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晚安，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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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墜？什麽吊墜！”秦驍黑著臉, 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的男孩兒。
他表情扭曲，聲音嘶啞：“你跑這兒來，就是為了問我那破吊墜？！”
劉躍然紅著眼眶, 手指攥得發白：“你不接電話, 我只能來找你……”
秦驍擡手抄起桌上的藥瓶朝劉躍然砸去：“我不接你電話，就是不想見你！滾！”
劉躍然抿了抿嘴, 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找到那個吊墜嗎？”
“你再敢提那個吊墜——”秦驍豁然起身，要掀桌子，結果沒掀動，怒不可遏，“你再敢提, 信不信我下令全網封殺你！不過一個玩意兒，還敢來問我？哈，什麽人都敢來質問我了？！你……滾出去。”
見秦驍實在無法交流, 劉躍然低著頭, 默默轉身離開。
從書房出來，他緩緩挪動腳步，走到別墅門邊。見到等在那裏的男人, 他一時有些局促：“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他今天私自找來別墅, 要不是這個人放他進來，他恐怕見不到秦驍。
“不用道謝。”陳司話音溫和，“少爺他昨天受了點刺激，心情不好，遷怒你了, 我代他向你道歉。”
劉躍然不安道：“沒事的！”
誰知，緊接著, 他就看到對方從懷裏摸出一只小小的透明自封袋，裏面裝著幾塊玉石碎片。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這塊玉是你的。”陳司依然保持著疏離的微笑，“雖然已經碎了，但我覺得還是應該物歸原主。”
顫抖著指尖，小心翼翼接過那袋碎裂的玉石，劉躍然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這……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碎了……”
陳司看著劉躍然，眼中沒有情緒：“抱歉，少爺也只是一時情急，不小心打碎的。”
劉躍然驚怔，仰起臉看向男人，睫毛上掛著淚珠：“……是他弄碎的？”
陳司回答：“抱歉。”
劉躍然哭著問：“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陳司仿佛一臺機器：“抱歉。”
劉躍然抹了把眼淚，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怪你，謝謝你把它還給我。即使碎了，它也是我奶奶留下來的……沒弄丟就好。謝謝你。”
推開別墅大門的瞬間，劉躍然聽到男人溫和平靜的聲音：“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人，永遠保護不了重要的東西。”
陳司目送少年離開，轉身回到別墅書房。推門進去，他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藥瓶，將它放回書桌。
秦驍冷冷看著他：“我沒有病。”
陳司一貫處事不驚：“少爺，請您務必遵醫囑。精神問題不加以調理，是有可能發展成精神疾病的。”
秦驍抄起藥瓶再次砸到地上：“我說了，我沒有病，不需要吃藥！”
……
此時，楚印龍家的健身訓練室裏。
江島又一次被放倒在地，壓在地上無法翻身。
他幹脆不掙紮了，趴在那裏哼哼唧唧：“不行，這次不算！我減重減得沒力氣了，你太占便宜。”
要麽搏擊都按重量級分組呢，多那麽幾公斤肌纖維，打架就是有優勢。
見江島這副模樣，楚印龍就知道他又要賴在地上，不好好做拉伸，索性直接從旁邊撈了一根筋膜棒，跨跪在江島腿間，把筋膜棒按在江島的大腿肌肉上。
“唔！”江島身體顫了一下，又緩緩放松，將兩條腿多張開了點，方便楚印龍的動作。
“你還挺自覺。”楚印龍失笑。
“那是，”江島毫不客氣，“做筋膜放松這麽酸爽，楚影帝還親自服務，我當然得自覺一點，好好享受，最後再給個五星好評。”
筋膜棒沿著江島大腿的肌肉群滾動，他不禁從鼻腔發出一聲悶哼。
楚印龍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問：“太重了？”
江島嗯了一聲：“沒事，你還可以再用點勁兒，我覺得……唔疼！輕點輕點，嘶，剛那下有點兒重……嗯嗯，現在舒服了，啊……”
楚印龍頓時不太好，紅著耳根輕斥了一句：“別叫喚。”
江島收聲，趴在地上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這兩天越來越喜歡撩火了。
或許和那部劇本有關，屬於他的那個角色是個誘惑力極強的人，做多了角色分析，他就開始不知不覺把自己代入進去……小灰狼對夏天耍的那些小把戲，他看著覺得有趣，就也想在楚印龍身上試試。
楚印龍輕咳一聲：“笑什麽？”
江島看不到身後的人，歪了歪頭，忽然想起小灰狼的一句臺詞：“哥，喜歡聽我的聲音嗎？”
楚印龍：……
楚印龍當然知道這是一句臺詞，他還知道下一句夏天是怎麽回答的，並且瞬間就聯想到接下來是一段什麽劇情……嘖，這皮孩子故意的吧！
他深吸一口氣，按著筋膜棒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點：“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
江島也不想把人逗得太過火，嘿嘿笑了兩聲，聽話地把嘴閉上了。
楚印龍把註意力全放在筋膜棒的膠圈上，慢慢幫江島放松完兩條腿，終於平心靜氣。
他上前拉直江島的胳膊，開始按壓手臂，剛滾了兩下，他就看見江島正偏著頭，雙眼眨巴眨巴地盯著他看。
“你能不能……”楚印龍無奈，“別現在就開始學小灰狼。”
被發現了。
江島眼神立刻收斂，乖巧道：“好的，楚老師。”
楚印龍忽然就覺得，其實江島剛才學臺詞喊的那聲“哥”……還真挺好聽的。
……
忙碌且平靜的一天過去。
晚間，江島洗漱完畢窩在客房床上，一邊應付景寓這個小話嘮發來的消息，一邊等楚印龍來給他念經——自從念了兩次佛經，發現江島睡眠質量居然都不錯之後，楚印龍就自薦了這項哄睡服務。
江島沒拒絕，左不過也就住在這裏的三天麻煩楚印龍一下，總不至於等他回公寓了還能追過去。
楚印龍敲門進來的時候，看見江島正捧著手機傻笑。
“看什麽呢？這麽開心。”楚印龍隨口問了一句，把香線插好。
“景寓給我發的視頻。”江島眼睛都沒擡，“他養的小貓太可愛了，傻乎乎的，身上被貼了張紙條就連路都不會走了哈哈哈……”
楚印龍：……
“喜歡貓？”楚印龍問。
“當然，可愛的小動物我都喜歡。”江島道，“除了貓貓狗狗，還有戰馬和獵鷹，大象和熊……可惜我沒機會養，只能羨慕他們。”
誰家大象和熊算“小動物”？
而且那讓養嗎？
楚印龍失笑，點燃檀香，盤膝坐在床尾。
江島把手機丟開，躺在床上嘆了口氣：“我是沒辦法了，小動物見我都躲，這回有條件養也養不成了……”
楚印龍道：“行了，時間不早，快點睡吧，夢裏你想養什麽都行。”
“嘖，你這人！”江島佯怒，無比順腳地在楚印龍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
直到哄睡服務結束，楚印龍緩緩睜開眼，看向睡夢中的江島。
這孩子，睡著的時候倒是很乖，完全看不出他如此漂亮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個神秘且危險的靈魂。
回想起今天下午邢警官打來的那通電話，楚印龍的心頭就控制不住地有些戰栗。
為避免秦家暗中作梗，他拜托邢警官查看了江島那晚潛入秦驍別墅沿途的監控，想提前做好準備，以免再被人打個猝不及防。
誰知，查看監控的結果居然是——江島從溫泉旅館的院墻消失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不論是沿途、林區還是別墅小區的監控裏，都沒有拍到他的身影——江島表演了一場完美的潛入作戰。
因為這個調查結果，邢警官還叮囑楚印龍註意江島的行為，一旦發現他可能是間諜的蛛絲馬跡，必須立即上報。
同時，作為朋友，邢警官還鄭重勸告楚印龍，最好不要太信任江島。
可偏偏，楚印龍對江島身上的這種神秘特質，毫無抵抗力。
他喜歡任何能讓他感到戰栗的東西，越害怕，他就越想探究觸碰，對方越超出他的掌控，他就越欲罷不能……他想保護江島，但同時他也想看看江島最致命的那一面；他喜歡江島溫順時的樣子，但他更期待征服那個神秘且危險的靈魂。
這一刻，楚印龍甚至詭異地有點嫉妒秦驍，因為對方一定見過那個他從沒見過的江島。
……
三天幾乎一晃而過。
在這短短的三天裏，娛樂圈發生了許多新鮮事，這個明星新劇播出演技炸裂，那個流量接新代言事業攀升，再加上某某綜藝CP新糧，某某時尚大片盛世美顏……微博熱搜在三天裏翻新了好幾次。
龍旗娛樂和《傾愛》導演的互掐還沒結果，但眾人的目光已經開始被分散開，再加上楚印龍和秦家都有意讓這件事淡出焦點，三天過後，先前那場鬧劇的餘波竟然很快平息了……就連《傾愛》推遲播出的消息都沒能在熱搜上堅持超過半天。
當然，在網友們看不到的地方，這件事還有許多收尾的細節。
燕宜區交管部門很快給出答覆，處理了一位被人收買私下調取監控的工作人員；《傾愛》導演也在接到律師函之後，聯系江島，返還了當初收取的那二十萬，並追加賠償了數額不小的各項損失費。
至於天秦資本有一位高管突然帶著公司重點項目團隊跳槽的事，還有秦江山覆出、重新掌舵天秦資本的事……嗯？這些和娛樂圈有什麽關系？
就算秦驍為此砸了一整套珍貴的骨瓷，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高管跳槽是楚印龍在搞他。
事實上，他之所以被卸任，的確不是楚印龍動的手。
楚印龍本人聽到的時候，對此也十分驚訝：“你說秦驍被卸任的原因是什麽？”
電話裏，陸箏容語氣古怪：“據說，是精神狀態不穩定，具體的我暫時也打聽不到，但能讓秦江山決定放棄當太上皇的快感，回去主持大局……秦驍應該病得不輕。”
聽到這個消息，楚印龍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在吃早餐的江島。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江島也回過頭來看他，還笑瞇瞇地沖他眨了眨眼睛。
掛斷電話，楚印龍回到餐廳，坐在江島對面，端起豆漿抿了一口，還是忍不住好奇：“你那天對秦驍做什麽了？”
江島問：“他怎麽了？”
楚印龍：“他病了。精神方面的問題。”
聞言，江島笑出聲：“這就病了？膽子真夠小的，我還以為能當總裁的人心理素質會不錯呢……不過也好，省得他以後再搞事情。”
說完他吃掉最後一口燕麥，舌尖飛快地掠過嘴角，舔掉唇邊殘留的牛奶。
果然，秦驍是被江島嚇的。
楚印龍默了默，問：“你怎麽嚇唬他的？就只灌了杯酒？”
江島歪了歪腦袋，朝他笑：“好奇呀？”
楚印龍點頭：“當然。我想知道你扮演反派，能演到什麽程度。”
江島看著楚印龍，片刻，他眼睫顫了顫，勾起嘴角，起身走到楚印龍面前，伸手接過那杯豆漿。
“哥哥，喝了它。”
另一只手輕輕搭在楚印龍後頸要害，江島雙眸幽黑，眼神冰冷，語氣森寒：“否則，下次餵給你的，就是毒藥了。”
心臟劇烈地跳動，呼吸卻下意識停止，戰栗從楚印龍的後頸一路躥入尾椎，寒意倏然散入四肢百骸……
然而，短暫的恐懼幾乎瞬間便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楚印龍盯著江島冷若冰霜的臉，望著那對幽深的眸子，微微前傾，就著江島端著杯子的手，抿了一口豆漿。
江島頓時繃不住笑了。
“你還真喝。”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喏，我就是這麽嚇唬他的。”
至於在這之前他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秦驍的別墅、後來還借助吊墜加深驚悚感的事，就不必細說了。
楚印龍當然也不信江島的威脅就這麽簡單。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故意提起這件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比預期的還好——方才那個肆意散發危險氣息的江島簡直令他著迷，就像之前在片場為數不多的驚鴻一瞥。
早餐過後，江島收拾好行李，開車帶著跟來護送他的助理返回公寓。
楚印龍站在別墅院門，目送江島的車子消失在道路轉角，心下有些空落。
三天果然還是太短了。
並且讓他變得越來越貪心。
……
回到公寓的第一天晚上，江島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聽著耳機裏毫無情感起伏的電子朗讀，他在床上翻了幾個身，依然毫無睡意。想了想，江島打開音樂站，搜到一張佛經專輯，開始列表循環。
結果毫無作用。
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這種時候總不能打電話給楚印龍，讓人給他電話念經吧？
江島嘆了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努力放松精神，放空大腦，即使睡不著，至少也能讓身體好好休息。
整夜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直至天亮，江島按時起床，回歸到之前那種無比規律的生活。
然而，這天晚上，江島失眠的癥狀雖然稍有好轉，但夜裏還是醒了幾次，又艱難入眠。
翌日上床後，江島幹脆給楚印龍打了個電話。
他不想借助藥物，又不是喜歡默默折磨自己的性子，以前是沒人可以求助，現在嘛……既然楚印龍的哄睡服務那麽管用，當然是他的首選。
“又睡不著了？”楚印龍似乎有點驚訝。
“對啊，被你哄睡服務慣壞了，現在聽電子書都睡不好了。”江島裹在被子裏，扯著耳機線，話語裏帶著慵懶的鼻音，“所以找你試試看，不知道電話念經管不管用。”
電話裏傳來一聲輕笑。
“稍等一下，我給手頭的工作收一下尾。”楚印龍語氣平靜，“不用掛電話，可以先聊聊天，一會兒就好。”
江島窩在被子裏，想了想，找到一個話題：“昨天晚上我看了部電影，叫《完美愛人》，一開始都沒發現是牧導拍的，故事也太……奇怪了。你看過嗎？”
楚印龍道：“看過。那部電影斬獲的獎項不少，可惜票房並不理想。”
江島其實不太能理解：“我不知道為什麽電影名字是《完美愛人》……那個男主角，對女主角的感情，真的是愛情嗎？”
電話那邊有片刻停頓，隨後楚印龍笑問：“你覺得呢？”
江島閉著眼睛，回憶起看到的情節：“我覺得，他更像是在狩獵，或者說，用假象編織一個籠子，把女主角一輩子關在裏面。”
楚印龍表示讚同：“是的，他的掌控欲很強，每一天每一件事的每一個細節，都不會超出他的計劃。就連他給女主角準備的驚喜，發生的時間、地點甚至之前的鋪墊、女主角的情緒，都是他設計好的……我認為，這當然不是愛情。”
“那為什麽取了《完美愛人》這個名字？”江島好奇，“這個故事，從某些角度來看，應該算是恐怖故事了吧？”
“可是，對於毫不知情的女主角而言，他的確是完美情人。”楚印龍笑著說，“我們也永遠不知道，我們的人生是不是被安排好的劇情，發生在我們面前的驚喜和邂逅，會不會是被精心設計的局……甚至，說不定，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別人眼中的一部電影呢？”
江島震驚！
他張了張嘴，卻又有一種無處下口的感覺。
這個世界不是電影，而是一本書——這話他可不敢隨便說出來！
江島笑了幾聲，話音不帶絲毫破綻：“你說得有道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話，對女主角來說，她的確得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愛人。”
楚印龍接話道：“可惜，‘完美’這個詞本身就說明，這個愛人其實是假的。真實的東西很難完美，而當你遇到完美的東西，就該警惕它是不是一個騙局了。”
聊了幾句，送賓車終於抵達酒店，楚印龍回到客房。
來不及換衣服和卸妝，他徑直走到落地窗邊，拉上窗簾，然而席地而坐。
“我好了。”他低聲道，“時間不早了，明天再聊，我先給你念經。”
“嗯，好。”江島也放下話頭，翻了個身平躺在床，閉上眼睛。
聽著耳機裏傳來的梵音，他居然真的很快放松下去，漸漸沈入一片寧靜的夢。
哄睡結束，楚印龍許久沒有切斷通訊。
聽筒裏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卻仿佛可以聽到江島綿長的呼吸、看到少年無比放松的睡顏。
房間裏一片靜謐，良久，楚印龍低喃：“小島晚安。做個好夢。”
夢是好夢，可惜不長。
江島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一片黢黑。
一看時間，淩晨三點。
江島擡起胳膊壓在眼睛上，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電話哄睡藥效折半了呀！果然還是不如活生生的楚影帝好用。
沒辦法，江島只能又翻出電子書播上，開始了半夢半醒斷斷續續的補眠。
第二天早上，江島剛踏進工作室，助理小楊就把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遞進他手裏。
“這什麽？”江島不解。
“檀香。”助理顯然習以為常，“老板讓我給你的。”
“哦，謝謝。”江島接過盒子，隨手揣進外套兜裏。
往形體教室走的時候，他給楚印龍發消息：「給我檀香做什麽？」
楚印龍很快回覆：「晚上配合電話念經，效果可能會更好。」
然而，這天晚上，事實證明，檀香並沒有讓電話哄睡的藥效變得更好。
江島迷迷糊糊摸到手機，被睡眠不足折磨了幾天，他情緒有點煩悶，這回沒看時間，直接給楚印龍發了條信息過去：「還是半夜就醒了，果然只有楚老師肉身哄睡效果最佳[委屈]」
淩晨三點，江島在半睡半醒間，突然收到一條來自楚印龍的消息：「還沒睡著的話，來開門。」
江島登時睜大眼睛，立刻翻身下床，光腳踩著地板跑到玄關，一把拉開公寓房門。
楚印龍帶著一身寒露站在門外，微微垂眸，笑看著他：“請問，是江先生點的哄睡服務嗎？”
作者有話要說：轉折章 好難寫，卡文卡死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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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扭曲，聲音嘶啞：“你跑這兒來，就是為了問我那破吊墜？！”
劉躍然紅著眼眶, 手指攥得發白：“你不接電話, 我只能來找你……”
秦驍擡手抄起桌上的藥瓶朝劉躍然砸去：“我不接你電話，就是不想見你！滾！”
劉躍然抿了抿嘴, 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找到那個吊墜嗎？”
“你再敢提那個吊墜——”秦驍豁然起身，要掀桌子，結果沒掀動，怒不可遏，“你再敢提, 信不信我下令全網封殺你！不過一個玩意兒，還敢來問我？哈，什麽人都敢來質問我了？！你……滾出去。”
見秦驍實在無法交流, 劉躍然低著頭, 默默轉身離開。
從書房出來，他緩緩挪動腳步，走到別墅門邊。見到等在那裏的男人, 他一時有些局促：“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他今天私自找來別墅, 要不是這個人放他進來，他恐怕見不到秦驍。
“不用道謝。”陳司話音溫和，“少爺他昨天受了點刺激，心情不好，遷怒你了, 我代他向你道歉。”
劉躍然不安道：“沒事的！”
誰知，緊接著, 他就看到對方從懷裏摸出一只小小的透明自封袋，裏面裝著幾塊玉石碎片。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這塊玉是你的。”陳司依然保持著疏離的微笑，“雖然已經碎了，但我覺得還是應該物歸原主。”
顫抖著指尖，小心翼翼接過那袋碎裂的玉石，劉躍然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這……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碎了……”
陳司看著劉躍然，眼中沒有情緒：“抱歉，少爺也只是一時情急，不小心打碎的。”
劉躍然驚怔，仰起臉看向男人，睫毛上掛著淚珠：“……是他弄碎的？”
陳司回答：“抱歉。”
劉躍然哭著問：“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陳司仿佛一臺機器：“抱歉。”
劉躍然抹了把眼淚，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怪你，謝謝你把它還給我。即使碎了，它也是我奶奶留下來的……沒弄丟就好。謝謝你。”
推開別墅大門的瞬間，劉躍然聽到男人溫和平靜的聲音：“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人，永遠保護不了重要的東西。”
陳司目送少年離開，轉身回到別墅書房。推門進去，他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藥瓶，將它放回書桌。
秦驍冷冷看著他：“我沒有病。”
陳司一貫處事不驚：“少爺，請您務必遵醫囑。精神問題不加以調理，是有可能發展成精神疾病的。”
秦驍抄起藥瓶再次砸到地上：“我說了，我沒有病，不需要吃藥！”
……
此時，楚印龍家的健身訓練室裏。
江島又一次被放倒在地，壓在地上無法翻身。
他幹脆不掙紮了，趴在那裏哼哼唧唧：“不行，這次不算！我減重減得沒力氣了，你太占便宜。”
要麽搏擊都按重量級分組呢，多那麽幾公斤肌纖維，打架就是有優勢。
見江島這副模樣，楚印龍就知道他又要賴在地上，不好好做拉伸，索性直接從旁邊撈了一根筋膜棒，跨跪在江島腿間，把筋膜棒按在江島的大腿肌肉上。
“唔！”江島身體顫了一下，又緩緩放松，將兩條腿多張開了點，方便楚印龍的動作。
“你還挺自覺。”楚印龍失笑。
“那是，”江島毫不客氣，“做筋膜放松這麽酸爽，楚影帝還親自服務，我當然得自覺一點，好好享受，最後再給個五星好評。”
筋膜棒沿著江島大腿的肌肉群滾動，他不禁從鼻腔發出一聲悶哼。
楚印龍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問：“太重了？”
江島嗯了一聲：“沒事，你還可以再用點勁兒，我覺得……唔疼！輕點輕點，嘶，剛那下有點兒重……嗯嗯，現在舒服了，啊……”
楚印龍頓時不太好，紅著耳根輕斥了一句：“別叫喚。”
江島收聲，趴在地上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這兩天越來越喜歡撩火了。
或許和那部劇本有關，屬於他的那個角色是個誘惑力極強的人，做多了角色分析，他就開始不知不覺把自己代入進去……小灰狼對夏天耍的那些小把戲，他看著覺得有趣，就也想在楚印龍身上試試。
楚印龍輕咳一聲：“笑什麽？”
江島看不到身後的人，歪了歪頭，忽然想起小灰狼的一句臺詞：“哥，喜歡聽我的聲音嗎？”
楚印龍：……
楚印龍當然知道這是一句臺詞，他還知道下一句夏天是怎麽回答的，並且瞬間就聯想到接下來是一段什麽劇情……嘖，這皮孩子故意的吧！
他深吸一口氣，按著筋膜棒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點：“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
江島也不想把人逗得太過火，嘿嘿笑了兩聲，聽話地把嘴閉上了。
楚印龍把註意力全放在筋膜棒的膠圈上，慢慢幫江島放松完兩條腿，終於平心靜氣。
他上前拉直江島的胳膊，開始按壓手臂，剛滾了兩下，他就看見江島正偏著頭，雙眼眨巴眨巴地盯著他看。
“你能不能……”楚印龍無奈，“別現在就開始學小灰狼。”
被發現了。
江島眼神立刻收斂，乖巧道：“好的，楚老師。”
楚印龍忽然就覺得，其實江島剛才學臺詞喊的那聲“哥”……還真挺好聽的。
……
忙碌且平靜的一天過去。
晚間，江島洗漱完畢窩在客房床上，一邊應付景寓這個小話嘮發來的消息，一邊等楚印龍來給他念經——自從念了兩次佛經，發現江島睡眠質量居然都不錯之後，楚印龍就自薦了這項哄睡服務。
江島沒拒絕，左不過也就住在這裏的三天麻煩楚印龍一下，總不至於等他回公寓了還能追過去。
楚印龍敲門進來的時候，看見江島正捧著手機傻笑。
“看什麽呢？這麽開心。”楚印龍隨口問了一句，把香線插好。
“景寓給我發的視頻。”江島眼睛都沒擡，“他養的小貓太可愛了，傻乎乎的，身上被貼了張紙條就連路都不會走了哈哈哈……”
楚印龍：……
“喜歡貓？”楚印龍問。
“當然，可愛的小動物我都喜歡。”江島道，“除了貓貓狗狗，還有戰馬和獵鷹，大象和熊……可惜我沒機會養，只能羨慕他們。”
誰家大象和熊算“小動物”？
而且那讓養嗎？
楚印龍失笑，點燃檀香，盤膝坐在床尾。
江島把手機丟開，躺在床上嘆了口氣：“我是沒辦法了，小動物見我都躲，這回有條件養也養不成了……”
楚印龍道：“行了，時間不早，快點睡吧，夢裏你想養什麽都行。”
“嘖，你這人！”江島佯怒，無比順腳地在楚印龍屁股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
直到哄睡服務結束，楚印龍緩緩睜開眼，看向睡夢中的江島。
這孩子，睡著的時候倒是很乖，完全看不出他如此漂亮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個神秘且危險的靈魂。
回想起今天下午邢警官打來的那通電話，楚印龍的心頭就控制不住地有些戰栗。
為避免秦家暗中作梗，他拜托邢警官查看了江島那晚潛入秦驍別墅沿途的監控，想提前做好準備，以免再被人打個猝不及防。
誰知，查看監控的結果居然是——江島從溫泉旅館的院墻消失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不論是沿途、林區還是別墅小區的監控裏，都沒有拍到他的身影——江島表演了一場完美的潛入作戰。
因為這個調查結果，邢警官還叮囑楚印龍註意江島的行為，一旦發現他可能是間諜的蛛絲馬跡，必須立即上報。
同時，作為朋友，邢警官還鄭重勸告楚印龍，最好不要太信任江島。
可偏偏，楚印龍對江島身上的這種神秘特質，毫無抵抗力。
他喜歡任何能讓他感到戰栗的東西，越害怕，他就越想探究觸碰，對方越超出他的掌控，他就越欲罷不能……他想保護江島，但同時他也想看看江島最致命的那一面；他喜歡江島溫順時的樣子，但他更期待征服那個神秘且危險的靈魂。
這一刻，楚印龍甚至詭異地有點嫉妒秦驍，因為對方一定見過那個他從沒見過的江島。
……
三天幾乎一晃而過。
在這短短的三天裏，娛樂圈發生了許多新鮮事，這個明星新劇播出演技炸裂，那個流量接新代言事業攀升，再加上某某綜藝CP新糧，某某時尚大片盛世美顏……微博熱搜在三天裏翻新了好幾次。
龍旗娛樂和《傾愛》導演的互掐還沒結果，但眾人的目光已經開始被分散開，再加上楚印龍和秦家都有意讓這件事淡出焦點，三天過後，先前那場鬧劇的餘波竟然很快平息了……就連《傾愛》推遲播出的消息都沒能在熱搜上堅持超過半天。
當然，在網友們看不到的地方，這件事還有許多收尾的細節。
燕宜區交管部門很快給出答覆，處理了一位被人收買私下調取監控的工作人員；《傾愛》導演也在接到律師函之後，聯系江島，返還了當初收取的那二十萬，並追加賠償了數額不小的各項損失費。
至於天秦資本有一位高管突然帶著公司重點項目團隊跳槽的事，還有秦江山覆出、重新掌舵天秦資本的事……嗯？這些和娛樂圈有什麽關系？
就算秦驍為此砸了一整套珍貴的骨瓷，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高管跳槽是楚印龍在搞他。
事實上，他之所以被卸任，的確不是楚印龍動的手。
楚印龍本人聽到的時候，對此也十分驚訝：“你說秦驍被卸任的原因是什麽？”
電話裏，陸箏容語氣古怪：“據說，是精神狀態不穩定，具體的我暫時也打聽不到，但能讓秦江山決定放棄當太上皇的快感，回去主持大局……秦驍應該病得不輕。”
聽到這個消息，楚印龍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在吃早餐的江島。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江島也回過頭來看他，還笑瞇瞇地沖他眨了眨眼睛。
掛斷電話，楚印龍回到餐廳，坐在江島對面，端起豆漿抿了一口，還是忍不住好奇：“你那天對秦驍做什麽了？”
江島問：“他怎麽了？”
楚印龍：“他病了。精神方面的問題。”
聞言，江島笑出聲：“這就病了？膽子真夠小的，我還以為能當總裁的人心理素質會不錯呢……不過也好，省得他以後再搞事情。”
說完他吃掉最後一口燕麥，舌尖飛快地掠過嘴角，舔掉唇邊殘留的牛奶。
果然，秦驍是被江島嚇的。
楚印龍默了默，問：“你怎麽嚇唬他的？就只灌了杯酒？”
江島歪了歪腦袋，朝他笑：“好奇呀？”
楚印龍點頭：“當然。我想知道你扮演反派，能演到什麽程度。”
江島看著楚印龍，片刻，他眼睫顫了顫，勾起嘴角，起身走到楚印龍面前，伸手接過那杯豆漿。
“哥哥，喝了它。”
另一只手輕輕搭在楚印龍後頸要害，江島雙眸幽黑，眼神冰冷，語氣森寒：“否則，下次餵給你的，就是毒藥了。”
心臟劇烈地跳動，呼吸卻下意識停止，戰栗從楚印龍的後頸一路躥入尾椎，寒意倏然散入四肢百骸……
然而，短暫的恐懼幾乎瞬間便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楚印龍盯著江島冷若冰霜的臉，望著那對幽深的眸子，微微前傾，就著江島端著杯子的手，抿了一口豆漿。
江島頓時繃不住笑了。
“你還真喝。”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喏，我就是這麽嚇唬他的。”
至於在這之前他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秦驍的別墅、後來還借助吊墜加深驚悚感的事，就不必細說了。
楚印龍當然也不信江島的威脅就這麽簡單。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故意提起這件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比預期的還好——方才那個肆意散發危險氣息的江島簡直令他著迷，就像之前在片場為數不多的驚鴻一瞥。
早餐過後，江島收拾好行李，開車帶著跟來護送他的助理返回公寓。
楚印龍站在別墅院門，目送江島的車子消失在道路轉角，心下有些空落。
三天果然還是太短了。
並且讓他變得越來越貪心。
……
回到公寓的第一天晚上，江島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聽著耳機裏毫無情感起伏的電子朗讀，他在床上翻了幾個身，依然毫無睡意。想了想，江島打開音樂站，搜到一張佛經專輯，開始列表循環。
結果毫無作用。
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這種時候總不能打電話給楚印龍，讓人給他電話念經吧？
江島嘆了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努力放松精神，放空大腦，即使睡不著，至少也能讓身體好好休息。
整夜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直至天亮，江島按時起床，回歸到之前那種無比規律的生活。
然而，這天晚上，江島失眠的癥狀雖然稍有好轉，但夜裏還是醒了幾次，又艱難入眠。
翌日上床後，江島幹脆給楚印龍打了個電話。
他不想借助藥物，又不是喜歡默默折磨自己的性子，以前是沒人可以求助，現在嘛……既然楚印龍的哄睡服務那麽管用，當然是他的首選。
“又睡不著了？”楚印龍似乎有點驚訝。
“對啊，被你哄睡服務慣壞了，現在聽電子書都睡不好了。”江島裹在被子裏，扯著耳機線，話語裏帶著慵懶的鼻音，“所以找你試試看，不知道電話念經管不管用。”
電話裏傳來一聲輕笑。
“稍等一下，我給手頭的工作收一下尾。”楚印龍語氣平靜，“不用掛電話，可以先聊聊天，一會兒就好。”
江島窩在被子裏，想了想，找到一個話題：“昨天晚上我看了部電影，叫《完美愛人》，一開始都沒發現是牧導拍的，故事也太……奇怪了。你看過嗎？”
楚印龍道：“看過。那部電影斬獲的獎項不少，可惜票房並不理想。”
江島其實不太能理解：“我不知道為什麽電影名字是《完美愛人》……那個男主角，對女主角的感情，真的是愛情嗎？”
電話那邊有片刻停頓，隨後楚印龍笑問：“你覺得呢？”
江島閉著眼睛，回憶起看到的情節：“我覺得，他更像是在狩獵，或者說，用假象編織一個籠子，把女主角一輩子關在裏面。”
楚印龍表示讚同：“是的，他的掌控欲很強，每一天每一件事的每一個細節，都不會超出他的計劃。就連他給女主角準備的驚喜，發生的時間、地點甚至之前的鋪墊、女主角的情緒，都是他設計好的……我認為，這當然不是愛情。”
“那為什麽取了《完美愛人》這個名字？”江島好奇，“這個故事，從某些角度來看，應該算是恐怖故事了吧？”
“可是，對於毫不知情的女主角而言，他的確是完美情人。”楚印龍笑著說，“我們也永遠不知道，我們的人生是不是被安排好的劇情，發生在我們面前的驚喜和邂逅，會不會是被精心設計的局……甚至，說不定，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別人眼中的一部電影呢？”
江島震驚！
他張了張嘴，卻又有一種無處下口的感覺。
這個世界不是電影，而是一本書——這話他可不敢隨便說出來！
江島笑了幾聲，話音不帶絲毫破綻：“你說得有道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話，對女主角來說，她的確得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愛人。”
楚印龍接話道：“可惜，‘完美’這個詞本身就說明，這個愛人其實是假的。真實的東西很難完美，而當你遇到完美的東西，就該警惕它是不是一個騙局了。”
聊了幾句，送賓車終於抵達酒店，楚印龍回到客房。
來不及換衣服和卸妝，他徑直走到落地窗邊，拉上窗簾，然而席地而坐。
“我好了。”他低聲道，“時間不早了，明天再聊，我先給你念經。”
“嗯，好。”江島也放下話頭，翻了個身平躺在床，閉上眼睛。
聽著耳機裏傳來的梵音，他居然真的很快放松下去，漸漸沈入一片寧靜的夢。
哄睡結束，楚印龍許久沒有切斷通訊。
聽筒裏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卻仿佛可以聽到江島綿長的呼吸、看到少年無比放松的睡顏。
房間裏一片靜謐，良久，楚印龍低喃：“小島晚安。做個好夢。”
夢是好夢，可惜不長。
江島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一片黢黑。
一看時間，淩晨三點。
江島擡起胳膊壓在眼睛上，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電話哄睡藥效折半了呀！果然還是不如活生生的楚影帝好用。
沒辦法，江島只能又翻出電子書播上，開始了半夢半醒斷斷續續的補眠。
第二天早上，江島剛踏進工作室，助理小楊就把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遞進他手裏。
“這什麽？”江島不解。
“檀香。”助理顯然習以為常，“老板讓我給你的。”
“哦，謝謝。”江島接過盒子，隨手揣進外套兜裏。
往形體教室走的時候，他給楚印龍發消息：「給我檀香做什麽？」
楚印龍很快回覆：「晚上配合電話念經，效果可能會更好。」
然而，這天晚上，事實證明，檀香並沒有讓電話哄睡的藥效變得更好。
江島迷迷糊糊摸到手機，被睡眠不足折磨了幾天，他情緒有點煩悶，這回沒看時間，直接給楚印龍發了條信息過去：「還是半夜就醒了，果然只有楚老師肉身哄睡效果最佳[委屈]」
淩晨三點，江島在半睡半醒間，突然收到一條來自楚印龍的消息：「還沒睡著的話，來開門。」
江島登時睜大眼睛，立刻翻身下床，光腳踩著地板跑到玄關，一把拉開公寓房門。
楚印龍帶著一身寒露站在門外，微微垂眸，笑看著他：“請問，是江先生點的哄睡服務嗎？”
作者有話要說：轉折章 好難寫，卡文卡死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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