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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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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節

,口味香甜、口感綿軟,唇齒生香。

徐姨娘在旁輕笑著:“那粽子一旁還要,你自己掰一個就是了,何苦來呢?”

錦心擺擺手示意文從林自己吃夠了,站起來拍拍裙擺,輕哼一聲,道:“這是要叫他習慣有好吃的先給我。”

“你啊,打小就一身霸道勁。”徐姨娘無奈地點點她的額頭,卻沒再說什麽。

收拾東西就是一番折騰,車上有嬌客,馬車又不好走得太快,等回到城中的時候已是下午了。

有人早早回來知會,一進樂順齋便有廚房的人將分不出是午膳還是晚膳的飯食送來,夏日菜式以清淡爽口為主,或許是怕這些主子在路上折騰了半日無甚胃口,預備得也盡是酸爽鮮香的開胃菜式。

廚房送來的涼面是極酸甜爽口的,透著一股子芝麻醬的香,徐姨娘叫立夏給錦心和文從林各拌了一碗,雞肉煮得正正好,撕成細細的絲也不會太過軟爛,裹著酸甜的料汁與紅油,直教人胃口全開。

除此之外還有四碟小菜、一大碗綠豆老鴨湯並一碗芝麻鵝脯。錦心路上有些累了,加上熱傷風並未好的完全,不大有胃口,挑了兩口涼面便下桌了,雖然心裏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那香噴噴的、已經為她死了的老鴨和大白鵝鴨湯,但她真心是半點都吃不下了。

徐姨娘見了便有些不放心,拉著婄雲叮囑一番,晚間婄雲便煎了陳皮烏梅麥芽開胃茶,錦心一面喝著,一面問:“底下誰來了。”

“徐家遣來的婆子,送了舅爺配的五月節沐浴用的香湯藥包來,並問姨娘端陽可回去嗎。”婄雲回道。

算來她也是與徐家打過交道的,不過都在上輩子了,建國之後,徐家仍還在時的老夫人被尊為溫國夫人,家中男丁各有官爵受封,徐舅舅與徐家長兄建醫學院,次兄鎮守京師,舅夫人以護衛皇後之功受封靖陽夫人,長女……追封定昭將軍,配享太廟。

可惜無論如何的尊榮也只是死後哀榮,挽不回活生生一條性命了。

婄雲垂眸,掩去眸中的哀色,又將茶碗斟滿,叮囑錦心:“姑娘好生用茶,多飲些,稍後再叫人進些點心來吧。”

錦心點點頭,用過茶點,與徐姨娘說了會話,定下轉日到徐家去,看屋外已是黑漆漆的一片,食也消得差不多了,便上樓睡去了。

許是夏日暑期炎熱,錦心睡得不大安穩,迷迷糊糊的,只覺眼前一時漆黑一片,一時耳邊遍是肆殺叫喊聲,一夜裏都仿佛在來回顛簸奔走,未得安穩。

前時金陵禍起,文老爺客死他鄉,文夫人撞死在江南總督官衙門前,徐姨娘大驚大悲之下病亡,文從翰匆匆往姑蘇去搬救兵,交代妻子照顧好家裏,可沒幾日便有人來抄文家,便是徐家從求醫的客人口中聽到風聲,連夜登門,帶走了還在為文老爺與徐姨娘服喪的錦心與文從林。

後來一路向西南逃亡,也是徐家人護著錦心與文從林,再到打天下時,徐家舅舅的二子一女皆投了軍,兩個兒子一個進了軍醫營、一個上了戰場,女兒護在錦心身邊,多少次與婄雲一起保她死裏逃生。

徐家舅母父親是開鏢局的,算是半個江湖人,她也有些武藝在身,教授給了兒女們。算來若不是錦心拖累,徐家那位性格開朗灑脫的姑娘本該一生浪跡江湖瀟灑自在,而不是力竭戰死在沙場之上。

一夜驚夢,醒來時錦心只覺心口發堵,腦袋昏昏沈沈的,好像有許多事情忽然沖進記憶裏,又好似是一片雨後霓虹,伴隨著她的清醒逐漸消散。

最終腦中清晰清晰回蕩著的只有一句“去日之事,不可追也”①,和一句“珍惜眼前人”而已。

婄雲就守在她的床旁,眼看著她端端正正地睡在床榻上,卻是一夜囈語,面龐驚恐未曾安眠。終於還是在清晨時喚醒了她,煎了安神湯來,又將被她攥得滿是褶皺的薄毯撫平,疊得整齊收起,安靜而溫柔。

“繡巧,上回咱們去進香,固雲道長是怎麽說的來著?”錦心用過安神湯,換了衣裳洗漱,坐在桌前讓繡巧為她挽發,手指捏了捏眉心,問道。

繡巧回想一下,“是叫您不要著急,凡是總有結果答案,只是不在當下。”

“哼。”錦心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眼簾垂著,盯著自己紗襖上的蘭花刺繡,眼神有些冷,又像是著急與無可奈何。

錦心這邊因昨晚的夢郁郁不得開懷的同時,文夫人也迎來了來自王府的貴客。

還是鄭娘娘身邊那位老嬤嬤,雖然王府還在老王爺孝期,衣著素凈,她卻還是端方得體的模樣,進門先笑著向文夫人行了拜禮,“夫人近來可好啊。”

“倒是要先恭喜一句,賀世子承襲王爵了。”文夫人端然安座,面帶笑意:“聞得聖上厚賜,想來對王府亦是十分看重。”

嬤嬤笑笑,“陛下的看重並不只這些,還有與貴府大小姐息息相關的。”

文夫人一擰眉,“這是何意?”

嬤嬤姿態恭謹地微微垂首,笑道:“我們太妃本想端陽請您與文老爺、大姑娘過府一敘,奈何如今正在熱孝當中,不宜宴飲,只可作罷,便在今日請老爺、夫人、大小姐過府賞花吧,府中有一株與贈與大小姐的牡丹同出一根的豆綠牡丹,花期極長,自三月尾開花,如今未敗。太妃有言,如此佳品,當有明透之人鑒賞,才不負此花。”

又道:“陛下恩重,賜喜於鄙府,此喜亦是鄙府之喜。”嬤嬤意有所指地道:“太妃當日便極看重大小姐,如今已有一樁天大的好事,夫人可以將從前未曾放下的心都放下了。來前王爺叮囑我有一句話要說給夫人,王爺說:當日之諾,猶未改也,此生亦不改。”

文夫人捧著蓋鐘的手輕輕按住茶鐘蓋子,瞬息之後,擡起頭笑看著王府來的嬤嬤,溫聲道:“我知道了。還勞嬤嬤坐下吃杯茶,稍等等,我遣人去知會外子與小女。”

嬤嬤笑道:“多謝夫人寬帶,不敢當‘勞’字。”

文夫人於是命人奉了茶點來,道了聲“失陪”,站起身來走出正房,命秦嬤嬤:“你親自去外院找老爺,老爺說了他今日不出門,就在書房裏等著,你過去,一五一十將這位春嬤嬤的話說與老爺聽。”

秦嬤嬤應聲而去,文夫人帶人來到後院罩房裏,蕙心昨夜留宿在正院,這會正坐在窗前翻書,聽到文夫人進來的響動忙起身相迎,文夫人道:“去把衣裳換了,穿上回王府太妃送來的那匹料子裁的襖兒,素色裙子,罩那件霜灰色邊繡銀紋的紗扇,戴王府送來的玉釵。”

又吩咐:“二姑娘留在這裏的首飾匣子中應有一對珍珠耳墜,暫且取來給大姑娘戴上,手腕要戴白玉鐲,玉質最好的圓條平安鐲。”

雲巧稟道:“夫人,姑娘今日戴的貴妃鐲便是這些手鐲中玉質最好的了,平安鐲這邊只有一只,質地遠遠不及這個。”

文夫人便叫人開自己庫房取自己珍藏的手鐲來,又握住蕙心的手,目光鄭重,卻將聲音放得平靜溫和:“莫怕,等會咱們到王府裏賞花去,你不必言語,跟在母親身後便是。”

“女兒明白。”穿王府送來的料子裁做的衣衫、太妃送的玉釵,素凈衣飾,是為了表示文家對婚事並無異議,而佩平安鐲不戴貴妃鐲,是為了向王府表示文家並無攀附之心,也並非只王府不可。

或許有些不尊敬,但這種時候若是一味低頭,恐怕真嫁過去了,往後的日子便說不準了。一時順從了,恐成了上趕著嫁過去的,往後直不起腰來。

太妃出身顯赫手腕高超,這點暗示,她會看得明白的。

此時也不怕王府惱了,或者惱了最好。

文夫人是希望女兒高嫁,但王府太過高高在上,怕王府看不上自家,哪怕日後蕙心日子過得不合心,恐怕家裏也幫不上半分。

一同吩咐,蕙心被婢子們圍著更衣換裝,文夫人註視著女兒溫柔和婉的面孔神情,忽然止不住地嘆息。

她有些後悔了。

女兒雖然通透聰敏,但性子溫順多過剛硬,雖然骨子裏有股韌勁兒,可要在王府裏站穩腳跟,光是幾分韌勁哪裏夠用呢?

更怕深宅大院裏,這幾分韌勁最終也被消磨幹凈,只剩下溫柔和順了。

至於那位從前的世子,如今的秦王的誓言,若說文老爺信了七分的話,她是半分都不信。

文老爺說秦王誠懇,她相信文老爺看人的眼光,卻不信那句誓言。

或者說站在女子的立場上,普天下男子的誓言,她一句都不敢信,尤其是這種驚世駭俗之語,若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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