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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 煩人 “乖一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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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一旁的臨月機靈地放下藥碗,疾步退了出去。

“嘖。”霍渡一言難盡地看向她,“昨晚拔箭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現在矯情什麽?”

見他提起箭傷,樂枝趕緊順桿子往上爬。她蹙眉,擡手捂住右肩,“疼,好疼好疼......”

雖然她說得誇張,可傷口確實很疼。方才懸著心沒顧得上,如今倒是真覺得有些撕扯般的疼。

霍渡冷哼一聲:裝過頭了吧?方才抱住他不撒手時也沒見她覺得疼啊。

可到底還是端起藥碗,板著臉舀了勺湯藥餵到樂枝嘴邊......

樂枝立刻張開櫻唇乖順地喝下,濃苦的湯藥在口中漫開,苦味由舌尖一路滑入咽喉,讓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小臉被苦得皺巴巴,眼眶也紅通通的。霍渡低嗤:“就這麽難喝?”

真是嬌氣。

聞言,樂枝揉了揉眼睛,彎唇綻出一個燦爛的笑,搖搖頭:“剛入口時好苦的,可現在又不苦了。”

她笑著眨眨眼,忽然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殿下餵我,所以我心裏是甜的!”

捏著銀勺的手微顫了下,差點沒拿穩......

所以連苦藥都堵不上她這張叭叭叭的小嘴是嗎?

煩人。

霍渡不搭理她,壓著不耐將藥餵完,然後將藥碗隨手一放,拎著拐杖站起身。

“殿下去哪兒?”樂枝急忙問。

“回寢屋。”

話音剛落,樂枝立即掀開絨毯,飛快地下榻,連扯到肩上的傷口都不在意,生怕霍渡先走了,“我同殿下一起回。”

“真稀奇。”霍渡勾唇,故意揶揄她:“藥都不會喝,現在動作倒是麻利。”

他本打算喚婢女扶她回屋,沒成想她非要跟他一起走。

又粘又煩。

樂枝笑盈盈地去抱他的胳膊,“一起走嘛......”

霍渡無情地將胳膊抽回來,一瞬間樂枝的小臉黯淡下來。

“去,坐那兒去。”

霍渡悠悠擡手,指向輪椅,朝樂枝說道。

樂枝微楞。

原本以為他不喜旁人坐他的輪椅,如今看來好像也不是這樣的。

她彎彎唇,依他所言,乖巧地坐上輪椅。

候在屋外的安玄仿佛知道他們要出去似的,貼心地將門打開。

屋外的寒風灌入,將屋內纏繞許久的暖熱吹散。樂枝的身子不由地瑟縮......

霍渡擡了擡眼皮,走回軟塌將絨毯拿來,丟到樂枝膝上。然後一手拄拐一手推著輪椅,慢悠悠朝門外走去。

本來就腿腳不便,現在還要給她推輪椅。

女人真麻煩。

“殿下,屬下來推吧。”

霍渡瞥了眼安玄,幽幽道:“不必。”

“......”

安玄愕然,待反應過來,兩人只留了個背影給他。

其實樂枝本不想這麽快離開藥房,不為別的,而是藥房內的那兩個暖爐......

而寢屋是沒有暖爐的。

可待進了寢屋,屋內的暖意與藥房內並無區別。樂枝凝神一瞧,屋內角落裏正是放了兩只暖爐。

她起身望向霍渡,柔聲問:“暖爐,殿下是為了我才擺的嗎?”

霍渡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他撇過臉,自顧自朝床榻走去,“就許你冷?孤就不能覺得冷?”

樂枝轉了轉眼眸,眉眼藏不住笑——

不承認嗎?

不要緊。

她跟著霍渡的腳步,與他一起在床榻躺下。

一夜未闔眼,霍渡困倦至極,合眼準備歇息。可身上的錦被被人微微掀開一角,然後身側貼上一片柔軟......

兩人雖同塌多日,可基本是一人一床被,界限分明。

顯然,如今有人想越界了......

“樂枝,不想睡就出去。”霍渡將身子往裏挪了挪,倒是沒睜眼,只是語氣煩躁得很,“再搗亂,後果自負。”

本來這屋內驟然升高的溫度就已讓霍渡覺得不適,再加上身側的人非要貼著他......他能感受到身體內似乎燃起火焰,燒得他異常難受......

霍渡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可始作俑者還不死心的繼續往他邊上湊。

回想起昨夜的催.情.藥和她如今狀似撩撥的行為,他所剩無幾的耐心瞬間被體內的火燃成灰燼。

他冷笑:真把他當正人君子了?

霍渡側身按住樂枝未受傷的左肩,正欲開口,卻看見近在咫尺的雪頰泛著微紅,櫻唇輕啟:“這就對啦。哪有夫妻是同塌卻一人一條被的?”

按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松開,樂枝順勢鉆進他的懷裏,嘟囔:“冷......”

瞥了眼樂枝右肩的傷,還有些滲血。霍渡揉了揉太陽穴,到底是沒再繼續,就讓她窩在自己懷裏,沒抱她也沒推開她。

行吧,下次。

不多時,塌上傳出淺淺的呼吸聲,兩人一同入眠。

樂枝本就昏睡過一夜,睡意本就不深,倒是很快醒來。望著身側仍睡著的人,眉眼皆疲態盡顯。

她垂眸思索。說真的,自她嫁給霍渡以來,境遇可比她所想的要好太多......

那麽接下來,她得先利用自己身上的傷,換得一個見姐姐的機會。

過了一會兒,霍渡也醒了。樂枝一直在想事情,倒是沒發現身邊的人睜開眼望著她。

“在想什麽?”

樂枝一驚,側首轉向霍渡,“殿下醒啦?可睡足了?”

霍渡懶洋洋地嗯了聲。

“我是在想,咱們府上那些霍詡的眼線,該如何處理......”

這正是樂枝最擔憂的。即便如今離姚已經轉投向她,可霍詡不止放了一個離姚監視她。她在霍渡身邊的一舉一動,還有別的眼線瞧著。

“不必處理。”霍渡輕笑,“從今日起,霍詡能知道的,僅僅是你想讓他知道的。”

聞言,樂枝錯愕:什麽意思?

霍渡挑眉,“因為那些眼線,是孤的人。”

更確切來說,霍詡的眼線從今入太子府的第一日,便從這世上消失了。如今的“眼線”,不過是幾個和霍詡派來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罷了。

所以樂枝擔心的不會發生,相反的,她出府與霍詡的每一次碰面、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霍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樂枝檀口微張,她驚訝於霍渡的縝密心機,更是為自己的莽撞捏了把冷汗。她懇切的說:“那接下來......”

“對於霍詡,隨你折騰,孤不幹涉你的事。”霍渡打斷她的話,沈聲開口:“不過你記住了,昨日之事僅此一次。若再敢自作聰明算計孤......”

還未等他說完,樂枝飛快地將豎著三根手指的手掌舉在臉側,“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狐貍眼中仿佛透著水光,誘得霍渡鬼使神差地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一點就好。”

他想過了,雖是煩人了些,可若她乖一點,他不介意把她養在身邊。

就像霍小瘸一樣。

一人一貓一狐貍。

倒也,挺有意思。

許是積壓很久的提心吊膽消散,加上霍渡的照料,日日親自給她換藥,樂枝肩上的傷好的很快。

才幾日,傷口便開始逐漸結痂。

只是這期間,她一直讓離姚遞給霍詡消息,稱她傷的極重。霍詡幾次三番想要見她,她都借故傷重而推脫了。

樂枝在等,等霍詡大婚的那天。

只是在霍渡大婚前,齊帝頒旨昭告天下,冊封大齊三皇子為王,封號靖賢。

這是除了儲君以外,大齊皇室中第一位封王的皇子。

一時間,朝堂、民間議論紛紛......

終於到了霍詡大婚當天,不同於霍渡當日大婚時的冷寂,那日歡笑聲、鞭炮聲絡繹不絕。即使在府內,樂枝都能聽到街頭巷尾的嬉笑祝福聲......

“羨慕了?”

樂枝擡眸,看見屋外的霍渡,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笑著跑到他身側,佯裝生氣:“當日我與殿下大婚,殿下人都沒來,殿下當時就那麽不待見我?”

還真是。

——霍渡在心裏想。

“這麽記仇?”

“我大方得很,早原諒你啦。”樂枝握住他的掌心,同他一起朝外頭的轎攆走去。

嘖,還原諒。

誰稀罕。

霍渡沒接話,任由她牽著他。

一同入宮參加晚上的喜宴。

齊帝齊後在大殿中央,說了幾句賀詞後便離開了。

——將主場盡數交給霍詡。

——今日之宴名為喜宴,實則是讓他籠絡朝臣的宮宴。

霍詡一身大紅喜服,面露得意的笑,在喜宴上受著朝臣們的道賀與恭維。這讓他有些飄飄然起來。

直到他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一身淡紅宮裝,小臉愈發消瘦了。雖有胭脂遮掩,但依舊無法完全蓋住她臉上的憔悴。

心臟仿佛被攥住,窒得生疼。

這幾日他的心一直放不下。那夜計劃失敗,她被霍渡抓著擋箭,後來離姚遞了消息來,說她傷的極重,久臥床榻、無法出府與他相見......

他恨極:霍渡這個陰狠小人,不知會如何虐待他的枝枝?

每每想到這些,他的心都抽痛不已。

看到枝枝坐在霍渡身邊,唯唯諾諾的模樣,想來是受了不少委屈。他不知道為何他的毒藥對霍渡毫無作用,看來他的皇兄確實不好對付吶!

霍詡怔怔凝望著樂枝,漆眸一眨也不眨。他在心裏發誓:下一次,他一定要取了霍渡的命,讓枝枝早日脫離苦海,回到他身邊。

當霍詡朝樂枝望過來時,霍渡便瞧見了。桃花眼裏的淡淡笑意盡數褪去,狠厲之色劃過眼眸——

此時此刻,還敢肖想不該想之人。

真是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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