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克羅梭 大床房，帶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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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言是個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姑娘，如果不是足夠信得過謝易安的人品，她早就驚叫出聲了。
安靜的休息室裏，兩人對望。
謝易安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把人嚇到了，漸漸收了身上的戾氣。他定定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喉結動了下，聲線也跟著溫和下來。
“抱歉。”
喬星言沒應聲。
玩消失的是你，兇巴巴的是你，現在說抱歉的也是你。
憑什麽你說道歉，我就要接受？喬星言覺得，她要支棱起來。
“臨時被派去了基地的實驗室，沒辦法和外界聯系。”謝易安頓了下，“腿上的過敏好點了嗎？”
原來他不跟自己聯系，是這個原因。
剛剛決定要支棱起來的喬星言，忽然就覺得好像又不氣了。
“哦。”她低著頭，沒什麽情緒的應了聲。
謝易安的視線還是重新落回她的腿上，“不管怎麽說，過敏沒有好徹底前，還是不要穿這麽緊的褲子。”
他的聲線溫和，帶著隱隱的關心。不說還好，被他這麽一說，原本好的差不多的紅疹好像又有點癢。
喬星言站在原地，不太舒服的蹭了蹭小腿。
她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謝易安的眼睛，男人抿著唇，低眼看她。
喬星言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正在等著挨訓。
謝易安：“坐下，我看看。”
喬星言：“啊？”
預想中的訓話沒有發生，謝易安的嗓音沈卻溫潤，連眸子裏的疏冷都收斂了起來。
可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休息室裏，怎麽好意思坐下讓他看腿。謝易安也察覺到這話說得有些逾矩，輕咳了聲，“那你自己挽起褲腿看看。”
“哦。”喬星言走到沙發邊坐下，褲子的口是小腳的，她輕輕翻上去一小截，細嫩的皮膚露出來，上還布著星星點點的紅疹。
沒有那天在醫院的時候嚴重，但她皮膚白，紅疹布在上面，看起來還是有些可怖。
“沒事，我……”喬星言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男人已經屈膝蹲下身。
謝易安皺著眉，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纖細的小腿，視線透過薄薄的鏡片落下來。
喬星言想縮回腿，卻被男人的手掌固定。
“回去馬上擦藥。”謝易安開口，聲線很冷，又像是在訓人。
喬星言就像個彈簧，被他這麽一兇，又有點不服氣了。
“你兇什麽兇！”她聲線拔高，奶兇奶兇的看著他。
謝易安擡眼，印象裏，這還是喬星言第一次用這中語氣和他講話。
小姑娘繃著一張俏臉，烏亮的眸子冷冷的，瞧著可比他兇多了。
驀地，謝易安輕笑出聲。
居然還笑？
喬星言氣鼓鼓的用力抽腿，小腿卻被謝易安掌住。她動彈不得，只能瞪著他，卻在男人沈靜的眼底看到絲毫不遮掩的笑意。
“幹活幹傻了？”謝易安開口，聲線也染上笑，“連兇和關心都分不清？”
喬星言怔住。
謝易安這個人其實不高冷，大多時候是溫和沈靜的，可這種溫和裏又透著明顯的疏離，讓人很難真的靠近。
但眼下，男人握著她的小腿，眸中帶著笑，喬星言恍惚間就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一個陌生領地。
謝易安在這個陌生領地裏開了一小扇門，她誤打誤撞地闖了進來。
正胡思亂想著，謝易安卻松開了她的腿，溫涼的指腹掐著她的踝骨，極小心地褪下了她腳上的黑色小皮鞋。
喬星言整個人都繃緊了，瑩白的腳背隱隱可見細微的青色血管凸起。她縮了縮圓潤的腳趾，修剪整齊的指甲蓋在燈光的照應下泛著清透的粉色。
一起泛著光的還有趾骨處小小的水泡，周圍的皮膚紅紅的。
其實不只是趾骨，跟腱處也是紅的，謝易安就是看到了她微紅的腳後，猜到她可能是被鞋子磨了腳。
喬星言低著眼，臉頰兩側垂落下來的頭發掩住了通紅的耳尖。
她長了整整二十年，從有記憶來，這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麽托著腳。
腳趾又縮了縮，她很想穿回自己的鞋子。
“等下我去和酒店要一雙拖鞋，你這樣穿著不行，走路會很疼。”
國際會議中心背後是家溫泉酒店，日常接待與會的嘉賓。
喬星言沒拒絕，勉強把腳尖塞進鞋子裏，包包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老梁的電話又來了。
喬星言接起電話，老梁那邊很嘈雜，他不自覺得拔高聲音，“小喬，你回學校了嗎？”
休息室裏很安靜，老梁的聲音顯得非常突兀。
喬星言：“還沒有。”
“那正好，我聽時報的朋友說看見謝易安出來了，你在會場找找同行，看能不能跟著一起逮著他，就算不專訪，問兩句話，能讓他有個回應也行。”
喬星言看著面前的男人：“……”
老梁：“我就說這個謝易安一定有話題，果然上了熱搜，要不說這就是個看臉的社會。”
“……”喬星言又看了眼謝易安，微微偏頭，把手機往耳邊壓了壓。
老梁說，今年的天空論壇結束之後，網絡上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這個27歲的天文工程師，又熱心網友把他的過往扒了一遍。
好家夥，專業水平強悍，顏值逆天。
老梁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又叮囑了喬星言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手機屏幕按下去，喬星言有些尷尬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謝易安還單膝支地的半蹲著，手肘撐在膝蓋上，挺括的西裝被他拉出褶皺。喬星言咬著下唇內的軟肉，看面前的男人微微挑了下眉。
老梁聲音那麽大，他的話謝易安一定聽得清清楚楚。
謝易安：“逮我？”
喬星言：“……”
手指蜷起，喬星言扣著沙發的邊，唇微張，卻沒說出話來。
謝易安牽起唇角，眸中笑意深深。
“小喬老師——想問什麽？”
他聲線戲謔，沈磁的音色也染上笑。
休息室裏落針可聞，喬星言直直望進男人的眼裏。似深潭的漆黑瞳仁，疏冷褪去，繾綣著少見的、甚至有些晃眼的笑。
想問什麽？她不知道，老梁說，問什麽都行。
提問是一個記者的基本功，可眼下，喬星言卻生出一種捉襟見肘的無措。
“你……你等一下。”她慌忙拿出手機，想看看網上這會兒都在討論他什麽。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妥，眼前這個男人可是無數家媒體爭相想要采訪的對象。思及此，喬星言又試探著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謝易安起身，點點頭，“可以，但是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
“啊？”
喬星言踩著平底的小皮鞋，一路跟著謝易安出了休息室。論壇已經結束，人流散去，偌大的會議中心顯得有些空曠，頂燈將一層樓照得宛如白晝。
兩人一路往會議中心後面走去，穿過一道回廊，隔著落地的玻璃門，喬星言看到了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從天花板到地板都寫著“我很貴”三個字。
待兩人走近，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侍者迎上來，為他們拉開門，“晚上好。”
女侍者妝容精致，笑容得體，亦步亦趨跟在謝易安身邊，“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麻煩幫我拿雙一次性的拖鞋。”
“好的，先生。”
謝易安帶著喬星言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喬星言環顧四周奢侈的裝修，“難怪漂亮姐姐都不搭理我。”
謝易安：“什麽？”
“剛剛那個美女姐姐啊。”喬星言看了看西裝革履的謝易安，又看看一身樸素的自己，“我看著是不是特別像你的跟班？”
謝易安立在沙發邊，瞥了她一眼，“有老板站著，自己坐著的跟班？”
喬星言：“……”
也是，沒有，除非不想幹了。
很快，女侍者就拿著一雙包裝完好的拖鞋走過來。雖然剛才被忽略，但漂亮姐姐笑容太甜美，喬星言還是笑瞇瞇的接下，和對方說了謝謝。
“不客氣。”女侍者彎著笑，又看向謝易安，“先生，請問還有什麽能幫您的嗎？”
謝易安低著頭，從皮夾裏抽出身份證，“麻煩再幫我開一間房。”
開……房？！
喬星言正在套拖鞋，聽見這兩個字倏地擡起眼，呆呆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沒記錯的話，他剛剛是說要換個地方聊。所以，他說的“換個地方”是說酒店？
夜晚、酒店、孤男寡女，簡直湊齊了暧昧旖旎的全部要素。
拖鞋有點大，喬星言的腳趾摳著軟軟的鞋底，脊背僵直，緊張和疑惑幾乎被拉滿。
謝易安沒有察覺身側人的異樣，聽女侍者問他房型，是大床房還是雙床房，需不需要帶湯泉的房間。
謝易安：“大床房，帶湯泉。”
喬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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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休息室裏，兩人對望。
謝易安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把人嚇到了，漸漸收了身上的戾氣。他定定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喉結動了下，聲線也跟著溫和下來。
“抱歉。”
喬星言沒應聲。
玩消失的是你，兇巴巴的是你，現在說抱歉的也是你。
憑什麽你說道歉，我就要接受？喬星言覺得，她要支棱起來。
“臨時被派去了基地的實驗室，沒辦法和外界聯系。”謝易安頓了下，“腿上的過敏好點了嗎？”
原來他不跟自己聯系，是這個原因。
剛剛決定要支棱起來的喬星言，忽然就覺得好像又不氣了。
“哦。”她低著頭，沒什麽情緒的應了聲。
謝易安的視線還是重新落回她的腿上，“不管怎麽說，過敏沒有好徹底前，還是不要穿這麽緊的褲子。”
他的聲線溫和，帶著隱隱的關心。不說還好，被他這麽一說，原本好的差不多的紅疹好像又有點癢。
喬星言站在原地，不太舒服的蹭了蹭小腿。
她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謝易安的眼睛，男人抿著唇，低眼看她。
喬星言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正在等著挨訓。
謝易安：“坐下，我看看。”
喬星言：“啊？”
預想中的訓話沒有發生，謝易安的嗓音沈卻溫潤，連眸子裏的疏冷都收斂了起來。
可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休息室裏，怎麽好意思坐下讓他看腿。謝易安也察覺到這話說得有些逾矩，輕咳了聲，“那你自己挽起褲腿看看。”
“哦。”喬星言走到沙發邊坐下，褲子的口是小腳的，她輕輕翻上去一小截，細嫩的皮膚露出來，上還布著星星點點的紅疹。
沒有那天在醫院的時候嚴重，但她皮膚白，紅疹布在上面，看起來還是有些可怖。
“沒事，我……”喬星言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男人已經屈膝蹲下身。
謝易安皺著眉，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纖細的小腿，視線透過薄薄的鏡片落下來。
喬星言想縮回腿，卻被男人的手掌固定。
“回去馬上擦藥。”謝易安開口，聲線很冷，又像是在訓人。
喬星言就像個彈簧，被他這麽一兇，又有點不服氣了。
“你兇什麽兇！”她聲線拔高，奶兇奶兇的看著他。
謝易安擡眼，印象裏，這還是喬星言第一次用這中語氣和他講話。
小姑娘繃著一張俏臉，烏亮的眸子冷冷的，瞧著可比他兇多了。
驀地，謝易安輕笑出聲。
居然還笑？
喬星言氣鼓鼓的用力抽腿，小腿卻被謝易安掌住。她動彈不得，只能瞪著他，卻在男人沈靜的眼底看到絲毫不遮掩的笑意。
“幹活幹傻了？”謝易安開口，聲線也染上笑，“連兇和關心都分不清？”
喬星言怔住。
謝易安這個人其實不高冷，大多時候是溫和沈靜的，可這種溫和裏又透著明顯的疏離，讓人很難真的靠近。
但眼下，男人握著她的小腿，眸中帶著笑，喬星言恍惚間就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一個陌生領地。
謝易安在這個陌生領地裏開了一小扇門，她誤打誤撞地闖了進來。
正胡思亂想著，謝易安卻松開了她的腿，溫涼的指腹掐著她的踝骨，極小心地褪下了她腳上的黑色小皮鞋。
喬星言整個人都繃緊了，瑩白的腳背隱隱可見細微的青色血管凸起。她縮了縮圓潤的腳趾，修剪整齊的指甲蓋在燈光的照應下泛著清透的粉色。
一起泛著光的還有趾骨處小小的水泡，周圍的皮膚紅紅的。
其實不只是趾骨，跟腱處也是紅的，謝易安就是看到了她微紅的腳後，猜到她可能是被鞋子磨了腳。
喬星言低著眼，臉頰兩側垂落下來的頭發掩住了通紅的耳尖。
她長了整整二十年，從有記憶來，這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麽托著腳。
腳趾又縮了縮，她很想穿回自己的鞋子。
“等下我去和酒店要一雙拖鞋，你這樣穿著不行，走路會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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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言沒拒絕，勉強把腳尖塞進鞋子裏，包包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老梁的電話又來了。
喬星言接起電話，老梁那邊很嘈雜，他不自覺得拔高聲音，“小喬，你回學校了嗎？”
休息室裏很安靜，老梁的聲音顯得非常突兀。
喬星言：“還沒有。”
“那正好，我聽時報的朋友說看見謝易安出來了，你在會場找找同行，看能不能跟著一起逮著他，就算不專訪，問兩句話，能讓他有個回應也行。”
喬星言看著面前的男人：“……”
老梁：“我就說這個謝易安一定有話題，果然上了熱搜，要不說這就是個看臉的社會。”
“……”喬星言又看了眼謝易安，微微偏頭，把手機往耳邊壓了壓。
老梁說，今年的天空論壇結束之後，網絡上最熱門的話題就是這個27歲的天文工程師，又熱心網友把他的過往扒了一遍。
好家夥，專業水平強悍，顏值逆天。
老梁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又叮囑了喬星言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手機屏幕按下去，喬星言有些尷尬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謝易安還單膝支地的半蹲著，手肘撐在膝蓋上，挺括的西裝被他拉出褶皺。喬星言咬著下唇內的軟肉，看面前的男人微微挑了下眉。
老梁聲音那麽大，他的話謝易安一定聽得清清楚楚。
謝易安：“逮我？”
喬星言：“……”
手指蜷起，喬星言扣著沙發的邊，唇微張，卻沒說出話來。
謝易安牽起唇角，眸中笑意深深。
“小喬老師——想問什麽？”
他聲線戲謔，沈磁的音色也染上笑。
休息室裏落針可聞，喬星言直直望進男人的眼裏。似深潭的漆黑瞳仁，疏冷褪去，繾綣著少見的、甚至有些晃眼的笑。
想問什麽？她不知道，老梁說，問什麽都行。
提問是一個記者的基本功，可眼下，喬星言卻生出一種捉襟見肘的無措。
“你……你等一下。”她慌忙拿出手機，想看看網上這會兒都在討論他什麽。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妥，眼前這個男人可是無數家媒體爭相想要采訪的對象。思及此，喬星言又試探著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謝易安起身，點點頭，“可以，但是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
“啊？”
喬星言踩著平底的小皮鞋，一路跟著謝易安出了休息室。論壇已經結束，人流散去，偌大的會議中心顯得有些空曠，頂燈將一層樓照得宛如白晝。
兩人一路往會議中心後面走去，穿過一道回廊，隔著落地的玻璃門，喬星言看到了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從天花板到地板都寫著“我很貴”三個字。
待兩人走近，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侍者迎上來，為他們拉開門，“晚上好。”
女侍者妝容精致，笑容得體，亦步亦趨跟在謝易安身邊，“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麻煩幫我拿雙一次性的拖鞋。”
“好的，先生。”
謝易安帶著喬星言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喬星言環顧四周奢侈的裝修，“難怪漂亮姐姐都不搭理我。”
謝易安：“什麽？”
“剛剛那個美女姐姐啊。”喬星言看了看西裝革履的謝易安，又看看一身樸素的自己，“我看著是不是特別像你的跟班？”
謝易安立在沙發邊，瞥了她一眼，“有老板站著，自己坐著的跟班？”
喬星言：“……”
也是，沒有，除非不想幹了。
很快，女侍者就拿著一雙包裝完好的拖鞋走過來。雖然剛才被忽略，但漂亮姐姐笑容太甜美，喬星言還是笑瞇瞇的接下，和對方說了謝謝。
“不客氣。”女侍者彎著笑，又看向謝易安，“先生，請問還有什麽能幫您的嗎？”
謝易安低著頭，從皮夾裏抽出身份證，“麻煩再幫我開一間房。”
開……房？！
喬星言正在套拖鞋，聽見這兩個字倏地擡起眼，呆呆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沒記錯的話，他剛剛是說要換個地方聊。所以，他說的“換個地方”是說酒店？
夜晚、酒店、孤男寡女，簡直湊齊了暧昧旖旎的全部要素。
拖鞋有點大，喬星言的腳趾摳著軟軟的鞋底，脊背僵直，緊張和疑惑幾乎被拉滿。
謝易安沒有察覺身側人的異樣，聽女侍者問他房型，是大床房還是雙床房，需不需要帶湯泉的房間。
謝易安：“大床房，帶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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