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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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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淩喝醉了,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自己對不起何晏,倪幼南和郁銘將元淩送回了家,兩人折回酒店的路上已經天黑了。

明天就是何晏的忌日了,倪幼南有些難過,靠在郁銘的身上一句話也沒說,眼睛望著窗外,忽然吧嗒一下,眼淚就流出來了。

倪幼南擦了一下眼淚,覺得自己沒出息,郁銘用指腹抹去倪幼南臉上的淚痕,也不管出租車司機看沒看到,抓著倪幼南的手親了親,像是在安慰。

兩人回到酒店,倪幼南去洗澡,淋浴的水嘩嘩地流著,倪幼南抱著膝蓋在熱水下大哭。

他想何晏了,那種想念突然竄出來之後一發不可收拾,讓人覺得窒息般難受,那個才華橫溢的男人,那個喜歡發脾氣卻又會偷偷照顧他的男人,那個明明嘴上說著毒辣的話,背後卻替自己操心好了一切的男人……

如果他還活著,那該多好。

除了哥哥之外,那時候是那個男人讓自己活了下去,變成了倪幼南最溫暖的依靠,可是他也走了。

倪幼南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自己會不會真的是掃把星,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哥哥不在了,何晏也離開了,倪幼南忽然覺得莫大的恐慌。

郁銘,郁銘會不會……

倪幼南忽然一下子站起來沖出了浴室,門哐當一下被打開,郁銘本來在窗前抽煙,聽到響動轉過身,然後就看到一身水汽的人忽然打開浴室門朝這邊跑過來。

倪幼南緊緊的抱著郁銘,忘了一身的水汽沒有擦幹,忘了自己身上不著寸縷,倪幼南慌亂的抱緊郁銘,眼睛紅腫著。

郁銘抱著倪幼南,摸著他濕漉漉的頭發,低聲問:“怎麽了?”

倪幼南哭到一抽一抽的打嗝,“你……你會不會……也離開我?”聲音顫抖著,像是害怕極了。

郁銘摸著倪幼南的臉,掰著他的臉親了上去,耳鬢廝磨,溫柔纏綿的吻,像是一劑安人心神的良藥一樣,讓倪幼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倪幼南的情緒漸漸平覆下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渾身上下什麽都沒穿,就這樣亂七八糟的跑出來了,倪幼南又羞又窘。

郁銘看著倪幼南紅了的臉,眼眸暗下來,握拳使勁抵了抵眉頭,微微嘆息了一聲。

倪幼南情緒不穩,明天還要去墓園,郁銘不想這時候折騰人。

晚上倪幼南躺在郁銘懷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何晏,說著自己的從前,說著他的大哥,卻將後媽那一家人一筆帶過,說起元淩,心裏有一陣難過。

“元淩本來是在H市的,後來我高考那年,忽然聽他說他要去S市了,我覺得這大概是跟何晏有關,元淩弄了一個衣冠冢,將何晏葬在墓園裏。”

“何晏生性自由,元淩說過,他適合在大海裏,那樣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看看這世界了,可元淩說,他舍不得他……”

“元淩這幾年蒼老了很多,看著好像沒有之前那樣精神足了。”

“其實何晏從前從沒跟我提起過他,只不過後來才提起說我可以去找他,但是我曾經……”

倪幼南最終在郁銘懷裏沈沈睡去,郁銘輕輕的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夜已深,月色微涼。

郁銘想著剛才黑六打過來的電話,眉頭皺了皺,馬劉子這次是打算真的要咬人了。

看來動手要比之前來的早,郁銘看了看身邊的人,微微嘆息了一聲。

第二天清晨,他們一起去的墓園,墓園裏非常的安靜,這是一個在當地頗為有名的墓園,周圍樹木環繞,匆匆郁郁。

沈穩莊重的墓碑上是一個男人模樣,男人生的很斯文,面容清秀。

倪幼南上前,將手裏的花放在墓碑前,然後深深地鞠了個躬,郁銘在倪幼南身後站著。

倪幼南低聲說:“我來看你了。”

“這麽多年了,我很想你。”

冷風呼呼吹在臉上,像是在拍打著人的臉。

“謝謝你,謝謝你以前給我聽的那些曲子。”

何晏以前特別喜歡古典音樂,大概是身上天生有著藝術家的敏感氣息,對音樂很有共情能力,聽到好聽的曲子的時候就像是變成了小孩子一樣。

何晏高興的時候就會給倪幼南講這些曲子,舒伯特的小夜曲,李斯特的鐘,巴赫的D大調小步舞曲,還有貝多芬的月光鳴奏曲,肖邦的夜曲,莫紮特的小星星變奏曲……

在古典音樂方面,何晏算是倪幼南的啟蒙老師,這讓很多年以後的倪幼南非常感激何晏,無形之中培養了倪幼南的思維和氣質。

何晏的性子古怪,但是卻才華橫溢,甚至在很多時候,倪幼南很崇拜何晏,比如在何晏心情好彈起古琴的時候,比如何晏在寫軟筆的時候,又比如何晏在談起他喜歡的作者喜歡的書的時候。

倪幼南覺得那是一個渾身都閃著光的人,不應該被困在輪椅上。

可是他還是走了,離開了他。

倪幼南在何晏的墓碑前站了很久,心裏想說的話太多了,都想慢慢說給他,可是又覺得自己站在這裏他好像什麽都知道。

他那麽聰明。

倪幼南和郁銘離開的時候,元淩留下了,說他單獨跟他待一會兒。

倪幼南心情沈重,和郁銘來到了海邊。

當初就是在這個海邊,他把何晏的骨灰灑在了海裏,何晏應該是自由的,他應該去看到更廣闊的的天地,更美的風景的。

海面上吹著凜冽的風,呼呼的撫著人的臉。

倪幼南望著海面,過了半響對郁銘說:“哥,我想他。”

郁銘攬著倪幼南的肩膀,將人帶進懷裏,無聲的安撫著倪幼南,陪他在海邊待了很久很久,直到整個人都變得快麻木了。

S市的冬天很冷,潮濕冰冷的空氣讓人覺得心裏都涼涼的。

黑六給他們訂了五天的房,這心機可謂是昭然若揭。

第二天倪幼南跟郁銘去S市區外面逛,因為是周末的緣故,陌生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比北河城要繁華的多。

倪幼南捧著熱乎乎的奶茶跟郁銘瞎溜達,心情也變好了。

“啊,真是太好喝了,哥你要不要來一口?”倪幼南將奶茶遞到郁銘面前,郁銘順著喝了口。

“是不是很好喝?”倪幼南笑盈盈的問。

郁銘點點頭,“嗯。”

兩人在陌生的街道上看著陌生的風景,簡直像是約會壓馬路一樣,倪幼南笑嘻嘻的看著郁銘,問要不要去看電影,郁銘當然不會反對。

電影院都是情侶,他們兩個大男人在檢票的時候非常的顯眼,當然顯眼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兩人都足夠夠帥,引得周圍的小姑娘們眼裏冒著興奮的光在竊竊私語。

看電影的時候一開始兩人都挺認真的,可是中途倪幼南因為喝水的時候摸飲料瓶子,眼睛沒看,直接摸到了郁銘的大腿上,結果因為被劇情吸引,伸手隨便抓,在抓一下,手裏的觸感讓倪幼南嚇了一跳,然後轉頭就看到了非常讓人尷尬的一幕。

倪幼南趕緊拿開手,面赤耳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郁銘彎了彎嘴角,笑了。

等到電影結束的時候,兩人吃完飯回到酒店,倪幼南突然就莫名緊張起來,想到電影院的那一幕,頓時臉都要燒起來了。

倪幼南幹巴巴的說:“我,我……去洗澡。”說完趕緊鉆進了浴室。

這個澡洗的心不在焉,倪幼南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忘了帶換的衣服,想了半天,偷偷開了條門縫朝外面望過去,果然,郁銘正開著窗戶,看著外面抽煙呢。

倪幼南實在沒辦法了,也不好意思讓郁銘拿,咬了咬嘴唇,然後悄悄的推開浴室的門,躡手躡腳的圍著浴巾出來,彎腰在行李箱那邊翻找著衣服。

浴室的水聲停了的時候,郁銘早就聽到了,他一轉頭,就看到倪幼南正彎腰背對著自己在行李箱裏面翻找東西呢。

倪幼南翻到了衣服,正打算直起腰穿衣服,結果直起腰的時候一瞬間看到了正看著他的郁銘,倪幼南都沒來得及要說什麽,結果浴巾啪的一下掉了,底下當然什麽都沒穿。

倪幼南就這樣整人光溜溜的暴露在了郁銘面前,兩個人都是一楞,倪幼南尷尬羞窘極了,忙將浴巾拾起來。

郁銘眼眸一沈,大步跨到倪幼南面前,不等倪幼南反應過來,就將倪幼南整個人抱上了床,瘋狂的親了上去。

兇猛,激烈,像是突然間爆發了一樣。

倪幼南被親的暈暈乎乎的,等到分開的時候眼睛都迷離了,氣喘籲籲的看著郁銘,嘴唇被親的亮亮的,泛著光澤,倪幼南無意識的舔了舔。

郁銘摟著倪幼南一邊親一邊問,“可以嗎?” 聲音低沈性感,倪幼南只覺得自己的耳朵裏傳來一陣酥酥麻麻,順著脊椎骨往下。

倪幼南勾著郁銘的脖子親了上去,輕輕嗯了一聲,又青澀又害羞,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羞羞答答的慢慢開放。

“哥……哥……”

“哥哥……”

淚水和喘息,低吟婉轉,大床咯吱咯吱搖曳了大半晚上,像是一只激烈的交響曲。

直到一切歸於平靜,少年沈沈睡去,睫毛上還掛著濕漉漉的淚珠,像是可憐極了。

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亮著,這是一座繁華的不夜城,給每個人都編造了一個華麗的美夢,叫人不願意醒過來。

第二天清晨,倪幼南的生物鐘失靈了,睜開眼的時候沒看到郁銘,倪幼南急的都快哭了,大喊了一聲,“哥?”

沒有人回答,倪幼南剛打算要打電話,結果就聽到了有人刷開進來的聲音,因為被門關的墻擋著,倪幼南看不到人影,倪幼南不確定的大喊,“哥?是你嗎?”

下一刻郁銘提著熱騰騰的早餐進來,看到倪幼南光著身子坐在床上,邊脫外套邊說:“你怎麽起來了,要起床嗎?還是再躺會兒?”

倪幼南一下子就哭了,“哥。”

郁銘抱著人,“怎麽了?”

倪幼南委屈的說:“我醒來發現你不在,還以為你走了。”

郁銘親了親倪幼南的鼻尖,“我出去買早餐了,看到你還睡著就沒叫你。”

倪幼南眼淚朦朧的,剛才不見郁銘真的是被嚇到了,他這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還好,這不是夢。

倪幼南渾身光溜溜的,郁銘怕人著涼於是拉著被子給披到身上,親著倪幼南,說:“你累不累,想吃東西還是再躺會兒?”

倪幼南想了想說:“再躺會兒。”

“好。”

“你陪我躺會兒。”

“好。”

兩人躺在被窩裏,看著對方,像是怎麽都看不夠,倪幼南鉆到郁銘懷裏,伸進衣服裏摸著郁銘的腹肌,手底下溫熱的身體讓倪幼南愛不釋手。

這不是夢,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在自己身邊躺著。

倪幼南笑著突然鉆進被窩裏咬了一口郁銘的腹肌,然後伸出頭笑盈盈的看著郁銘,說:“你是我的。”

酒店大床房,罪惡的溫柔鄉。

情竇初開的人一旦嘗到了葷腥,自然不會再忍得住。

兩人在酒店的大床上一天幾乎沒怎麽下來過,親親摸摸,然後傻笑,倪幼南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其實倪幼南就是簡單的想要跟郁銘黏在一起,這個人好像怎麽看都看不夠,怎麽親也都覺得不夠,恨不得眼睛都長在他身上。

郁銘對於倪幼南毫無意識的撩撥行為很是無奈,大家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別說親親摸摸,摟摟抱抱,就是不小心蹭一下都覺得立馬要起反應了。

郁銘低聲咬著倪幼南的耳朵說:“你自己勾起的火,你說怎麽辦?”

倪幼南看著他,眼睛裏亮亮的,帶著一點兒羞赧,“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那種乖乖的,任由宰割的模樣簡直犯規。

郁銘將人剝光了衣服親吻著,“你怎麽這麽可愛。”

倪幼南小聲說:“因為我喜歡你呀。”眼睛亮亮的,想在說了一件多麽了不得事情,郁銘輕輕地吻上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夜很漫長,繁星在黑夜裏亮著,害羞的一眨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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