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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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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你,偷我銀子扒我衣服的女流氓。”少年清澈的聲音如此說。

容顏沒有大多反應,但一旁引路的小丫環已經風中淩亂了,這話特那啥了,不是她一個小丫環能承受的啊啊啊!而且,這世間還有人能大膽到扒閻公子的衣服麽?那麽神仙似的少年,扒了衣服還是神仙吧……

天空中細白的雪花飛揚,灑落在兩人之間。

半晌,容顏發現自已能動後,擡起手摸了摸頰邊那道刮痕,天氣太冷,血已凝固了,在她白凈的臉蛋上留下一道有些刺目的血痕,冰冷的手指一摸,只能摸到一些凝固的血漬,還有傷口被冰冷的手指碰觸時的微小疼痛。

“別碰!”

閻離塵走近,伸手按住她的手指,兩人同樣冰冷的指尖皆感覺不到溫度,不過很快地,容顏退了一步,使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淡淡地說:“公子幾次三番欲與我一介女子為難,是何意?”

閻離塵不答,琉璃似的雙瞳凝視著她的臉,半晌方說道:“不一樣呢……”

容顏擰起眉頭,不喜他這種仿佛透過自已在看誰的眼神,正常人都不樂見得想當某些人的替代品。加上若是這個替代品的存在是讓這男人存心想著怎麽破壞的話,她更不見得高興。見他徑自發著呆,袖袍一甩,繞過他離開。

小丫環看了眼風雪中靜止的橘衣少年,很快便追著容顏而去。

不過很快的,小丫環發現風雪浮動,後頭的橘衣少年跟了上來,默默地走在他們身後,直到一同進了鎖瀾院也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

*******

“將軍、夫人,容姑娘來了。”

丫環小椴的聲音響起,阿萌正窩在溫暖的炕上與虞月卓下棋,聞言趕緊讓人將容顏請進來。不過當見到跟在容顏身後的一襲橘衣的某人時,阿萌有些驚訝,而且,更讓她驚訝的是……

阿萌以一種孕婦不能用的動作迅速跳下暖炕,無視了虞月卓伸來的手,撲到容顏面前,憐惜無比地捧著她的臉,心疼道:“阿顏,你的臉怎麽了?”

“無礙。”容顏聲音輕慢,似乎並未將之放在心頭,既管這種傷對這時代的女子來說,已算是毀容了,但她估計一輩子會呆在醫女局,不會出宮婚配,所以覺得這傷也無足輕重了。可是,還是讓阿萌心疼了一下,不為她的傷,而是為她漫不經心的態度。

這要有多麽不在意,一個女子才會對可能毀容的傷都不在意呢?

容顏伸手壓下阿萌的手,偏首便見到俊雅的男子瞇著眼睛瞧來,雖然笑語晏晏,但她仍是感覺到男人笑容下的黑暗,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將快撲到自已懷裏的孕婦給輕輕推開,將之送回同樣下了暖炕的男人手上。

“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的,傷口好後痕跡會很淺,不會看得出來。”

聞言,阿萌放心了,正想怒問是誰那邊大膽敢傷她的好友,她要詛咒那貨喝水都噎著時,某人不打自招了。

“是我傷的呢。”

清澈的聲音響起,阿萌和虞月卓直接望向不甘為背景色的閻離塵,見他難得地勾了下唇角——雖然這笑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冰冷,但也算是笑了,讓他們都有種驚悚感。

阿萌膽子小,不敢明目張膽對上同樣變態級別的閻離塵,只好使勁兒地在某人腰上掐了一下,心裏抱怨著他的肉未免太硬了,她最近的指甲都被剪了,不好掐人哎。

“阿塵,發生什麽事了?”虞月卓迫於自家孕婦的貓爪子,只能出面問個清楚。

閻離塵很不客氣地坐下,接過丫環送上來熱茶,慢慢喝了口,開口道:“沒什麽,她就是半年前扒了我的衣服搶了我錢的人。”

“……”

然後又補充道:“所以她要對我負責!”語不驚人死不休估計就是閻離塵這種人。

阿萌糾結:=__=!所謂的負責不會是她所想的那般吧?

“你將他想得太高貴了。”虞月卓淡定地否定了她正常人的思路。

閻離塵看了他們一眼,阿萌可恥的發現自已好像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不滿,可能麽?果然,閻離塵說了:“月卓,你又忘記我教你的了麽?既然她敬酒不想喝,就讓她喝罰酒。對我負責不過是賴上她的第一步,直到將她的家財都敗光才算負責完,到時就可以讓她解脫了。”

“……太邪惡了。”阿萌囧著臉說。

“對!”虞月卓點頭,正色對阿萌說:“所以這種無恥又邪惡的人,你以後得提防,不要亂相信他的話。”

“……我知道了。”

容顏徑自將身上沾雪的披風退下來交到丫環手裏,很淡定地無視了這幾個囧貨的話,簡單地處理了下臉上的傷。

所以說,某人自從懷孕後,也開始往囧貨方面發展了。

而阿萌自然有一種無所謂的擔心,這兩人表現得太淡定了,使得阿萌這個外人糾結得不行,意識到他們兩人的事情已經不是自已這個素來爹不疼娘不愛老天也看不順眼讓她倒黴的人能管的,於是果斷決定她還是背後偷偷詛咒一下閻離塵好了,算是為阿顏報個小仇,畢竟作為一個男人去傷一個女人實在是令人發指,特別是閻離塵曾經還想要直接毀了阿顏的手腳筋脈讓她做個廢人時……

這麽一想,阿萌覺得這兩人怎麽看都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啊。

“別亂想了,腦子不累麽?”

虞月卓捏了捏阿萌的肉乎乎的臉,然後示意容顏過來給她檢查身體。

“你什麽意思?”阿萌怒道,什麽叫“腦子不累麽?”當她的腦容量很小麽?

虞月卓笑瞇瞇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太多對孩子不好呢,難道你想讓我擔心?”

聞言,阿萌蔫了。讓他擔心神馬的……這真是件痛苦的事情,正常人都不能忍受啊。

容顏帶著阿萌進了內室檢查身體去了,留下兩男人在偏廳裏坐著喝茶。閻離塵原本是也想進去的,不過被外表笑得十分風光霽月內裏裏卻萬分陰暗邪惡的將軍給攔下了。

“你想做什麽?”虞月卓心中一片醋意。

“近距離觀察。”

“什麽?”

閻離塵回望他,說道:“我覺得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想去觀察一下,看看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虞月卓驚訝了,“你以前告訴我,你要去找一個人,難道就是她?”他一直以為閻離塵要找的人是個虛無飄的人,是他說出來尋自已開心罷了,卻未料原來真的有其人。

“不是。”閻離塵喝盡杯中的熱茶,用一種深沈的語氣說:“也可能是。”

虞月卓真想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扣在他腦袋上,“既然你要尋找的人,應該會知道是誰吧?你不是愛她愛到不行,所以願意為了她天涯羈旅,落盡風霜也不悔麽?”虞月卓拿他曾經自戀無比的話來堵他。

若是阿萌在的話,聽到這兩男人的話,絕對會給他們跪了,這麽狗血的話聽了真的好疼蛋啊。

“我沒有愛她愛到不行!是她沒有我不行,所以我才要尋她。”那雙琉璃似和雙眸終於有了些色彩。閃閃發亮地看著內室的方向,心裏有些蠢蠢欲動。

虞月卓淡定了,“那她更不可能是你要尋的人了,你瞧她看起來二十左右,又是清清白白人家出身的姑娘,和你的年齡相差太大了。”這個千年老妖怪要尋的人,絕對是與他同一輩的。而能進醫女局的人,出身一般都要清白人家的姑娘,這種事情宮裏人事局管得極嚴,不會允許造假。

聽出他話裏的潛在之意,閻離塵放下手中的杯子,嚴肅道:“我不老。”

“……請問您今年貴庚?”

“……不告訴你!”

“……”

正當兩個男人都無語的同時,檢查完身體的阿萌與容顏都出來了,虞月卓馬上拋下閻離塵,走過去扶著大肚便便的某人,問道:“容姑娘,沒什麽事吧?孩子什麽時候會出生,是男孩還是女孩?”

容顏接過丫環遞來的披風,檢查完了,她就要回去了,從來不在將軍府多作停留。“沒什麽事,很健康。估計過了年後就會生了,至於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想這個問題你去問算命的比較好。”

“……”

虞月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阿萌噗的一聲笑起來,然後自然被男人笑瞇瞇地掐臉了。

容顏將披風系好,然後與兩人告辭後,便頂著風雪離開了。

閻離塵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阿萌有些擔心,問虞月卓,“閻公子不會真的對阿顏不利吧?”她不相信一個曾經要廢掉容顏的男人,知道閻離塵的厲害,她心裏很為容顏擔心。

虞月卓卻認為阿萌這是無所謂的擔心,畢竟一個能將閻離塵都藥倒然後扒衣服搶銀子的彪悍女人,還需要人擔心麽?

阿萌聽得楞楞的,“原來阿顏這麽厲害啊?”

看到她這副呆萌得要死的表情,虞月卓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摟到懷裏使勁兒揉揉搓搓。怎麽有人可以可愛成這樣呢?真的是怎麽看怎麽玩都不膩。

阿萌差點跳腳,恨恨地捶了下他的胸膛,怒道:“你要幹什麽?我現在是孕婦、孕婦!”這種揉搓小孩子一樣的姿勢算哪般?

虞月卓輕易將她的動作都鎮壓了,將她帶到暖炕上,摸著她圓滾滾的肚子,笑道:“心平氣和,不然會生出一個調皮的小子哦。”

就算調皮也比你這變態好!

阿萌在心裏暗忖,不過還是柔順地趴在他懷裏,想到還有一個月左右孩子就出生了,心裏就萬分期待。

78章

阿萌嫁到虞家的第一個年過得極冷清,一切從簡。

倒不是她想一切從簡,而是她的肚子月份越來越大,連行走間都有些不方便,讓將軍府的人操足了心,什麽都不讓她碰不讓她傷神,只需保護好肚子的那顆球便好。是以這個年過得也較為冷清,那些來往走親戚的人也知道她的情況,過府來拜訪時,都是姚氏出面應酬,而她只需要哪邊涼快就哪邊呆著。

落得一身輕松,阿萌自然不會不自量力地硬往前面去湊和,安心當她的孕婦。不安心不行啊,虞月卓的反應太大了,越接近預產期,虞月卓的神經就繃得緊,脾氣也有些心浮氣躁,可能很少人能從那張總是端著高雅笑臉的俊臉上看出他的情緒,但她認識他快一輩子了,哪裏能沒感覺。有時候她半夜被尿憋醒時,會發現身旁的人眼晴還睜著,一雙眼睛清明無比,明顯未曾入眠。且自從肚子越來越大後,晚上睡覺時有時腿會抽筋,所以夜裏她在睡覺時稍微動了一下,馬上會發現小腿已經被一只大手輕揉地按捏著,久而久之,不管他在睡還是醒著,這已經成了虞月卓的下意識反應了。

女人十胎懷孕很辛苦,但若男人做到虞月卓這地步,阿萌覺得也值了——雖然說,他的反應是大了點。

過了元宵,虞月卓去了西山營,聽說營地裏有人鬧事,使得他不得不離開即將懷孕的妻子身邊,這讓他心情很糟糕。看虞月卓當時的臉色,阿萌覺得估計那些膽敢鬧事的家夥慘了,不被削一層皮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虞月卓早上離開後,便吩咐了妹妹虞月娟去陪阿萌。虞月卓對阿萌那種有些蠢萌的性格不太放心,總擔心她呆呆的時候生了些什麽意外,知道自已的妹妹有時候說的話阿萌聽得進去,便在他不在的時候,將妹妹送到阿萌身邊,這樣阿萌也可以在無聊的時候欺負一下妹妹玩兒。(虞月娟:=__=!)

虞月娟聽到兄長的吩咐,心裏歪了下嘴,嘀咕幾聲,但還是聽話地去鎖瀾院幫兄長盯稍自從懷孕後,換了一種屬性的阿萌了。

虞月娟到鎖瀾院的時候,阿萌正在偏廳裏吃著廚子給她做的營養湯,見到小姑子進來,頓時大喜,趕緊招呼她一起過來喝熱湯。

正是春寒料峭時節,虞月娟進來的時候帶了一身寒氣,此時喝些熱湯袪袪寒意正好。

虞月娟囧著臉道:“這是廚子特地做給你的湯,我又不是孕婦,你讓我喝什麽?”

“誰說只有孕婦才能喝?這是女人美顏養容的湯,誰都能喝。”阿萌理直氣壯地說,趕緊讓丫環去給姑小姐盛湯。其實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喝膩味了,不想再喝了,所以讓人分擔一點也行的。

見她如此積極,虞月娟免不了懷疑,“你不會自已喝膩味了,然後又不能不喝,所以想讓我頂替吧?”

“……呵呵,怎麽會呢?”阿萌幹笑。

虞月娟確定了,心裏鄙視阿萌的演技,越來越容易看穿了,莫怪被她哥耍得團團轉,真是沒出息。不過雖然鄙視阿萌的沒出息,虞月娟最後還是接過丫環盛來的半碗湯喝了,她絕對不承認阿萌用那種蠢萌的表情瞅她時她被萌到了,一不小心就心軟了!

可以說,自從懷孕後,阿萌從呆萌的屬性上升為蠢萌的屬性了,就希望她生了孩子後,能恢覆正常,不然絕對會被某位將軍欺負死。

虞月娟偷偷瞄了眼正蹙著眉喝湯的阿萌,因為懷孕的關系,臉圓了一圈不止,原本纖細的身形也看起來肉乎乎的,加上那碩大的肚子,看起來就像一顆球。而這顆球有時候看起來蠢萌蠢萌的,真的讓人有種想欺負的感覺,讓她也手癢癢的,好想在那張肉臉上使勁兒掐一把。

不過她知道若自已真的掐了,蠢萌的家夥絕對會說一些讓她吐血的話來反擊她不說,她哥也會讓她去抄《女誡》一百遍,太不值當了,還是算了吧。

就在姑嫂兩只喝湯的時候,丫環掀簾進來,稟報道,靖王府三少夫人到了。

聽到是姚青青來了,阿萌自然高興地讓人將之請過來。反而虞月娟,一張俏臉黑了,將手中的湯碗擱下,頗為冷艷高貴地對著進來的青衣薄紗的女子哼了一聲,不過都被蠢萌的某孕婦和傻大咧的姚青青無視了。

姚青青張大嘴巴瞪著阿明的肚子,吃驚地說:“天啊,我才半個多月沒見你,這顆球是不是又變大了?”說著,伸出小手摸摸阿萌的肚子,心裏有些憂心。

其實阿萌的肚子並不大,與普通的孕婦差不多。但因阿萌骨架小,看起來纖細小巧,所以頂著個普通人一般的肚子,就顯得這肚子大得讓人膽顫心驚,憂心她一個不小心就像個不倒翁一樣跌倒了,這也莫怪虞月卓會如此焦急緊張了。

阿萌沒那個自覺,覺得自已挺好的,所以每回見別人憂心的模樣都眨巴著大眼睛瞅著人,看起來蠢萌蠢萌的,讓人突然產生一種“自已實在是蠢,竟然會為她擔心”之類的情緒。姚青青也不例外,暗暗別過臉,深吸一口氣才將臉扭過來。

虞月娟冷眼旁觀,心裏冷笑,估計能不受阿萌的蠢萌影響的,就是她家那英雄一樣心裏素質彪悍的哥哥了。為此,虞月娟心裏也亂驕傲一把,覺得她哥哥不愧是大楚的英雄,瞧這心理素質,就是常人比不上的。

“你來這裏做什麽?”虞月娟不客氣地質問,“都嫁人了,不安份呆在家裏,老往別人家跑,小心被人罵沒婦德。”

姚青青自是端莊微笑,“我來這裏自然是探望阿萌和我未來的小表侄了。至於你的擔心,放心吧,我家相公都不說話了,你個外人吱什麽聲,管得那麽寬,也不覺得害臊。”

看到姚青青談到她相公時的幸福笑臉,虞月娟覺得十分刺目。她現在不幸福,所以見到幸福的人——特別是一直讓她看羨慕嫉妒恨的人幸福時,心裏總不是滋味。

阿萌見兩女的又掐起來,淡定地無視了,反正都已經習慣了,她們就是嘴上掐兩把,倒不可能打起來。姚青青不是吃虧的性子,虞月娟也只是心高氣傲了點,所以兩人註定只能嘴上過把癮,不會有什麽。

最後又以姚青青的勝利結束了這場無意義的掐架,姚青青趾高氣揚地蹭到阿萌身邊,摸摸阿萌的肚子,問道:“太醫有說大概什麽時候生麽?”

“估計就是這個月底吧。”阿萌笑道,心裏卻有種坐了十個月的牢,就要被無罪釋放的詭異感。很快地,阿萌就被自已這想法給囧住了,趕緊將這荒廖的想法給剔出腦海。

姚青青聽罷,一臉羨慕,暗暗地摸了下自已的肚子,她嫁給楚君弦半年了,這肚子還未有消息,這不只她有些急,連她身邊的人也跟著急,讓她有些煩躁。幸好楚君弦並不介意,待她也一如往昔,她才沒有那般難受。

姚青青在將軍府裏呆到下午,午後便告辭離開了。

阿萌起身去送她,嚇得姚青青差點跳起來,趕忙阻止:“你做什麽,趕緊好好呆著,我不需要你送。”

孕婦就好好呆著等生孩子就行了,這是這裏大多數人的想法,是以姚青青每次見到阿萌下床走動,都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阿萌扶著知夏的手起身,笑道:“無事,太醫說了,為了生產時不遭罪,每天須走走煆練一□子。”

姚青青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又看向虞月娟,見她沒好聲氣地翻個白眼,就知道有這回事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到另一邊托住阿萌的手。

幾人慢慢地走到,剛出了鎖瀾院,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吆喝聲,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便見到幾個侍衛追逐著一名蒙面的黑衣人過來,一看就是刺客的傳統打扮。在場的女眷們自然嚇得花容失色,沒想到會在戒備森嚴的將軍府裏看到刺客這種存在。而這刺客也真是好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將軍府裏行刺。

那黑衣刺客也看到這群女眷,其中以某個頂著大肚子的孕婦最為醒目,不消說,將軍府裏能挺著個大肚子的早已告訴來人的身份,於是黑衣刺客越發加快了速度奔過來,嘶啞地喊了一聲眾人聽不懂的話,舉著一柄長刀砍過來。

女眷們尖叫著,幾個忠心的丫環已經準備好為主子挨刀時,夜一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輕易地將那名黑衣刺客踢了個滿臉血,高高飛起,重重摔下,骨頭咯啦咯啦摔斷的脆響,特麽的兇殘,將一群從未見過如此兇殘畫面的嬌女們都嚇得夠嗆,唯獨某位孕婦仍一臉蠢萌地瞅著。

見黑衣刺客被夜一踢飛,將軍府裏的侍衛趕緊上前將之制住,將他臉上的黑衣一扯,露出了一張……嚴重毀容的臉。

姚青青看到那名刺客被踢得個嘴歪鼻斜的模樣,已經不算一張正常人的臉了,要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她覺得自已以後吃肉絕對會有心裏壓力。不過此時姚青青還算是細心,這裏還有一名孕婦,擔心嚇著了孕婦,趕緊扭頭望去,叫道:“阿萌你沒事吧?”

聽到姚青青的聲音,眾人這才意識到現場還有一名孕婦呢,頓時心肝都顫了,這要是嚇著孕婦早產就不好了。

所有的人都猛地扭頭望向被幾個丫環護在中間的孕婦,連素來木無情緒的夜一都貌似關切地望了一眼,就怕這位將軍大人的心尖尖出個啥意外,到時在場的人都要被遷怒。

阿萌很淡定,見眾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已,有點蠢萌地眨了下眼睛,在眾人心裏急得個半死時,慢吞吞地說:“我沒事啊,能有什麽事?這是怎麽回事?”

聞言,眾人松了口氣。

就在眾人松口氣的剎那間,又有兩道黑衣人從隱僻的拐角跳了出來,同樣操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舉著刀朝阿萌這孕婦殺來,他們的眼神猙獰扭曲,似乎阿萌與他們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招式淩利,顯然是有心置人於死地。

夜一猱身而上,接住了兩人的招式,將他們擊退十丈之外。

這兩個黑衣人的武功明顯比先前的那個高,須臾之間三人已經過了百招,看得周遭的人眼花繚亂、心焦不已,但往往高手過招時,旁人是無法插手的,若冒然插手,到時怎麽死都不知道。就在眾人焦急地旁觀時,突然一道橘色身影出現在屋頂,冰冷無緒的琉璃眸俯視打鬥中的三人,然後袖擺一拂,氣勁破空襲來,兩名黑衣人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身體以一種極度扭曲的方式摔在地上抽搐不已,一看便知道被廢了。

眾人驚駭地看著輕盈桀驁立於屋頂上的少年,心跳鼓動,眼孔微縮,是一種對強者的極度戰栗,無法成言。

閻離塵只看了一眼,突然咦了一聲,從屋頂上翩然而落,站在那兩名黑衣人面前,然後笑了,又是那種冷冰冰的笑容,笑得人心都涼了半戳,“原來是北越烏瑪族的人……”

聞言,一些心思敏捷的,自然想起先前那幾人說的話,原來是北越話,怨不得他們聽不懂。雖然北越對大楚俯首稱臣已有一年了,但因兩國幾百年來的宿仇,一時間還做不到友好往來,一般若在大楚見到北越人,大楚人還是敵視的多,更不用說讓大楚人去學北越話什麽的,自然是聽不懂了。

閻離塵一語道破他們的來歷,自然讓幾名痛得半死的黑衣人心中驚駭不已,不知道這是何人,竟然一招就讓他們幾乎被殺,這根本與他們的情報不符。

閻離塵見他們叫得難聽,直接一腳踩上去,只聽到骨頭咯啦斷裂的聲音,兩名黑衣人聲音嘎然而止,口吐白沫暈死過去。此景自然看得眾人心中驚悚不已,頭皮發麻地看著神仙似的少年如此兇殘的暴行,真是太讓人大開眼界了有木有。

而端著一副高潔模樣行兇完的少年很快便不感興趣地移開了眼,望向被眾人擁簇在中間的阿萌。

“弟妹可是無礙?”

阿萌的目光從那兩個身形扭曲到極點的黑衣人身上轉到不染塵俗的少年身上,眨了下眼睛說:“閻公子你回來啦?阿顏沒事吧?哦,我沒事啊。”

閻離塵隨點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移開,正打算離開時,突然聽到有人驚呼一聲“夫人”,又將目光移回來,便見到原本還一臉蠢萌得要死地說自已沒事的人突然臉蛋扭曲起來,在眾人焦急的詢味中,仍是慢吞吞的氣死人,慢慢地說道:“那個……好像要生了。”

話一出,眾人嚇得頭皮發麻。

“要、要生了?”虞月娟一臉傻了的表情。

“怎麽會要生了呢?不是還有半個月麽?”姚青青也驚嚇地問道。

閻離塵走了過來,打量阿萌一下,點頭道:“看來是要生了,小崽子怎麽就不能忍忍呢。”話裏似乎還有對孩子來得不是時候的埋怨。

“……”

眾人:=口=這位大哥,這種時候,忍什麽啊?

相對於阿萌的蠢萌相,這位一臉嚴肅的說著囧話的爺更讓人難以接受。

現場唯一沒有那般驚慌的知夏終於對這群關鍵時刻還在犯二的主子們無可奈何,深吸了口氣,叫道:“小椴,快去找秦嬤嬤,告訴她夫人要生了。小繡,去請太醫和容姑娘過來,知春,和我一起扶夫人去產房。”

在知夏有條不穩的安排下,急得沒了主意的眾人馬上分頭行動。

將軍夫人突然要生了,這可真是大事啊,屆時將軍府裏一片忙碌焦急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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