好。

回到樓下把屍體全部扔出去,好營造一個良好的衛生環境,避免二次汙染;我翻箱倒櫃地找尋藥品,然而,這裏有用的資源都被搜刮的幹幹凈凈,我什麽也沒找到。

可惡!

狠狠捶了下墻壁,我從窗戶望出去,旁邊還有幾棟屋子……

不多時,我從一棟屋子內兩手空空地出來,臉色鐵青,尼瑪這幾間房子什麽有用的藥品都沒有留下!

在末世,藥品是比食物更為珍貴的東西。就算是平日裏不缺食物的我們,看到有藥品也會毫不客氣地全部搜走。

那現在怎麽辦!

我死死擰著眉,目光不經意地落在街角一則巨幅廣告上,心中一跳,那是……

回到小屋,我迅速地從之前帶過來的包裏掏出兩瓶水,把其中一瓶小心地倒在毛巾上,打濕之後擰幹,疊起擱在他額上,這樣可以起到暫時降溫的作用。

卡普蘭已經有點燒糊塗了,嘴裏含糊地念叨著什麽,太小聲聽得並不真切。

我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凝視著他的臉,目光堅毅,等我回來!

剛起身,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我詫異地回頭,卡普蘭緊閉著雙眼,神情看上去痛苦不安,右手死死抓著我的,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嘴裏翻來覆去地念著,“不要走……簡!不要離開我!”

我低頭看著他,躊躇地佇立在原地。腦海裏想起剛才不經意瞥見的醫院廣告,那是家大型醫院,位於二十公裏以外的一座小城裏。

醫院一定有退燒藥和治療骨折的鋼板和藥品,我必須要拿到這些東西才行。

帶著卡普蘭去城裏太過危險,我只能留他在這裏。但一來一回,就算我變身成舔食者的話,也大約需要四十分鐘。

我心裏也很怕,萬一在我離開這段時間,有喪屍聞聲趕來,或者別的不懷好意的幸存者發現了昏迷的卡普蘭,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看著他昏迷中依然痛苦的神情,和那無力染血的右腿,我咬住牙,緩慢而堅決地抽出手,把玻璃窗關好插上,不顧他連聲輕喚著“簡!簡!”,唯恐自己再回頭戀戀不舍看他一眼又一眼耽誤了時間,趕緊逼著自己走出房間。

搬了個櫃子把房間門給徹底堵住,我挎上清空的背包,走出去關上大門,我拖來一只喪屍的屍體,這樣一來可以堵門,二來有喪屍的味道,多少也能掩飾下裏面人類的氣息。

最後看了一眼小屋的某個房間外面的窗戶,我不敢再耽誤時間,迅速變身成舔食者,張嘴叼起背包,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馬路上。

如果此時有幸存者不小心往外面看一眼,就會驚悚地發現,青天白日下,居然有一只舔食者叼著背包,狂奔在大街上,毫無遮掩身形的意思。

遮掩?有必要嗎?即使真的有幸存者看見我,知趣的自然不會主動攻擊;要是有不長眼的家夥敢攔路,我不保證自己能按捺住焦躁急切的心情,把那家夥撕成碎片!

腳下不停地跑了十多分鐘,我累得直喘氣,舔食者本身就是爆發力比耐力強的生物,而運動消耗的大量能量,使得我現在饑腸轆轆,餓的兩眼都要發綠了。

吞了吞口水壓抑住食欲,我跑進醫院大廳,只見這裏密密麻麻的都是游蕩著的喪屍,心裏反而松了口氣--醫院這種喪屍最為密集的地方,如不是有特別需要,一般情況下,人類都不會願意到這裏來。

這也就意味著,藥品應該還保存完好。

一直擔憂的問題得到解決,我心裏一松,迅速繞過成堆的喪屍,躍進醫院的取藥處。

櫃子上都擺放著滿滿當當的藥品,各式各樣。

我一楞,瞬間苦逼地差點沒哭出來。

平時我們看病吃藥,直接拿著醫生的處方去拿藥就行,至於醫生那鬼畫符樣的文字和藥品讀來讓人舌頭打結的名字,誰能記得住?

於是我現在就面臨這樣一個囧境:琳瑯滿目的藥品就在眼前,各式英文字母晃得我眼暈,問題是,我那破爛的英語對上面的名字一個都不認識啊!!

媽了個蛋!

懊惱地抱著腦袋恨不得在地上滾兩滾,這麽多藥,就算我一樣拿兩盒,包裏也絕對放不完;萬一該拿的沒拿,沒用的拿一大堆,這就搞笑了!

正在糾結中,餘光冷不防註意到櫃臺上一疊厚厚的寫了字的紙,靈光一閃--

取藥的時候會把處方交給醫生,醫生講藥品給病人,處方一般都回收了,不會外傳。

而處方上都記載著病人的病情……

我猛地撲過去,連變身成喪屍的身體都忘記了,小心翼翼地用巨大的爪子輕輕翻開一頁,果然!第一欄就清楚地記錄著病人的情況!

我差點沒喜極而泣,爪子都在顫抖,太好了。

雖然繁雜的其他病情我看不懂,但只要找發燒以及骨折的單詞就可以了。

翻了幾頁覺得不順手,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己還沒有變身,嘴角抽了抽,趕緊變成人,衣服都來不及穿,徑直飛快地泛著處方單子。

這一刻,我心心念念地都是處方單子,現在果體又算什麽,反正這裏都是喪屍,看一眼又不會被啃掉塊肉;而如果卡普蘭能好起來,叫我在大街上果奔也完全沒問題!!

上天總還是眷顧我的。

沒幾下,我就翻出了一張寫著骨折以及發燒的處方單子,對照著上面的藥品名稱,開始在茫茫藥海中尋找。

在幾千種英文藥品名稱中找尋其中的二十多種,難度可想而知。

我腦海裏一片空白,手裏緊緊捏著那幾張處方單子,手指滑過一排排藥品,嘴裏無意識地念著幾個藥品,兩眼都看得發直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看的頭昏腦漲,依然有幾樣藥品沒找齊。又不由擔憂著卡普蘭那邊,心中焦躁不安。

不能再這樣找下去了……得想想辦法!

我停止動作,轉頭望著在醫院內走動游蕩的喪屍。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提著吊瓶的病人……

目光一頓,我想到了!

把找到的藥品迅速裝到背包裏,我擡頭在墻壁上的地圖掃了一眼,找到了外科。

從樓梯上到三樓,那裏如我預料的有幾只身體骨折了打著石膏的喪屍,我對著他胸前的銘牌找到他的病床,只見地上散落著一些藥品,其中有一些正是我之前遍尋不著的!

心中一喜,我趕緊將地上幹凈的藥品撿起來放進背包,又對照著病歷卡上寫著的需要輸液的液體,去護士站摸了些相應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我的背包幾乎要滿了。途中遇到一只腿部打著石膏的喪屍,他拖著腿,蹣跚地行走在死寂黑暗的醫院走廊。

我遲疑了下,還是大步走過去,一把將那只喪屍按倒--

想歪了的人自己去面壁!我才沒有那麽饑不擇食呢!

他呆呆躺著一動不動,我捏了捏他腿上打著的石膏,感觸了一下厚度,接著用拳頭小心砸開石膏,露出裏面還打著鋼板的斷骨,把腐爛汙黑的血肉拂開,鋼板的面貌就呈現在眼前。

鋼板原來是這樣的……

雖然現在沒有這個條件給卡普蘭接骨做手術,但這些東西我還是想先預備著,有備無患。萬一、萬一能有機會做成手術呢。

……雖然我比誰都清楚明白,在現在這個喪屍遍地的末日,要找到一個幸存的外科醫生,是多麽渺茫的一件事。

不過就算做不了手術也沒關系,變成瘸子也沒關系,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我會去超市找尋食物和飲水、我能夠在喪屍堆中保護他……

我養著他就好。

握緊拳頭,我內心無比堅定。

之後,我在醫院裏翻箱倒櫃,終於找出幾節嶄新的鋼板,塞進包裏,背包立刻被撐得鼓起來。

我重新變回舔食者,用牙齒咬住背包,沿著來時的道路狂奔。

眼看著那棟小屋逐漸在眼前出現,我不由地微微放松了下一直提著的心,然而及至屋前時,爪下一頓,空氣裏彌漫著一絲人肉的香味,但味道很陌生,並不是卡普蘭的--

有人闖進去了!

我宛如被一潑冷水澆中,從頭到腳一片冰涼,腦子裏渾渾噩噩的,卡普蘭還在樓上!

殘餘的一絲理智讓我變回喪屍形態,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結果因為惶恐手腳都在發抖,差點沒把自己給絆倒,換好衣服後我一手抓住背包一手擰開門,死死咬住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

客廳並沒有人,樓上忽然傳來極輕微的說話聲,他們在上面!

我掃了眼四周,迅速取下一把尖傘拽在手裏,輕手輕腳地往樓梯上摸去。

明明我早就失去了心跳,這會兒隨著一步步靠近卡普蘭所在的房間,心臟卻仿佛堵在嗓子眼裏,喘息唯艱。

“吸溜”

“哢嚓哢嚓”

原本抵門的櫃子被推到一邊,露出半掩的房門,從裏面傳來吃喝東西的聲音,我一楞,瞳孔驟然緊縮--

下意識地,我就想到前世看的末世文裏常見的情景,因缺少食物,有人就喪心病狂地吃起人肉來!

卡普蘭!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雖然很二很蠢,關鍵時刻還是能靠得住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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