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崇吾宮（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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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崇吾宮（六）
季禾鳶和衛鉉隨身帶著兩個水壺，只是早已被口幹舌燥的二人喝光了。好在天虞山上多溪流，兩人離開亡魂引之處，又往上走了一段路，就找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
“休息片刻，多裝些水。”
季禾鳶認同的點了點頭，走到溪邊，將水壺灌了半滿，仰起頭來便喝。
溪水冰涼甘甜，她在烈陽下走了許久，此刻正需要這種冰冰涼涼的東西來解暑。溪水潤過幹渴的喉嚨，滑入肚中，季禾鳶整個人都被冰得一激靈，滿足的擦了擦嘴，又將水壺灌滿，這才趴在水邊，捧起溪水來洗了把臉。
衛鉉早已將水壺灌好，獨自往前探了探路，又調回頭來喊季禾鳶。
“季姑娘，快到山頂了，我們……”
季禾鳶聞聲擡頭看他。
驕陽灑在河面，波光粼粼，反照在她的臉上，似有一層聖光。她臉上滿是水珠，額前散下的幾縷碎發被溪水沾濕，沈沈的晃動著，甩下幾滴水來。
幾日來奔波不停，每個人都一身風塵，臉上、衣服上全都灰撲撲的。此刻她洗去塵濁，一張俏臉白皙幹凈，竟讓他看得一楞。
見衛鉉話說一半就不說了，季禾鳶有些奇怪的歪頭看他。衛鉉這才趕忙清清嗓子繼續道：“我們出發吧。”
“好。”季禾鳶隨手抹了把臉，將包袱往背上一甩，率先往山上走去。
衛鉉在她身後又楞了片刻，直到她走到幾米開外，才趕緊跟了上去，卻又不自覺地與她保持了些許距離。
只是方才溪邊那一幕美景，卻像印在他腦中一般，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就連衛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秦時藴的耳朵又在發燙。
他的手被唐惜薇按住，手背傳來微微涼意，和方才唇上那冰涼柔軟的觸感一般無二。
不知為何，他竟緊張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也許是她靠得太近了吧。
“秦公子，”唐惜薇嬌笑，“怎麽樣，被我抓到了，有什麽感想？”
秦時藴不著痕跡的向後仰去，這才悄悄舒了口氣：“唐姑娘如此聰慧，學得快不是正常的嗎？”
唐惜薇一聽，雖然知道他有些許敷衍，但還是得意的挑了挑眉，順桿爬道：“我也覺得我挺聰明的。”
說罷“嘿嘿”笑了兩聲，這才道：“我好像恢覆的差不多了。秦公子要是當真不打算休息的話，我可要繼續走啦。”
“好啊。”
聽他答應的痛快，她反倒有些不忍心：“不過你要是累了可千萬記得跟我說！在這地洞裏多呆一會兒也沒什麽，要是著急趕路把你累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說的認真，看起來是當真心疼他。秦時藴笑了笑，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上蹭到的土，將她也拽了起來：“放心吧。”
兩人又往前走了許久，前面的通道開始逐漸變寬，地面也比一開始更加光滑平整了許多，就連坡度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是到山頂了麽？還是這通道快要走到盡頭了？
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秦時藴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又走過一段陡坡，腳下的路突然變成了平地。不僅如此，就連身旁的土墻，都變成了塗抹平整的石墻。
可眼前仍未有光亮，顯然他們還未找到通道的出口。
甚至連前方不遠處，都變成了漆黑一片。
這不禁讓秦時藴生出了些許擔心來：他的眼睛夜能視物，雖然不比在有光的地方那般看得清晰，但之前在地洞裏也能把前路看得清清楚楚，可如今卻突然看不清了，就好像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深邃漆黑，連他都看不透。
這裏究竟是哪裏？
秦時藴一面疑惑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唐惜薇原本跟在他身後，察覺到他的反應後，便上前兩步，走到了他身邊。
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麽，只見他停了下來，便與他一道站定在原地，喃喃道：“這裏好像有風。”
聲音不大，卻有回聲。
兩人俱是一驚。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這裏有風，而且空間好像變大了許多。”
秦時藴轉頭看她，卻瞥見她身旁兩步的地方，懸掛著一支火把。
他趕忙將火把取下，用小刀在火把底部刮下一些木屑來，又掏出隨身攜帶的打火石，“擦擦”兩下引燃了木屑，點亮了火把。
久違的暖光讓唐惜薇一時有些不能適應。她雙眼泛淚，撇開臉去緊閉雙眼，過了許久才勉強適應了火光，睜開了眼睛。
火光能照亮的範圍有限，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他們背後是一條幽深的地道，那是他們來時的路。此時他們站在隧道的盡頭，卻不知面前是什麽。
像是知道她好奇什麽一般，秦時藴舉著火把，往前走了兩步，向前方濃墨一片的地方探去。
黑洞洞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火把不夠亮。”唐惜薇嘆了口氣，轉頭往身後的墻上瞅去。
只見另一邊的墻上也掛著一支火把。
她趕緊走過去，想把火把取下來點燃。可那火把卻像是鑲在墻上一般，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拿不下來。
“秦公子，這火把拿不下來。”
秦時藴一聽，也跟了過來，擡手一試，才發現那火把竟與背後的石墻是一體的。
他想了想，舉起手裏那只，引燃了墻上的火把。
只聽“噗”的一聲，火把瞬間被點燃，緊接著“唰唰”幾聲，墻上的火把一個接一個被點燃，火光連成一片，很快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
這時兩人才借著這火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面前是一個碩大的圓形坑洞，他們的腳下兩步之遠的地方便是豎直向下的絕壁深淵，深不見底，漆黑莫測。
而深坑之中，豎立著一根直徑有數百米之多的石柱，石柱邊緣距離他們所站的懸崖邊上少說也有七八米。
石柱下細上粗，不知是如何立於坑中而不倒。石柱之上，數不清的雄偉宮殿錯落疊立，飛檐銅瓦在周圍一圈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幽暗深沈的光。所有的宮殿立柱上都雕著花紋與圖騰，屋頂上趴著的鎮宅神獸，目光如炬，古樸威嚴。
而他二人站在峭壁這側，竟顯得如此渺小卑微。
人間絕景，莫過於此。
唐惜薇被這景色震懾，一時恍惚地往前走了兩步，險些失足跌落懸崖。
幸虧秦時藴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才將她撈了起來，拖回崖上。
唐惜薇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丟了小命，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遠離懸崖，卻聽秦時藴說道：“我想我找到出口了。”
“出口？”她驚喜道，“在哪兒？”
秦時藴手中的火把一揚，指著宮殿群落的中心：“那兒。”
唐惜薇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恢弘富麗的宮殿中央，不知為何，竟趴著一只巨大的青蛙銅像。
那青蛙做伏地姿勢，腦袋望天，一條細長的舌頭彈射出去，一直伸向了她所看不清楚的，漆黑一片的穹頂。
唐惜薇想起來了，在季禾鳶與她說起天黿盞是黃帝的寶物時，她便隱隱覺得耳熟。如今瞧見這巨大的青蛙銅像，她便徹底想起來了。
黃帝天黿一族的族徽，就是這樣一只趴伏在地上的青蛙！那青蛙是天黿族的族徽，也是他們的象征。
這樣看來，一只青蛙立於宮殿中心，便不奇怪了。
“你說的出口，是那只青蛙的舌頭嗎？”
“對。”秦時藴又看了幾眼，轉回頭看向她震驚不已的臉，“我們一路走來，路過了很多陡坡，我猜我們其實一直在往山頂上走，而這裏的穹頂，便是天虞山的最高峰。只要到了最高處，便接近地面了。”
“可那舌頭不像是條路。更何況就算是路，銅像表面那麽光滑，我們也上不去啊。”
秦時藴聞言沈思片刻：“我應該有辦法上去。不過眼下的問題是弄清楚要如何才能到達那青蛙銅像處。”
“是啊……”唐惜薇說著，便沿著懸崖邊走了起來，尋找著進入宮殿群的方法。
秦時藴見狀，也往另一側走了起來。
只是沒走幾步，他便聽到唐惜薇大聲喊道：“秦公子！你快來看！”
他趕忙朝她那邊跑去，趕到她身邊時，只見她背對懸崖，面朝石墻，仰著頭，手指著石墻上方。
秦時藴也擡頭看去，只見那石墻之上，鑲嵌著一塊銅箔。
銅箔之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古字：
崇吾宮。
“崇吾宮？”
“如果這裏是崇吾宮，”唐惜薇喃喃著，轉頭看向秦時藴，眼中滿是驚駭，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那地面上，禾鳶他們去找的，又是什麽？”
季禾鳶和衛鉉站在一處，昂首向山頂看去。
他們此時已經來到了天虞山的山頂，只是山頂之上，卻仍有玄機——
二人眼前的空中，漂浮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殿身若隱若現，半截隱沒入雲層，其下竟是完全懸空無依，像是建立在雲端的神殿，又像是幻夢般的蜃景。
只有一道用白石打造的天梯，從兩人腳下一直通向雲中的殿門，每一階俱是懸浮於半空，無依無著。
“看來，上了這登雲梯，就是崇吾宮了。”
“這登雲梯少說也有幾百階，四下沒有圍欄，踏空一步，就是深淵。”
“這一路上除了亡魂引，還沒見到什麽厲害的東西。我看這登雲梯，必有機關。”
說罷，季禾鳶扭頭看向衛鉉：“一起？”
衛鉉嘴角一揚，帶著少年獨有的桀驁，朗聲笑道：“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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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多裝些水。”
季禾鳶認同的點了點頭，走到溪邊，將水壺灌了半滿，仰起頭來便喝。
溪水冰涼甘甜，她在烈陽下走了許久，此刻正需要這種冰冰涼涼的東西來解暑。溪水潤過幹渴的喉嚨，滑入肚中，季禾鳶整個人都被冰得一激靈，滿足的擦了擦嘴，又將水壺灌滿，這才趴在水邊，捧起溪水來洗了把臉。
衛鉉早已將水壺灌好，獨自往前探了探路，又調回頭來喊季禾鳶。
“季姑娘，快到山頂了，我們……”
季禾鳶聞聲擡頭看他。
驕陽灑在河面，波光粼粼，反照在她的臉上，似有一層聖光。她臉上滿是水珠，額前散下的幾縷碎發被溪水沾濕，沈沈的晃動著，甩下幾滴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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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衛鉉話說一半就不說了，季禾鳶有些奇怪的歪頭看他。衛鉉這才趕忙清清嗓子繼續道：“我們出發吧。”
“好。”季禾鳶隨手抹了把臉，將包袱往背上一甩，率先往山上走去。
衛鉉在她身後又楞了片刻，直到她走到幾米開外，才趕緊跟了上去，卻又不自覺地與她保持了些許距離。
只是方才溪邊那一幕美景，卻像印在他腦中一般，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就連衛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秦時藴的耳朵又在發燙。
他的手被唐惜薇按住，手背傳來微微涼意，和方才唇上那冰涼柔軟的觸感一般無二。
不知為何，他竟緊張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也許是她靠得太近了吧。
“秦公子，”唐惜薇嬌笑，“怎麽樣，被我抓到了，有什麽感想？”
秦時藴不著痕跡的向後仰去，這才悄悄舒了口氣：“唐姑娘如此聰慧，學得快不是正常的嗎？”
唐惜薇一聽，雖然知道他有些許敷衍，但還是得意的挑了挑眉，順桿爬道：“我也覺得我挺聰明的。”
說罷“嘿嘿”笑了兩聲，這才道：“我好像恢覆的差不多了。秦公子要是當真不打算休息的話，我可要繼續走啦。”
“好啊。”
聽他答應的痛快，她反倒有些不忍心：“不過你要是累了可千萬記得跟我說！在這地洞裏多呆一會兒也沒什麽，要是著急趕路把你累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說的認真，看起來是當真心疼他。秦時藴笑了笑，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上蹭到的土，將她也拽了起來：“放心吧。”
兩人又往前走了許久，前面的通道開始逐漸變寬，地面也比一開始更加光滑平整了許多，就連坡度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是到山頂了麽？還是這通道快要走到盡頭了？
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秦時藴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又走過一段陡坡，腳下的路突然變成了平地。不僅如此，就連身旁的土墻，都變成了塗抹平整的石墻。
可眼前仍未有光亮，顯然他們還未找到通道的出口。
甚至連前方不遠處，都變成了漆黑一片。
這不禁讓秦時藴生出了些許擔心來：他的眼睛夜能視物，雖然不比在有光的地方那般看得清晰，但之前在地洞裏也能把前路看得清清楚楚，可如今卻突然看不清了，就好像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深邃漆黑，連他都看不透。
這裏究竟是哪裏？
秦時藴一面疑惑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唐惜薇原本跟在他身後，察覺到他的反應後，便上前兩步，走到了他身邊。
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麽，只見他停了下來，便與他一道站定在原地，喃喃道：“這裏好像有風。”
聲音不大，卻有回聲。
兩人俱是一驚。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這裏有風，而且空間好像變大了許多。”
秦時藴轉頭看她，卻瞥見她身旁兩步的地方，懸掛著一支火把。
他趕忙將火把取下，用小刀在火把底部刮下一些木屑來，又掏出隨身攜帶的打火石，“擦擦”兩下引燃了木屑，點亮了火把。
久違的暖光讓唐惜薇一時有些不能適應。她雙眼泛淚，撇開臉去緊閉雙眼，過了許久才勉強適應了火光，睜開了眼睛。
火光能照亮的範圍有限，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他們背後是一條幽深的地道，那是他們來時的路。此時他們站在隧道的盡頭，卻不知面前是什麽。
像是知道她好奇什麽一般，秦時藴舉著火把，往前走了兩步，向前方濃墨一片的地方探去。
黑洞洞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火把不夠亮。”唐惜薇嘆了口氣，轉頭往身後的墻上瞅去。
只見另一邊的墻上也掛著一支火把。
她趕緊走過去，想把火把取下來點燃。可那火把卻像是鑲在墻上一般，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拿不下來。
“秦公子，這火把拿不下來。”
秦時藴一聽，也跟了過來，擡手一試，才發現那火把竟與背後的石墻是一體的。
他想了想，舉起手裏那只，引燃了墻上的火把。
只聽“噗”的一聲，火把瞬間被點燃，緊接著“唰唰”幾聲，墻上的火把一個接一個被點燃，火光連成一片，很快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
這時兩人才借著這火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面前是一個碩大的圓形坑洞，他們的腳下兩步之遠的地方便是豎直向下的絕壁深淵，深不見底，漆黑莫測。
而深坑之中，豎立著一根直徑有數百米之多的石柱，石柱邊緣距離他們所站的懸崖邊上少說也有七八米。
石柱下細上粗，不知是如何立於坑中而不倒。石柱之上，數不清的雄偉宮殿錯落疊立，飛檐銅瓦在周圍一圈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幽暗深沈的光。所有的宮殿立柱上都雕著花紋與圖騰，屋頂上趴著的鎮宅神獸，目光如炬，古樸威嚴。
而他二人站在峭壁這側，竟顯得如此渺小卑微。
人間絕景，莫過於此。
唐惜薇被這景色震懾，一時恍惚地往前走了兩步，險些失足跌落懸崖。
幸虧秦時藴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才將她撈了起來，拖回崖上。
唐惜薇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丟了小命，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遠離懸崖，卻聽秦時藴說道：“我想我找到出口了。”
“出口？”她驚喜道，“在哪兒？”
秦時藴手中的火把一揚，指著宮殿群落的中心：“那兒。”
唐惜薇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恢弘富麗的宮殿中央，不知為何，竟趴著一只巨大的青蛙銅像。
那青蛙做伏地姿勢，腦袋望天，一條細長的舌頭彈射出去，一直伸向了她所看不清楚的，漆黑一片的穹頂。
唐惜薇想起來了，在季禾鳶與她說起天黿盞是黃帝的寶物時，她便隱隱覺得耳熟。如今瞧見這巨大的青蛙銅像，她便徹底想起來了。
黃帝天黿一族的族徽，就是這樣一只趴伏在地上的青蛙！那青蛙是天黿族的族徽，也是他們的象征。
這樣看來，一只青蛙立於宮殿中心，便不奇怪了。
“你說的出口，是那只青蛙的舌頭嗎？”
“對。”秦時藴又看了幾眼，轉回頭看向她震驚不已的臉，“我們一路走來，路過了很多陡坡，我猜我們其實一直在往山頂上走，而這裏的穹頂，便是天虞山的最高峰。只要到了最高處，便接近地面了。”
“可那舌頭不像是條路。更何況就算是路，銅像表面那麽光滑，我們也上不去啊。”
秦時藴聞言沈思片刻：“我應該有辦法上去。不過眼下的問題是弄清楚要如何才能到達那青蛙銅像處。”
“是啊……”唐惜薇說著，便沿著懸崖邊走了起來，尋找著進入宮殿群的方法。
秦時藴見狀，也往另一側走了起來。
只是沒走幾步，他便聽到唐惜薇大聲喊道：“秦公子！你快來看！”
他趕忙朝她那邊跑去，趕到她身邊時，只見她背對懸崖，面朝石墻，仰著頭，手指著石墻上方。
秦時藴也擡頭看去，只見那石墻之上，鑲嵌著一塊銅箔。
銅箔之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古字：
崇吾宮。
“崇吾宮？”
“如果這裏是崇吾宮，”唐惜薇喃喃著，轉頭看向秦時藴，眼中滿是驚駭，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那地面上，禾鳶他們去找的，又是什麽？”
季禾鳶和衛鉉站在一處，昂首向山頂看去。
他們此時已經來到了天虞山的山頂，只是山頂之上，卻仍有玄機——
二人眼前的空中，漂浮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殿身若隱若現，半截隱沒入雲層，其下竟是完全懸空無依，像是建立在雲端的神殿，又像是幻夢般的蜃景。
只有一道用白石打造的天梯，從兩人腳下一直通向雲中的殿門，每一階俱是懸浮於半空，無依無著。
“看來，上了這登雲梯，就是崇吾宮了。”
“這登雲梯少說也有幾百階，四下沒有圍欄，踏空一步，就是深淵。”
“這一路上除了亡魂引，還沒見到什麽厲害的東西。我看這登雲梯，必有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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