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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誘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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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誘吻

陶策從竹苑往回走時,縱然被淋透了半個身子,那心情也是好的。再者他也為自己從前的言論感到懊悔,索性他師兄沒聽他的亂編排,不然那可完了。

“欸,你們這麽匆匆忙忙地做什麽去?”他抓過從身側穿行之人的臂膀,好奇道。

那人沒時間多與他解釋,只撿了些重要地講:“先前闖進來了一個女子,我們現下正搜人呢!對了,你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物?”

他們口中的女子定是沈宛無疑,陶策機靈道;“這麽說我倒真看見了一個,身形有些嬌小,不過當時我沒太在意。”

他指了一個方向,“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多謝。”那些人得了消息便往那處趕。

他特意指了一處與竹苑相反的方向讓那些人去搜尋,這樣也能為沈宛多爭取點時間,他師兄今日應當是高興的吧!陶策見著遠去的人影心道。

竹苑,內裏門扉緊掩,秦雋撐傘立身於外側。

房內是沈宛在換衣裳,為了避嫌,他退了出來。

他盯著雨幕發呆,半天才調整好自己的心緒。這裏發生的一切這麽看都讓他生出一種如夢似幻之感,太過於不切實際。

但落雨敲地,鳥雀啼鳴的聲音又是那麽真實,雨潤泛涼意,洗去了往常時候的燥熱,正是消暑褪煩的好時候,但他的心卻悸動不已。

木門輕開一角,從裏面探出一顆頭來,濕發被擰成一股別在耳後,“師兄,你可以進來了。”

秦雋聞言,緩緩地將頭扭過去,只見沈宛用手護著燭火,對他展了笑顏。

“好。”秦雋不自覺也挽了嘴角。

秦雋進屋陸陸續續點了七八盞蠟燭,將窄小的屋子裏弄得異常明亮。

“師兄,你點這麽多蠟燭做什麽?”沈宛奇道,想來秦雋也不是一個如此鋪張浪費的人。

“我有些看不清。”他也不怕沈宛恥笑,直言不諱。

若是能在亮些,他也能將她看得更清楚。

沈宛身上鍍了光暈,在秦雋眼裏顯現得異常鮮活。

她是真的。

他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沈宛穿得是他的素白袍子,衣衫寬大,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下擺拖在地上,甚為可愛。

沈宛見他一直在看自己的衣服,於是將衣角提上來一截,皺眉道:“師兄,你衣服太大了……我又撐不起來,弄臟了我就幫你洗,你不要在意。”

“我沒有在意衣服。”秦雋解釋道,餘下的話他沒有多說,便招呼著讓沈宛坐在了方榻上,“我去給你倒水。”

沈宛一貫坐沒坐相,她脫鞋上榻,等到她準備盤腿靠坐時這才發現了她那腳腕出浮腫起大片的淤青。

見秦雋來了,沈宛不動聲色地用衣袍遮蓋住傷處。

“茶是熱的,你淋了雨,招呼受涼。”秦雋將茶置於方桌之上,再就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不能走了,也不敢與她有什麽親近之舉。

沈宛將茶杯捧在手心,小嘬了一口。

“哦,對了,師兄,我包袱呢?我還給你帶了東西呢!”沈宛言辭輕快,秦雋卻遲鈍不少,緩緩動身才尋了包袱出來給她。

他猶記得沈宛站在門外的模樣,人都被雨淋得瑟縮不已,懷中卻還死攥著一個包袱。

那包袱裏竟然是給他的東西麽?

沈宛將包袱攤開,裏面除了幾件衣物便就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小玩意。

竹蜻蜓,泥塑小人,糖葫蘆,雕有鳳凰的塤,居然還有撥浪鼓……

“這些是什麽?”秦雋問道。

沈宛將這些全抖落出來,“這些全都是給你的,是我給你買的生辰禮。”

秦雋緩緩伸手,將矮桌上的撥浪鼓拿在手裏,轉動幾下便聽“咚咚咚”的響聲,“這也是給我的?”

沈宛送他小孩子玩的玩意,是什麽意思呢?

“啊……原來你果然不喜歡。”沈宛趴在桌子上,郁悶了。她廢腦子挑了好久呢?

秦雋卻是輕輕一笑,“誰說我不喜歡了?”

“師兄,你真的喜歡?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還打算在江湖上淘本秘籍送你呢!”沈宛聽他這樣說,又支起身子,說起她的構想來。

“胡鬧。”秦雋眉眼含笑,寵溺道。

“哪有……”

“可惜了。”沈宛將糖葫蘆撿出來,糖面碎得七七八八了,有些果子都被擠得汁水橫流,變形開裂,看樣子是不能再吃了。

“嘖。”沈宛心裏不如意,又想到秦雋可能也不大愛吃甜食,心裏好受一點,“師兄,本來是給你的,但是……它碎了。”

“不過,你好像也不愛吃這個東西,那就算了。”沈宛拿著糖葫蘆在他眼前晃晃,扔了怪可惜的,他若是不吃,那看看也好,全當是全了她一份心意。

忽然,秦雋握住她的腕骨,沈宛心下一驚,擡眸看向秦雋,“師兄,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手上怎麽會有劃痕?”秦雋神色覆雜地盯著沈宛手背上的一條血印,看著像是被枝條割出來的印跡。

“沈宛,你是怎麽上山的。”

秦雋先前光顧著高興,他倒是忘了一個實際的問題——沈宛是怎麽來找他的。

青雲山直聳雲霄,防守更是嚴苛。

“爬上來的。”

“外面還在下雨……”

“那就是冒雨爬上來的唄。”

“沈宛!”秦雋正色起來,一度讓她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你知不知道很危險?青雲山的石階那麽陡,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可是今日是你的生辰……錯過了就要再等一年。”沈宛將他噎得啞口無言。

“不重要。”秦雋道:“只是一個生辰而已,你不必如此為我勞神勞心,你知不知道我……”

“你別兇我了,我知道錯了。”沈宛轉過身不再看他,心中憋了不少委屈,路上奔波多日,她還以為秦雋會高興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秦雋起身到沈宛身前,但見那姑娘眼中濕潤,他心裏也不好受。並將以往的克己自持一律拋諸腦後,俯身將人圈在懷裏。

“我說不重要,是我的生辰不重要,但你很重要。我想你,擔心你,怕你出事。沈宛,我沒有兇你,你別生我的氣。”

秦雋耐心地向她解釋,聲比水柔,落了一地的赤忱心腸。

沈宛摟住他的腰身,悶在秦雋懷裏鼻音隆重地哼出一個嗯字。

四下靜謐,外頭的落雨聲也小了不少,秦雋沒有松手,他還想再多抱一會。

他目光游走在懷中人的身上,無意中瞥見了她脖頸出也有幾道相同的劃痕。

秦雋手輕觸過這劃痕的邊緣,被他觸摸過的肌膚格外的癢,沈宛扒開了秦雋的手,臉上很不自在。

“這些傷是怎麽弄的?”秦雋松了手,若不是男女大防,他真想好好替沈宛檢查一下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處這樣的傷口。

沈宛簡略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狀況,“應該是我躲在叢林裏的時候不小心被枝葉給劃了,不礙事的,又不疼。”

秦雋去尋了些藥膏過來,他知道沈宛也就要撒嬌的時候才喊疼,好歹也是道血痕,女兒家一般都是愛美的,日後若是留疤那可不好。

他指腹沾了乳白的膏藥,點塗在沈宛四道顯眼的傷處,他的力道很輕,不經意的觸碰便可讓她心猿意馬。

“還有沒有?”秦雋問。

沈宛搖頭,生怕秦雋不信更是拉起了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給他瞧。

“另一只呢?”

“啊?”

沈宛扯的是右臂,沒想到秦雋他還要看左臂,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她師兄不應該害起羞來麽?

她遂扯了左臂與他瞧,手臂上光潔如初,一點印記也沒有。連從前她左臂上那惡心的疤痕也一並消失。

“腿腳上呢,可有傷痕,我看看。”

沈宛拉了衣袍,將右足從衣物的遮蓋下露出,她不敢看秦雋,只軟下聲道:“這裏好像傷到了。”

“你……”秦雋深吸一口氣,心疼不已,“這也是在爬山的時候弄得?”

“嗯。”那腳腕處一碰就疼,沈宛鼓著腮幫子埋怨道:“你們天玄宗也忒會選地方了,在這麽險峻的地方也敢建門立派,不麻煩麽?”

秦雋悶聲不答她的話,專心為她上藥。

可明明傷在她的身上,他到生起悶氣來了。

“沒了,身上沒傷了。”沈宛趕在秦雋詢問之前開口,“師兄,你看我還是挺厲害的,冒雨上山也只受了點小傷而已。”

秦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一眼足以讓沈宛閉嘴。

他一直不曾挪開視線,平靜的目光下藏著洶湧的波濤,猶如狂浪拍岸,也能攪出個天翻地覆來。

沈宛與他對視,內心泛起情潮來,情動間捧起秦雋的臉,湊過去輕觸了一下他的唇瓣。

一念便止。

矮桌上的燭火搖曳得愈發張狂,此情此景,那一點微熱的火光仿佛也蘊著暧昧。

秦雋在震驚之中還未醒神,就見沈宛笑吟吟地盯著他,渾圓的眼睛眨了又眨,懵懂天真的做派叫他看了心癢。

分明是她挑逗在先……

秦雋凝神,屏了一口氣,一手扣住她的腰身,一手撐在榻上,慢慢俯身朝著他日思夜想的那張面容湊去,一點一點,近乎虔誠。

他並非蓄意“報覆”,只是心海情潮翻湧得過於激烈,心裏開了一道口子,他捂得再嚴實也於事無補。

他想吻她。

兩人鼻尖微觸,秦雋閉了眼,睫羽顫動,心口起伏不止。

快吻上時,沈宛有意往後躲了一下,側過頭唇峰掃過秦雋的嘴角,一陣酥麻之意在兩人心頭蕩漾開來。

他被拒絕了。

忍著心口的躁動,秦雋將她壓倒下的身子扶正後便後退了五步有餘,眉間一點寂寥“沈姑娘,是我唐突了。”

沈宛撐著臉,眸中一絲玩味,方才確是她故意之舉,秦雋他動情了……

“唐突什麽,是我先親你的,你要親回來也是理所當然之舉。”沈宛故意耍了滑頭,幹咳兩聲,煞有其事道。

秦雋抿唇不語,盡顯窘迫之態。

沈宛剛要說什麽時,便被秦雋以噓聲狀制止,他滅了屋中所有的燭火,示意她暫時不要出聲。

不一會,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秦雋前去開門,將屋子裏擋的嚴嚴實實的。

底下的弟子見了他還算恭敬,但仍改不了飛速急躁的語氣:“大師兄,今日山門前闖進來一位女子,不知好壞,你這兒是否發現了什麽可疑之處?”

秦雋搖頭。

雨早已停了,他們見問不出來什麽東西,便打著燈籠往下一處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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