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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這麽晚了,你怎麽從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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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這麽晚了,你怎麽從他的……

玄真趕到甘蘭樓時並沒有看見在樓外迎接他的師侄,反而是見著了一地的魔教鬼面人的屍首,他不由得眉峰緊蹙,想來這裏也發生了一場惡戰。

他方才在來的路上時也遇見了這樣一群人要攔住他的去路,兩三招過後便被他解決,這些鬼面人倒是不足為患,令他擔心的是這背後是否藏有陰謀。

沈宛同秦雋並排走著,她還在想自己的心事,但見身旁的秦雋快步上前,抱拳躬身喊了一聲師叔,她也忙跟上行了一個躬身禮。

玄真看向沈宛,“這位便是神醫谷派出的弟子吧?”

“不是。”沈宛回道:“神醫谷的弟子另有其人,我……我是……”

話說道一半,她都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吞吞吐吐地接著話,一時偏頭向秦雋求助。

“師叔,這位是沈宛沈姑娘,她會些醫術,是弟子請過來幫忙的。”秦雋開口介紹道:“沈宛,這位是我師叔,天玄宗三真人玄真長老。”

“原來如此,想必沈姑娘也是位深明大義的女子。”玄真誇讚道,隨後他又看著這滿地的屍首,招了身後幾個新下山的弟子來清理,而後又詢問著觀瀾村的近況。

秦雋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將玄真迎進屋內,兩人詳細地攀談起來。

“我在路上的時候聽人說起,大抵是說這觀瀾村的疫病已找到了對應之法,不知可是謠言?”玄真也是見秦雋的臉色才有此猜測。

秦雋將事情的經過如實稟告,玄真聽後探究地望了沈宛一眼,目光中帶著深意,隨後說道:“沈姑娘真是好謀算。”

“不敢不敢。”沈宛幹笑一聲,被玄真盯得頭皮發麻。

“適才我見死去的鬼面人中有不少嘴唇烏紫,似乎是中毒而死,不知是出自何人的手筆啊?”玄真笑盈盈地看著沈宛,面上雖然和藹,但他的話沈宛卻不敢接。

這位天玄宗的長老,竟然會在意這些問題麽?

難不成是見不得她殺人的手段不光彩?

她心裏尋思著要不要扯些別的來避開這個尖銳的問題,撒謊必定是不能了,那時只有她和秦雋在場,天玄宗的人自然是不會使毒……若是以往她便早承認了別人又能奈她何?

只是如今身邊多了一個秦雋,她做事竟也有些掣肘。

秦雋此時岔話道:“師叔,不如弟子帶您去觀瀾村瞧瞧,得知病癥也好對癥下藥,況且陶策他們也在。”

玄真理了理他寬大的袖袍,剛呈上來的熱茶才小嘬了一口,“雋兒,你怎麽也不心疼你師叔趕了大半月的腳程,凳子還沒坐熱就要拉著師叔走了?”

“弟子不敢。”秦雋解釋道:“想來師叔以挽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前往觀瀾村之行應當是迫不及待。”

“沒想到出山兩月有餘,雋兒也通了些人情世故了。”

玄真擺手起身,欲同秦雋一塊出去,他自己先邁出了幾步,回頭看時這小子卻沒跟上,反而是同座上那女子磨蹭了起來。

“我要跟著去麽?”沈宛望著他,小聲道。

秦雋婉言不讓她去,“好好養病,觀瀾村的事你不用擔心。”

“嗯。”沈宛乖乖點頭,目送他二人離開。

出了門,玄真隨口問起沈宛的來歷,秦雋便說是他們在路上遇見的姑娘,當時犯了病這才被他們救下。

提到沈宛的病,秦雋又不由得多言了幾句,“師叔,弟子知曉您精通藥理,她的病您能不能找個機會替她瞧瞧?”

“什麽病?”玄真問。

“心悸之癥。”

“心悸嗎?”玄真低眉思索一番,這病可難治,患有此病的人自古多紅顏薄命,“那我便找個時間替這位沈姑娘瞧瞧。”

“多謝師叔!”秦雋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你我師叔侄謝什麽,一點小事,不足掛齒。”玄真笑道。

他一輩子都未曾收過徒弟,秦雋是他大哥最出色的弟子,也是他一直以來給予厚望的人,同時也是整個天玄宗最有天分的人,未來的掌門之位,大家一致默認是為他而留的。

此番派遣他出山,也是希望多磨煉磨練他的意志,玄真看著眼前越來越出色的弟子,心中欣慰不少。

————

夜幕時分,袁天恒的房門被人扣響。

他開門卻發現是沈宛站在門外,“沈姑娘,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沈宛特地端了一碗迷魂湯過來幫助行事,面對他的疑問只道:“哦,我見你們白日裏忙得辛苦,特地煮了一些養神的湯藥,是我的一點心意。”

“不敢,不敢。”袁天恒見她這樣說,他可擔不起這個大任,要說辛苦,她沈宛理應排在他前面才對,因此沈宛手中的湯藥她並不敢接,“再者,我看這湯藥沈姑娘你不如送往秦少俠那裏,他這幾日屬實操勞過度。”

“他那裏我已經送過去了,這一份是給你的。再不濟你好歹幫我接一下,我手都有些酸了。”沈宛說得誠懇,袁天恒便小心翼翼地從她手中接過木盤。

他屋中還亮著火光,袁天恒轉身將木盤置於圓桌之上,便聽見沈宛從背後同他說道:“你難道不請我進來坐坐麽?”

這夜已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大好的,他剛想拒絕,回頭看時只見沈宛已然大大方方的走進了他的房間。

沈宛見他面露難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於是渾然不在意道:“我們清清白白,有什麽好怕的?我來是有些問題想問你。”

袁天恒見她這樣說,心中釋然,少了幾分別扭之態,他心中感嘆,自己竟然不如一位女子來的坦蕩。

“只是有什麽事白日裏沈姑娘不同我講,偏選這大晚上的來?”他終究是沒忍住,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

沈宛頓了半響,而後解釋道:“你們每日早出晚歸的,我白日裏也總見不到你的身影。”

“是在下唐突了。”袁天恒擡眸偷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與她道歉。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呀,坐吧。”

沈宛率先坐下,她身上有幾根懶骨在,不愛做些費力的事,所以能坐著便不愛站著。她同袁天恒說這話說得自然,倒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在。

“適才聽聞姑娘病犯了,沈姑娘,你不好好休息,又何必親自勞神費心做這些事呢?”袁天恒看著他眼前冒著熱氣的湯藥感嘆道。

“先不說這些了。”沈宛笑笑,沒接他這話,“袁公子,你可否將當日你的經歷再說一遍?”

她也不是有意要揭袁天恒的傷疤,實在是他身上的味道過於可疑。沈宛此時離他有些遠,這股香味似有若無,她心中還估摸不準。

她想著,這人若是撒謊,那供詞中必有蛛絲馬跡可循。

自那日跟蹤過他之後,沈宛並不想懷疑他,這人跟著他們半月有餘,實在是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袁天恒又將他曾經過往的經歷一字一句地覆述出來,很平淡的語氣,那些他從小所受的屈辱竟也激不起他心中的半點恨意。

這一次沈宛倒是抓住了一些她曾經忽略的東西,她打斷了袁天恒的回憶,“等等,你說你為你父親去求藥,你父親吃完藥後便痊愈了,那你父親患得是什麽病癥,又吃得是什麽藥?”

“曾經為我父親診病的大夫都說我父親所患得是絕癥,治不好了。”他提到往日的傷心事,語氣也低落起來。

“世上真有能包治百病的藥?”沈宛狐疑道。

袁天恒搖搖頭,“這我的確不清楚,可那位仙姑給我的藥,我父親吃了病的確是好了,只是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這藥得每月服用一次,若是斷了,命也便續不上了。”

“那令尊是藥斷了才離世的麽?”沈宛問。

袁天恒點頭。

她又問:“那這仙姑你是從何處尋得的,又可知她的來歷?”

袁天恒一口幹了那碗已是溫涼的迷魂湯,神色頹唐,“來歷確是不知,我那是是在南邊的一座荒山附近遇見這位仙姑的,好像是叫迷霧嶺。”

迷霧嶺?

沈宛心裏咯噔一聲,這地方不是夭娘那個老妖婆經常去搗鼓丹藥的地方麽?

她記得藥人蠱也是從那個地方誕生的,而且迷霧嶺離毒谷極近,她師傅也從來不許她接近那個地方。

迷霧嶺……迷霧嶺……

這個袁天恒該不是上了那個老妖婆的當了吧?

“那你所說的仙姑長什麽樣子?”沈宛試探道。

藥效已漸漸上來,袁天恒便覺頭有些暈,沈宛問他的話他要重覆聽幾遍這才能聽得清。

“莫約是一副道姑打扮……”

他說完這話後便暈了過去,沈宛將人抗上床,安頓好後心中不由得感慨。

他這人也太好騙了,竟然將毒谷的老妖婆當成了仙姑,日後不吃虧才怪呢!

若是她所料沒錯的話,夭娘給他的救命仙丹應該便是藥人蠱無疑,可惜了他一個讀書人,還以為這便是救命的仙丹。

沈宛湊近了昏睡的袁天恒,一靠近那個中蠱之人的死人氣便進入她的鼻腔,果然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拉開袁天恒的衣袖,手臂一片光潔,沈宛有些錯愕,他的身上按理說應當有屍斑才對,但為什麽沒有?

沈宛不信,又扒掉了他的上衣檢查他的胸膛,後背,雙腿……但這些地方別說屍斑,連一顆痣也沒有。

怎麽回事?

沈宛百思不得其解,無奈只好先從袁天恒的房間裏離開,她進來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大好。

她才將門戴上,迎面卻撞上了不知要到哪去的秦雋。

“沈宛。”

秦雋叫她的名字。

“這麽晚了,你怎麽從他的房間裏出來了?”

沈宛撓頭,一時語塞。

她之前明明見這人房間裏熄了燈火,這才放心大膽的行動,只是他怎麽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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