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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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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岸靠在一旁的冰瑩花樹上,本來想等著風滯被打得鼻青臉腫,然後再回來向她求救,可風滯剛沖出去,她便發現了這谷內有些不對勁。

冰瑩花樹的上空,有一層微弱的紅色光芒正時隱時現,這層光芒將整個無劫谷包裹在了其中。

明顯是有人在這無劫谷布下了結界。

雖然雪岸目前還看不出這結界究竟有何作用,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結界應該不會傷人,畢竟她和風滯在裏面待了七天也毫發無損。

可風滯這一出去,就不敢保證他毫發無損了。

他剛出現在那十幾個黑衣人的視野,黑衣人們便朝他沖了過來,完全忽視了他們面前的男子。

“主上小心!”

那男子大吼了一聲,隨後那十幾個黑衣人便摔出了幾米開外。

倒不是被他嚇得,當然也不是風滯的功勞,更不可能是雪岸,她可沒有這熱心腸。

是這谷內的結界!

還以為這結界不會傷人,看來是對它有誤解。

風滯現在還在結界內,離出結界只有一步之遙,他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嘗試著伸手碰了一下結界。

可當他伸出手觸碰到那層微弱的紅光時,手上卻毫無觸感,就像什麽也沒碰到一樣,而這結界也同樣沒有傷他分毫。

難不成這結界只傷那些黑衣人?

那只要自己人都在結界內,不就沒事了,風滯立即開口道:“解玉,快進來。”

解玉是風滯的貼身妖衛,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

他得知風滯受了傷,立即趕回了聽雪閣,而他趕到的時候,雪岸早就帶著奄奄一息的風滯離開了,於是他便一路尋著風滯的氣息找到了無劫谷。

剛到谷外,便發現了這些黑衣人的蹤跡,他從黑衣人口中得知了他們要對風滯不利,於是他就死守在谷口,絕不讓他們傷害風滯分毫。

聽見風滯喚他,他立即走了過來,誰料還沒走到風滯身旁,他也被彈到了幾米開外。

事實證明,這結界傷的可不只是黑衣人。

黑衣人見近不了風滯的身,那便只能挑軟柿子捏,解玉現在就是那個軟柿子。

雖然被十幾個人圍攻,但一時半會兒應該死不了了,可就算死不了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風滯正要出去幫忙,餘光卻瞟到身旁的一枝冰瑩花在結界的紅光上晃了晃,隨後雪岸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結界,漫不經心地扒著手裏的冰瑩花瓣。

原來除了自己,這結界也不會傷雪岸。

雪岸倒是沒覺得驚訝,畢竟他倆早就安然無恙地進來過了,她不屑地看了一眼解玉,對風滯說道:“想救他?”

風滯點頭,隨後走到了雪岸身旁。

“他是我的得力助手,你若要我幫忙,定少不了他。”

“得力助手?”

雪岸瞥了一眼節節敗退的解玉。“你們妖族還真是沒人了!要我救他可以,你求我。”

“我求你。”

雪岸話音剛落,風滯便真開了口,態度還十分誠懇。

真沒意思!

雪岸不耐煩地化作一縷紅煙,瞬間沒入了風滯體內,這是風滯第一次親眼看見雪岸進入他身體裏。

沒多久功夫,眼前的黑衣人便全部灰飛煙滅,無一幸存。

解玉不知道馭魔石的事情,所以在他眼裏,風滯一直都是很厲害的存在。

但眼前的風滯招式狠辣,卻讓他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特別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他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知道這些是什麽人嗎?”雪岸隨口一問,卻有兩個人回答了她。

“屬下覺得是太子的人。”

“是汾舊。”

前者是解玉回答的,後者是風滯通過靈識回答的。

妖族太子汾舊,雪岸倒是有所耳聞,當年他的百日宴,妖族還特地給天族送了請帖。

本來雪岸應該前去祝賀的,不過她事務繁忙,根本沒時間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最後還是歌渃代替她去的。

至於歌渃,雖是雪岸名義上的姐姐,但她卻不是天帝和天後的親生女兒。

她是靈族中人,而天後是靈族的公主,從小便心地善良,見她沒了父母,又懂事乖巧,便收她做了義女。

在靈隕臺上,歌渃殺了唯一一個相信雪岸,並且願意以死護住雪岸的人。

所以雪岸在隕落之前,用魔族術法抽幹了她全身的血液。

天族中人竟然會用如此陰狠的魔族法術,雪岸此舉,讓在場的眾人更加堅定了殺她的決心。

想到這些,雪岸不覺地冷笑了一聲,解玉突然覺得自家主上有些陌生,他弱弱地開口道:“主上……”

“汾舊是吧,你自己處理。”

雪岸這話是對風滯說的,倒把解玉給聽蒙了,汾舊是太子,他一個小小的妖衛敢怎麽處理。

汾舊剛出生幾百年,雪岸就隕落了,所以這就是幾個後輩之間的恩怨,她可沒興趣。

風滯和解玉剛回聽雪閣,便看見兩個妖侍匆匆過了山下的廊橋,那倆妖侍打扮得花枝招展,看上去十分招搖,他們不用看臉都知道,一定是妖後的人。

妖後惟馨本是妖族的一只低等小妖,卻因為生得貌美,只一面,便將參譴迷得七葷八素。

她身邊的妖侍為了不失她的面子,每天刻意花大量的時間梳洗打扮,卻不料用力過猛,一個個打扮得像開了屏的孔雀再插上十幾只顏色不同的花鳥一般。

雖說妖族穿著不像天族那般素凈,但她們在妖族絕對是最紮眼的存在。

那倆妖侍上了山,便向風滯傳達了妖後的旨意,請風滯前去王庭一敘,說完便杵在那不動了。

她倆奉命來請風滯,就這麽回去肯定會挨罰,但又不敢直接催促,畢竟風滯是妖族司丞,平時又不茍言笑,誰都不敢輕易得罪他。

兩邊都得罪不起,她倆只好原地不動地候著了。

風滯自然看出了她們的意思,若他不立刻動身,她們可能會在這兒杵個十天半個月。

妖皇常年閉關,妖族的大小事務便由大司丞悉灼和妖後一同在打理,表面上雖一片和睦,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倆不對付。

悉灼是風滯的師父,汾舊是妖後的兒子,因為這層關系,汾舊和風滯也一直爭鋒相對。

所以風滯遭了襲擊,毫不意外一定是汾舊動的手。

但眼前這兩個妖侍畢竟是奉命來的,他一個司丞也不能公然和妖後叫板,更何況他本就沒有說不去,是那兩個妖侍自己在內心上演了一場大戲。

他跟解玉交待一些事情之後,便同那兩個妖侍去了王庭。

赤陽殿是妖族王庭中最大的殿宇,用來商議各類妖族大事。

此時的殿中,幾乎聚集了妖族大半部分有身份地位的妖君,紛紛低頭耳語。

突然一陣光影閃現,兩個妖侍出現在殿中,低聲道:“稟殿下,司丞大人來了。”

話音剛落,風滯便隨著一陣光影出現在了殿中,而此時大殿上方站著的,卻不是妖後,而是太子汾舊。

除了汾舊,殿中的妖君們紛紛朝風滯見了禮。

汾舊假傳妖後命令,風滯並沒有半分意外,畢竟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可即使如此,妖後也從未幹涉過他這個寶貝兒子的所作所為,似乎是默認了。

畢竟是母子,只要能挫挫風滯的銳氣,自然是一條心。

風滯進殿之後,筆挺地站在殿中,一直未曾說話,面色平靜地等著汾舊開口。

若是旁人,敢對太子這般傲慢,就算太子能忍,這殿中的妖君都會群起激憤。

可風滯不同,他雖是妖族的後輩,卻是妖族近千年來興盛的關鍵。

五千年以前,憶回以一人之力守護八荒安寧,在百族之中威望甚高,天族也因此成為百族的中心,逐漸走向了領導地位。

可自從憶回隕落之後,八荒之中的兇獸便開始蠢蠢欲動,各族之間的風波和戰爭也連續不斷,但卻沒有誰敢站出來承擔此事。

若是為了自己合族安寧倒可,但要為了他族拼命,誰也不想讓別人撿了這便宜。

正當各族君主為此頭疼的時候,妖族剛上任的司丞風滯卻應下了此事,燙手的山芋終於有人接了,其他各族自是沒話說,甚至還在偷著樂。

可妖族諸君卻開始犯愁了,雖說風滯確實是靠自己的實力登上了司丞之位,可他年紀尚輕,哪裏擔得起整個八荒的安寧,若是把事情搞砸了,丟的可是整個妖族的臉。

妖後當即便駁回了風滯的想法,可大司丞悉灼卻認為風滯雖年紀尚輕,卻做事沈穩,意志堅定,他敢應承此事,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妖後和大司丞各執己見,妖族便開始內部票選,最後大司丞以一票勝出,風滯也就自然而然擔下了守護八荒的重任。

剛開始妖族還有不少人一邊擔憂妖族的顏面,一邊等著看風滯的笑話,可風滯卻只用了短短兩千年的時間,便平息了不少風浪,雖不能和憶回時期相比,卻讓妖族眾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因為風滯的緣故,其他各族對妖族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以前是各不相幹,現在卻紛紛示好,如今的妖族,已經逐漸取代了當初天族在百族之中的地位。

汾舊雖對風滯不滿,可以風滯如今在妖族的地位,他也不敢明著對他做些什麽。

汾舊皮笑肉不笑地朝風滯走了過來。

“本殿正好在同諸位妖君商量妖族布防之事,聽說司丞大人此次因擊退諸懷受了傷,司丞大人是我妖族的股肱之臣,可不能有什麽閃失。”

汾舊說話期間,幾個妖侍的手中便幻化出了不少上好的藥材。

除了這些藥材以外,汾舊的身旁還出現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妖侍,那妖侍偷偷瞥了風滯一眼,便匆匆低下了頭。

汾舊的餘光從那妖侍身上劃過,對風滯說道:“聽雪閣妖侍少,司丞大人受了傷,解玉身為男子難免粗心大意失了分寸,本殿下親自為你挑選了一名做事麻利的妖侍,不知可入得了司丞大人的眼?”

風滯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往聽雪閣塞人這種事情,汾舊以前不是沒做過,可風滯對外都是不近女色,就連身邊近身伺候的都是一個老嬤嬤,所以汾舊的人是一個也沒安插進去。

此次汾舊當著眾妖君的面,搞得這麽興師動眾,想必就是為了給風滯施壓,讓他找不到借口拒絕。

汾舊雖不敢明面上搞什麽大動作,但背地裏做的事情,他倆都心知肚明。

如果現在風滯拒絕了他,雖不會直接影響自己在妖族的威望,但若風滯長此以往一直不將妖族皇室放在眼裏,難免會讓人唏噓。

可風滯卻完全沒將汾舊的這些小把戲放在眼裏,他開口就準備拒絕,但說出來的話卻與心裏想的完全相反。

“多謝殿下,不過本君可不只被諸懷打傷,前些日子聽雪閣遭人襲擊,若本君猜得沒錯,應該就是我妖族中人,現下本君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殿下就送這麽一個妖侍可不夠。”

在場眾人本來都在等著風滯拒絕汾舊,可現下風滯說的話,卻完全打亂了他們準備吃瓜的心情,眾人開始紛紛議論。

“你聽到了嗎,司丞大人說一個妖侍不夠?我不是在做夢吧?”

一個妖君扇了自己一巴掌,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不是夢!司丞大人轉性了?不知道我那妹妹還有沒有機會,她已經思慕司丞大人一千多年了。”

“思慕司丞大人的妖娘多了去了,你妹妹可能還得往後排。”

“你們會不會聽重點,聽雪閣遭人襲擊了,現下是討論妖侍的時候嗎?”

“對呀!竟然還是妖族中人,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尋常妖君自然沒有,可若不是尋常妖君呢。

眾人不敢再往下想,殿中突然安靜下來,風滯卻揚了揚唇角,等著汾舊的回答。

自從風滯當上司丞以來,汾舊一直暗中派人盯著他,他不相信一個幾千年的妖君會有如此強大的修為,能夠一朝登上司丞之位。

汾舊是妖族太子,又比風滯年長了幾百歲,他自認為自己在修行上頗有天分,可至今都不是風滯的對手,除非風滯真是這妖族萬年難遇的修行天才,否則他就一定有問題。

果然,派去盯著風滯的人的確發現了端倪,風滯雖修為高深,但有些時候他身上的靈力卻十分微弱。

汾舊因此猜測,他一定有什麽助長修為的法器,所以便趁他受傷之際派人前去試探,他派去的人修為不低,可沒想到風滯有傷在身都還能將他的人打得元神出竅。

聽派去的人說,風滯傷得不輕,可如今才過了沒多久,他看上去就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看來是小看他了。

汾舊裝出一臉吃驚的樣子,憤怒道:“什麽人竟敢襲擊聽雪閣?司丞大人放心,本殿定會將此事調查清楚,至於這妖侍,司丞若嫌少了,改日我再差人給你送去。”

汾舊的這套說辭,早就在風滯的意料之中,可眼下他不想多生事端,便沒有再深究。

“那就有勞殿下了,若無他事,本君便回去養傷了。”

出了赤陽殿,風滯突然停了下來,具體來說,停下來的是雪岸。

“就這麽放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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