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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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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幾句, 張春華問:“你最近聽說一些風言風語了沒?”

蘇顏搖頭:“我最近就按時上下班,沒接觸什麽人。”

張春華朝大門口看看,又壓低聲音, 說:“我不是來串閑話的, 這事兒跟前段時間收養得得的江營長有關。”

蘇顏馬上問:“啥事兒, 我真的不知道。”

張春華平日裏八卦的時候都眉飛色舞的, 這回有點嚴肅, 她說:“就關於他們兩口子的事情,我琢磨著你跟吳連枝比較熟,就把這事跟你說, 但我並不想串閑話。”

蘇顏點頭:“我知道,你說吧。”

張春華還在表明立場,她說:“這種閑話其實我不愛說, 但我覺得吳連枝本人應該還不知道, 有心提醒她,但我跟她不熟, 說起來挺不得勁的,我就來找你了。”

蘇顏知道吳連枝帶著得得回了娘家,她娘家就在江市, 她帶得得回去跟家人熟悉一下。

得得六歲多, 等秋天開學就上小學, 這段時間他就沒去幼兒園。

“吳連枝跟得得現在不在家屬院, 到底什麽事啊?”蘇顏問。

張春華這才開口:“家屬院裏傳江營長家收養得得, 營地裏就有人傳是吳連枝不能生養才□□, 後來又在傳江營長那方面能力不行。我覺得這事真挺尷尬的, 傳這些事兒的人太碎嘴了。”

蘇顏表情微凝, 實在想不到家屬院也會傳這種事, 是誰傳出來的?誰還知道這件事?

她說:“我得去告訴吳連枝一聲,不過她應該沒回來呢。”

張春華說:“你跟她說一聲,想想辦法快制止傳言吧,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蘇顏知道,這種事一旦開始傳,那結果就是所有人都知道。

她就是知道比較晚的人。

張春華走後,蘇顏朝屋子裏看了一眼,倆娃正在客廳玩,顧野在營地還沒回來。

蘇顏想了想,也沒鎖門,帶著倆娃走出院子,往吳連枝家的方向走。

她家沒有人,大門鎖著,吳連枝跟得得應該還在娘家沒回來,江營長應該還在營地。

蘇顏想,江營長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

顧野回來的時候快十點了,聽著廁所裏洗澡的嘩嘩水流聲,蘇顏想了想,沒有把這件事跟他說。

江營長是三團的,顧野是二團團長,這事兒跟他沒什麽關系,而且他這幾天很忙。

按照顧野對營地和家屬院大事小事都了如指掌的情況來看,他應該也知道了。

吳連枝明天後天就能回來。

——

今天中午顧野又不回來吃飯,蘇顏就從廠裏食堂打了飯準備回家吃。回到家屬院,離家不遠的地方,發現一堆軍嫂圍在一起,聽著有吵嚷聲傳來,像是打起來了。

大院的軍嫂很少明面上鬥嘴,更不用說打架,誰看誰不順眼少來往就行,不可避免來往的話也會面子上過得去。

蘇顏趕緊停車,過去湊熱鬧。

人群中心的兩位竟是吳連枝跟王貞花,倆人你扯我的頭發,我扇你的臉,吳連枝氣憤地大罵:“我叫你到處亂說話,你就是不要臉,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王貞花往後一躲,躲過吳連枝的手,後者又掄圓胳膊,想要扇王貞花耳光。

蘇顏覺得吳連枝性格綿軟,輕易不會跟人紅臉,更別說動手,現在肯定是王貞花把她惹急了。

看那巴掌要落下來,蘇顏趕緊上去拉偏架,眼疾手快伸手架住王貞花的手,喝道:“王貞花,你亂說什麽了。”

她有個猜測,看周圍拉架的軍嫂滿臉諱莫如深的表情,更加深了她的這個推測。

要真是說的江營長不育的事兒,可太氣人了。

蘇顏跟眾人一塊把倆人拉扯開,王貞花還在那兒神氣活現地說:“我說什麽了,你怎麽知道是我說的?你別誣賴好人。”

她往四下看著:“你們說,我說什麽了?”

她好像鬥贏了一樣,那樣子特別氣人,而吳連枝就是被氣到的那個,看著委屈又頹敗。

蘇顏思考一兩秒,轉頭看到師長媳婦也往這邊走,師長媳婦肯定要到這邊來,別讓王貞花惡人先告狀,她於是用最大的音量說:“白營長媳婦,大家住在一個院不說要互幫互助,起碼要和平共處,你就不要到處亂說人閑話了,你整天這樣到處亂說弄得大家都特別尷尬,敗壞咱們院的風氣,你說了啥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說還不知道你到處亂說。”

蘇顏略一轉頭,就看到師長媳婦果然走了過來。

對方一往這邊走,大家立刻給她讓路。

“怎麽回事?”師長媳婦問。

她不到五十歲,看著挺有氣勢。

王貞花捂著臉裝弱勢:“我哪知道是咋回事,我就下班跟人閑聊幾句,江營長媳婦就跟瘋狗一樣來抓我,是她先動手的。”

吳連枝回嘴:“你才是瘋狗,你到處亂說話,我能不打你嗎?”

這話聽得蘇顏直著急,這不就等於承認先動手了嗎,還不抓住機會,趕緊跟師長媳婦告狀。

於是蘇顏把推測的事情說了一遍,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就說吳連枝到處亂說話,吳連枝氣不過才跟她理論。

聽完蘇顏的話,吳連枝才像剛反應過來,跟師長媳婦說明情況。

師長媳婦似乎了解一些情況,對面前的場景並不太意外,她說:“大家都散了吧,聚在這兒像什麽話?都回去做飯吃飯。”

她點名:“吳連枝、蘇顏,晚上到我家來。”

蘇顏有點疑惑,既然要調停的話為什麽不讓王貞花也去?

王貞花很得意,以為師長媳婦要批評她們倆:“你先動手的,在大院裏動手像什麽樣子,你們倆都得挨批評寫檢查。”

她這得意的嘴臉可真讓人生氣。

既然師長媳婦這麽說,大家就陸續散開,蘇顏跟吳連枝一起走,她說:“我家中午就我一人,要不你去聊會兒。”

吳連枝點頭:“好。”

到了蘇顏家,關好大門,倆人進了堂屋,蘇顏給她拉了把椅子問:“王貞花到處說什麽了?”

吳連枝表情很覆雜,她說:“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耽擱了一會兒她才壓低聲音說:“營地裏都在傳我家老江傷了命.根子,無法生育,才收養得得。”

雖然不是自家的事兒,可蘇顏聽了這種話,血直往頭上湧。

“誰把這種話傳出去的?王貞花?”蘇顏問。大家都一個院住著,說實話也沒什麽秘密,可這也是因公受傷,知道了人家的秘密傳出去不太好吧。

她說:“我記得你說過只有三團團長知道這事兒,還有我們兩口子也知道。我們都不可能把這事傳出去,還有別人知道這事嗎?”

吳連枝推測:“應該是王貞花傳出去的,當時老江住院,她表妹就在那個醫院當護士,她最近就在傳這事兒。”

想想都知道,現在娛樂活動少,他們在大院裏就是聽收音機看電視,這種別人家的隱私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肯定傳得最快。

這種行為也太惡劣了,聽著都感覺窒息,蘇顏說:“要真查的話肯定能查出是誰傳出來的,這肯定得追查根源吧。”

她問:“大家都知道這事兒了?”

吳連枝點頭:“等傳到我耳朵裏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了,這事傳得速度比誰立功都快,又不可能把別人的嘴堵上。”

流言總是最後才傳到相關者耳中。

她非常不好意思,說:“現在已經傳成了老江那方面不行,其實他是輸精管斷裂,相應功能並未損傷。這種說法讓人顏面掃地,可又不能去解釋吧。”

吳連枝覺得尷尬極了,說出這段話臉已經憋得通紅。

蘇顏也找不出合適的話說,就說:“這個我懂。”

代入一下覺得太尷尬,這大概是一個男人最難堪的隱私。

蘇顏問:“那江營長怎麽看這件事?”

吳連枝苦笑:“還能怎麽樣,照常去上班唄。不過我們已經跟三團團長說了這事,還有師政委都知道了,他們說是要去查這件事。”

蘇顏想了想,說:“師政委都知道了那還差不多,要是真要想查的話,一定能查出最早是誰傳出去的。”

只是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對這種流言。

傷在哪兒不比傷在命.根子強。就感覺走在路上都會被另眼想看,簡直會太窒息。

這事兒也太生氣太憋屈了。

能傳出別人這種隱私的人真是太壞。

不知道三團團長跟師政委有什麽辦法制止流言傳播。

蘇顏問:“你說師長媳婦晚上找咱倆去幹什麽啊?”

吳連枝有點愧疚:“是我先動的手,我一生氣就上手撓她,我擔心連累你。”

蘇顏用輕松的語氣說:“沒事兒。”

這種情況,她還擔心吳連枝性子太軟不敢動手呢,還是性格強硬點好,能把得得帶得更好。

晚上顧野倒是下班點就回來了,蘇顏一邊做小白菜雞蛋餡餡餅一邊跟他說了中午打架這件事。

顧野說:“我知道,是白營長媳婦傳出去的。”

他真是消息靈通,連這種事都知道。

蘇顏問:“既然師政委都知道了這件事,那部隊會制止流言嗎?”

顧野說:“這個流言不一般,師政委想盡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可能會要求軍官管束家屬不再傳,但又不能大張旗鼓地說這事兒,所以還在研究最適合的方案。”

蘇顏感覺很振奮,有人管這事就好。

她又問:“那對王貞花會有懲罰嗎?”

他說:“三團有個副團的職位空缺,本來定了白營長,這回會受影響,江營長更有希望提副團。而且白營長的職位可能止步於此,再也升不上去了。”

蘇顏驚喜道:“真的?就因為這件事?”

如果真影響到白營長,那麽王貞花絕對是實力坑夫。

就真的活該。

像江營長這樣因公受傷的人不應該是這個待遇。

顧野說:“是的,不過你不要把這事兒往外說。”

蘇顏鄭重點頭:“我懂,我什麽都不說,就是跟江營長媳婦我都不說。”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她有分寸。

她又說:“你說師長媳婦找我幹什麽,她要調節得找兩個打架的吧,我除了說兩句,也沒幹啥,她找我去,反而不找王貞花是啥意思?”

顧野說:“你放心去吧,師長媳婦在大院呆了這麽多年,她可不是一般人,比誰都明白,你不用擔心。”

蘇顏點頭:“那我吃完晚飯就去找吳連枝,我們一塊兒去。”

既然顧野這樣說,她就放心了。

晚飯是大米山藥枸杞粥、餡餅跟幹煸豆角,除了沒肉,一頓飯營養特別豐富。

吃過飯,蘇顏就帶著前前和朵朵去吳連枝家,讓仨孩子一起玩,蘇顏跟吳連枝就準備出發。

“你跟師長媳婦打過交道嗎?”吳連枝問。她很不安,畢竟她先打了人,還那麽多人看到,影響很不好。

蘇顏搖頭:“沒打過交道,就是見面會打招呼。”

吳連枝說:“我也一樣,我都有點不敢去。”

蘇顏說:“你怕什麽呀,像王貞花那樣的長舌婦,誰聽到她編排自己都得上去打她。”

吳連枝還是不安:“咱們這兒不是大院嘛!”

她們倆也討論不出來什麽,就一起出了院子。

他們是八點左右,估摸著師長家肯定吃完了晚飯才去,誰料到王貞花就在必經之路上等著。

王貞花叉著腰,滿臉得意:“誰先動手肯定要挨批評,還有那個拉偏架的也得挨批。”

吳連枝生氣了,批評她可以,不能連累蘇顏。

看吳連枝腳步加快想要上前跟人理論,蘇顏拉住她,輕巧地笑著說:“你不覺得我們是去師長家做客的嗎?”

讓別人慌張、不安、懷疑,跟蘇勝利他們一塊生活了兩個半月,蘇顏已經掌握了說這種話的方法。

說完,跟吳連枝一塊兒快步從王貞花身邊走過。

王貞花笑不出來了:……做客?不可能吧。師長媳婦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為什麽不讓她去做客?

師長媳婦這麽偏心嗎?師長跟他媳婦都應該偏心她跟白營長才對啊!

師長家住二層小樓,比蘇顏家院子要大好多,蘇顏他們進了院兒,立刻被陳慧芳迎了進去。

師長估計在書房,他們家孩子也都不在,客廳裏就她們三個。

陳慧芳倒了三杯桔子汁,給蘇顏跟吳連枝一人一杯,先聊了幾家的孩子,然後才說:“你們倆別緊繃著,放松,我找你們來就是聊點家常。”

她的語氣聽上去很和藹。

蘇顏坐姿筆直,說:“我們是來接受批評的。”

吳連枝聽蘇顏這樣說,馬上說:“我承認錯誤,我不應該先跟人動手,影響不好。我現在就檢討過錯。”

陳慧芳笑著說:“我批評你們幹啥?你們又沒犯錯。我說了要聊家常,你們認錯幹什麽?你們倆先喝點桔子汁。”

蘇顏端著水杯喝了幾口桔子汁,吳連枝見她喝,也喝了幾口。

氣氛松弛下來。

陳慧芳繼續說:“得得來的時候我正好下鄉,沒參與得得收養的事情,但事情經過我都知道。現在得得有了好的去處,你們做得好。聽說白營長家也想收養得得,現在看來得得多虧沒去他家,完全不是好的收養家庭。還有這次流言的事情,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原來師長媳婦什麽都知道,不知道這些瑣事師長知道與否。

“流言這事兒,小吳跟小江壓力都挺大吧,你們也不用太覺得憋屈,我們會想辦法盡快把這事壓下去。小江是因公受傷,不應該被這樣編排。”陳慧芳說。

蘇顏放心了,還是跟明白人打交道比較好。她本來預計著跟師長媳婦解釋一番,要費很多口舌,沒想到根本不用多說,師長媳婦是要安撫他們。

吳連枝感動極了,完全沒想到師長愛人這麽通情達理,謝過陳慧芳之後,又自我批評說:“我今天太莽撞了,我以後一定要註意。”

又聊了一些別的,蘇顏跟吳連枝告辭離開。

她們一起回吳連枝家,蘇顏喊:“前前、朵朵,走啦。”

她又對吳連枝說:“這回放心了。”

吳連枝滿臉笑容:“嗯,放心了。”

江營長在屋裏不出來,蘇顏覺得他應該覺得尷尬。

其實見面的話,蘇顏也會覺得不自在。

蘇顏帶著前前跟朵朵回家,三個孩子依依不舍的道別。

回到家,顧野馬上問在師長家的情況,蘇顏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遍,顧野說:“你看,師長媳婦是非分明,為人處世方面很在行,這次的事情對錯太明顯,根本就不用擔心他們這些人處事不公。以後江營長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等結果吧。”

蘇顏很振奮說:“好,那我就安心等了。”

——

這天傍晚剛把倆娃接回來,吳連枝就帶著得得來了。蘇顏看她笑盈盈的,多少天都沒見她這麽高興過。

“得得。”倆娃立刻親熱地迎了上去。

蘇顏給仨娃各拿了塊棗糕,又給吳連枝拉了把椅子,蘇顏讓她坐葡萄架下。

吳連枝把手裏的盆放在板凳上,她把上面的倭瓜葉揭開,原來是一盆炒田螺。

她說:“我今天去大集上,看到有人賣田螺,這田螺個大,就買了一些,你們愛吃田螺不,嘗嘗我炒的味道怎麽樣。”

那田螺的個頭有栗子那麽大。

沒有牙簽,蘇顏便用竹子削了幾根,招呼仨娃:“快來吃炒田螺。”

她自己用牙簽紮了田螺肉出來嘗了一口,說:“微辣微甜,很鮮,好吃。”

自從搬過來,蘇顏就沒吃過炒田螺,夏天吃點炒田螺特別開胃。

吳連枝說:“我還擔心你不愛吃呢,那你就多吃點。”

蘇顏說:“我不挑食。”

仨娃也都圍過來吃炒田螺,蘇顏跟吳連枝投餵了他們一會兒,他們就跑著去玩秋千。

吳連枝聲音不大:“我們家老江提拔成副團長了。”

看她揚眉吐氣,有種終於出了一口氣的感覺。

“恭喜你們。”蘇顏說,“我聽說前段時間白營長也在提拔,他提拔上了嗎?”

吳連枝說:“就一個位子,沒職位空缺了,白營長沒上。”

很不錯,但蘇顏沒表現得特別興奮。

有王貞花這樣對象,絕對會拖自家男人後腿。

這也算是惡意傳播別人隱私的報應吧。

“那事兒大家不怎麽傳了吧。”蘇顏又問。

“咳,應該是從上到下壓下來了,再說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傳一陣就懶得傳了,我家老江臉皮厚,那還能咋地,就不在乎唄。”吳連枝說。

“那就好。以後大家肯定不會再提這件事了。”蘇顏說。看來師政委他們采用的辦法很不錯,悄沒聲的就把流言平息下來。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吳連枝帶得得回家。

等顧野回來,換下衣服,把軍帽掛起又回到院子裏,蘇顏讓他吃點炒田螺,她說:“吳連枝拿來的,江營長升副團了。”

顧野點頭:“我知道。”

他拿起竹簽剜了塊螺肉,放到嘴裏嘗了嘗說:“味道不錯。”

蘇顏現在對營地充滿信心,從師長媳婦的做法中她大概也了解了她作為團長對象應該怎麽做。

——

王貞花跟白營長吵翻了天。

白營長情緒激動:“都是你胡亂編排江營長,你想讓他丟臉,讓全大院都知道這件事,結果卻毀了我的前途。”

王貞花也很不安,可白營長越這樣指責她,她越反彈的厲害,她說:“怎麽就能怪到我頭上,還不是你沒本事,你不夠優秀,你要是表現足夠好能不提拔你嗎?”

被罵沒本事的白營長氣憤難平又說不出話來,直接甩了王貞花一巴掌。

這一把掌可是能要人命的。

“你敢打人?”王貞花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裏似有千萬只蜜蜂嗡嗡作響,她捂著紅腫的臉,氣得跑了出去。

很沮喪地走在家屬院路上,她家白營長原本提副團的事情板上釘釘,誰知道沒提成,她男人還責怪她口無遮攔,亂說話,影響到了他提拔。

她只不過是說了個事實,這叫什麽流言,再說她最多傳了十幾個人,誰知道這消息就能散步的那麽廣?

就因為這小事兒就影響男人提拔,師長不是故意的嗎?

她覺得師長是同情江營長,才給他提拔。

很想找人說說這不公平待遇,可她發現,不管走到哪,原先跟她特別熟愛跟她說閑話的人遠遠看到她趕緊拐彎走,特意避著她似的,她在院裏轉悠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平日裏很熟願意聽她說話的,她一開口:“你說多不公平,本來該我家老白提拔副團長,結果卻是……”

話還沒說完,對方便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便急急忙忙走了。

她還不知道,現在大家都把她當瘟神一樣,都躲著她,誰還敢跟她一塊說閑話啊,亂說閑話會影響自家男人前途。

王貞花的心情真是難過到了極點。

——

周六晚上,顧芳菲又給蘇顏打電話,說:“你明天跟我去見一下賀松巖唄,他非要請我吃飯,說有特別重要的話要跟我說。”

蘇顏問:“什麽重要的話電話裏不能說?”

顧芳菲也覺得很無奈:“他說必須得見面說,信誓旦旦說我必須知道這些事兒,你說我不去吧,我又很好奇他想要說什麽。”

“他不會是想要見你吧。”蘇顏問。

“他不會那麽無聊吧,我都跟他說我已經有對象了,以後不要再聯系。”顧芳菲說。

她加重語氣:“而且這個人心眼子特別多,他跟爺爺約的請我吃飯,爺爺讓我去,你說我能不去嗎?”

蘇顏說:“那好吧,明天我陪你去一趟。”她很好奇,她覺得賀松巖不是那種為了見面特意把人叫出去吃飯的人,說不定真有重要事情要說。

他們倆說好明天中午一起吃飯,蘇顏說:“又浪費我一個中午,我還想跟倆娃跟娃爸一塊吃午飯呢。”

顧芳菲切了一聲,掛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出發之前,蘇顏給父子三人做好午飯,米飯、青椒炒肉絲還有西紅柿炒雞蛋。

顧野給她打下手,說:“不用給我們準備午飯了,我可以去食堂打飯,再說我會把飯做熟,好吃有點難,但做熟總會。”

蘇顏說:“又不麻煩,我已經習慣看你們仨吃飽吃好了。”

顧野覺得他媳婦真好。

“我是飼養員。”蘇顏轉過頭來朝他笑。

顧野看著她好看的笑臉:……為什麽心裏暖暖的感動戛然而止?

做完飯,父子三人吃飯,蘇顏騎車去了市裏,顧芳菲為她著想,跟賀松巖約了離蘇顏近的飯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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