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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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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酒瘋

四皇子說不動大皇子,兄弟兩個互看不順眼,鬧得不歡而散。

待四皇子走後,大皇子陰著臉一身酒氣地去了大皇子妃的寢室。

夫妻兩個已經很久沒同床共枕了。

大皇子受了傷的,不止是右腿,也一並失去了男人雄風。一開始還能以勞累疲乏遮掩,時日久了,大皇子妃也慢慢領悟過來。

大皇子妃為自己難受悲涼了一段時日,很快振作起來,對庶子李瑭倒是愈發好了。

她這輩子沒機會再生育子嗣,大皇子府只有李瑭這麽一個孩子。她好好養著庶子,日後也有個依靠。

至於大皇子,她早沒了指望。

夫妻之間,淡漠如路人。平日在人前還裝裝樣子,在府中,幾日不見面也是常有的事。

“殿下怎麽忽然來了?”大皇子妃有些訝然,原本已經準備就寢了,不得不起身相迎。

大皇子陰鷙的目光掠過大皇子妃平靜的臉龐,冷哼一聲:“怎麽,我不能來嗎?”

大皇子妃:“……”

這是心情不好,借著酒勁來撒酒瘋了!

大皇子妃心中生出一股子悶氣,低頭輕聲道:“是妾身說錯話了。妾身這就令人備熱水,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大皇子哪有沐浴的心情,從鼻子裏又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又不能給你孩子,哪有臉來睡你的床榻。”

大皇子妃用力咬了咬嘴唇,忍著羞辱低聲道:“妾身伺候殿下,是應該的。殿下何苦這麽說。”

大皇子猛地捏住大皇子妃的下巴,忽然吼了起來:“連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受傷跛腿,在所有人眼底,我就是個廢物。父皇瞧不上我,兄弟們看不起我,連你,也不將我放在眼底!”

大皇子妃只覺得下巴處陣陣疼痛,淚水迅速湧出眼眶,哽咽不已:“殿下弄疼妾身了,快些放開妾身。”

大皇子猶如瘋魔一般,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右手依舊捏著大皇子妃的下巴,左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舞:“不僅是你,還有你兄長,你爹,梁家上下都沒將我這個姑爺放在眼裏。”

“看看滎陽王是怎麽待太子的,就是廣平侯,也敢領兵沖進宗人府,只為了將三弟救出去。換做是我,你爹會救我嗎?你說,你爹會不會救我!”

他這是瘋癲了不成!

大皇子妃又疼又驚又惱,一邊哭一邊用力推著大皇子:“放開我!你放開我!”

大皇子的酒勁上來,眼睛都紅了,猛地一松手。大皇子妃踉蹌著後退,摔倒在地上,疼得直落淚。

心裏的委屈到了頂點,素來賢惠溫柔的大皇子妃,也忍不住了,邊哭邊道:“殿下口口聲聲說梁家瞧不上殿下,在殿下心裏,又何曾將梁家視為岳家。殿下對我兄長,不冷不熱,見了我爹,半點不親近。”

“我爹是禦林大將軍,他對父皇忠心一片,用心當差,有什麽不對。難道非得為殿下做些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才算疼惜女婿?”

不知是哪一句觸碰到了大皇子心肺。

大皇子眼裏驟然迸射出令人心驚的亮光。

他沖到大皇子妃身邊,將大皇子妃脖子上的玉墜扯了下來。大皇子妃來不及反應,帶著體溫的玉墜就被扯走了。

脖子頓時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痕。

大皇子妃痛呼一聲。

大皇子看都沒看一眼,將玉墜塞入懷中,轉身大步離去。那條跛著的右腿,快步走的時候跛得更明顯了。

大皇子妃用袖子掩著臉,哀哀慟哭起來。

陪嫁丫鬟綾羅紅著眼扶起主子:“娘娘,奴婢這就去宣太醫來。”

“不用了。”大皇子妃哽咽道:“這點傷勢,不必驚動太醫。你去拿傷藥來,為我敷一些便是。”

綾羅知道主子要臉面,不願被太醫瞧見脖子上的傷,忍著淚應下。扶著主子躺到床榻上,又拿了一瓶傷藥來,為主子敷藥。

大皇子妃仰躺在床榻上,淚水從眼角不停往外湧。

綾羅也跟著落了淚,邊用帕子為主子擦拭眼角,一邊哽咽道:“奴婢知道,娘娘心裏苦。可也沒別的法子,只能忍一忍。”

不然還能怎麽樣?

難道還鬧騰著回娘家不成!

梁大將軍不是不疼女兒。不過,梁大將軍不會為女兒出頭撐腰。因為,梁大將軍一直以天子家奴自居。她這個女兒能嫁給大皇子,是天大的恩典。

大皇子妃將頭轉向內側,淚水繼續滑落。

此時的她,壓根料不到大皇子接下來的瘋狂舉動。

……

夜幕低垂,文華殿外守著的禦林侍衛們正逢換班,領兵前來的正是梁二郎。

永嘉帝病倒之後,梁大將軍親自守在文華殿內。在殿外守著的,便是梁大郎梁二郎兄弟兩個。

父子三個,深得天子信任器重,這份聖眷,無人能及。

“晚上註意些。”梁大郎站了一日,也有些倦了,臨走之際不忘叮囑梁二郎一聲。

梁二郎咧咧嘴,隨口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保準連只蒼蠅都飛不進文華殿。”

梁大郎瞪了出言無忌的梁二郎一眼。

梁二郎嘿嘿一笑,閉了嘴。

宮中守衛森嚴,到了天黑,宮門就被關了。等閑人根本進不了宮門。便是皇子公主們要進宮,也得卸了兵器,且最多帶四個親兵。在幾百帶刀禦林侍衛的虎視眈眈下,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就像廣平侯,在宗人府裏橫沖直闖威風赫赫,一進宮,還不是老老實實在文華殿外跪著。

梁二郎在殿外轉了一圈,然後立在文華殿門外。

值夜班的禦林侍衛,最是辛苦,一站就是大半夜。

梁二郎早練就了睜眼也能假寐的功夫,筆直地站在那兒,眼睛微瞇,就要陷入雲游天外的狀態。

前面忽然有些異動。

梁二郎耳朵一動,驟然清醒。他大步上前,沈聲喝問:“是誰?”

“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然後,一個身影一顛一跛地走了過來。

梁二郎精神一松:“原來是大殿下。這麽晚了,大殿下怎麽忽然進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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