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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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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擦過了安室透的茶色短發,帶下幾根發絲來。

“這是警告,下不為例。”沙羅手裏的格.洛克已經沒有子彈,她直接把槍摔到了已經回過神的男子身上。

被發現了啊,安室透苦笑著收起槍,還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組織的成員,哪怕是表面柔弱的少女。

他故意從草叢現身,引起了在車內等候麗子的伊萬諾夫的註意,然後走進樓道後又悄悄繞過他,直接從外墻爬到了原田所在的樓層。這樣後,在樓梯間跟丟人的伊萬諾夫也發現了先進入的森下,相遇的兩人為自己爭取了不少時間。

因為擔心少女真的會被那大塊頭殺手傷到,所以在放走行李箱內的“貨物”後,安室透立刻尾隨麗子前去了那三人對峙的現場。

後來的事就理所當然了,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少女心狠手辣的程度,不僅對於身為敵人的伊萬諾夫出手果決,就連身為同伴的自己,也不過多了一張“免死金牌”而已。

這次動作或許可以用試探對方來解釋……在心底嘆了口氣,安室透的表情嚴肅了一點,那個福岡市長的兒子不能直接逮捕,真是令人不悅。

被綁在後車廂裏的兩人沈默不語,而副駕上的少女則是上車後就拿著手機看個不停,劈裏啪啦的打字聲似乎在和人吵架。

她心情很不妙的樣子,但看起來對自己的火氣已經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這讓安室透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沙羅萬萬沒想到——折原臨也真的會這樣做!

他把自己打探博多情報屋的消息賣給了那個情報屋。

賺兩頭的錢也太過分了!

而且博多這個叫做榎田的家夥和利用“公式書”作弊得到情報的自己不同,他是個貨真價實的黑客。

就在剛剛,那家夥黑了自己的手機,並且留下了一封“到此一游哦~”的欠揍郵件。

雖然只是沒有重要情報的日常用手機,但還是讓沙羅氣上好久,加上今天被同伴擺了一道,覺得諸事不順的她思來想去。

還是登陸聊天室找折原臨也興師問罪了一番。

罵完人,整個人清爽多了的沙羅才分出一點眼角的餘光給任勞任怨開車的安室透。

看來他也明白今天自己做的虧心事,開車都格外安分。

“麻煩停車,”在路邊突然見到一家便利店,沙羅側頭對著安室透說,“你先去處理這兩人吧。”

“有什麽事嗎?”靠邊停車打開雙閃燈後,安室透才松開了車門。

“有一點私事。”沙羅拉開車門,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在夜風中走向了便利店。

見此,安室透只能搖搖頭,在心底猜想對方是借此機會探查自己如何處理這兩人,所以沒有停留,一路開了出去。

在貨架間穿梭,沙羅買了一盒提拉米蘇,又取下常溫百利甜和冰牛奶,就去結賬了。

拎著塑料袋走在博多的夜晚,沙羅能從輝煌繁雜的燈火中感受到這座城市表面的勃勃生機,就像任何一個富裕的港口城市一樣,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裏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是在背地裏——“這位牛郎先生,能把我的錢包還給我嗎。”嘆了一口氣,沙羅有些疲憊地轉向金發中還挑染了一縷紅毛的男人,“拿了我的東西,往往只會給你自己惹來麻煩。”

說完,她就伸出了手,“而且裏面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至於其他的東西,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用了會有什麽後果。”

多半會被組織的人滅口吧。

“好可怕的小姐啊,”思索再三,還是交出了剛剛偷來的錢包,大和習慣性地露出作為牛郎時的職業微笑,“你應該不是博多本地人吧?”

拿過錢包,沙羅沒有回頭,依舊沒精打采地垂著眼角,掠過他就離開了。

“這位小姐,如果工作太辛苦的話,可以到我們會所放松一番哦!”瞧著漂亮的美女陰沈臉的樣子,完全不把自己剛剛偷竊了對方錢包的事放在心上,大和揮著手就吆喝道,“有特殊服務可以選擇喲。”

不過他好歹沒有追上去遞名片,否則就是自投羅網,叫著讓對方報警抓人了。

安室透回到酒店時,大廳裏一片黑暗,他剛想開燈,卻看到了落地窗前搖晃著酒杯的沙羅。

紮起的馬尾又被少女松了開來,烏黑的發海藻一樣鋪散開來,與她那在月光下素白到驚人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外面的五光十色透過一層玻璃,全部變成了幽幽的淺藍色,印在她微闔的精致雙眸上,像是要穿透那一層薄薄的眼皮。

但也沒法讓她的瞳孔內多出一絲光亮。

她現在的姿勢不算美觀,像是被抽去了骨頭,軟軟地在沙發上化作一灘水,嘴唇被奶白色的液體浸潤,多出了幾分帶著血色的光澤。

“你處理完了?”在開門的一剎那就註意到了安室透,但沙羅就是不想從沙發上坐起來,一口飲盡杯中剩下的液體,她舔舔唇伸了個懶腰。

屬於少女的優美曲線在月光下舒展,身上甚至還是自己的外套,安室透心底劃過一點遺憾。

還以為這個時候會說“你回來了。”呢,不過這樣也好,能讓自己更加清醒。

“啊,沒錯。”他終究沒忍心開燈打破這一室靜謐,卻在走近時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百利?”

屬於百利酒的甜味格外突出,像是融化的奶油,而在那之外,他也註意到了沙羅腳邊的酒瓶,“朗姆酒。”

這個搭配是女性們喜歡的甜美味道,但是對於一個未成年來說——

“我已經到喝酒的年紀了,”沙羅終於坐了起來,“就在剛才。”

回想起昨天自己喝掉的那杯君度調酒,安室透猛然意識到。

今天,是她的成年生日?

也是此時,他才發現了空氣裏那股淡淡奶油味的另一個來源,是吧臺角落的一小塊蛋糕。

捋了一把頭發,沙羅在安室透沒回過神的時候,把已經空掉的酒杯放進了水池,嘩啦啦的水流下,把杯壁殘留的濁液沖刷殆盡。

“不對,”安室透回過神來,“雖然最新的改正案裏把成年年齡改為了十八歲,但能合法喝酒的年紀依舊要二十才行。”

“對法律真了解啊,安室。”用小叉子舀了一口提拉米蘇,沙羅含含糊糊地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我現在,能不能吃提拉米蘇蛋糕呢?”

轉念間就明白了少女的意思,安室透只能扶額,“真是狡猾啊……”

提拉米蘇蛋糕裏,一般都會加入朗姆酒,作為增添的風味。

“嘛,一般般吧。”百利和朗姆酒都是甜得發膩,沙羅對於手底下的蛋糕也很快失去了興趣,只是機械性地往嘴裏送著。

安室透欲言又止,沙羅面無表情吃蛋糕的樣子仿佛和甜點師有什麽深仇大恨,完全沒有大腦被糖分刺激後產生多巴胺的表現。

他原本打算報告一下對那兩人的處理,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一個好時機。

“華九會的boss就住在隔壁,”終於喪失了耐心,沙羅把提拉米蘇的殘骸往垃圾桶裏隨便一扔,“可以準備起來了。”

“這真是不得了的巧合呀,”安室透勾起嘴角,“是要暗殺他麽。”

“差不多吧,主要是得體現組織的威懾力,”沙羅百無聊賴地咬著叉子玩,“不過在博多,做殺手的話還得小心一個人才是。”

“殺手誅殺手,仁和加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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