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播嗎？”林意發出直擊靈魂的質問：“我們這是團綜,不是戀愛綜藝！”

陳媛忙擺擺手：“不是啦，這只是策劃方案，真正錄制的時候不會這樣說。總之就是在這限定的一日裏,抽到幸運卡的那一位要無條件地對同伴好。”

言淇哦了一聲：“名義上也可以說是‘限定一日親姐妹’是吧？”

陳媛點頭：“嗯嗯！”

徐抒言問：“誰跟誰一組？”

周詩忱環住言淇的胳膊：“不知道,反正我跟隊長一組。”

徐抒言&林意：“？”

她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氣氛緩和了些許,卻又在某個瞬間忽地沈默下來,如有實質般在小小的會議室裏蔓延。雨聲滴答滴,模糊的玻璃外,對面大廈led屏上還放著她們五個的應援視頻。

活力四射在舞臺上綻放光芒的女孩們。

“一定要走嗎？”周詩忱忽然開口，她眼裏的淚水砸下來，語氣想要平靜，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為什麽呢,我們明明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

陳媛咬著嘴唇：“對不起……”

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說對不起還有什麽用呢？外界的口伐筆誅已經夠多了，她們再指責又有什麽意義呢？

徐抒言看向窗外,餘光瞥到林意在抹眼睛。

……又哭了嗎？

她心裏忽然升起一陣煩躁,馬丁靴的鞋尖抵著桌腿蹭了蹭，像自虐似的，轉向陳媛：“他是怎麽樣的？”

林意猛地擡頭瞪向她，好像她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

是不該問的。

徐抒言想，可是她就是想問，她和林意這些年沒有硝煙的戰爭裏，沒人是勝者。林意想自欺欺人去忽略那位勝者，她卻偏要把真相撕開了給林意看。

這不是陳媛一個人的事。

這個故事裏還有一位主角，他跟陳媛一起長大,互生情愫，他們在某個黃昏或清晨戳破了那層窗戶紙,他們從朋友到戀人，他們相愛，相知，許所有能許的未來。

那是屬於陳媛的愛情泡泡，薄薄的一層，她和林意卻永遠進不去。

周詩忱沒察覺她們之前的暗潮湧動，見陳媛沒說話，也跟著問了一句：“對啊，他是什麽樣的？是做什麽的？”

“他……”陳媛說：“他是設計飛機的，在研究院工作。”

“你們不常見面吧？”言淇問。

陳媛點點頭：“很少見面。”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但我們一直挺好。”

林意心裏痛了下，她倉皇地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又怕人發現端倪，只能忍回去，餘光瞥到徐抒言放在身側的手在輕輕發抖，她的指尖微動，抓住了徐抒言的手指。

好奇怪，她想，也許徐抒言的她的同類，所以在抓住徐抒言的那一刻，她的心定了定。

徐抒言神色微頓，側臉看了她一眼。

此刻的林意看起來很可憐，眼淚生生地壓回去，卻仍然若有似無地泛著水光，柔柔弱弱地像朵被人丟棄在風雨中卻盛開的格外美麗的玫瑰花，引誘著過路人把她摘下。

摘下她吧。

摘下她把她帶回家吧，放在玻璃罩裏，再也不用經受風吹雨打。

摘下她吧。

讓她變成某一人專屬的玫瑰花。

摘下她——

敲門聲打斷了徐抒言的思緒，她倉皇地抽出自己的手，看向門口，來人是團經紀人的助理，問她們的小會開完沒，如果開完了讓隊長和陳媛去那邊繼續開會。

“我自己去就行了。”陳媛站起來：“隊長飛回來還沒休息，先去睡一覺。”

“我怎麽可能睡得著？”言淇喝了口咖啡，她搖了搖嘆口氣：“而且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剛剛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看到很多造謠的，這也關乎到團的聲譽。”

言淇堅持，陳媛也沒有再說話。

其他三人雖然不用開會，但也不願意在這時候離開，被方怡出來好一通說教：“你們在這又幫不上忙，還不夠添亂的。詩忱去補覺，言言和小意，你們兩個馬上要進組，演技怎麽樣了？”

林意忍不住辯解：“我——”

“天不會塌的。”方怡拍了拍她的手臂，打斷了她的話：“不管怎麽樣，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亂了陣腳。”

說完還是不放心，叮囑徐抒言：“看好你們團的幺兒。”

林意心想徐抒言現在的心都不知道碎成了幾瓣呢，還看好她，兩個人不一起抱頭痛哭就算不錯了，還怎麽……

還沒想完，腰忽然被人攬住，往懷裏帶了帶，徐抒言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了。”

林意詫異地看了徐抒言一眼。

等方怡走後，徐抒言才放開她，涼涼道：“別這樣看著我，我也難受。但是方怡說得對，我們什麽都做不了，做好自己的事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心情卻根本不受意志控制，再次跳錯舞蹈動作後，林意幹脆自暴自棄地癱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聽鼓點和著徐抒言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震得腦瓜子嗡嗡嗡的。

擡起眼，看徐抒言面無表情地跳著甜甜的歌。

她忍不住挑刺：“徐抒言！你的表情管理呢！笑啊！你倒是笑啊！”

徐抒言做著最標準的動作，用最甜的BGM說最不爽的話：“你個半途躺平的人沒資格對我的表情管理指手畫腳！”

林意悻悻：“我這叫把所有的舞臺讓給你好吧？”

徐抒言不理她了，沒了她的配合走位也照舊精準，上跳的動作時衛衣往上跑，腰間那抹白皙也時隱時現，勾勒出纖細的腰線。

徐抒言的腰真細。

那次在茶卡鹽鎮的酒店裏，她仔細地觀察過，輕晃的雪白間，水珠順著性感的馬甲線滑去更隱秘的地方，小小的痣被沖刷得清晰。

……很漂亮。

林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個，她盡可能地分散註意力，而徐抒言就在她眼前晃，她發散思維只能想到跟徐抒言相關的事情。

徐抒言愛吃甜，不能吃辣。

徐抒言喜歡炸場子的歌，但也偶爾網抑雲。

徐抒言去選秀節目飛行的時候被評為最沒有人情味的導師，只有她知道，出道夜的直播中，看到喜歡的練習生出道，徐抒言抱著她又哭又叫。

徐抒言唱歌喜歡搶拍，她次次糾正，徐抒言次次再犯，但上舞臺就好了。

徐抒言熱愛買包，她們宿舍的衣帽間有一半都放著包，她有次偷偷背了一個走機場，被徐抒言記下小本本，說總會報覆回來的。

徐抒言高考出成績是跟她在公司一起查的，機房裏的空調壞了，悶熱緊張的空氣裏，她們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時間轉鐘後，立刻輸入姓名，雙雙通過後，她和徐抒言抱在一起。

那時候徐抒言身上就很香。

徐抒言——

耳邊落了個響指，徐抒言的聲音含混在水裏：“想什麽呢？”

林意脫口而出：“徐抒言。”

徐抒言在她旁邊坐下：“嗯？”

林意眨眨眼，這才緩緩回神：“……沒事。”

總不能告訴徐抒言她在想她轉移註意力吧？到時候徐抒言幹嘔侮辱的還是自己。她往外看了看，說：“也不知道會開完了沒有。”

徐抒言抽了張紙擦汗：“估計還早。”

雖然徐抒言和林意都不太會受輿論的影響，但這事非同小可，方怡還是怕會影響她們的心態，幹脆直接沒收了手機，她們現在對外界是什麽樣完全不知道。

閑下來總會胡思亂想，徐抒言把林意拽起來：“訓練。”

林意不情不願地坐起來，兩只手搭在徐抒言的肩膀上，身子往前一靠，倒在徐抒言的懷裏，徐抒言推她：“你幹嘛？”

林意發現這個姿勢還挺舒服，幹脆兩只手扣在一起，環住徐抒言的脖頸，對徐抒言的亂動很不滿意：“你別動。我現在好脆弱，你讓我抱會兒。”

徐抒言不自在地動了動，到底沒有推開她。

林意得寸進尺地把下巴放在徐抒言的肩膀上，小小聲地喊她：“言言。”

徐抒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好好說話！”

林意：“……”

爹的，都怪她剛剛一陣回憶從前的徐抒言，又跟徐抒言靠那麽近，聞著徐抒言身上的香味，脫口就是小名。

確實怪膩歪人的。

但她不願意承認，她清了清嗓子：“怎麽了？我還不能喊你言言了？我就喊！言言言言言言言言！”

徐抒言：“……不好好說話就起來跳舞。”

林意拉了拉嘴角：“好嘛。”

沈默了會兒，她才說：“圓圓說她很愛他。”

徐抒言楞了下，嗯了一聲。

“其實我有點生氣的，”林意小心地剖析著自己的內心：“我生氣她怎麽瞞得那麽好，我認識的喜歡的陳媛是真實的嗎？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她在我們看不見的時候，跟愛的人做了什麽……”

徐抒言閉了閉眼，擡手拍了拍林意的後腦勺：“別想這麽多了。”

“我知道。”林意側過臉，半張臉壓在徐抒言的肩膀上，是尋求安定的姿勢，她說：“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生氣，我也羨慕。”

“羨慕……”徐抒言知道答案，但她還是想問：“羨慕什麽？”

“羨慕那個她喜歡的人啊。”林意說：“羨慕他比我早認識她，羨慕他見過也擁有圓圓的青澀時期，羨慕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歡圓圓，羨慕圓圓愛他。”

她問：“你不羨慕嗎？”

徐抒言說：“……羨慕。”

“我又想了下，我們的生氣和羨慕都是因為我們喜歡圓圓，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緒。因為喜歡，也能把這些情緒藏起來，希望她幸福。”

徐抒言笑了下。

林意問：“你笑什麽？”

徐抒言慢條斯理地摸著她的後腦勺，長長的發在她的指間滑落，她低聲說：“笑你真善良啊，林意。只要她幸福就好是嗎？”

林意皺眉，她輕輕推開徐抒言：“你不這樣想嗎？”

徐抒言垂下眼：“我喜歡的人，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

這下輪到林意笑了，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得了吧徐抒言，都到這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自欺欺人幹嘛呢？我們兩個失敗者，已經成定局了不是嗎？”

徐抒言沒說話，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是的。

她還沒有輸。

會議一直到晚上都沒開完。

林意和徐抒言回到家裏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周詩忱剛睡醒沒多久，頭發亂糟糟地坐在茶幾旁吃炒飯，問她們：“聊完了嗎？”

林意情緒懨懨地：“還沒。”

徐抒言問：“你的手機呢？”

周詩忱擡了擡下巴：“沙發上。”

徐抒言拿了她的手機要她面部解鎖時，她才說：“別上網了。網上現在說什麽的都有，五十條熱搜，二十條都是關於我們團的。沒意義。”

徐抒言看著解鎖的手機，猶豫了下，扔到了一旁。

她對林意說：“你先去洗澡。”

林意不想動：“你先去。”

“我們猜過拳的。”徐抒言從善如流：“你無條件擁有第一洗澡的權利。我要是趕在你前面，我就要發微博說自己是豬。你可別想騙我發微博。”

林意：“……”

煩死徐抒言了！

林意罵罵咧咧地上樓洗澡了，周詩忱倒是看得透徹，知道徐抒言只是想讓林意好好放松一下，在這裏枯等不如找點事做。

“這兩天辛苦你和小意了。”周詩忱說。

徐抒言搖了搖頭，她捏捏眉心，喃喃：“也不知道開會開出個什麽結果。”

林意洗完澡下樓的時候，客廳裏的精靈正在放壁爐的白噪音，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是在篝火邊，言淇和陳媛已經回來了，聽到下樓聲，所有人循聲看過來。

徐抒言招招手：“林意，過來。”

林意看著她們凝重的神色，心裏咯噔著，十分不情願地走過去，在徐抒言身邊坐了下來，徐抒言的手放在沙發上，她遲疑了下，搭了上去。

十指纏繞，她又獲得了一絲絲安慰。

她故作輕松：“你們在等我嗎？隊長和圓圓吃飯了嗎？我剛剛洗澡都洗餓了，詩忱你點的哪家的炒飯外賣，我也想吃。”

“等會兒再吃。”言淇說：“我先說下開會內容。”

……果然在言淇這裏，永遠拖延不了。

手背被拍了拍，林意微怔，餘光瞥到拍她手的人還在一本正經地看著言淇：“隊長，你說吧。”

言淇點點頭：“我之前就說了，這件事不是圓圓一個人的事，它波及到了我們整個團。對家抓到我們的把柄不容易，在網上各種黑通稿潑臟水，甚至造謠圓圓的男友是她的金主。”

“所以我們一致同意采用第三種解決方案。”

“……是什麽？”林意心慌了一下。

“第三種解決方案，不破不立。”言淇看著陳媛，說：“陳媛退團結婚。”

徐抒言和林意異口同聲：“結婚？”

言淇微微點頭：“退團可以保全團，而結婚也向所有人表了決心，她是認真的，從源頭破解金主謠言。”

“當然，也可以避免以後這件事再次成為話題。畢竟圓圓跟男友這麽相愛，總會結婚。到時候再拉出來一頓通稿，不如在現在全部解決完。網友是健忘的，挺過這段就好了。”

“可是結婚……”周詩忱問：“會不會太倉促了？”

“確實有點。”言淇說：“但是三個月也足夠了。後續的團綜圓圓不會再參與錄制，演唱會按原計劃參加，完成團的舞臺。”

“至此，陳媛女團畢業了。”

“……”

窒息的沈默裏，言淇說：“散會。”

那天晚上，徐抒言和林意都失眠了。

準確的說，蠱團五人沒有人睡得好，好不容易到天亮有了點困意，經紀人已經帶著助理來敲門了。

新聞發布會直播在早上九點開始。

[我靠？真他媽活久見了！這麽大陣仗，陳媛不會退圈吧？]

[……我聽說陳媛是在成團前就談戀愛了，經紀人是知道這件事的，現在被爆塌房就把陳媛推出來是吧？甜瓜娛樂你真是個資本家！]

[別啊，陳媛的演技還挺好的，她是我最看好的小花了，不要退圈！]

[有一說一啊，陳媛還是挺扛收視率的，而且很會奶劇，之前那部古偶多小成本，不還是陳媛演的平婷郡主出圈才逆襲的嗎？]

[直播怎麽還不開始啊啊啊啊]

[蠱團四人也到現場了！不知道會不會一起直播……不想讓我女鵝參加這樣的直播]

[團粉還好嗎]

[謝謝，我閨蜜是團粉，已經哭了兩天了]

[我們蠱團要怎麽辦……]

[我草！直播開始了！]

同一時間，新聞發布會後臺，蠱團四人也坐直了身子。她們不能陪陳媛參加新聞發布會，但也堅持來現場，在後臺看轉播。

直播卡了一下，再定住時，已經切近景到陳媛的臉上。

她化了全妝，遮住了疲憊和嬌弱感，溫溫柔柔的妝沒什麽殺傷力，她把立在桌上的麥拿到跟前：“大家好，我是Thenotes陳媛。”

話一出口，她的眼眶就紅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介紹自己。如大家這兩天所見，我做了錯事，不配做一名被人喜歡的愛豆。我對不起一直支持著愛著我的粉絲，對不起我的隊友，對不起培養我的公司。”

“所以我在這裏宣布，我將在今夏演唱會結束後退出Thenotes。”

[我說不如殺了我……]

[說句殘忍的話，她是做錯事了，這樣的後果也是她活該，但是不妨礙我心疼]

[事業批無所畏懼，只要陳媛不退圈能繼續拍戲就行]

[唉，粉絲心都碎了]

[從陳媛身上我竟然看到了‘誠實面對，勇敢擔當’這樣的品質]

[得了吧，還不是被拍到她才面對的，哪裏誠實了？]

[我靠？結婚是什麽意思？？？]

[牛逼啊陳媛，直接退團結婚……那男的就這麽好？？？]

[那我是不是可以看到言之有意當伴娘了？]

[怎麽也沒想到蠱團是這樣散的，四個人的蠱團還是原來的蠱團嗎]

[不知道，反正不耽誤言之有意談戀愛就行]

[言之有意的cp粉別逼我扇你們！言之有意談戀愛隊內塌房就不是塌房了嗎？一塌兩座！蠱團沒救了啊！]

直播一開始，熱搜第一就變成了“陳媛新聞發布會”，隨著時間推移，熱搜不停地上著，包括並不限於“陳媛退出Thenotes”、“陳媛將參加Thenotes夏巡”、“陳媛結婚”、“團粉”、“蠱團”等後面跟著“熱”“沸”的詞條。

甜瓜娛樂請的公關團隊一刻不停地運作著，或帶節奏或做澄清。而律師團隊則在搜集造謠的證據，絕不讓任何人渾水摸魚。

後臺的休息室裏。

林意和周詩忱已經泣不成聲，言淇紅著眼眶一錯不錯地看著電視裏的陳媛。徐抒言的指尖掐進掌心，淚無聲地落下來。

好一會兒，她輕輕勾住了林意的手指。

……她發現了，林意好像在牽她手的時候會稍稍平靜下來。不過是牽個手，她走著神，不過牽手，沒什麽的。

果然，林意回握了她。

她倆的手差不多大小，掌心貼著時，骨節分明的指扣住，被林意輕輕的扯進懷裏，好像兩個人在這樣的風波中是命運共同體，一起承擔，共同面對。

“準備一下吧。”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方怡站在門口：“那邊馬上要結束了，你們五個一起出門，也算是展現下團魂。”

她皺皺眉：“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別哭了。”

“還有你，林意！”她著重點名：“這兩天沒少哭吧？眼睛都腫了，我馬上讓助理給你拿個冰袋，先敷著救急下。”

林意抽抽鼻子：“知道了。”

冰袋被送過來的時候直播已經結束了，黑屏的電視上只剩下了她們團的公式照，林意看著心裏又是一陣酸澀，拿著冰袋的手微微顫抖，怎麽也貼不好。

正煩躁著，手中忽然一空。

她楞了下，就聽到旁邊有人沒好氣地說了句：“擡頭，閉眼。”

是徐抒言。

兇什麽兇啊？

林意邊乖乖地擡起頭邊腹誹，又覺得自己眼睛腫了怪醜的，連瞪都沒有瞪徐抒言就閉上了眼睛。

徐抒言拿著冰袋輕輕地敷上去。

冰冰涼的貼著她的眼皮，浸濕了長長的睫毛，泛紅的眼角惹人憐惜。

徐抒言的手輕顫了下，她錯開眼神，順著鼻梁向下，最後把無處安放的眼神定格在林意的唇上，微微張著，紅色的舌尖若有若現。

她聽到隊友們站起身朝門外走去，聽到電視裏的白噪音輕響，聽到門外兵荒馬亂，甚至聽到了隔著太遠距離的雨聲，淅淅瀝瀝。

也聽到了此時此刻，她不合時宜的心跳聲，以及如野草般不受控瘋長的念頭。

林意的唇看起來挺好親的。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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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徐抒言就親了個夠……

現在兩個小狗勾相互取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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