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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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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節

受之情豈不比他更劇百倍?時便與他商定在園中照看女兒,只叫他們帶著兒子回府,她照看著女兒,最晚不過冬前便帶女兒回家。

然而世事多半不遂人意,徐姨娘在園中沒幾日,被留下看家的周媽媽慌裏慌張地來報徐姥姥不好了,徐姨娘聞言大驚,錦心也提起一口氣來,又想著徐姥姥上輩子身子極硬朗,便是她閉眼之前老人家還好好的呢,怎麽這會子就不好了?

徐姨娘急急忙忙進城回娘家去瞧,過去了才知是一件烏龍,兩邊話給傳岔了,不過徐姥姥病了也是真的,她見老娘親病得面色蠟黃咳嗽嘔吐,心裏著急,艱難取舍,到底女兒的風寒已經好些,便命人回府回話,留在娘家為母親侍疾了。

這裏頭一趟波折實在是一筆糊塗賬,傳話的婆子也吃了掛落,錦心不在意那些,知道徐姥姥安好她便心安了,這日晨起又見了府裏來的人,她的風寒確實也好了,身上雖還有些不適,但如今最熱的天氣也過去了,眼看要入冬,家裏是必不肯叫她冬日還在園子上的。

她知道這園子幾處院落屋室底下都鋪了地龍,說不得比家裏還暖和,文老爺文夫人他們可不知道啊。

當下對來的媽媽點了頭,說定回家的日子,給這頭留出收拾東西的時間,那媽媽便極歡喜,道:“姐兒好了,能回家去,老爺、太太定都歡喜得什麽似的,我回去可有一份好賞錢了。”

品竹那邊端茶碗進來給她添茶,錦心覺出不對來,端著蓋鐘兒的動作一頓,擡眼輕瞥她一眼,見品竹面容有幾分鄭重,便似是隨意地笑道:“媽媽在我這拘束,不妨叫她們引你下去吃茶果點心去吧,我這幾日沒什麽胃口,屋裏也不願見果子味兒,倒是下房中坐去,再叫她們把那好果點端來吃,從城裏一路過來辛苦了,媽媽不要急著回去,在這邊歇一歇吧。”

都是在府裏有些臉面輩分的,盧媽媽與她也熟悉,這會只當錦心不耐煩人在屋裏了,便笑呵呵地近前去,熱情地拉她下去吃茶,也不容人拒絕,三言兩語地就把人給拉走了。

錦心看品竹一眼,問道:“怎麽,出什麽事了?”

“平先生來了,急著見您。”品竹低聲答道,這平先生指的無非就是荀平,錦心聽她說荀平著急,便目光微沈,心裏忖度著是不是京裏賀時年那邊出了事,命道:“快叫他過來。”

她卻沒想到,竟是西邊有了動靜。

荀平帶來的東西她很熟悉,各地密探暗網聯系傳遞消息的紙張,裁成三指寬四寸長,看大小是飛鴿傳書用的。

上面的暗語她許久不用的,但有些東西哪裏是一時不用就能忘了的,她只看了一眼,不肖多加思忖,便對著換算出了其中的真正內容。

恐已暴露行請謹慎畫眉

錦心指尖摩挲著對應出畫眉名號的那幾個字,問道:“蕭嘉煦身邊那個?”

“是。她性情一貫穩重,如今急匆匆傳信回來,恐怕是已被察覺懷疑了。”荀平忙道,見錦心眸光晦暗莫名,又忙補了一句,“她只與屬下單線聯系,為她傳遞消息的中樞也與在夏狄的暗網分離,哪怕蕭嘉煦真發現了她,也不會順藤摸瓜探查出咱們的暗網。只是……”

錦心聽出他的未盡之語,擺手叫婄雲秉燭來,淡然道:“將這一支撤下吧,能保一個是一個,如今不是那緊要關頭,也不是需要他們拼了命去的年月。”

“是!”荀平頓時松了口氣,只是兩邊飛鴿傳書雖快卻還有時日之差,他自得了信後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若這幾日裏畫眉與她那一條線就出了事,那就不好了。

他一邊急著回去傳信,又料定錦心怕還有別的吩咐,便垂首靜候片刻,果然,錦心道:“叫咱們在夏狄的人馬全部隱蔽蟄伏,行事千萬小心,不要露出馬腳。無論蕭嘉煦是怎麽發現懷疑到畫眉身上,以他的性格都不會善罷甘休,他如今在王庭中處境艱難,反應倒不會太過迅速,現在把畫眉這一條線的人撤下還來得及。此後蕭嘉煦身邊的一切事情還如往常,對他的關註要更加密切,一切事物事無巨細都要匯報回來,以及……叫他們行事務要小心謹慎,不可激進冒險,以保全自身為要。”

錦心囑咐道:“如今不是當年了,不許要暗探血肉換那隱蔽消息來保山河,他們在夏狄王帳內要做的事情很多,打探消息反而是次要的,便也不必驚擾了蕭嘉煦,遠遠監視著便罷了,在蕭嘉煦身上,什麽事都不要做。”

錦心目光微有些冷,“無論他是誤打誤撞還是多年蟄伏,又或者真是……,咱們且以不變應萬變,看他下一步怎麽走,再做打算吧。”

“主子慈悲。”荀平深深一拜,錦心自嘲地一笑,“咱們這些人,滿身滿手都是鮮血,慈不慈悲還有什麽的了。你且去吧,夏狄那邊要更加上心,事關蕭嘉煦的,事無巨細都要報給我來。”

荀平沈穩應下,便匆匆離去了。

他走了,錦心坐在那裏出神半晌沒回過神來。

婄雲走過來給她添上熱茶暖手,溫聲道:“大不了先將他做了,往後也不必顧忌著他,人死了只剩一把骨頭,還怕他什麽?”

可看出他們兩個積著舊怨在裏頭了。

但錦心也知道婄雲說這話多半是為了哄她,真要對蕭嘉煦動手……她上雖然提防蕭嘉煦,卻也狠不下那個心,賀時年也當是如此。

當年蕭嘉煦隱姓埋名下江南,他們曾有過一段結伴的恩義,也曾把臂同游過,後來東西操戈乃是國戰,相互陰損手段使出有一籮筐去,但蕭嘉煦也曾保下賀時年一條命在。

他們之間的賬是算不清了,無論為敵還是為友,到底有幾分敬重在的。

而且……若真如她所猜測的那般,這蕭嘉煦,怕是殺不成的。

若不是,那夏狄傾頹之勢已定,他蕭嘉煦便是天縱英才也無力回天,最終也不過泯於人世而已,或有一日,也為瑨臣。

錦心心中煩亂,頭腦卻清醒得很,頃刻之內便算明了利害,閉眼向後靠了靠,便是婄雲也看不出她心裏想著什麽。

即便西北那一潭水渾了,錦心這邊還是得照樣生活,在重陽前回到家中,徐姨娘也自娘家歸來,錦心細細關心了徐姥姥的身體,知道已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徐姨娘凝視著女兒的眉眼面龐,忍不住輕輕嘆了口一氣,拍拍她的肩,道:“你如今還是珍重好你自己的身子吧,聽說你病了,你姥爺姥姥他們都擔心得很呢。”

錦心一時無言以對,只能膩著她撒嬌含混過去。

今年冬日不似從去年那般冷了,錦心的日子正常該好過一些,可她與舊年比卻半分沒有好受,一來是今年身子不比往年,二來又有夏狄之事時時掛墜在心上,到底也損耗一份心神。

年下見她愈見消瘦,一家子人都心中不安,回徐家時叫長輩們見了更是不免有一番憂慮,徐姥爺又替錦心把了脈,指尖探著錦心的腕脈,半晌問婄雲道:“沁兒近來吃什麽方子呢?”

婄雲對錦心用的方劑自然了然於心,當下沈著背與徐姥爺聽,徐姥爺聽聞藥裏已用上朱砂了,心不免一沈。

他壓住嘆息,擡眼看向錦心,語重心長地道:“小小年紀,有什麽煩心事,還是要好生保養心神才是緊要的啊,莫要空耗精神……”

見他面容有幾分沈重,徐姨娘便提起心來,等寄月牽著錦心看新鮮玩意去,徐姨娘忙問徐姥爺:“爹……沁兒她究竟怎樣?”

“這孩子心神損耗甚重,這病癥本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給她開方的那位醫者方劑配伍極為高明,看得出也是使盡渾身解數了,若說從前還有幾分謹慎保留,如今已用出朱砂青黛等金石之藥,是不留餘地了。”

徐姥爺簇著眉,道:“沁姐兒這病癥,我看不尋常,既然岐黃藥石上遲遲不見進展,不妨走走偏鋒。”

徐姨娘忙道:“爹您快說,可……可那僧佛術士可是從她小時便接觸著,這些年了從沒落下,也沒見有個什麽用處啊。”

她一時心急,眼圈兒都紅了,徐姥姥也催促道:“老頭子你快說啊!跟自家女兒你賣什麽關子。”

“我哪是賣關子啊。”徐姥爺搖頭苦笑笑,道:“我說的倒不是那僧佛術士之事,是些地方醫藥支源,被傳得神乎其神似是與神鬼有關,其實也是用藥救人的,但要說奇異之處的能耐卻也真有兩分。我先前也以書信聯絡過當年相熟的友人,卻一直沒有回音,想來夏狄人打南疆打得十室九空,我那些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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