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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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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節

有感覺,她前生應該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故而她並未對婄雲的言語多糾結,只道:“按你的說法,他如今寄人籬下,所得借為尚未所賜,金銀之物尚且好說,好玉難得,上位者所賜必有定數,若拿來雕刻兔子,往後有人問起,玉料無影無蹤的,豈不平白又是一起事端?”

婄雲笑著點點頭,錦心指尖摩挲著那只小兔,垂頭細看,總覺著有哪裏不對。

從這些靈韻上便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但細看下,這小兔雕刻得雖然用心,有些地方卻略顯粗陋,細節處與形體線條處工藝部分精細部分粗糙,差距明顯,叫人十分不解。

婄雲看出她的疑惑來,輕聲解釋道:“賀主子九月裏受了傷,傷在肩上。”

“胡鬧!”錦心倏地柳眉一豎:“受了傷不好生養著,還動這些東西,連手都不要了嗎?”

婄雲溫聲安撫道:“從秦若新遞來的書信來,已經大好了,賀主子本就是醫道高手,又盼著此生能安安穩穩與您白頭到老,定然會珍重幾身的。”

錦心皺著小臉:“誰說我是關心他了,哼!”

婄雲失笑,等錦心將匣子合上,唯獨小兔留在身邊,便道:“那奴婢先將匣子收入庫房裏,幸虧這一部分是奴婢掌著,登賬倒也好算。”

她前生內廷司之事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做一個錦心小庫的假賬自然不難,這一盒“無來源的灰色.資產”自然會盡快被她分到各日所得,過了明路,成為錦心正大光明的梯己。

這一點上,錦心還是很信得過她的。

等婄雲將盒子收了,才將首飾櫃子的鎖有人動過之事稟與錦心,錦心並不感到意外,只皺著眉頭問:“這個怎麽能看出來?”

婄雲笑吟吟地擡起素手向那邊一指,“奴婢走前上鎖的時候,在鎖頭上動了些手腳,那上頭或有頭發絲,或有絲綿絮,總歸一旦有人動了,奴婢回來便定能查看出來。”

錦心不由心生佩服,沖著婄雲拱了拱手:“高手。”

“不高不高,都是您教得好。”婄雲笑瞇瞇道:“等您全想起來就知道了,這一手還是前生您教給奴婢的呢。”

錦心忍不住在心中升起好奇,能教給婄雲這種手段,教出婄雲這樣時而沈穩時而俏皮的人,她前世得是何等的奇葩貨色啊。

第四十二回 戰鼓擂:錢嬤嬤雙膝一軟……

發了一筆小財, 錦心手裏把玩著那只木兔子和一個小巧玲瓏的福牌,外頭對婄雲道:“是誰?”

婄雲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笑道:“我方才拿著那枚銅鎖對著陽光晃了兩眼, 看指頭印痕的尺寸大小,絕不是那幾個小丫頭。”

“那範圍就縮小很多啦。”錦心問:“過年期間院子裏是四個婆子輪守的, 圈不出小範圍來, 你想個法子, 試一試她們吧。”

婄雲應了聲是, 捧著那盒子退下了。

把事情交給婄雲之後錦心便沒多想,這點小事婄雲還是能夠搞定的,她自顧自捏著木兔子把玩了一會,在屋子裏左看右看,最後還是讓那只兔子在床榻內側的櫃子上安了家。

福牌吊墜被她放在妝臺上的洋漆螺鈿小盒裏, 這只小盒裏放著的首飾都是錦心素日常佩戴的, 她盯著珠光璀璨的妝匣看了半晌, 最終輕輕一聲將盒子蓋上。

終於趕上大正月裏的清閑日子, 錦心精神又不錯,抱著個話本子懶洋洋躺在西屋炕上, 這是本略帶神鬼志怪內容的小說,講的是一位知府家的小姐某天忽然發現她的身體裏住進了另一道魂魄,並與她交流對話, 為她指點迷津的故事。

故事裏, 這位小姐在“她”的指引下發現了她母親為她相看的一位公子欺世盜名,雖然有才子之稱,卻是強迫人代筆文章詩作成就的才名,她發現了這位公子的真面目,最終在機緣巧合之下與被強迫代筆的真正才子喜結良緣。

而全文帶給人最大的驚喜在文章的最後一回, 小姐在夢境中與看不清的面容的“她”相見,再度詢問被她以“先生”稱之的“她”的來歷,這一次“她”沒有閉口不言,而是緩緩答道:“我便是你。”

隨著“她”話音響起,白霧散去,小姐看清了對面人的面容,赫然是一張略顯老態卻叫她感到分外熟悉的面孔,正眉眼溫柔地望著她微微一笑。

小姐從夢境中醒來,來到葵花鏡前,擡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輕輕唱:“誰道人生再無少……”

這篇小說倒是沒什麽稀奇的,不過後頭這段情節有點意思,錦心隨手翻了翻,心思也沒放在這上頭,繡巧端著一盅銀耳羹進來,她便順手將話本子往旁邊一放,封面上赫然是《葵花鏡》三字。

“姑娘看了半日話本了,吃一盅銀耳羹,歇歇吧。咱們說會話,省得您這會子犯困,迷瞪著了等會又睡不著。”繡巧將白釉喜鵲登枝紋蓋盅輕輕放在錦心身旁的炕桌上,掀開盅蓋,又奉與錦心一個小銀匙。

見她接過銀匙攪了攪羹湯,隨後送入口中一口,繡巧便笑了,在旁腳踏上坐下整理絲線,隨口道:“婄雲也不知道做什麽,捧著個琉璃瓶子叫董婆子拿到茶房去,那些婆子素來不做屋裏這些精細事,粗手粗腳的也不怕她摔了。琉璃那玩意金貴,她也不說那個帕子給墊著。”

錦心攪著銀耳羹,隨口“嗯”了一聲,繡巧也不需要她搭話,就是想說些什麽叫她精神精神,手上整理著另算的絲線,繼續道:“今兒也是奇了,她往常都愛打發小丫頭們的,今兒卻不是叫錢婆子拿銅鏡送去打磨,就是叫趙婆子去領新打的門鎖,還請王婆子喝了杯茶,真是轉了性了。”

錦心意味不明地揚了揚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見繡巧手裏的絲線淩亂一團,顏色也不大鮮亮,便道:“這線應該有幾年了,前兒我聽大姐姐說府裏新進了一批柔韌鮮亮的絲線,你明兒去領一匣回來吧。或者府裏的那些不喜歡,哪日休沐在外頭買些回來也成。我的私房在哪你又不是不知道,與婄雲說一聲,拿幾錢銀子去便是了。”

“早就有人送了兩匣子過來了。”繡巧笑道:“這一盒絲線確實有些年頭了,年前盤小庫找出來的,我想著整理整理,回頭也能用上。都是好絲線,白放著實在可惜了。”

錦心身上雖有些驕奢淫逸的大小姐脾性,但也不是不會簡樸的人,聽了這話便點點頭,沒吭聲,隨繡巧去了。

等到了熄燈的時分,婄雲也沒回來,繡巧念叨一聲:“她今兒一整日都神神叨叨的。”倒也沒多說什麽,只以為她有什麽事耽擱了,自與小玉、小嬋、小桔子、麥穗四人服侍著錦心梳洗更衣上床了。

晚晌繡巧上夜,她在熏籠上鋪好被褥,再四查看過屋內的炭盆燭火,在外屋靜靜站了一會,等錦心的呼吸逐漸輕柔平緩了,方才小心地進屋來躺下。

次日清晨,天光大好,昨夜下了半夜的雪,滿院的雪光照得天都是亮堂堂的。

錦心昨夜睡得安穩,醒得便早,時正是十七日,錢嬤嬤年節休沐告終歸來的日子。

駱嬤嬤要打發小丫頭去在二門上迎一迎,錦心正坐在妝臺前梳妝,聞聲正要言語,婄雲緩步自外間走了進來,輕聲道:“還是不了。只怕太太要召錢嬤嬤去有話說,咱們的人去了也是空等,不如留在院子裏有事做。”

繡巧遲疑一下:“那樣不好吧……”

駱嬤嬤卻別有深意地看了婄雲一眼,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錦心身上又迅速收回,她問婄雲道:“是有什麽事嗎?”

婄雲笑著一欠身:“駱嬤嬤高明。”

但問她什麽事,她卻又沒說,只看了看窗外,輕聲道:“這會要去迎也遲了,駱嬤嬤應該已經到了府中,太太那邊應該會先擺早飯然後說話,她到園子裏少說要半個多時辰。姑娘也先用膳吧,勞動駱嬤嬤隨我一去,有件事還要嬤嬤幫忙。”

“這……”駱嬤嬤頓了頓,錦心點點頭,道:“嬤嬤去吧。”

她神情頗為淡定,駱嬤嬤心中不由生出百般猜測來,最終還是點點頭,應聲去了。

盧媽媽疑惑道:“這婄雲,怎麽一大早上就神神叨叨的?”

“昨兒抓了一日的賊,這會子許是快要有結果了吧。”錦心將一支金枝花釵插入發鬏中。

繡巧一面為錦心梳頭,一面隨口嘟囔道:“媽媽你不用驚訝,她這兩日就神神叨叨的……姑娘您是說咱們院子裏有賊?她昨兒個那麽忙活是抓賊呢?”

錦心肩膀輕聳,強忍笑意,從鏡子裏看她:“你方才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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