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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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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離派人去買衣服,沒一會兒就有人拿著倪幼南尺寸的衣服過來,倪幼南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標簽已經貼心的被剪下來了,倪幼南看著這料子就覺得這衣服肯定不便宜。

等到倪幼南出來,宮離身邊的黑貓已經不見了,倪幼南在四周掃了一圈也沒見到,宮離順著解釋了一句,“罰他禁閉,面壁思過去了。”

倪幼南聽完莞爾一笑,一只貓面壁思過是什麽樣子,他還沒有見過。

宮離將咖啡遞給倪幼南,兩人又聊了會兒,雙方互相都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簽了合同,宮離說要請倪幼南吃飯,倪幼南看了看時間說下次吧。

宮離眼睛一瞇,勾著嘴角笑,調侃著說,“看來今晚還有別人約了你?”

倪幼南尷尬的擺擺手,“我是要回去做飯。”

宮離一楞,更加對眼前這個少年好奇了,不過沒等宮離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倪幼南就起身打算走了。

走之前倪幼南還問道:“宮先生,這件衣服的錢我……”

宮離笑著說:“不用,別這麽客氣。”

墻角有顆梧桐樹,風一吹,樹葉嘩啦啦響著,閃著銀白的光,枯黃的葉子慢慢落下。

郁銘出來打算買包煙,結果剛走出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幾個人攔下了。

“郁哥,池少爺請你過去走一趟。”一個黑衣黑褲的人說道,那人的右眼角有一塊明顯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向下延伸到頭發裏,旁邊還站著一個同樣黑衣黑褲的人。

郁銘擡眼看了看眼前兩人,什麽話都沒說,目光掃射過去卻讓人覺得冷冽,過了幾秒,就在郁銘打算擡腿的時候,那個疤痕黑衣人上前攔了一下。

“郁哥,不要讓我們為難。”聲音似乎還有一絲的乞求。

郁銘擡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開合嘴唇,說:“煙。”

那人瞬間反應過來,趕緊讓身邊的那個人去旁邊的超市買煙,旁邊的人非常迅速的買了一條非常昂貴的煙,然後塞到郁銘手裏。

郁銘接過煙,慢斯條理的拆開,然後取出一包,將其中的又扔給那人,懶洋洋的掏出打火機,低頭點了根煙,緩慢的吐出煙霧。

“走吧。”

兩個黑衣人立刻忙不疊的將人帶進了車裏。

郁銘抽完了一支煙的時候,車子終於停在了一棟獨棟的別墅面前,黑衣人跳下車,伸手拉開了車門,郁銘走下車,手插在兜裏,擡頭懶懶的望了一眼天空。

天空灰蒙蒙的,陽光好像都藏進去了。

郁銘的手機響了,旁邊的人立刻神經繃緊起來,立馬做出了戒備的姿態,郁銘打開手機,是倪幼南打來的。

“餵,郁哥,我今天去看了,順便簽了合同,這會兒準備回去呢,晚上你想吃什麽呀?”倪幼南輕快地說。

郁銘說:“你看著,都行。”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那我看著做好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郁銘隨意的轉了個身,眼睛瞥著周圍的,“待會兒你給黑六打個電話問問。”

倪幼南在那邊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可是一時半會兒沒想清楚。

郁銘被人請進屋,在豪華的客廳裏坐著,周圍站著幾個保鏢,全都一臉嚴肅,刻板的跟個雕塑一樣。

“郁哥,您先喝點茶,吃些點心,池少爺這會兒正在處理一些事情,恐怕得讓您等一會兒,還請您多擔待。”一個帶著眼鏡的人出來賠笑說。

郁銘沒有吱聲,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那人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恨不得將頭低的再低一點。

郁銘又掏出一顆煙點上,煙霧繚繞間,郁銘說:“你認識李慶嗎?”

那人聽了這個名字,整個人都惶恐起來,額頭上都開始冒冷汗,唯唯諾諾的不敢吱聲,郁銘又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是他弟弟吧?”

那人不敢吱聲,只得將頭低下,額頭的青筋不安的繃緊了。

“你們長得很像。”郁銘又說。

郁銘沒再繼續吸煙,而是等著指尖的煙慢慢燃燒,空蕩蕩的客廳裏安靜的可怕,空氣似乎都僵住了。

過了很久很久,那人終於小聲的說了句,“我們對不起您。”滿臉的愧色。

郁銘將沒燃盡的半截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眼皮擡了一下,瞥了一眼墻上顯示的時間,然後瞇上了眼睛。

旁邊的李本始終低著頭站在他身邊,不敢擡頭看他一眼,在這個男人面前,他們曾是那麽卑微無比,而現在,似乎更卑微了。

郁銘腦海裏想著今天洪池叫他過來的目的,又想著前一陣子藍傑說過的馬劉子出獄後投奔洪池的消息,腦子裏面飛快的打著轉兒。

馬劉子跟他不對付,在獄中的時候就結下了梁子,郁銘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能出來,原以為肯定要多幾年可以出來的,這麽看來應該是馬劉子身後還有人,至於那人是不是洪池,郁銘不知道,當然,現在知道也沒用了。

馬劉子既然這麽明目張膽的要引他出來,想必是已經想好要怎麽跟他正面來了,只不過……郁銘微微捏了一下指尖

三年前,他能讓他跪著倒下,現在自然也不會讓他騎到自己頭上來。

至於洪池,自己當年承蒙他爹洪向安洪爺的照顧庇佑,得了的恩情自然沒忘,最後在獄中審問的時候硬生生扛住了酷刑拷問,裝傻充楞,沒有洩露半點洪爺的地下交易,不過,既然當初自己奮不顧身楞是把自己送進牢房也要撇開這一池黑水,現在自然不會不清不楚的再去蹚一次渾水,至於洪池,還輪不到他。

既然該報的仇都報了,該了結的恩情也還清了,郁銘想,就算這次有瘋狗不要命的想把自己拉扯進來,郁銘也會毫不猶豫的踹開。

要是……要是被扯住不放的話,頂多將那一條腿砍斷就行了。

郁銘又點燃了一根煙,抽了一口之後就慢慢的等待煙燃盡,靜靜的坐著等。

過了一個小時,洪池還是沒來,郁銘坐的久了,想活動活動筋骨,剛站起來,旁邊一直靜候的李本急忙說:“抱歉,可能池少有事耽擱了,您要不……”

郁銘擺擺手,示意他放心,自己不會走,李本心裏糾結不已,作為一個下人,他沒法參與到主人的意願中,但是他確實知道洪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郁銘等這麽久。

洪池就在二樓,端著一杯茶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一樓客廳裏的郁銘,看著郁銘點煙,看著他抽煙,看著他指尖夾著煙瞇著眼假寐。

洪池越發的對鏡頭裏的這個男人感到好奇了,他知道郁銘的名字是在大約六七年前,那時候郁銘風頭正火,十七八歲的少年,打架狠厲不要命,而且聰明,手下有七八個誓死跟隨的小弟,那時候的郁銘可謂是街頭小霸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洪池第一次見到郁銘,是在一個夏天,郁銘那時候正跟一幫小夥子吃著燒烤喝著啤酒,笑得恣意灑脫,少年身材高大,長相俊朗,看著完全不像是傳說中那樣的狠角色。

那是洪池第一次對一個人表現出強烈的興趣來,可是沒等到他靠近他,了解他,洪池就被老爺子派到日本了。

而現在,郁銘就在樓下,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模樣,也不覆少年意氣和風貌,但是洪池依然覺得有趣。

比如這人眼眸從不正面擡起來看人,好像誰人都無法入了他的眼,那一雙眼眸想必是好看極了,神秘極了,就像是他的人,沈默寡言坐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洪池轉了轉手上戴著的木珠,眼睛始終盯著屏幕裏的郁銘。

郁銘站起來,高大的身型格外的有壓迫力,就連在門口站著的保鏢都繃緊了神經,似乎準備好了隨時出動。

郁銘站起來,扭了扭脖子,隨意的瞥了一眼眼前落地大鐘,目光在上面停頓了幾秒,隨後又漫不經心的轉開眼,低頭點燃了一根煙,慢悠悠的抽著。

洪池非常確定,郁銘大概是知道了那上面有針孔攝像頭,剛才那一眼,非常準確的找到了它的位置,以至於剛才那幾秒郁銘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洪池的眼中。

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眸,似深淵下埋藏的潭水,似月光下暗匿的狡黠,輕輕一點,瞬間乍洩一池的心神,叫人躲藏不得。

過了大約一刻鐘,洪池整理好了衣服,嘴角勾起了個微微上揚的弧度,然後慢慢的開門走出去。

洪池從樓下下來,腳步略微快速,臉上略帶歉意的朝郁銘望去,說道:“真是抱歉,最近事兒積壓的有點兒多,怠慢了怠慢了。”說著匆匆往下走去。

郁銘慢悠悠的將手裏的煙撚滅在煙灰缸裏,起身,擡頭望著從旋梯上下來的洪池,說:“哪裏的話,池少自然每天都是忙的,不想我們這種混日子的閑人,隨便給人一攔就攔住了。”

洪池下來,走到郁銘面前,伸出手,非常謙遜的說:“哪裏的話,我久仰你的大名,想著找你嘮嘮嗑,都怪下人做事太莽撞,還望你不要介意的好。”

郁銘伸出手也打量著眼前人。

洪池穿著一身的休閑唐裝,看起來是絲綢的料子,輕飄飄的穿在身上頗為襯人的氣質,更何況這人還戴著一副圓框的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就像個民國時期留樣歸來的大少爺,斯文儒雅,可是郁銘知道並不是。

這人是洪爺一手教導出來的,手段比誰都狠,比起洪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洪池看著郁銘,笑著伸著手,說:“別來無恙啊,郁哥。”軟綿綿的笑意裏似乎帶著別的東西。

郁銘伸出手,“不敢當,池少還是別這麽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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