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撈魚也不是白幹活的，每個幹活的人都會記工分，按撈的魚的多少來記。

這些工分可以換魚，也可以在魚賣出去後換錢。

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貨幣。

錢柏琴對這挺感興趣的，而且多參加集體勞動，村裏人才會慢慢承認她屬於這個村的一份子。

這回撈魚是要下水庫的，水庫裏的水放了，沒有放幹凈，還有半米深。

放水的時候魚順著水往下沖，漁網攔著撈了一大半，再放掉到比腳脖子高一點，也不至於讓魚缺水翻肚皮，又方便他們抓魚。

撈魚行，抓魚她還不會，滑溜溜的，抓住頭它能從頭滑到尾――溜了。

抓頭都抓不住，別說抓住尾巴，魚一抽就抽走了。

錢柏琴也不急著用水桶撈，魚她夠了，錢也不差那幾個。

她先看著別人怎麽抓，水庫外不遠處，於大紅一抓一個準，偶有失手，第二下就抓住了，不得不說她抓魚確實行。

抓魚有技巧，錢柏琴觀察過了，這魚不抓魚頭不抓魚尾，而是要抓魚鰓，抓住魚鰓魚就不會動。

別人還得觀察一會再下手，換作錢柏琴就完全不一樣了，魚在她眼裏就跟靜止的差不多，只要手抓住魚鰓，魚就成囊中之物。

起初還滑溜碰到魚鰓也被溜了，幾次下來，一條魚一條魚的進了水桶，水桶滿了就去水庫旁倒盆裏讓他們計數，她再返回去繼續抓，一趟又一趟。

負責數魚的，之前還離開了一會兒數別人的，但這邊很快又有了，就又數這邊的，來來去去太麻煩了，索性蹲這邊不走了，一直數，“128，129……230，231……315，316……”

不是所有人都去抓魚的，還有在外邊看著的，尤其是小孩子，聽到這邊數數就圍了過來，隨著數數聲時不時驚呼，聽的抓魚的都好奇了，咋回事，鬼吼鬼叫的？

提著桶到了岸邊上，把魚倒盆裏也圍了過來，一聽數還沒明白，看到旁邊那已經數過的魚，好家夥，密密麻麻的，這得有多少條魚啊。

再一想那數字。

不會是數的這魚吧？！

這，這麽多的魚都是一個人抓的？不可能不可能，應該是一戶的，對對對，這才現實。

然後，他們很快就被打臉了，這魚還就是一個人抓的，還是一個第一次抓魚的，還是個女娃子。

三者放一起，臉都被打腫了。

女的好點，很是驕傲自豪，怎麽說也是給她們女同胞長臉了不是。

男的就不行了，都不信，可不信還不行，他們看著人抓的，這又倒了一桶。

不行，他們得趕緊抓魚去，還要多抓，快抓，不能被拉的太遠。

女人們也下去抓魚了，畢竟這臉不能靠一個長啊，而且再多來幾個超過他們男人的，那不是更長臉，說明呀，現在的女人可以頂一片天了。

一個個幹勁十足，讓過來看進度的村長直點頭，今年大家都很積極嘛。

最後錢柏琴抓累了，坐在岸邊休息看他們抓魚，數魚的數完了特意過來給她報了個數。

八百六十五條。

她自己都驚訝了，她抓了這麽多？沒數錯吧？

數魚的人很肯定說沒錯，心下嘀咕這還能數錯？那麽多人盯著，數的比他都起勁。

他數一條他們吼一聲，嚇的都忘記數了，忘了數了，他們趕緊提醒他，讓他繼續數，他一個數魚的他容易嗎他。

當然這話他就不說了，怎麽好意思跟個女娃子抱怨。

值得一提的是村裏不管幾歲，只要未婚都叫作女娃子，所以……錢柏琴二十五了也還是女娃子。

因為她的‘豐功偉績’，村裏的小孩現在都特別崇拜她，不過和她不熟，不敢靠近，躲在樹後看她，她看過去，就慌張的躲了起來，很快又探出了頭。

對上她的眼睛，就跟被碰了一下殼的烏龜，又縮了回去。

錢柏琴曬然一笑，收回了視線，靠著樹，清風徐徐，樹影綽綽。

分錢是魚賣了之後的事情，如果想要魚是可以撈完之後就換。

錢柏琴魚抓的多，就不換了，用水龍頭滴水養著，下午去自留地割菜，準備明兒一早連菜一起運到菜市場賣。

水庫的水質非常不錯，又是天生天養的，魚肉緊實鮮嫩，和市場上那些飼料養出來的很不一樣。

不過，她不懂魚，吃的也少，只覺得好吃，具體說出個一二三四的她還真不知道。

又魚湯又鴿子湯的，湯湯水水，半夜裏她跑了好幾趟廁所，幸好不是大號，不然非得虛脫，賣菜哪還爬的起來。

錢柏琴已經是賣菜的熟手了，坑坑窪窪的黃泥路騎過N遍，水裝著魚，要更小心，就比平時慢了點。

事先在群裏說過了，顧客們都清楚，不過他們可不會晚到，搶菜怎麽能晚，那不是不想要菜了麽。

這菜真是，知道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越來越難買了，這還是人小老板限量了，沒限量他們豈不是只能看個菜影子，卻買不到菜。

不過也因為限量他們不能一次性多買點屯著。

真是令人糾結的煩惱。

錢柏琴不知道他們的糾結，騎了過來，在大爺大媽老頭老太太要圍過來之前大吼一聲，“排隊！”

沒錯，排隊。

沒人規定賣菜不能排隊吧。

其實她也不想的，沒辦法，生意太火了，只能搞限量，限量不排隊太亂，不好實施。

而且那些賣小吃的都要排隊，她這怎麽就不能了，雖然這裏只是賣菜，但那也是吃的啊，不是現成的，那也改變不了它是吃的事實。

不管別人怎麽樣，她這就要排隊。

咳，這話說的有些欠扁，她想想就好，就不說出來了。

“小老板玉雕小青菜、碧玉小黃瓜，都給我往最高的來，老王我不差錢。”

“好嘞，兩捆小青菜，三根黃瓜好了一共九十。”錢柏琴三下五除二打包遞給了他。

“還沒還沒，小老板你這魚限量不？”

“您問問您後面的人答應不，他們答應我就不限量，反正也就這一回。”

“這魚我已經在群裏發了，就是水庫出來的，比飼料養的好一點，又比野生的差些，價格也標了。”所以理性消費啊大爺。

錢柏琴本來沒打算限量的，王大爺問起來，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限量，畢竟不算是什麽特別好的好魚。

她這麽一說，王大爺也想起來了，這魚可不是和菜一個品質，當然價格也不是一個檔次。

不過還是買了一條一斤重的黑魚，給他孫子補補腦，現在的學生太苦了，天天上課，上完還有補習班，哪像他們那時候，下課了就跑去野，不到飯點就不回來。

王大爺買完菜樂呵呵，一只手提菜，一只手背在身後顛啊顛，嘴裏哼著戲腔小調。

回到家把菜過過水，把根部的泥洗咯，這菜好，沒打農藥，不用擔心啥農藥殘留，否則過個水哪能放心。

菜清炒，原汁原味，黃瓜一根切了炒個土雞蛋，剩下兩根弄個拍黃瓜。

魚就麻煩點，殺魚去鱗，去內臟魚泡一系列下來，再洗了切成塊。

熱鍋倒油，大火燒到冒煙，滾熱了油，放姜片熗鍋，再把魚塊倒下去煎，料酒醬油倒碗裏調汁兒，倒下去，再加入清水燒開，這時候香味就大了，加點鹽和白糖調個味繼續燒。

燒到湯汁濃稠加點雞精炒勻，起鍋前放上蔥段滾一滾。

這魚剛倒碗裏，兒媳婦就回來了。

兒媳婦送孫子去上學，送完就去上班，直到中午才回來吃飯，今天的飯才剛蒸熟，人怎麽就回來了？

“小雲啊你咋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們：他們不要面子的啊。

女人們：真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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