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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才不是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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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龍擡頭,合婚吉日。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燭。八擡大轎,十裏紅妝,令人終年不忘。

唐糕被一堆人折騰來折騰去總算在那聲“禮成”之後被送入洞房。這安府是真的大,她又彎彎繞繞拐過好幾個回廊才總算在屋內坐下。

如果有機會,唐糕發誓,她再也不會結第二次婚。單這一回,她就跟丟了半條命似的,她可禁不起再一次的折騰,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一覺醒來後,天已經黑了,但新郎還沒來,唐糕揉了揉咕咕亂叫的肚子,索性一把掀開蓋頭。

母親說過,女孩子要矜持,蓋頭一定要由新郎用喜秤挑開。但對此,唐糕並不認同。難道要讓她在床上坐一下午嗎?久坐會腰間盤突出的。到時候估摸著新郎進來,重新把蓋頭蓋上不就行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餓了。

唐糕將蓋頭扔向一邊,左右環視著觀察這間屋子。

這屋比她的閨房大,可謂是金碧輝煌,絲羅綢緞當桌布,彩釉名瓷做餐盤。紅燭搖曳,將貼著囍字的金粉墻映襯得愈發煜煜生輝。

終於,她在一張沈香木八仙桌上發現一些茶點,一壺酒。奈斯。

供桌上擺著桂圓花生,紅棗瓜子,唐糕將裝著瓜子的瓷盤端下來放在八仙桌上。開整。

先吃茶點墊肚子,再嗑瓜子喝小酒。

當然,只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唐糕從床底翻出一卷卷軸。這卷軸是送她入洞房的婆子丟給她的,嘴裏說著,“小姐未經人事,若有不明白的,看此卷軸便好。看完後丟回床底,想必那探花郎也定是不會發現。”

看那婆子一臉暧.昧的神情,唐糕早就猜到了七八分,於是便羞澀地點點頭,將那婆子打發走。

不過是春.宮.圖而已,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圖還不能夠引起她的興趣,所以最開始便丟在床底積灰。

但現在,只嗑瓜子實在是太無聊了,她需要一些讀物做消遣。

卷軸不大不小,剛好占半張桌子,就是看著卷的厚度,整卷下來應該很長。

唐糕磕著瓜子,面無表情地解開卷軸上系著的紅繩,打開。

第一張圖,兩主角都穿著衣服。只是衣衫輕薄,女子潤白的肌膚在薄衫下隱約可見。男子壓在她身上,親吻她漂亮的鎖骨。

唐糕:“哦。”嗑瓜子。

戴著張毫無杏欲的臉,唐糕默默將卷軸拉開。

第二張圖,這張圖上,女子上半身輕薄的衣衫已全然退去,露出兩只飽滿的白兔。男子俯身含.住一枚粉紅的櫻花。此時,那女子臉上已是媚.態衡生。

唐糕:“就這?”嗑瓜子。

繼續向外拉卷軸,很快,軸棍便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滾動著又將卷軸拉開數幅。

第三張圖,男子上半身亦衣衫全無,露出矯健的肌肉。女子將細嫩的藕臂伸入男子的褻褲。雖是靜態的畫,可那玉白的藕臂卻像是有動作一般。男子面上的表情亦變得難耐。

唐糕依舊面無表情地嗑著瓜子,一邊嗑一邊懷疑自己。她是單身太久沒有需求了嗎?為什麽這圖看著沒感覺呢?一定是畫得不行。

她又貼近了去看畫,這是工筆畫,構圖精細,定是大師傑作。好吧,不是畫師不行,是她不行啊!

再往後看看。

第四張圖,兩人身上衣物全無,緊密貼合,修長的手指深入隱秘的花叢。惹得珠淚斷線,浸濕玉枕。唇瓣相交,靜態的圖畫中,似有鶯鶯啼哭之聲。

唐糕依舊像小倉鼠般吭哧吭哧嗑著瓜子,臉上的表情堪比一條曬了半年的鹹魚。

“一般。”

嗯,總之就是,提不起興趣。

到了第六章圖,已是紅纓亂顫,人影相交。鶯鶯啼啼,雨打芭蕉,床榻猛震,似有散架之危。

“呵,古人真是小兒科。”

唐糕打了個呵欠,繼續嗑瓜子。這只是平平無奇的幾幅圖而已,可是她太無聊,又只能看這東西解悶。

“肌肉線條不錯,這個側影打得好,床底下還有只貓,細節到位。”

終於,當她磕著瓜子看向第十張圖時,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變動。

“謔,這姿勢,以前沒見過。”

好好研究研究。於是鹹魚無光的眼前,亮了。

等到第十二張圖,唐糕純白的小臉泛出淡淡粉紅。

“這……有、有點東西。”

此時的唐糕,連瓜子都忘記嗑了。

大招都被放在後面,看到第十五張圖時,唐糕的手心已然滲出一層薄汗,臉也紅得像是只煮熟了的大閘蟹。

邊看邊不由在心裏反問自己,這真是她這個年紀該看的東西嗎?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這樣真的不會受傷嗎?人類的生理極限真的可以這麽牛逼嗎?

她真傻,真的,早知道自己見識淺薄,就不該說著卷軸內容無趣。古人就是古人,現代人玩兒的,都是古人玩兒剩下的。她甘拜下風。

一個字,強。

真當她收拾好讚嘆的情緒重新開始嗑瓜子時,門卻突然打開了。

探花郎站在門口,看著他的新娘尤為認真地研究滿圖春光,他神情莫測。

唐糕:“!”瞳孔地震。

她看了看新郎,又看了看擺在面前打開了一長溜的春.宮.圖,再看向新郎時,發現新郎一雙漂亮的狐貍眼此刻正在她和卷軸之間來回轉動。

新郎斜靠在門口,雙手抱胸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就是不進去。

如果現在周圍沒有人,唐糕一定當場發出鵝叫,圍著整個安府長跑三圈,但是她不能!

救大命啊,這是什麽人間社死?“淫.蕩小嬌妻”這五個字現在就明晃晃地刻在她的腦門上!

怎麽辦怎麽辦?她現在只能看著探花郎尷尬地笑。

她早就猜到這探花郎相貌非凡,只是沒想到會好看成這樣,恍惚間似若天上謫仙染了煉獄俗塵,時而清冷,時而昳麗,時而頹靡。

當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時,那眼中有多了幾絲豺狼般的危險。

唐糕心裏一咯噔,澀圖害她呀!

堂堂唐府嫡女,難道在新婚當夜就要痛失形象麽?

痛苦.jpg

帥哥,老公,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看看她純潔的內心!

“我什麽都沒看見。”楚易安閉上眼睛,唇角上揚。

唐糕:草。

草草草!

來地球一趟不容易,請不要給社死星人造成再次傷害好麽?

臉紅得快要滴血,唐糕簡直快要暈厥。雖然眼前的帥哥是她新婚的夫婿,但總的來說,他們還是陌生人啊,第一面就見得這麽刺激嗎?

既然楚易安閉上了眼,唐糕只好硬著頭皮將這長篇澀圖卷起來。媽的,比清明上河圖都要長!

終於卷完後,唐糕將卷軸歸位放回床底,但這個時候楚易安卻偏偏又睜開一只眼。

“收完了麽?”

唐糕:瞳孔地震。

探花郎只好重新閉上眼,“哦~~,還沒啊。”好看的手握成拳放在唇前輕咳三聲。

唐糕頭皮發麻,暴躁地將卷軸踢進去。眼不見心不煩。

“好、好了!”

唐糕擡著下巴叫囂著,總之,不能慫!這是新婚之夜啊,待會兒不就是要做這種事的麽?反正都要坦陳相待了,有什麽好怕的。

不慫,不怕!如果他見不得那圖,只能證明他吉爾不行,跟她唐糕沒關系!

只見楚易安笑著睜開眼。

唐糕:手足無措.jpg

“你、你怎麽還不進來?”反守為攻。

但楚易安只是笑著撫了撫手上的喜秤。

玉手白得幾乎透明,喜秤是一根細長的墨玉,一半用紅繩纏著。

此刻,黑、白、紅三種顏色在一個畫面中出現,唐糕莫名覺得有些驚醒動魄。

還有探花郎的那雙狐貍眼,似笑非笑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靈魂一般,唐糕心裏發毛。

“進、進來啊。”

進來啊!你是不是不行!!

但楚易安卻狡黠地彎了彎狐貍眼,“為什麽我的新娘不蓋著紅蓋頭等我呢?是等不及了?”

唐糕:“沒有!”

反守為攻失敗,唐糕伸手去摸蓋頭。該死,她不知道她把蓋頭甩哪兒去了。

但很快,那張紅蓋頭便自動跑出來,蓋在她的頭上。

視線被遮擋,唐糕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見鬼了見鬼了,那紅蓋頭怎麽還會飛啊!難道她穿的不是單純的古代,而是個有神有妖的奇幻世界?

身後是床,唐糕撞到後,一個不小心就栽了下去。

還好,床很軟,沒傷著她的老腰。

被摔得有些蒙,唐糕耳畔響著腳步聲。這腳步聲與她的心跳聲重合,由慢變快,越來越近。紅蓋頭依舊將她的視線遮住,只能通過聽覺判斷現在的情況。

可是狂跳的心臟卻幹擾了她的聽覺。

唐糕掙紮著想要坐起,卻被一只微涼的手攬住細腰。有力的手一下子便將她撈起來,惹得唐糕不有一聲驚呼。

“娘子的衣衫亂了,我幫你理一理。”

“不、不用,我自己來。”

心裏慌亂,唐糕想伸手將蓋頭掀開,卻被探花郎捉住手腕。

只聽他撩人的聲線在耳畔蠱惑道,“不守規矩?”

唐糕:“……”行吧,她守。

古人新婚禮儀多,這蓋頭新娘子是不能掀的,只能由新郎用喜秤挑開。

但是現在,這人有半點想挑開她蓋頭的意思嗎?直接就上手了!還美其名曰幫她理衣裳。

因為方才亂動過,衣衫卻是有些淩亂,唐糕感受到一雙冰涼的手在幫她理衣裳,這雙手由冰涼變得溫熱,但每一個動作都很克制。

終於,蓋頭被喜秤挑開。

唐糕不似其他新娘般低眉斂眼,她仰著頭,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挑開蓋頭的探花郎。

只見那人微微一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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