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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咬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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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猝不及防地被撂倒, 她蹙眉揉了揉磕得有些發疼的後腦勺,剛一睜眼,便瞧見朱辭遠烏雲壓境一般的桎梏, 她動彈不得,只自不量力地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卻終究不過是螳臂當車。

滾燙而富有侵略性的吻落下來, 印在她小巧的紅唇上,這個吻深切而又綿長, 他的薄唇張開又閉合,直搓揉得她的小嘴愈發鮮紅欲滴。懷恩張張嘴想求得些縫隙,說上句話, 卻不料恰被他趁虛而入, 她原本緊咬著的貝齒被撬開,城門失守, 他則長驅直入。

她這才真怕了起來, 兩只小腿開始胡亂地踢他。牙齒用力地一咬合,血腥味兒彌漫在彼此的唇舌間。朱辭遠吃痛,止了動作, 撐起身來, 漆黑如墨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像有一團熊熊燃燒的欲-火只要她稍一靠近,就要被燎成灰燼……

懷恩眼下是真嚇得不輕,眼淚簌簌的便流了滿臉, 她擦了一把, 淚還在流, 她又擦了一把,溫乎乎的眼淚滴在他手背上。朱辭遠漸漸直起身, 他按了按額角,眼前的眩暈感才漸漸緩歇,意識漸漸回攏。

他快步走向凈室,撩了幾捧涼水撲在臉上。平覆了幾息,他撐住盆沿,發脹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他也有些暗悔,不知自己為何今夜會這般失控。

懷恩眼下餘悸未消,抽抽嗒嗒地坐在案沿上,許久沒有回過神來,她正在心中暗自咒罵朱辭遠禽獸混蛋,眼角無意間瞥見了案上的茶盞,她這才猛得回過神來!今日她原本為了促成殿下和李家小姐的好事,便命人在他午膳後清口的茶水裏加了點兒催情的藥粉,只等殿下被潑茶後,前去更衣之時,與那早已候在偏殿的李家小姐幹柴烈火,巫山雲雨……卻哪裏料得殿下並沒有進這圈套!眼下藥力發作,受著罪的可不就是自己了嗎!

報應啊,報應!懷恩忍不住在心中嘆氣,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她也差點在這陰溝裏翻了船,原本想著下點猛藥,保證萬無一失,哪裏想到這萬無一失到了自己頭上。如今真真是追悔莫及,怪不得往日裏那般溫文爾雅的人,今夜霸道蠻橫成這樣。

待朱辭遠恢覆平靜,從凈室裏走出來,便瞧見懷恩垂頭喪氣坐在案沿上的模樣,他有些自責,也懊悔今夜急躁之舉。

他擡腳往桌案走去,站定在懷恩面前,伸出手來,本能地想揉揉她的腦袋,卻停在半空又慢慢收了回去。

他嘆了口氣,將聲音放得很輕:“是不是嚇著你了?”

懷恩揚起濕漉漉的臉兒看他,只搖了搖頭,心虛地撇過眼去。眼下她做賊心虛,又哪裏會生出倒打一耙的心思。

他伸出手替她擦去臉上殘餘的淚水,語氣無奈又溫和:

“懷恩。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忍住的,你下次再送我花,便要好好想清楚……”

懷恩點點頭,心虛的垂下眼來。

朱辭遠見狀只是彎下腰,撿起方才因她掙紮而掉落下的黑色雙拱帽。他替她仔仔細細地戴上,將系帶系緊。

“我從未想過納你為妾,也未想過娶別人為妻,我很小的時候便發過誓,此生只娶一人,且要愛她、疼她、護她,所以懷恩,不會有什麽主母,你明白我的話嗎?”

懷恩擡眼看他,似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話,正猶豫著此刻是不是要點點頭,就見朱辭遠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木匣。

木匣打開,裏頭是一塊漂亮的玉墜,用紅繩系著,朱辭遠將它取出來,替她戴在脖子上,又小心地將紅繩收緊。

懷恩低頭看看,是一塊水頭極好的青玉,雕琢成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小老虎,是她的生肖,那小老虎正聚著眼兒擺弄著自己的胡須,好不可愛。她在指尖上擺弄著,很快冰涼的玉便溫暖了起來。

“這是送你的上元禮物,看看喜不喜歡。”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在你答應我之前,我不會碰你。所以,別怕。”

懷恩卻顧不得聽後面的話,心中估算著這塊玉墜的價值,頓時欣喜不已,小心翼翼地將玉墜塞回衣領裏,只敷衍地同朱辭遠點點頭,朱辭遠見了,忍不住伸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忍笑道:“不許變賣了換錢,聽到沒有?”

懷恩聽得眉頭一收,不能換錢?那她要這中看不中用的破石頭幹什麽?這般想著,卻又趕忙收斂了神色,擡頭沖朱辭遠展顏一笑,“殿下,瞧您說的,怎麽會呢!”

她生怕朱辭遠再看出些什麽,忙接了話茬,“殿下,元宵都涼了,好歹吃上一顆。”

她從桌案上跳下,去把那碗湯圓端來,她舀了一勺試一試溫度,便乖覺地舀了一顆遞到他嘴邊兒,“殿下,您快嘗嘗。”

朱辭遠就看著她也不吃,“我的禮物呢?你沒準備嗎?”

懷恩笑容頓了一下,這才想起這茬,好像過年的時候他同自己提過,要她花些心思備上一份上元節的禮物,卻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眼珠子一轉,急中生智,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殿下,您真是就不能讓奴才先賣個關子嗎,你以為奴才為何催促您吃這湯圓兒!”

“你親手包的?”朱辭遠挑挑眉,有些不信。

“……嗯,差不多吧。”懷恩小聲的含含糊糊的道,“奴才試著做了幾碗,皆不成氣候,眼見殿下要回來……可是這面皮兒是奴才親眼盯著人搟出來的,餡兒也是奴才親自挑的!除了芝麻還特意加了些桂花醬,殿下,你快些嘗嘗呀!”

朱辭遠見她額頭都要急出汗來的模樣,也不深究,只就著她的手,將那顆湯圓兒吃下,他嚼了兩下,甜香的黑芝麻餡兒流溢到舌尖,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氣,他咽了下去,坐在了椅上,用眼神示意懷恩再舀一顆,懷恩見被自己糊弄過去,自然欣喜的又將一顆餵到他嘴邊兒,幾顆湯圓下肚,朱辭遠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今年上元節宮中都發了什麽份例?”

懷恩撓撓頭,一邊回想,一邊兒回道:“除了按照等級每人分到的銀兩外,還有湯圓兒,銀錁子,嗯……大概也就這些了。”

朱辭遠看著她,“只有這些?沒有香囊嗎?”

懷恩被他逗樂了,“怎麽會有香囊,宮中過節從不分香囊的。”

朱辭遠垂下眼來淡淡的道:“今日見你那三弟腰間墜了一個,還以為是宮中分下來的。”

懷恩聽了嘿嘿直笑,一副八卦的神情,擠眉弄眼地對他道:“殿您說那個呀,那是老三的相好春英做來送給他的,這小子平日裏看著呆頭呆腦的,艷福不淺呀!”

他低著頭“嗯”了一聲,似有些不悅和低落,只用小匙攪弄著碗中剩下的湯圓,沒有再說什麽。

***

懷恩夜裏回到自己的小屋,今夜她不必值守,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中卻是憤憤,照眼下情形來看,靠著為殿下選妃妾的事收受賄賂,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殿下安撫了下來,可她再往哪兒去找一條這般迅捷的財路呢?她枕著胳膊,苦思冥想著,還是替人辦事來錢的快,可是她又能替別人辦什麽事呢?

忽得一激靈,懷恩一拍腦袋坐了起來,倒不是她想出什麽生財之道,而是她突然反應過來,今夜殿下哪裏是問什麽宮中份例,是拐彎抹角的讓她送他香囊呢!自己這幾日真是忙得糊塗了,這般遲鈍,可是要什麽香囊,她這輩子沒拿過繡花針,香囊上要繡什麽呢……真能給她出難題,她這般想著,意識便漸漸模糊了起來。

***

正月十五一過,朱辭遠便開始去文華殿聽師傅們講學,懷恩有時也跟他一同前去,除了偶爾面對伴讀之中的朱承昭,有時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會惴惴不安之外,日子倒也風平浪靜,只是這文華殿講學,倒是啟發了她另一條生財之路。

這日是長寧陪朱辭遠來文華殿聽學的,講讀完畢,在回端本宮的路上,長寧卻拉住了朱辭遠,有些欲言又止,朱辭遠看著他,知道他不是無端生事的人,示意他直說便是,長寧這才吞吞吐吐地將這幾日他聽到的事說了出來。朱辭遠聽罷,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繼續往端本宮走著。

他一回來,便瞧見懷恩坐在小幾旁埋頭看著什麽書,這是極難得的,他有些好奇,便湊上前去看,懷恩大大方方地給他看,“是些不入流的話本子,講的是江湖俠士游歷的故事,奴才這幾日正看得津津有味呢,這話本中的情節曲折離奇,險象環生,這寫話本的人可真厲害!”

朱辭遠見她饒有興趣的模樣,也笑了,“你若是真喜歡,我便讓人多出宮替你采買些來。”

懷恩連忙點頭,“不過奴才只要這個人寫的,叫什麽老梅居士,殿下奴才跟您說,奴才這幾日,看畫本看得起興,一時好奇便去打聽了一下這個老梅居士,這才知道這人真是多才多藝,市井的話本兒寫得,錦繡文章也寫得。”

她說著從畫本的書頁中翻出幾張夾在其中的,她鋪展開來遞到朱辭遠面前,“殿下您看看,這就是他所做的文章,字字珠璣,文辭華美,聽說這人還在翰林院掛著職,只是籍籍無名,殿下可不能讓這般人才埋沒了,得給他些提攜的機會,讓他多在陛下面前露露臉兒!”

朱辭遠忍耐著聽完,閉了閉眼,盡量壓低了音調,平靜地問道:“是誰教你說這些的?”

懷恩見他神色不似尋常,張了張嘴卻趕忙咽下。

朱辭遠卻是再也無法壓制怒火一般,陡然提高了聲調:

“說話!”

懷恩不意會如此,直嚇得一個激靈。

作者有話要說:

朱辭遠:那個香囊不錯。(瘋狂暗示)

直球懷恩:哦。

朱辭遠:……

圓-房再等等哈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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