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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孰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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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塵輕嗤一聲, 諷刺之意不帶掩飾,“笑話,我做了何事就要我束手就擒?”

對方還沒開口, 反倒是文澗兒突然厲聲道:“你剛剛才殘殺了我弟弟,現在竟還能問出這種話,雲塵, 你真是冷血至極!”

文澗兒指著雲塵,眼神比那嗜血的厲鬼還要可怖萬分, 與平日裏柔弱無依、善良單純的形象毫無重疊之處。

有那麽一刻便連虞引也下意識蹙緊了眉頭,並非是擔心文澗兒,而是他一貫便喜文澗兒那聖蓮之姿的模樣, 如今這朵聖蓮突然染黑了幾分, 即便那臟汙之色很快就能洗凈,可總也不會回到最初的聖潔的模樣。

“那你可說錯了, 幫他了結的不是你嗎, 我那火焰可還留著未熄,不信你自己瞧。”對著耍無賴的人自然就要用上耍無賴的腔調,若非留著文澗兒還有用處, 雲塵也慣不會陪她“玩”到這個地步。

文澗兒不是沒留意到文易身旁的火焰, 但她只當是雲塵折磨文易的手段,事實上她這般認為倒也不算錯,這也的確是雲塵用來折磨文易的。

這會兒聽到雲塵提起,她便回頭望去, 文易的屍體邊, 的確還有一簇火焰燒的旺盛, 看著毫無熄滅之勢,此時, 她沒由來的,心中一跳。

“火焰不滅,他不死,我下手可都沒你快,雖然文易死前很不甘心,但你也的確是為他提前結束了痛苦。”

雲塵的語氣似乎還帶著幾分可惜的意味,文澗兒便像是點醒一般,那一句“不甘心”不斷回響在她的腦海中,猶如陰霾一樣揮之不去,剛才還痛苦看著文易的屍體,這會兒卻開始不敢仔細瞧文易的臉,就怕文易的臉上真如雲塵所言那樣,充滿了不甘。

“澗兒,你莫聽她胡言,她便是故意這般說。”虞引攬著文澗兒的肩膀,好生安慰,文澗兒靠在他懷裏根本沒註意到他目光所向。

雲塵見到虞引的眼神便氣的發笑,送走了一個文易,還有個虞引在,她可沒忘了自己前世怎麽死的,這會兒見到虞引懷裏抱著文澗兒,心思卻動到了她身上,她便覺得像被臟物染上了一般。

虞引可不是那般容易動心的人,依著雲塵的猜測,這人怕不是一時間生起了興趣,想將她當著“特殊時期”的消遣之物用,她可沒忘記即便突破了境界,虞引身上的“暗疾”可還在。

還未等她先發制人,一陣花香之味便縈繞在周身,花瓣環繞間,桃蘇的身影從中顯現,他有意擋在雲塵的前面,拿著折扇的手指輕擡起,那方虞引剛覺得有異,卻是為時已晚。

“啊!”一道慘叫聲響起。

虞引捂著右眼,鮮血從指縫中流出,他將手挪開,忍著痛意扯出眼眶中那朵染血的桃花,若非這玩意兒,他的眼球也不會爆開,也不知桃蘇哪兒來的這麽多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桃蘇!”虞引的暴戾很少在文澗兒面前顯現,這會兒他一副慘狀,文澗兒是又擔憂他的傷勢,又害怕他這副態度,且對面是二師兄,文澗兒也不知該站在哪一邊好。

雲塵一直忙著應付這堆人,倒是把他們忘了,桃蘇的周身隱隱約約繞著一圈紅色符文,與那隱年衣服上的暗紋倒有幾分相似,她手指靠近那漂浮在空中的符文,感覺到有一股奇怪的靈力波動,再見卿舟那邊的狀況,五個人身上皆有這個符文,只有桃蘇的痕跡稍稍淺些,看著波動較小。

想了想大概只能是跟隱年那術法有關了,估摸著再過沒多久,他們便該失去意識了,如今被這古怪的符文桎梏著,桃蘇也只是強行移動到這邊。

他靠近雲塵的耳邊,這種時候也不忘說些不合時宜的話,“你瞧我是不是比他好看。”

雲塵確實喜歡他這雙透亮的綠瞳,妖冶又動人,可這會兒瞧著氣急敗壞的虞引,她實在沒功夫欣賞桃蘇的眼睛,但又沒法正經起來,只能面目嚴肅的調侃道:“你將人眼睛毀了一只,又問你與他孰美,你就不覺得不公平?”

“他本就不該盯著你,引你去看他,且他那眼睛本就無用,有無沒差別,日後我若真記憶混淆了,見著他眼睛便能記著他虞引定是覬覦過我的寶物,至於寶物是何,只要看見你,我肯定就能想起。”

桃蘇的討巧賣乖只對雲塵,不過均是私下裏,這也算頭一次在人前這樣。

看著兩人這般親密,文澗兒的心情愈發覆雜,平日裏,她一直覺得桃蘇是那種矜貴公子,看著平易近人,但其實高不可攀,哪曾料到桃蘇會用這般姿態對著另一個女人。

且回想一番後,桃蘇只會對雲塵的態度格外不一樣,想到此,她便有些不甘心,尤其聽完隱年說的話後,她便越覺得這些原本都該是她的,都是雲塵這個異數所致。

她目光強烈,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得,桃蘇瞧了一眼便不想再瞧第二眼,這樣的眼神,他見多了,果真,便如他當初所想,哪有絕對純凈的人。

有了桃蘇這個插曲,雲塵原本被虞引激起的煩躁之意也漸漸撫平。

“我勸你最好歇了心思,你就沒發現你的丹田有什麽異常嗎,要讓虞府的那些人知道虞府大公子懈怠修煉,被人暗算都發現不了,還不知道那些人當如何看你。”

桃蘇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丟過去,直接止住了虞引的下一步動作。

虞引的血是止住了,只是眼眶裏黑黝黝的,看著實在滲人,加之他絲毫不掩飾那暴虐的氣息,旁人見了只會更加懼怕。

“竟是那銀絲!”虞引內視丹田才發現丹田內游走著一根銀絲,除卻那一根,身體裏便再無其餘分裂的銀絲,可獨那一根最為致命。

不遠處音飼卻是松了口氣,“好在在這符文顯現之前,該做的便做了,如此一來,非瀾和虞引便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虞引。”

“她何至於你們如此,且我看不出你對她有多深厚的感情,為何你也要做到這種地步?”隱年很是疑惑,他有些看不懂音飼。

音飼臉色又有了幾分蒼白之色,大概是與剛才的施法有關,他輕咳了幾聲,不同於其他人對隱年的態度,他對隱年,至少話語間聽不出喜怒,“因為還未得到,所以執念便更重,自然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只這一點上我與那人倒是一致。”

隱年皺著眉,“那人是誰?”

音飼未回答,倒是一旁陰郁之色剛減幾分的卿舟冷笑了一聲,隨後擡著頭看著空中某處。

……

“看來他是發現你了,果然這幾人各個都不是好糊弄的。”

泠臣語氣誇張,他本就是個活潑性子,出了合歡宗後便越發沒了收斂。

湖面起著漣漪,只是畫面已轉向了別處,雲塵置身於群劍之中,看來那些宗門之人也等不得了。

塵歡面無表情,不見喜怒,只盯著那一身紅衣的女子,似乎若有所思,過會兒才道:“也是時候了,吞念該等急了。”

泠臣看著湖面,眼裏似明似暗,“吞念一直藏身於合歡宗內,你卻直到最近才發現,冥冥之中是否說明你與它便是少了些緣分。”

此話說完便是一靜,前方的塵歡突然轉過頭,金色的面具在月輝下散著微光,不刺眼卻醒目,“你說的究竟是吞念還是她。”

泠臣佯作思考樣,“為了我的小命著想,我想我應該說的是吞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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