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司月星 小女朋友，就得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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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裏，喬星言的確是有些惱自己。
剛才的采訪看多了，她下意識的就把自己代入了節目裏的主持人，直接稱呼謝嚴為“謝老”。消息發出去，才覺得不太妥當，她還是學生，似乎叫“謝老師”更合適。
屏幕上跳出對方發來的“你好”兩個字，喬星言忽然就get到了錢可可追星的快樂，她只能仰望的天文泰鬥回覆她了！
可是這麽晚了，老人家居然還沒睡？
喬星言捧著手機，秀氣的眉擰起，繼續畢恭畢敬的回覆：【沒有打擾到謝老師休息吧？】
謝嚴：【沒關系】
謝老師人真好，不愧是德高望重的大科學家。
喬星言的緊張得到了緩解，把鄭敏交代給她的工作向謝嚴覆述了一遍。末了又問：【校報的截稿期在月末，不知道謝老師您什麽時候有時間？】
謝嚴：【月末是哪天？】
喬星言：……！
她怎麽就忘了，這可是位非常嚴謹的大科學家，謝老不會因為她這模糊的說辭生氣了吧？
喬星言剛剛放松的神經又重新繃了起來，甚至比加謝嚴微信的時候更緊張。
【對不起，謝老師，是我沒有說清楚，截稿期在9月30日】
謝嚴：【好，我安排一下工作，盡快給你答覆】
喬星言：【好的，謝謝謝老師！】
喬星言：【明天我整理一個采訪提綱給您，您先看一下，有不合適的我們再商量調整】
謝嚴：【好】
喬星言：【嗯嗯】
喬星言：【時間不早了，謝老師您早點休息吧】
喬星言：【晚安】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回覆。
謝嚴：【晚安】
等來了謝嚴的回覆，喬星言終於長長舒了口氣，老人家應該沒有生她的氣。
看著屏幕上的“晚安”兩個字，喬星言突然覺得，這位老爺爺還挺可愛挺接地氣的。
寢室門被推開，室友舒鈺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啊啊啊，星星救命！”
喬星言的寢室一共四個人，她和錢可可、梁泠是新聞專業，舒鈺是物理系，屬於物科學院。
舒鈺一把拉過喬星言背後的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星寶，明天上午的院系選修課，你能不能幫我點個到？我好不容易搶到了Ann的攝影集，絕對不能錯過這次簽售！”
說著，舒鈺伸出一根手指，“一杯抹茶海鹽芝士。”
喬星言眨巴著眼睛看她，一雙漂亮的水杏眼烏亮。
舒鈺咬咬牙，“再加一份提拉米蘇千層，不能再多了！”
喬星言彎起眼，“成交。”
明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喬星言早早爬上床睡覺。半夢半醒間，寢室的門被推開，帶著薄薄的酒氣，混雜著香水味，是梁泠，她總是晚歸。
這一晚，喬星言睡得不太好，頻頻做夢，夢中光怪陸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和謝嚴的對接讓她太緊張了，她居然夢到自己因為一個常識錯誤被謝嚴狠狠批評。
對方的聲音不像個老人，清冽如泉，有些耳熟。聲音最後具象成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赫然就是昨天她碰到了兩次的那個男人。
喬星言被嚇醒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才六點半，人卻已經清醒了。左右睡不著，喬星言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等寢室裏其他人漸漸有轉醒的跡象，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初秋的南市早晚已經有了溫差，即便中午炎熱，一清早還是有些涼。喬星言出門的時候換了條九分的牛仔褲，上身依然是簡單的白T恤。
她得把校園卡早一點送到失物招領中心，在南大，沒有這張卡會很不方便。
喬星言剛剛走到失物招領中心，就看到門口立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男人依然穿著筆挺的西褲和襯衫，只是襯衫的顏色換了，不是墨藍色，很晴朗很幹凈的藍。
喬星言下意識的擡起頭，晨曦初露，湛藍如洗，和天空的顏色一樣。
她走近，聽到了男人沈磁的聲音，“多謝，如果有消息，麻煩您就打這個電話。”
清冽如泉，和夢境裏的聲音重疊。
男人轉過身。
視線相交，喬星言才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這張卡片的主人。
她快步走向前，正要開口，男人卻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經過。
喬星言：……？
“同學，你等一下。”喬星言又轉身追上去，可對方顯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雙長腿邁著均勻的大步。
“同學！”
喬星言拔高聲音，男人終於停下步子，有些詫異的轉頭。
謝易安有一段時間沒被人叫過同學了，是以也根本沒想過身後的這聲“同學”是在叫他。面前的女孩子細眉軟眼，紮著低低的馬尾，粉黛未施，一雙眸子亮亮的。
他垂下眼，視線落在了搭在他手臂上的細白手指。
喬星言下意識縮回手，指尖蜷了蜷，有些無處安放的尷尬。
謝易安將她的小動作收入眼中。
“有事？”
清平的聲線自頭頂響起，喬星言想起包包裏的校園卡，忙不疊的從夾層裏摸出來。
“這個，是不是你的？”她捏著卡片遞上。
謝易安有些意外。
觸上女孩子清潤的眸子，他才記起，昨晚他們在教工餐廳見過，是那個肩膀上沾了玫瑰醬的女孩子。
“是你？”
額……喬星言點了下頭，“昨天的事……謝謝你。”
她手裏還捏著卡片，有些無端的緊張。
這人明明看起來也不兇啊。
“是我的。”
男人終於接過她手裏的卡片，薄薄的唇牽起清淺的弧度，“那今天的事——也謝謝你。”
喬星言：啊……？
這個人怎麽還學她說話啊。
她微怔的視線裏，男人點了下頭。
他唇角的笑意很淺，卻很好看。
南大的物科學院一共四個專業，物理、物機、天文和空間工程。舒鈺今年的院系選修課選了天文系的天體物理。
喬星言趕到教室的時候，裏面已經烏泱泱的坐了一教室人。因為是代點，她找了個後面的角落坐下來，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八點，上課鈴打響，年過五旬的教授走進教室，是物科學院有名的“才子”陳志年，以風趣幽默的授課方式聞名南大，難怪選修的學生這麽多。
陳教授的授課方式輕松，但對學生的要求卻極為嚴格，上課先點到，缺勤計入期末總成績，超過三次直接掛。
喬星言坐在靠窗的位置，從書包裏摸出素描本。
對於她這種典型的文科生，天文約等於天書。
鉛筆剛剛在白紙上勾勒出一個身高腿長的男性身體，身邊的空位就坐下一個人，一截湛藍色的襯衫衣袖落進喬星言的餘光。
鉛筆頭一滑，在男人身體不可描述的部位畫了一筆，怎麽看，都像一個尺寸客觀的……嗯。
她真的不是女變態，畫完身體輪廓，她還要畫衣服的。身側的男人卻已經側過頭，薄薄的鏡片後，沈靜的視線落在她的本子上。
喬星言：“……”
“舒鈺。”
沒人應，陳教授低著頭，又喊了一遍，“舒鈺。”
喬星言想起舒鈺的叮囑，忙不疊擡起頭，喊了聲“到”。
她聲音不大，帶著點吳儂軟語的音色，周圍人都回頭看過來。
接收到註視禮，喬星言才響起舒鈺的聲音偏禦姐，還有點男孩子氣。而且作為南大有名的四大和尚專業，整個物理系這一屆就三個女生，那可是全系的瑰寶，幾乎沒人不認識。
知道沒有蒙混過關的可能，喬星言雙手合十，朝看過來的人做了個“拜托拜托”的動作。物科院一群大老爺們哪扛得住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撒嬌，一個個僵硬的轉過頭，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喬星言舒了口氣，拿起橡皮，把剛剛畫歪的線條擦掉。
謝易安目睹全程，眉頭淺皺。
倒不是沒見過上課不認真聽講的學生，但確實沒見過方式這麽出挑大膽的。
禮貌的收回視線，謝易安將註意力放到講臺上。
今天這堂課，他是來旁聽的，陳志年的課他有好幾年沒聽過了，多少都有些懷念。
喬星言幫舒鈺點了到，心中一塊大石落下，細白手指捏著鉛筆，全神貫註的畫著手上的線條。
直到又一聲“舒鈺”入耳，身後有男生戳了戳她的後背，“舒同學，陳教授喊你回答問題。”
喬星言：……？！
“同學。”陳志年笑瞇瞇的看著她，“說說，密近雙星通常采用什麽分類方法？”
喬星言：“……”
什麽是密近雙星？
前排的同學也回過頭，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她，喬星言淡定的站起來，順手扯了扯身側男人的衣袖。
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喬星言想，既然是研二的學長，大三的選修課一定難不住他。
謝易安抿抿唇，視線落在她的畫紙上。裸感線條的男人已經穿上了衣服，英姿凜凜的戰袍，長發和披風仰起，頭上還頂著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身邊人遲遲沒反應，喬星言有些頂不住陳教授笑面虎一樣的眼神，似乎就是明明白白在說——看，上課沒認真聽吧？期末成績不想要了吧？
手指悄咪咪地挪了挪，喬星言又輕輕戳了下男人的手臂，再看向他時，滿眼的祈求——別不說話呀。
觸上她可憐兮兮的大眼睛，謝易安頓了下。他沒帶紙筆，於是在陳教授和一眾同學的註視下，拿起喬星言的鉛筆，在她的畫紙上寫下一句話：采用洛希幾何的分類方法。
很漂亮的一手字，幹凈利落，力透紙背。
陳教授還在笑瞇瞇的看著她，喬星言不敢再耽擱，趕緊照著念出了答案。
陳教授點點頭，視線掃過她身側的男人，挑了下眉，“行，坐下吧。”
喬星言如蒙大赦。
她正要拿出手機告訴舒鈺，一杯抹茶海鹽芝士和一份提拉米蘇根本不夠補償她，就見坐在旁邊的男人握著她的鉛筆，又在畫紙上寫了一句話：上課認真聽講。
喬星言：“……”
男人的手很好看，膚色偏白，指骨修長明晰，就是寫出來的字不太討人喜歡。
喬星言抽過自己的畫紙，嘴巴緊緊抿著。她雖然不是新聞系拔尖的那幾個，可從小到大也算是聽話的好學生，從來就沒被人提醒過“上課要認真聽講”。
而且，她一個文科生，聽天體物理，是認真就能聽得懂的嗎？
喬星言有點生氣，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怎麽就要和一個陌生人生這種氣。
九十分鐘大課結束，喬星言悶頭收拾好東西，見身側的男人沒動，冷冰冰開口：“同學，麻煩讓一下。”
“抱歉。”
謝易安起身。
喬星言氣鼓鼓的走了，陳教授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怎麽，還不去追？”老教授推了推眼鏡，望向走廊。
“老師您……”
謝易安想要解釋，陳教授卻擺擺手，“老師懂，小女朋友嘛，是得寵著。”
謝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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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采訪看多了，她下意識的就把自己代入了節目裏的主持人，直接稱呼謝嚴為“謝老”。消息發出去，才覺得不太妥當，她還是學生，似乎叫“謝老師”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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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麽晚了，老人家居然還沒睡？
喬星言捧著手機，秀氣的眉擰起，繼續畢恭畢敬的回覆：【沒有打擾到謝老師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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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言的緊張得到了緩解，把鄭敏交代給她的工作向謝嚴覆述了一遍。末了又問：【校報的截稿期在月末，不知道謝老師您什麽時候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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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言：……！
她怎麽就忘了，這可是位非常嚴謹的大科學家，謝老不會因為她這模糊的說辭生氣了吧？
喬星言剛剛放松的神經又重新繃了起來，甚至比加謝嚴微信的時候更緊張。
【對不起，謝老師，是我沒有說清楚，截稿期在9月30日】
謝嚴：【好，我安排一下工作，盡快給你答覆】
喬星言：【好的，謝謝謝老師！】
喬星言：【明天我整理一個采訪提綱給您，您先看一下，有不合適的我們再商量調整】
謝嚴：【好】
喬星言：【嗯嗯】
喬星言：【時間不早了，謝老師您早點休息吧】
喬星言：【晚安】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回覆。
謝嚴：【晚安】
等來了謝嚴的回覆，喬星言終於長長舒了口氣，老人家應該沒有生她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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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門被推開，室友舒鈺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啊啊啊，星星救命！”
喬星言的寢室一共四個人，她和錢可可、梁泠是新聞專業，舒鈺是物理系，屬於物科學院。
舒鈺一把拉過喬星言背後的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星寶，明天上午的院系選修課，你能不能幫我點個到？我好不容易搶到了Ann的攝影集，絕對不能錯過這次簽售！”
說著，舒鈺伸出一根手指，“一杯抹茶海鹽芝士。”
喬星言眨巴著眼睛看她，一雙漂亮的水杏眼烏亮。
舒鈺咬咬牙，“再加一份提拉米蘇千層，不能再多了！”
喬星言彎起眼，“成交。”
明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喬星言早早爬上床睡覺。半夢半醒間，寢室的門被推開，帶著薄薄的酒氣，混雜著香水味，是梁泠，她總是晚歸。
這一晚，喬星言睡得不太好，頻頻做夢，夢中光怪陸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和謝嚴的對接讓她太緊張了，她居然夢到自己因為一個常識錯誤被謝嚴狠狠批評。
對方的聲音不像個老人，清冽如泉，有些耳熟。聲音最後具象成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赫然就是昨天她碰到了兩次的那個男人。
喬星言被嚇醒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眼，才六點半，人卻已經清醒了。左右睡不著，喬星言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等寢室裏其他人漸漸有轉醒的跡象，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初秋的南市早晚已經有了溫差，即便中午炎熱，一清早還是有些涼。喬星言出門的時候換了條九分的牛仔褲，上身依然是簡單的白T恤。
她得把校園卡早一點送到失物招領中心，在南大，沒有這張卡會很不方便。
喬星言剛剛走到失物招領中心，就看到門口立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男人依然穿著筆挺的西褲和襯衫，只是襯衫的顏色換了，不是墨藍色，很晴朗很幹凈的藍。
喬星言下意識的擡起頭，晨曦初露，湛藍如洗，和天空的顏色一樣。
她走近，聽到了男人沈磁的聲音，“多謝，如果有消息，麻煩您就打這個電話。”
清冽如泉，和夢境裏的聲音重疊。
男人轉過身。
視線相交，喬星言才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這張卡片的主人。
她快步走向前，正要開口，男人卻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經過。
喬星言：……？
“同學，你等一下。”喬星言又轉身追上去，可對方顯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雙長腿邁著均勻的大步。
“同學！”
喬星言拔高聲音，男人終於停下步子，有些詫異的轉頭。
謝易安有一段時間沒被人叫過同學了，是以也根本沒想過身後的這聲“同學”是在叫他。面前的女孩子細眉軟眼，紮著低低的馬尾，粉黛未施，一雙眸子亮亮的。
他垂下眼，視線落在了搭在他手臂上的細白手指。
喬星言下意識縮回手，指尖蜷了蜷，有些無處安放的尷尬。
謝易安將她的小動作收入眼中。
“有事？”
清平的聲線自頭頂響起，喬星言想起包包裏的校園卡，忙不疊的從夾層裏摸出來。
“這個，是不是你的？”她捏著卡片遞上。
謝易安有些意外。
觸上女孩子清潤的眸子，他才記起，昨晚他們在教工餐廳見過，是那個肩膀上沾了玫瑰醬的女孩子。
“是你？”
額……喬星言點了下頭，“昨天的事……謝謝你。”
她手裏還捏著卡片，有些無端的緊張。
這人明明看起來也不兇啊。
“是我的。”
男人終於接過她手裏的卡片，薄薄的唇牽起清淺的弧度，“那今天的事——也謝謝你。”
喬星言：啊……？
這個人怎麽還學她說話啊。
她微怔的視線裏，男人點了下頭。
他唇角的笑意很淺，卻很好看。
南大的物科學院一共四個專業，物理、物機、天文和空間工程。舒鈺今年的院系選修課選了天文系的天體物理。
喬星言趕到教室的時候，裏面已經烏泱泱的坐了一教室人。因為是代點，她找了個後面的角落坐下來，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八點，上課鈴打響，年過五旬的教授走進教室，是物科學院有名的“才子”陳志年，以風趣幽默的授課方式聞名南大，難怪選修的學生這麽多。
陳教授的授課方式輕松，但對學生的要求卻極為嚴格，上課先點到，缺勤計入期末總成績，超過三次直接掛。
喬星言坐在靠窗的位置，從書包裏摸出素描本。
對於她這種典型的文科生，天文約等於天書。
鉛筆剛剛在白紙上勾勒出一個身高腿長的男性身體，身邊的空位就坐下一個人，一截湛藍色的襯衫衣袖落進喬星言的餘光。
鉛筆頭一滑，在男人身體不可描述的部位畫了一筆，怎麽看，都像一個尺寸客觀的……嗯。
她真的不是女變態，畫完身體輪廓，她還要畫衣服的。身側的男人卻已經側過頭，薄薄的鏡片後，沈靜的視線落在她的本子上。
喬星言：“……”
“舒鈺。”
沒人應，陳教授低著頭，又喊了一遍，“舒鈺。”
喬星言想起舒鈺的叮囑，忙不疊擡起頭，喊了聲“到”。
她聲音不大，帶著點吳儂軟語的音色，周圍人都回頭看過來。
接收到註視禮，喬星言才響起舒鈺的聲音偏禦姐，還有點男孩子氣。而且作為南大有名的四大和尚專業，整個物理系這一屆就三個女生，那可是全系的瑰寶，幾乎沒人不認識。
知道沒有蒙混過關的可能，喬星言雙手合十，朝看過來的人做了個“拜托拜托”的動作。物科院一群大老爺們哪扛得住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撒嬌，一個個僵硬的轉過頭，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喬星言舒了口氣，拿起橡皮，把剛剛畫歪的線條擦掉。
謝易安目睹全程，眉頭淺皺。
倒不是沒見過上課不認真聽講的學生，但確實沒見過方式這麽出挑大膽的。
禮貌的收回視線，謝易安將註意力放到講臺上。
今天這堂課，他是來旁聽的，陳志年的課他有好幾年沒聽過了，多少都有些懷念。
喬星言幫舒鈺點了到，心中一塊大石落下，細白手指捏著鉛筆，全神貫註的畫著手上的線條。
直到又一聲“舒鈺”入耳，身後有男生戳了戳她的後背，“舒同學，陳教授喊你回答問題。”
喬星言：……？！
“同學。”陳志年笑瞇瞇的看著她，“說說，密近雙星通常采用什麽分類方法？”
喬星言：“……”
什麽是密近雙星？
前排的同學也回過頭，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她，喬星言淡定的站起來，順手扯了扯身側男人的衣袖。
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喬星言想，既然是研二的學長，大三的選修課一定難不住他。
謝易安抿抿唇，視線落在她的畫紙上。裸感線條的男人已經穿上了衣服，英姿凜凜的戰袍，長發和披風仰起，頭上還頂著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身邊人遲遲沒反應，喬星言有些頂不住陳教授笑面虎一樣的眼神，似乎就是明明白白在說——看，上課沒認真聽吧？期末成績不想要了吧？
手指悄咪咪地挪了挪，喬星言又輕輕戳了下男人的手臂，再看向他時，滿眼的祈求——別不說話呀。
觸上她可憐兮兮的大眼睛，謝易安頓了下。他沒帶紙筆，於是在陳教授和一眾同學的註視下，拿起喬星言的鉛筆，在她的畫紙上寫下一句話：采用洛希幾何的分類方法。
很漂亮的一手字，幹凈利落，力透紙背。
陳教授還在笑瞇瞇的看著她，喬星言不敢再耽擱，趕緊照著念出了答案。
陳教授點點頭，視線掃過她身側的男人，挑了下眉，“行，坐下吧。”
喬星言如蒙大赦。
她正要拿出手機告訴舒鈺，一杯抹茶海鹽芝士和一份提拉米蘇根本不夠補償她，就見坐在旁邊的男人握著她的鉛筆，又在畫紙上寫了一句話：上課認真聽講。
喬星言：“……”
男人的手很好看，膚色偏白，指骨修長明晰，就是寫出來的字不太討人喜歡。
喬星言抽過自己的畫紙，嘴巴緊緊抿著。她雖然不是新聞系拔尖的那幾個，可從小到大也算是聽話的好學生，從來就沒被人提醒過“上課要認真聽講”。
而且，她一個文科生，聽天體物理，是認真就能聽得懂的嗎？
喬星言有點生氣，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怎麽就要和一個陌生人生這種氣。
九十分鐘大課結束，喬星言悶頭收拾好東西，見身側的男人沒動，冷冰冰開口：“同學，麻煩讓一下。”
“抱歉。”
謝易安起身。
喬星言氣鼓鼓的走了，陳教授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怎麽，還不去追？”老教授推了推眼鏡，望向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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