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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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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節

,錦心自己都摸不清胡氏究竟從她這裏拿了多少東西,如今看來最珍貴的莫過於那兩顆東洋大珠,其餘的零碎,金鎖、手鐲一類尚且有數,零碎錁子、金銀又該如何呢?

徐姨娘這賬今日只怕是不能算得十分清楚了,但不清楚也要盤,沒得叫東西稀裏糊塗地就丟了的道理。

徐姨娘關起院門帶著幾位心腹將錦心的箱子盤點一遍,她曾掌事多年,手腕是等閑人不能比的,繡巧是頭次被帶著習學,見她行事幹脆,含糊的賬面一眼下去就能瞧出其中的貓膩,不覺暗自驚嘆,看得更加用心。

第十九回 我們家主子,就是這般的喜新……

一套盤查下來,本已做好損失極重的準備的徐姨娘方微微松了口氣,放下些心來,道:“還算她行事有幾分顧忌。”

旋即又面色鐵青——給主子碗裏下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麽顧忌,只能說是向箱子伸手的時候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不過既然丟的都只不過是些布料金銀,珍貴的只有那兩顆東洋大珠,徐姨娘原本鐵青的面色好看些許,周嬤嬤小心地斟了茶來,緩聲勸道:“姨娘消消氣,幸而姑娘屋裏的貴重物件還有您計算著,倒沒叫那不要臉的摸了去。”

“這算什麽‘幸’。”徐姨娘冷聲道,小藍進來通傳:“胡興在外頭,說要給姨娘和姑娘磕頭。”

立夏柳眉一豎:“他女人做出那樣的事,他還有臉來磕頭?”

徐姨娘一言未發,可見也是遷怒,倒是錦心拉了拉身上的坎肩,輕笑著道:“問問他有什麽話?”

小藍頓了頓,小嬋已應聲拉著小藍去了,徐姨娘瞥了錦心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錦心舔著臉笑著湊過去,道:“阿娘,咱們也不能平白叫那胡氏占了便宜不是?胡興是個識趣的人,您等著瞧吧,這會不傳他進來,他就知道意思了。”、

“這會倒是機靈起來了。”徐姨娘無甚好氣地刮了刮錦心的鼻梁,輕哼一聲,又道:“那邊坐著去,叫你好生躺著,偏要下來。”

錦心滿臉諂媚討好:“我這不是也想核算一下損失嘛……”

正說著話,小藍與小嬋從外頭進來,小藍手上還捧著個匣子,欠了欠身,道:“胡興說這是從家裏箱子裏搜出來的。”

徐姨娘淡淡瞥了一眼,小藍連忙打開,見其中除了有兩枚比蓮子還要大上一圈的潔白珍珠之外,還有幾張銀票,小藍道:“胡興說,這是他從胡氏記的賬目中算出的數目。”

徐姨娘拿起銀票一看,登時輕嗤一聲:“胡興倒是會辦事的。收起來吧,登在姑娘的賬上。”

周嬤嬤恭敬地應下了。

下晌時蕙心與瀾心來探望錦心,蕙心尚好,瀾心是剛知道那消息,氣得面紅耳赤的,坐在錦心身邊罵了胡氏兩刻鐘,偏生她又是不會罵人的,翻來覆去也不過是“賤婦!”“賊子!”

罵的錦心都有些好笑了,見她強忍笑意的樣子,瀾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出水蔥根似的白皙纖細的指頭點了點錦心的額頭,“你個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

蕙心與徐姨娘交代過文夫人的禮物,走進來一瞧,也笑了,徐姨娘命人去張羅點心果子,進來一瞧忍俊不禁,道:“太太從前說二姑娘是個炮仗性子,我還不信呢。”

“這會子信了吧。”蕙心輕笑著,近前來對瀾心道:“好了,你可消停些吧,瞧沁兒的臉色,你念得她頭都疼了!”

二人沒坐多長時間,蕙心似乎還掛心著什麽,喝了碗茶,見錦心精神不錯,便起身告辭了。

姊妹兩個去了,徐姨娘看著她們的背影道:“聽聞太太一早傳了府裏上下管事、管事媳婦到正院去,下午又傳了鋪子上的管事,想是下了狠心要動作一番,大姑娘也是要出閣的年歲了,跟在太太身邊學習,能空出一會子過來坐坐已是難得的了。”

錦心拄著下巴道:“我還是想看看太太送了什麽東西來。”

“你呀,對家裏這些事,什麽時候能上點心呢?”徐姨娘滿心的無奈,嘆了口氣,還是吩咐人將東西拿進來:“有一擡十二匹的衣料,四匹彩緞、四匹蘇州綾還有四匹蜀錦,我已叫人揀了好花色出來,正巧與你裁夏衣。倒是盒子裏的未及細看。”

錦心著眼一看,是兩個沈甸甸的大錦盒,均是大紅底的,一個是流雲百蝠花色,一個是白胖胖、矮墩墩玉兔搗藥的花色,噗嗤一下就笑了:“這玉兔搗藥的錦盒,也不知是從哪裏翻騰出來的。”

徐姨娘命人打開一看,見玉兔搗藥那裏有一只巴掌大雕工細致的木盒,其中有一塊嬰兒巴掌大的美玉,光澤瑩潤肉質細膩,托在掌心對著陽光細看,其中還有隱隱流光,是十分難得的上品。

徐姨娘盤算著道:“這玉是極好的,給你打一只玉鎖戴也使得,只是這樣好的一塊玉,怎樣雕琢都仿佛可惜了。”

錦心拿在手上把玩片刻,又去看別的,只見另外還有一盒十二月令花色的金花頭短簪,約有三寸長的短簪,簪頭也打造得精致,鮮花或繁盛或清雅,都別有一番風韻。

徐姨娘也看了一眼,又打開一盒,裏頭卻是一盒珠子,有圓滾滾潔白清雅的珍珠、有紅艷艷燦若明霞的瑪瑙珠,除了這兩樣之外,還有些薔薇、綠松、貓眼兒、一類的寶石,都打磨得圓滾滾的,不算珍貴,卻俏皮可愛。

徐姨娘眉心蹙了起來,錦心又道:“那裏還有一個,打開瞧瞧是什麽?”

立夏便打開錦盒中最後一個小匣子,原來裏頭卻是幾朵顏色微黃、形狀似花兒一樣的幹銀耳。

這一份禮算是備得又貴重又有心了,立夏又打開另一只錦盒,其中有一對玉鐲、一匣珍珠、一包官燕。

徐姨娘頓了半晌,輕嘆一聲,道:“沁兒你好生歇著,我還得到正院去一趟。這件事本與太太無甚幹系,如今是太太心慈有所愧疚,咱們卻不能因此行事猖狂了。”

錦心摟著徐姨娘的腰,軟聲道:“阿娘,女兒明白。”

“……沁兒放心,你爹爹不會叫那胡氏好過的。”徐姨娘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烏發,錦心越是乖巧,她越是後怕心痛。

若是……若是婄雲不夠警醒,若是那日胡氏沒有被婄雲撞破,那如今該是怎樣的後果呢?

只是這樣一想,徐姨娘便覺著心痛,錦心敏感地察覺到,但在寬慰人的事上她實在是苦手,只能保住徐姨娘,試圖以行動告訴她自己還好好的。

或許是誤打誤撞拜明白了哪路財神,接下來的幾日裏,錦心又收到了來自父親、哥哥的壓驚禮,三姐來探望的時候帶著新得來的美人圖,還帶了兩卷話本子來,知道徐姨娘近來已在為錦心“開蒙”,便叮囑她若是有什麽不解盡管來問。

這就叫錦心很是驚喜了,捧著話本手不釋卷了兩日,若非後來徐姨娘夜裏不放心來查看時,見她趴在被窩裏攬著燈翻話本子,還真以為她轉性開始學習上進起來了呢。

發現了也是覺著又好氣又好笑的,手指頭點著錦心的額頭,罵她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又把幫兇小桔子也罵了一頓,掐著腰好笑地道:“我道你這幾日緣何不要繡巧與婄雲上夜了,緣是她們兩個會攔著你,礙到咱們家姐兒夜裏用功了。”

“阿娘~”錦心軟著嗓子撒嬌,把徐姨娘哄得暈頭轉向的,好在還存著兩分多年鬥爭修煉出的清明,收繳了錦心的話本子,從此開始嚴格控制錦心的閱讀時間。

關起院門來的母女鬥法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爾,文從林近來牙牙學語,許多稱謂已經能說得利落了,完整的一句話還是說不出來的,錦心很快在弟弟身上找到了新的樂子,就把那些話本子都甩開不看了,倒叫未心怪失落的,以為妹妹不喜歡,回頭又翻起新鮮有趣的話本子來。

唯有婄雲老神在在——我們家主子,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真好。

三月尚未過去,秦王府的喪事卻到了尾聲,文從翰從書院走了一回,領著師長的教誨回來,本來已經做好了本科不參與院試的準備——便如文家的生意近來做得愈發低調,收斂鋒芒。

府試由皇帝任命學政督考,派來的學政是什麽樣的根基派系尚未可知,今夏方家勢大如日中天,派來的學政總有幾分顧忌,若是方巡撫再打個招呼,恐怕文從翰的才華也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既然如此,不如再等一科,方家已是這個地步,方巡撫自然不會滿足於只做個封疆大吏,只怕還要在京中走動著謀中樞實權,雲院長目光深遠,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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