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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入軍營 新生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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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挨了兩天一夜終於到了蘭州,當走下火車的那一剎那,錢靈只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腰酸背疼,連雙腿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身旁的郝雯倒是十分興奮,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還說奶奶告訴她蘭州的牛肉面最是有名,待會一定要好好嘗嘗。

可惜軍區停在火車站外的大卡車打碎了郝雯這微不足道的念想。錢靈扶著欄桿,聽著郝雯絮絮叨叨的抱怨,聞著汽油味一路顛簸著,腹內翻江倒海的難受。等到了軍區大院,錢靈第一個沖下卡車,撲到路邊的垃圾簍旁大吐特吐。好在一路上都沒吃什麽東西,就只吐了些苦水。

郝雯跟在錢靈身後,扶著她的胳膊,急的幾乎快哭出來。“要不要去報告領導,去軍區醫院找大夫?”

“別,我沒事。”錢靈用力抓住郝雯,忍著面前天旋地轉的景物,“就是普通的暈車,休息下就好了。別搞特殊化。”

就在郝雯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面熟的高大男孩從遠處沖過來,攬住錢靈摸了摸她的額頭。“沒著涼發燒就好。”又從包裏取出軍用水壺遞到她嘴邊,“來喝幾口,讓胃舒服一點。”

涓涓細流溫柔的沁入唇齒,一股菊花的香甜氣息沖散了喉中的酸澀。錢靈擡起頭,正好與盧靖朝褐色的眼眸對視一番。他拿出隨身帶著的手帕替她擦拭了嘴角,又從包裏取出一粒話梅讓她含在嘴裏。

“是不是舒服了很多?”盧靖朝得意洋洋的笑著。

錢靈點點頭,“你給我喝的什麽?”

“菊花晶。”盧靖朝把隨身的軍用水壺交給郝雯,“蘭州氣候幹燥,喝這個人會舒服些。”

這時候集合哨聲想起,十幾輛軍車上的新兵都紛紛在大院中按征兵地列隊。盧靖朝見錢靈狀況好了些,轉身就沖進了雲市的隊伍裏。等錢靈迅速歸隊後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盧靖朝的手帕。她趁四周沒人註意,匆匆把東西塞進褲兜,若無其事的和郝雯一起站好,報數。

這天軍營舉行了迎新晚宴,十多個大圓桌每個都有肉有菜,軍區領導也在開席前做了一番簡短至此,並通知飯後迅速集合,在大禮堂裏還有正式會議。郝雯見到滿桌熱氣騰騰的菜肴忍不住左右開弓,把之前念叨半路的牛肉面忘到九霄雲外。錢靈由於胃裏還不太舒服,只能望肉興嘆,就著水壺裏的菊花晶吃了幾筷子素菜而已。

郝雯剛放下筷子,就被錢靈拉著卷進人流,接踵摩肩的往大禮堂去。錢靈一路東張西望,想把手帕和水壺還給盧靖朝,卻在一片黑壓壓的人影裏怎麽也找不到他。

這晚大禮堂燈火通明,觀眾席每行階梯上都安裝著帶扶手的靠背椅,上面鮮紅的絲絨看的人心情鮮亮。錢靈猶豫了下,依照以前的經驗,帶著郝雯找了個中間偏後的座位坐下了。

“這位子不顯眼,到時候如果困了可以躲著瞇一會兒。”錢靈摸了摸帶棉墊的椅背,“可比火車上那些硬邦邦的座椅舒服多了。”

郝雯舔舔嘴唇,打了個哈欠,“吃飽更困了。”

“你別慌睡,先幫我找找盧靖朝在哪兒。上次他說自己是雲市人,也許跟老鄉們坐在一起。”錢靈側著身邊打望邊說,又不敢動作幅度過大引人註目。

“雲市的?你找誰。”前邊一個面色黝黑的小個子新兵聽到錢靈的話扭過頭來,“我就來自雲市。”

“盧靖朝,個子挺高,眉毛濃眼睛亮,臉長得俊秀。”郝雯湊上前對道,“你知道他在哪嗎?”

“知道,不過沒見過,挺搞特殊化、嬌生慣養的一個兵。”小戰士的表情有些忿忿不平,“在出發集合的時候就被武裝部長叫去坐小車,還幫他拿行李;上了列車晚上還跑到幹部車廂去睡覺,剛才吃晚飯的時候也被叫走,估計去幹部們的包廂裏開小竈去了。你倆找這種人幹什麽?”

“我也是幫別人打聽的,沒事兒,謝謝你。”錢靈搶在郝雯開口之前應付了過去。這時候禮堂的燈黑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席臺上。雷鳴般的掌聲中,中將軍銜的軍區大領導開口致辭。

錢靈機械的鼓掌,腦海中卻思考著那個同樣來自雲市的戰士方才所言。究竟是何等本事才能讓地方上的武裝部長幫著拿行李呢?在火車上能很隨意的吃新鮮水果還分給別人,水壺裏裝著這個年代憑票都難買的菊花晶,手帕上還帶著殘存的薄荷清香。錢靈無聲苦笑,自己還生怕拿了水壺他沒用的,人家說不定還嫌軍用水壺造型老土,落在她那兒不過是找個理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臺上慷慨陳詞的將軍氣沈丹田,聲如洪鐘,錢靈心裏存著事睡不著,索性把註意力投入到聚光燈下。上輩子她沒在學校受過幾年正規教育,記憶中坐在臺下聽領導講話還是讀小學的時候。將軍首先講了軍委對於這次征兵的重視,歡迎來自五湖四海的青年紮根西北,投入到國防建設中。同時希望大家不忘文化知識學習,有機會能考入軍校深造,特別是上半年國產人造衛星成功發射,新時代的軍除了英勇善戰之外,還必須做到有文化、懂科技和善於學習。

好在將軍的講話並不長,之後政委等軍區主要幹部依次上臺發言並表達了對新兵寄予的厚望。之後繼續依照兵源地集合劃分寢室和新兵連班級。錢靈困得迷迷糊糊,等這一切應付完回到營房已經深夜,她隨便刷了個牙倒在鋪上就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軍號聲就響起,昨日剛打過照面的排長拉開鐵門沖進來,催促大家盡快穿好衣服去操場列隊吃飯。錢靈拉起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郝雯,用冷水匆匆洗了把臉就沖到了操場上。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黃沙打在臉上讓人覺得生疼,她後悔沒有早幾分鐘起來,把李蘊臨行前送給她的雅芳牌擦臉油厚厚塗抹一番。

嘹亮的軍歌一響就是半小時,錢靈饑寒交迫的站著軍姿,心裏盤算著去往食堂的路線。等好不容易挨到解散吃飯,坐在了食堂裏才發現擺在面前的只有玉米粥和饅頭,另加一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老鹹菜。

錢靈和郝雯都是南方人,只能在排長的督促下硬著頭皮強迫自己開動。錢靈對散發著濃郁堿味的大饅頭有些發怵,就多喝了幾碗清的可以照見人影的玉米碴安慰自己。郝雯坐在一旁愁眉苦臉的咬著饅頭,心裏十分懷念昨晚那頓有肉有菜的大餐。

新兵連的訓練被安排的滿滿當當,上午是體能訓練,下午是軍事基礎和政治學習,晚上則是整理內務、各班級比拼拉練的時間。蘭州地處沙漠邊沿,早晚溫差極大。上午出宿舍時還能哈出白氣,等在熾烈的陽光下暴曬一兩個小時,就很不得能□□著身子找條河跳進去涼快涼快。

錢靈站在隊伍裏,只覺得臉頰發燙,頭昏腦漲,眼前的軍裝和營房都籠罩著一層不真實的霧氣。整個人仿佛被鋪天蓋地的熱浪席卷,一波又一波的耳鳴聲襲來,讓人膝蓋直發軟,恨不得立即癱倒在地上。她只能咬著牙,在心裏默念數數,苦苦支撐著。

“砰”的一聲,錢靈左側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孩兒吳思暈倒在地。排長走過來看了一眼,淡淡的讓錢靈和郝雯過來把她攙到陰涼處休息。有帶著紅十字臂章的衛生員走過來替吳思量了體溫,又從營房裏端出用搪瓷茶缸乘著的三碗淡鹽水來。

衛生員把一塊兒濕毛巾搭在吳思額前,輕聲道,“你們喝了水趕快回隊伍去,不然排長又要發脾氣了。”

錢靈坐在地上,松開被汗水濕透的領口,“不至於吧,他叫我倆送吳思過來,難道還能盯著?”

“你們劉排長的嚴厲是全軍區有名的,外號鬼見愁,脾氣上來了寧可關禁閉也要和連長吵個臉紅脖子粗。”衛生員嘆了口氣,“從野戰軍下來帶新兵,不知道是受過什麽刺激,之前哪怕是男兵都被搞得苦不堪言。現在居然讓這家夥帶女兵,造孽啊。”

“女兵就一個排,怎麽偏偏落在他手上,真是見了鬼。”郝雯小聲嘟囔著。這是吳思慢慢醒了過來,捂著半邊摔青的臉頰直喊疼,衛生員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從醫藥箱裏找出碘酒棉簽,又去室內配了幾小杯葡萄糖水過來。

錢靈知道這已經是作為衛生員能做的全部,誠懇的道謝之後就和郝雯歸隊了。果然,正帶著隊伍蹲馬步的劉排長看到姍姍來遲的兩人,眼睛瞪得銅鈴一樣,臉色也越發鐵青。

“站住,怎麽去了這麽久?”劉排長一聲驚雷般的斷喝,讓在不遠處訓練的男兵都忍不住扭過頭往這邊望。“訓練第一天就敢偷懶,以後還怎麽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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