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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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堡，傍晚時分。
黃昏給周圍的坡道和樹木都染上了一層暧昧的光暈，似迷離，似幻境，一切好像都有種虛晃的不真實。
幾輛賽車停著，旁邊圍著一群人，黑衣黑褲的小弟皆是一臉的神情嚴肅。
大大的墨鏡遮住了藍傑的大半部分臉，不過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卻很真實的透露出這人現在很高興，藍傑靠在車門上，歪了歪頭看著旁邊沈默的大高個。
“哥，我可真是懷念啊。”藍傑歪著嘴角說。
郁銘手指夾著煙，眼神懶散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短短的寸頭，高大的身影，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沈默寡言，眼眸低垂，卻有著不容人忽視的強大氣場。
落日一點一點傾斜，光亮被一點一點吞噬。
引擎發動，車聲轟鳴，兩輛賽車朝遠方急速駛去，一會兒便消在彎彎繞繞中。
“哥，我一直都記得八年前，就在這裏，你，我，老四，虎子，六兒那時候我們多窮啊，什麽都沒有，可是大家在一起就很高興，大家都不要命，窮瘋了，也樂的高興。”
“哥，我們都是一家人，那時候老四最崇拜你，我們都知道的，那是他願意的。”
“哥，都過去了……”
“哥，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哥。”
兩輛賽車急速前進，緊急彎道，危險路徑，一不小心就會命喪黃泉的彎道，墜入山崖就是粉身碎骨。
賽車，亦是玩命，生死游離，一瞬之間。
夜色慢慢侵襲，帶著暗黑神秘。
倪幼南跟著李誠一幫人在黃昏來臨之前到達了山頂，大家紛紛支起了帳篷，架起了篝火，火苗跳躍之間，心思各有千秋。
大家吃著野餐零食，互相談笑著趣事兒，倪幼南在一旁乖乖的聽著，眉眼安靜溫柔，他以前幾乎都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現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他都很喜歡，很享受，大家在一起，談天說地，享受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蓬勃。
這幫人上來的時候還帶了酒，大家都相互舉杯，倪幼南也不好推辭，只好也舉著酒杯跟著喝，大家笑哈哈的打趣。
李誠將薯片遞給倪幼南，笑著說：“今兒玩的開心嗎？”
“嗯，”倪幼南點點頭，笑著說，“很開心，謝謝。”
一旁的豆子陰陽怪氣的笑著故意調侃，“喲，誠哥可真是偏心，都沒問我們開不開心，敢情就盯著小倪一個人了。”
旁邊的人跟著起哄，“哎呦，小倪是不是得跟誠哥走一個啊。”
“必須的必啊！走一個，要不來個大交杯？”旁邊的人使眼色。
倪幼南應付不來這種情況，急的面紅耳赤，很是尷尬，想要逃避，李誠看了看倪幼南，朝那幾個人瞪眼，眼裏卻開心的不得了，說：“哎，你們別欺負幼南啊。”
“哎喲，幼南~~~”大家笑著，“這麽護著你們家幼南，嘖……”
倪幼南不喜歡這種氛圍，本能的想要逃避，剛起身就被李誠拉住，“幹嘛去？”
“額，上廁所。”倪幼南情急之中說道，然後匆匆離去。
倪幼南剛才看那幾個人的眼神，那種輕挑的調侃讓他不舒服，他雖然因為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在人情場合上不如別人心思靈活，但是卻也能猜到一點兩點。
他不是小孩子，過早的被迫進入社會，過早的嘗盡了人情冷暖，社會的黑暗面，不是一竅不懂，只是一直不願意以最壞的心思去度量別人，他寧願選擇去看到人性美好的一面。
倪幼南忐忑的上完了廁所，待在大樹背後不願意回去，仰頭看著夜空，他喜歡這一刻的寧靜，夜色撩人，如墨的夜空中掛著幾顆星星，有風吹過，帶著微涼的寒意。
“幼南，幼南……”李誠的聲音由遠及近，“幼南你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
倪幼南從大樹背後出來，“哦，肚子稍微有點兒不舒服。”
李誠說：“哎，那你快休息吧，我保溫杯裏還有點兒熱水。”
當倪幼南得知自己跟李誠晚上睡同一個帳篷的時候，心思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慌亂了，倪幼南捏著衣角不知道該進不該進，旁邊都是嬉笑打趣的人，一個勁兒的起哄，李誠讓他們都閉嘴，可是哪些人眼裏的詭異精明卻又那樣不加掩飾。
直到這一刻倪幼南才開始後怕，覺得自己這麽多年還是不長記性，像個傻瓜，只會記得別人的好，不會恨人，不會罵人，受了委屈也打碎牙齒和血吞，認為就是阿姨說的那樣，自己不值得別人疼。
荒山野嶺，冷風呼呼吹，倪幼南捏著衣角，緊張害怕，仿徨失措。
“有事就打電話。”
心頭忽然飄過這句淡淡的話語，倪幼南心裏一個咯噔，手剛摸到了手機，結果手機就響了。
倪幼南一看自己昨晚才剛剛備註的名字，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心裏熱流湧動，接起電話，小聲的說：“餵，郁銘？”這兩個字從口中飄出的時候倪帶著細微的生澀。
“嗯，”郁銘輕應了一聲，“電話不要掛斷，發你的定位給我。”
倪幼南發了定位，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郁銘讓他不要掛電話，但是他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不說什麽李誠他們肯定會懷疑。
倪幼南只好再次開口，一開始還有點結結巴巴的，“你，你吃飯了沒啊？”
“嗯，吃了。”郁銘開著車，低聲回答。
“哦，那你，”倪幼南因為尷尬臉紅了一大片，“明天有時間嗎？你想吃什麽，我明天有時間，我們……”
李誠看著倪幼南跟電話那頭的人聊個沒玩，心裏有點兒不痛快了，叫道：“幼南，早點休息吧，今兒走了一天，累壞了吧。”
倪幼南沒有掛電話，只是對李誠說：“你先睡吧，我跟朋友再聊會兒。”
豆子轉身朝李誠使眼色，保溫杯遞給他，李誠挑了挑眉，接過來，兩人心照不宣，李誠清了清嗓子，將水遞給一旁打電話的倪幼南。
“幼南，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嗎，這裏有熱水，喝點兒會好受些。”
倪幼南當然沒看到那兩人的小動作和小心思，“好，謝謝啊。”剛接過水杯要喝點兒，他喝了點兒酒，確實胃裏不舒服。
結果電話那頭非常利索的說了句，“別喝。”
倪幼南拿著杯子不知所措，倪幼南一楞，看向李誠，李誠笑著說：“怎麽了？怎麽不喝？”
倪幼南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拿著杯子的指尖微微發涼，心底的寒氣慢慢冒出來，恐懼倏忽間一下子竄出來。
“哦，我等會兒再喝，這會兒好像好點兒了。”
李誠眉眼皺起，似乎是沒想到，繼續勸道：“現在喝點兒，待會兒水溫估計沒有現在好了，你還是喝點兒吧。”
倪幼南直到這一刻才突然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以前李誠在自己處於困境的時候幫過自己那麽多對自己那樣好。
他說：“幼南，我可真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弟弟。”
他說：“幼南，你有什麽事兒就找我，我是你哥，有我在，就沒人敢欺負你。”
……
以前只是覺得他把自己當弟弟，可是後來，他的行為和周圍人的打趣都讓幼南開始猜疑，幼南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懂，那個人像他的哥哥，幼南當他是哥哥，就像是他的大哥一樣。
可是自己多愚蠢，那不是他大哥，大哥早就不在了。
倪幼南心裏泛酸，這一刻難受極了，緊緊的捏著電話眼眶酸脹，一旁的李誠等的不耐煩，直接將幼南手裏的杯子拿過來，擰開，然後遞給他，“喝吧，喝了快點睡覺，明兒早起一起看日出。”
郁銘聽到倪幼南半天沒說話，心裏一咯噔，動了動嘴唇，喚了聲，“倪……幼南，倪幼南。”叫的有些生硬。
“哥，你在哪兒啊？”倪幼南聲音哽咽，咬著下唇對著電話說，“我想回去。”
郁銘一楞，嘴唇斜斜含著一根煙，手裏握緊方向盤，腳下踩緊油門，一旁的李誠也楞了，非常警惕的問：“幼南，你在跟誰打電話呢？”
倪幼南沒吭聲也沒看他，就那樣緊緊抓著手機，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哥，你喜歡吃糖醋排骨嗎？明天我給你做。”
郁銘嗯了一聲，距離定位上的那個小圓點越來越近了，郁銘手指輕輕叩了叩方向盤，眼神很冷，面上卻依然淡薄如水。
李誠覺得哪裏不對，旁邊的豆子似乎是早就察覺到了，笑嘻嘻的劈手搶過倪幼南手裏的手機，冷眼睥睨“小倪你這是幹什麽？”
倪幼南的手機被奪過去，心裏緊張不已，難道這就要撕破臉皮了嗎。
“幹什麽呢豆子？”李誠睨了他一眼，將手機不動聲色的拿過來，不動聲色的默默關了手機，“都睡覺去，杵在這兒幹嘛呢都。”
李誠平時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嘴臉，這會兒突然來了這麽一下子，倪幼南都有點兒陌生了， 捏了捏衣角，心裏七上八下的打著鼓。
李誠攬著倪幼南往帳篷裏面走，“幼南，晚上夜涼，早點睡覺啊。”
倪幼南在帳篷裏擰著手指，李誠慢慢悠悠的往睡袋裏鉆，“幼南，你打算就這麽站一晚？”倪幼南低頭不吭聲。
李誠又說：“要不你喝點兒水？看你都凍的臉都白了。”非常關切的樣子，說著擰開保溫杯讓倪幼南喝，倪幼南不知道怎麽的，一看見那保溫杯就目光就被刺痛了，“我不喝！”怒氣沖沖一巴掌拍過去。
叮鈴哐當——
保溫杯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兒，水灑了一地，誰帶上，帳篷上，李誠的褲子上，到處都是，狼狽又難堪。
李誠一楞，似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笑得詭異又瘆人，湊近了倪幼南，一步一步逼近。
“你別過來！”倪幼南又氣又怕。
李誠渾不在意的笑道：“幼南，我什麽意思，其實你都知道吧？早就猜到了吧？”李誠湊過去，在倪幼南的脖子處聞了聞。
“當年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
“可惜啊，我做了那麽多功夫，你卻真拿我當大哥，我是說你蠢呢，還是說你單純呢？”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卻一直忍著沒動你，因為我覺得你有天會開竅，結果啊，還是麻子說的對，該上還得直接上，不然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李誠的手慢慢伸到倪幼南身上，倪幼南避無可避，被逼到角落裏，害怕的大喊，“不要，你別這樣，你別……”
郁銘神不知鬼不覺的鉆進帳篷一腳踹倒李誠的時候，倪幼南張大了嘴巴發不出聲音，震驚又訝異。
郁銘一把抱起倪幼南，悄無聲息的離開。
“謝謝。”倪幼南坐在車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郁銘輕嗯了一聲，在盤旋的山路上將車開的平穩，眉眼間神色深邃，淡然的像是一個踽踽獨行的老者，沒有任何情緒波瀾會出現在這一張臉上，沒有。
夜色如墨，周圍萬籟俱靜，星星調皮的眨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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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墨鏡遮住了藍傑的大半部分臉，不過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卻很真實的透露出這人現在很高興，藍傑靠在車門上，歪了歪頭看著旁邊沈默的大高個。
“哥，我可真是懷念啊。”藍傑歪著嘴角說。
郁銘手指夾著煙，眼神懶散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短短的寸頭，高大的身影，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沈默寡言，眼眸低垂，卻有著不容人忽視的強大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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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一直都記得八年前，就在這裏，你，我，老四，虎子，六兒那時候我們多窮啊，什麽都沒有，可是大家在一起就很高興，大家都不要命，窮瘋了，也樂的高興。”
“哥，我們都是一家人，那時候老四最崇拜你，我們都知道的，那是他願意的。”
“哥，都過去了……”
“哥，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哥。”
兩輛賽車急速前進，緊急彎道，危險路徑，一不小心就會命喪黃泉的彎道，墜入山崖就是粉身碎骨。
賽車，亦是玩命，生死游離，一瞬之間。
夜色慢慢侵襲，帶著暗黑神秘。
倪幼南跟著李誠一幫人在黃昏來臨之前到達了山頂，大家紛紛支起了帳篷，架起了篝火，火苗跳躍之間，心思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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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人上來的時候還帶了酒，大家都相互舉杯，倪幼南也不好推辭，只好也舉著酒杯跟著喝，大家笑哈哈的打趣。
李誠將薯片遞給倪幼南，笑著說：“今兒玩的開心嗎？”
“嗯，”倪幼南點點頭，笑著說，“很開心，謝謝。”
一旁的豆子陰陽怪氣的笑著故意調侃，“喲，誠哥可真是偏心，都沒問我們開不開心，敢情就盯著小倪一個人了。”
旁邊的人跟著起哄，“哎呦，小倪是不是得跟誠哥走一個啊。”
“必須的必啊！走一個，要不來個大交杯？”旁邊的人使眼色。
倪幼南應付不來這種情況，急的面紅耳赤，很是尷尬，想要逃避，李誠看了看倪幼南，朝那幾個人瞪眼，眼裏卻開心的不得了，說：“哎，你們別欺負幼南啊。”
“哎喲，幼南~~~”大家笑著，“這麽護著你們家幼南，嘖……”
倪幼南不喜歡這種氛圍，本能的想要逃避，剛起身就被李誠拉住，“幹嘛去？”
“額，上廁所。”倪幼南情急之中說道，然後匆匆離去。
倪幼南剛才看那幾個人的眼神，那種輕挑的調侃讓他不舒服，他雖然因為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在人情場合上不如別人心思靈活，但是卻也能猜到一點兩點。
他不是小孩子，過早的被迫進入社會，過早的嘗盡了人情冷暖，社會的黑暗面，不是一竅不懂，只是一直不願意以最壞的心思去度量別人，他寧願選擇去看到人性美好的一面。
倪幼南忐忑的上完了廁所，待在大樹背後不願意回去，仰頭看著夜空，他喜歡這一刻的寧靜，夜色撩人，如墨的夜空中掛著幾顆星星，有風吹過，帶著微涼的寒意。
“幼南，幼南……”李誠的聲音由遠及近，“幼南你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
倪幼南從大樹背後出來，“哦，肚子稍微有點兒不舒服。”
李誠說：“哎，那你快休息吧，我保溫杯裏還有點兒熱水。”
當倪幼南得知自己跟李誠晚上睡同一個帳篷的時候，心思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慌亂了，倪幼南捏著衣角不知道該進不該進，旁邊都是嬉笑打趣的人，一個勁兒的起哄，李誠讓他們都閉嘴，可是哪些人眼裏的詭異精明卻又那樣不加掩飾。
直到這一刻倪幼南才開始後怕，覺得自己這麽多年還是不長記性，像個傻瓜，只會記得別人的好，不會恨人，不會罵人，受了委屈也打碎牙齒和血吞，認為就是阿姨說的那樣，自己不值得別人疼。
荒山野嶺，冷風呼呼吹，倪幼南捏著衣角，緊張害怕，仿徨失措。
“有事就打電話。”
心頭忽然飄過這句淡淡的話語，倪幼南心裏一個咯噔，手剛摸到了手機，結果手機就響了。
倪幼南一看自己昨晚才剛剛備註的名字，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心裏熱流湧動，接起電話，小聲的說：“餵，郁銘？”這兩個字從口中飄出的時候倪帶著細微的生澀。
“嗯，”郁銘輕應了一聲，“電話不要掛斷，發你的定位給我。”
倪幼南發了定位，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郁銘讓他不要掛電話，但是他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不說什麽李誠他們肯定會懷疑。
倪幼南只好再次開口，一開始還有點結結巴巴的，“你，你吃飯了沒啊？”
“嗯，吃了。”郁銘開著車，低聲回答。
“哦，那你，”倪幼南因為尷尬臉紅了一大片，“明天有時間嗎？你想吃什麽，我明天有時間，我們……”
李誠看著倪幼南跟電話那頭的人聊個沒玩，心裏有點兒不痛快了，叫道：“幼南，早點休息吧，今兒走了一天，累壞了吧。”
倪幼南沒有掛電話，只是對李誠說：“你先睡吧，我跟朋友再聊會兒。”
豆子轉身朝李誠使眼色，保溫杯遞給他，李誠挑了挑眉，接過來，兩人心照不宣，李誠清了清嗓子，將水遞給一旁打電話的倪幼南。
“幼南，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嗎，這裏有熱水，喝點兒會好受些。”
倪幼南當然沒看到那兩人的小動作和小心思，“好，謝謝啊。”剛接過水杯要喝點兒，他喝了點兒酒，確實胃裏不舒服。
結果電話那頭非常利索的說了句，“別喝。”
倪幼南拿著杯子不知所措，倪幼南一楞，看向李誠，李誠笑著說：“怎麽了？怎麽不喝？”
倪幼南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拿著杯子的指尖微微發涼，心底的寒氣慢慢冒出來，恐懼倏忽間一下子竄出來。
“哦，我等會兒再喝，這會兒好像好點兒了。”
李誠眉眼皺起，似乎是沒想到，繼續勸道：“現在喝點兒，待會兒水溫估計沒有現在好了，你還是喝點兒吧。”
倪幼南直到這一刻才突然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以前李誠在自己處於困境的時候幫過自己那麽多對自己那樣好。
他說：“幼南，我可真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弟弟。”
他說：“幼南，你有什麽事兒就找我，我是你哥，有我在，就沒人敢欺負你。”
……
以前只是覺得他把自己當弟弟，可是後來，他的行為和周圍人的打趣都讓幼南開始猜疑，幼南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懂，那個人像他的哥哥，幼南當他是哥哥，就像是他的大哥一樣。
可是自己多愚蠢，那不是他大哥，大哥早就不在了。
倪幼南心裏泛酸，這一刻難受極了，緊緊的捏著電話眼眶酸脹，一旁的李誠等的不耐煩，直接將幼南手裏的杯子拿過來，擰開，然後遞給他，“喝吧，喝了快點睡覺，明兒早起一起看日出。”
郁銘聽到倪幼南半天沒說話，心裏一咯噔，動了動嘴唇，喚了聲，“倪……幼南，倪幼南。”叫的有些生硬。
“哥，你在哪兒啊？”倪幼南聲音哽咽，咬著下唇對著電話說，“我想回去。”
郁銘一楞，嘴唇斜斜含著一根煙，手裏握緊方向盤，腳下踩緊油門，一旁的李誠也楞了，非常警惕的問：“幼南，你在跟誰打電話呢？”
倪幼南沒吭聲也沒看他，就那樣緊緊抓著手機，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哥，你喜歡吃糖醋排骨嗎？明天我給你做。”
郁銘嗯了一聲，距離定位上的那個小圓點越來越近了，郁銘手指輕輕叩了叩方向盤，眼神很冷，面上卻依然淡薄如水。
李誠覺得哪裏不對，旁邊的豆子似乎是早就察覺到了，笑嘻嘻的劈手搶過倪幼南手裏的手機，冷眼睥睨“小倪你這是幹什麽？”
倪幼南的手機被奪過去，心裏緊張不已，難道這就要撕破臉皮了嗎。
“幹什麽呢豆子？”李誠睨了他一眼，將手機不動聲色的拿過來，不動聲色的默默關了手機，“都睡覺去，杵在這兒幹嘛呢都。”
李誠平時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嘴臉，這會兒突然來了這麽一下子，倪幼南都有點兒陌生了， 捏了捏衣角，心裏七上八下的打著鼓。
李誠攬著倪幼南往帳篷裏面走，“幼南，晚上夜涼，早點睡覺啊。”
倪幼南在帳篷裏擰著手指，李誠慢慢悠悠的往睡袋裏鉆，“幼南，你打算就這麽站一晚？”倪幼南低頭不吭聲。
李誠又說：“要不你喝點兒水？看你都凍的臉都白了。”非常關切的樣子，說著擰開保溫杯讓倪幼南喝，倪幼南不知道怎麽的，一看見那保溫杯就目光就被刺痛了，“我不喝！”怒氣沖沖一巴掌拍過去。
叮鈴哐當——
保溫杯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兒，水灑了一地，誰帶上，帳篷上，李誠的褲子上，到處都是，狼狽又難堪。
李誠一楞，似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笑得詭異又瘆人，湊近了倪幼南，一步一步逼近。
“你別過來！”倪幼南又氣又怕。
李誠渾不在意的笑道：“幼南，我什麽意思，其實你都知道吧？早就猜到了吧？”李誠湊過去，在倪幼南的脖子處聞了聞。
“當年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
“可惜啊，我做了那麽多功夫，你卻真拿我當大哥，我是說你蠢呢，還是說你單純呢？”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卻一直忍著沒動你，因為我覺得你有天會開竅，結果啊，還是麻子說的對，該上還得直接上，不然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李誠的手慢慢伸到倪幼南身上，倪幼南避無可避，被逼到角落裏，害怕的大喊，“不要，你別這樣，你別……”
郁銘神不知鬼不覺的鉆進帳篷一腳踹倒李誠的時候，倪幼南張大了嘴巴發不出聲音，震驚又訝異。
郁銘一把抱起倪幼南，悄無聲息的離開。
“謝謝。”倪幼南坐在車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郁銘輕嗯了一聲，在盤旋的山路上將車開的平穩，眉眼間神色深邃，淡然的像是一個踽踽獨行的老者，沒有任何情緒波瀾會出現在這一張臉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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