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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她身邊是不缺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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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她身邊是不缺男人的。……

說起來,秦雋回宗已有月餘,這段時日他一直在自己的竹苑內清修,日夜不輟,掌門見此連他每日的晨修都一並免去。

宗內弟子在感嘆他們大師兄修道愈發勤勉的同時也免不了欽羨應在他身上的特權。

練功期間他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便是他初回宗門時求過他師傅的一個允諾。

祈水鎮與沈宛初遇之時,那姑娘聽說他是天玄宗的弟子眼裏盡是讚嘆,更是妄言她也想一腳邁進天玄宗的門。

但天玄宗建宗百年來一直不曾接受過女弟子入學,那時沈宛也許是無稽之談,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雋卻細細思忖起這個問題來。

他曾懇求師父收女弟子入學,做出這一番舉動時秦雋只知道他是憑心而動,如此全他一番赤忱心意。

他師父玄徽只是笑呵呵地扶他起身,並婉言拒絕了他的請求。

他師父問他,你此求緣何?

秦雋答道說只為女子在此處也能有一襲容身之地,也能修道濟世救人。

玄徽微搖頭,他不認同秦雋的話術,只說他的話雖好聽,但仍舊沒有考慮清楚他自己口出此言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

秦雋晃了心神,此為不可言說之情,他又怎敢在師父面前提起。

玄徽真人的話還時常縈繞在秦雋耳邊,“你此番下山定想必是應驗了為師卦象的情劫,那個擾亂你心性的女子,你這番懇請是為她而求吧?”

當時他是怎麽做的呢?

那時他矢口否認。

玄徽那雙眼睛已見過太多世間俗事,秦雋的心思又豈能瞞的過他?

他最後只留了幾個問題給他,讓他想清楚了再來找他。

其一問:你所修何道?其二問:修道求何?其三:所棄何物?

秦雋閉眼,他盤腿靜坐於山巔之上,雖受天地靈氣的洗禮,卻始終靜不下心來。

早年他在接受師父教化時,玄徽便告訴他入他天玄宗者修道必有所棄。

玄徽修無情道,棄情棄愛。將來秦雋若是要繼承他的衣缽,理應修無情道無疑。

但無情者……為何只棄男女情愛之歡,分明師徒之情,同門之情,手足之情也是情愛之屬。

天玄宗正統功門心法劃為五等,正心道,法門道,悟己道,苦厄道,無情道。

他現下修至悟己道,而他師父已是一腳邁入無情道的修者。

大道無情,以除魔衛道,挽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天玄宗修道至臻無情,真的是對的麽?

眼眸微擡,吐納之間秦雋的清修已然結束,晚間他還要去竹苑練劍。

遠遠地跑過來一個人影,那風急火燎的樣子必是陶策無疑。

“師兄!”陶策手裏拿了封信箋,朝他招手。

秦雋走近,問他這幅模樣是出了什麽大事。

“是這樣的師兄,羽衣來信了。”陶策眉眼間盡是喜色,“她說要不了幾日便要來天玄宗,承她師父之命與我們宗門內弟子互相切磋醫術,也有求學之意。”

“嗯,是件好事。”秦雋展眉對他道。

“欸,我說師兄,你這一個多月了除了這泉丘峰和你那竹苑就沒往別的地方挪過一步,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說到底陶策也是真為秦雋擔心,自從祈水鎮回來之後他師兄周身總能讓人嗅到一絲哀愁的氣息,何況他那三師叔回來之後也往掌門耳邊吹了不少風……

“是師父的決定,我如今道心動搖,理應受罰,師父已經算罰輕了。”秦雋平聲道。

“師兄,你去找沈宛吧,找她說清楚!”陶策鼓足了勇氣,將憋了多時的話全吐了出來。

秦雋聞言一頓,隨後苦笑道:“找人談何容易,況且我又上哪去找呢?”

沈宛只告訴他要走,卻沒告訴他要走去哪。廟會一別匆忙,他除了一個擁抱不敢再多問一句話。

“哎。”陶策微嘆口氣,話鋒一轉,又給秦雋出起了餿主意,“師兄,你要不忘了她也好。”

反正沈宛也找不到人,況且那丫頭走了也不說傳封信來問問好,實屬沒心沒肺,他師兄忘了也好。

此刻,正往天玄宗趕來的沈完在馬上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酸澀鼻尖:誰罵我?

秦雋聞言偏頭,正色道:“你不是同她很要好麽?”

“是呀!”陶策點頭。

正是因為同沈宛十分要好,了解她他才出此妄言。

沈宛太像一陣風了,猛地吹來,不到片刻又卷得無影無蹤。風一般的女子,這可要讓他師兄受苦了。

陶策支吾道:“師兄,你也看到了,沈宛她身邊……”

她身邊是不缺男人的。

陶策怕傷他師兄的心,說話點到為止。

兩人由此開始了長久的沈默,秦雋垂眸,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啞然,“我知道。”

他又如何不知道,沈宛身邊還有一個男子。

那晚他遠遠地看著河岸旁的沈宛,其實是動了見面的心思的。只不過有人先他一步,靠了上去。

兩人一同挨靠在鄰水的石階上,舉止甚為親密。

他已不忍再看,隨後便轉身離去,只是在路上時又遇見了單獨出行的沈宛,這才跟了她一路。

沈宛說喜歡他,但沒說喜歡他幾分。比之她身邊男子如何,能重幾分?

陶策看著自家師兄落寞的樣子就這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如果能重來,他決計不在他面前提起沈宛二字。

“哦,對了,師兄你前些天讓去藏書閣我找得心經功法我找到了,晚些時候再給你送過去。”陶策甫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他來得真正目的,順便也找個借口趁機溜之大吉,“那師兄,你要是還沒什麽事都話那我先走了。”

他點頭,陶策在他的註視下忙捂了自己的嘴巴飛奔離去。

而秦雋則是獨自回了竹苑,他今日悟道得了些感悟,端坐於案邊提筆便想將其記錄於紙上。

筆落出,字骨刀頭燕尾,起承轉合處遒勁雋永,可收筆時白紙上卻只有兩個字——沈宛。

沈宛……秦雋盯著這個名字沈思良久,他提筆無意識便將沈宛的名字給寫了出來,力透紙背。

執筆之人深呼一口氣,將筆置於筆擱之上,用鎮尺將紙壓好。

他不說,可不代表他不想……甚至於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清修也在想,練劍也在想……

“師兄!”陶策報了一摞書進門,那書累得快到了他的下頜處。他將這些書放於案上,還來不及於他師兄說話,便見到了書案正中的那兩個大字。

“師兄……”

秦雋感受到陶策的視線,忙將紙揉皺了捏在手心,斟酌片刻也只對他道:“辛苦。”

陶策也懶得勸了,一是勸不動,二是他自己也是一個情網中的俗人,可以說既是旁觀者也是當局者。

只是他比他師兄要幸運得多,至少謝羽衣不會像沈宛那樣說走了之後便從此杳無音信,銷聲匿跡。

沈宛趕到離天玄宗最近的那個城鎮時已是季秋之初,她曾經向陶策打聽過秦雋的生辰,是九月十二。

數數日子,還有七日便要到了。

沈宛想給他一個驚喜,到他生辰之日偷摸摸上山去找他,不怕這人不感動,看他到時候還是不是緊咬牙關不松口,不承認對她的感情。

只是她要送秦雋些什麽呢?他那麽正經一個人會喜歡可可愛愛的小玩意麽,還是只有些功法秘籍能入他的眼?

沈宛撓了撓腦袋,實在是想不通要送他些什麽東西好。為此她已在這個鎮上逗留了五日有餘。從這往天玄宗的腳程還有五天,況且他們宗門又是懸於青雲山之上,青雲山高聳入雲,難爬得很,找他還得費些心思。

萬一途中被他們宗門弟子給逮到,那可丟臉丟大發了。

她今天必須得把東西敲定了,要經得起擱,又要他喜歡,還得她能隨身攜帶。

鎮上東市那條街她都轉悠大半天了,也沒看見個合適的。

“欸,老板,糖葫蘆給我來一份。”沈宛嘴饞,她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叫秦雋咬的那一口糖葫蘆他還不吃,給拒絕了。

這麽好吃的東西,他定是沒嘗過才拒絕的。

“老板,再來一份!”

路過一個賣刺繡的攤位時,沈宛駐足片刻。秦雋那麽寶貝他的淩雲劍,但他劍上卻無任何裝扮之物,她不如就送他一個劍穗好了。

沈宛挑挑揀揀,選中了一個與淩雲劍劍身相得映彰的藍色穗子。

“姑娘,勞煩問一句要是香我這般沒做過針線活的人要做成這樣的穗子要多久啊?”沈宛朝那賣主問道。

“嗯……若是要從頭開始的話,最快也要三天呢!”那姑娘答道。

原本沈宛是想這麽個小玩意她自己做的那更顯得真誠點,可算算時日三天她怕是來不及。

“這樣吧,我買你一個,你再教教我,就教一天行麽?錢我另付。”沈宛打著商量的語氣同那姑娘道。

一天,能學多少便是多少,大不了她以後再補回來便是。

那姑娘眉眼彎彎,朝她笑道:“好啊!”

沈宛立刻便盤腿坐下,靠在那姑娘的身旁仔細觀摩她是如何穿針引線的,自己則有模有樣的學起來。

……

時日飛逝,轉眼便是秦雋生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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