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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諦聽看破了自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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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一對沒用的父子,我折轉了身體。乘駕著腳下的七彩祥雲,朝李家的府邸方向奔了起來。

在金烏快要降落時,總算是停落在了李府的島嶼上。門前的二仙仆見是我,忙鞠躬著上前問安。

“四公主,至從四公主嫁到神族之後,老爺就孤單了很多,整天都唉聲嘆氣的。”聽此,我心中重重一緊,像是被誰卡住了脖子,有點兒感覺到呼吸很困難。並沒有回應仙仆,忙往裏大步的沖去。

可是突然的,感覺到腰上一緊。扭頭想看那麽一眼,然而就在這動了動的一瞬間,我的身體被一道猛力拉拽得甩飛在了空中停立。腰上,赫然的多出了一根鎖鏈。這一幕,讓我很快的驚醒了過來。

記起了,早在幾百年前,我有死過一回,是地府安插上來的間諜。心中,不由得大感到了諷刺。

笑笑的定住了身形,視線裏展現出的是諦聽揚起的手:“怎麽,嫁人了,還能記得起我來嗎?”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感覺有點很危險,讓我不快的嘲諷道:“你這狗貨,快老實交代,有什麽事情是對不住我的?”從妖孽口中所說的,諦聽正在以我之戾氣養妖的事,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這鎖鏈,諦聽見了我的心情,似乎不算美妙。於是安心的閉上了眼,享受起李府的熟悉味道。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是直接從半空中摔到地上的。摔得我眼冒金星,渾身震痛難忍,不由得朝他叫囂道:“痛死了,你丫的不會給我小心點?摔死了我,你再到哪去找我這麽好的主人?”

“哼,嫁了人,還能記得起我來麽?”諦聽的這道聲音,冷冷的夾帶著很大的憤怒與譴責。

這沒良心的狗,分明是自己先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怎麽眼神,仿佛是我有先對不起他一樣。

剛想要發怒,他卻朝我撲咬了過來,速度實在太快。我避閃不及的,被咬住了小腿。想要掙紮,眼皮卻重得反覆千金巨石在壓。嘴皮掀了掀,卻還是沒有能說出一句話來的,陷入了黑暗的昏厥裏。

等再醒來的時候,周身無力。感覺人仿佛在朝著死亡邁步,因為呼吸很緩慢,心跳也很慢。

視野裏,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地府,諦聽府邸的庭院中。因為,有幾顆枯木實在難忘。

滿地的紅色花瓣中,諦聽修長的身軀,就躺在我的身邊一動不動。吸了吸氣,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卻看到他滿身是血,憤怒的驚訝道:“諦聽,你這是怎麽了?誰他媽的敢動手打我的人,難道是不想要命了嗎?你等著,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雖然你是條不聽話的狗,但也只能被我欺負才對。”

諦聽扭轉頭來幽幽的看我,眨了眨眼,仿佛很累很累:“我私自帶著你回到了地府,這傷是被十殿閻君打的。李思,不要離開我,就這樣抱著我好不好?”言罷,他把頭靠在了我的頸上不離開。

這才醒悟過來,我不是蓮藕身了。記起來了,在天宮李府的時候,在諦聽用鐵鏈鎖住我的時候,蓮藕身跌落在了門廳裏。那麽現在,李爹與三個哥哥們,看見了那不會動的蓮藕身,會做何感想?

該死,妖孽父子呢,又會想是我把他們給扔下了吧?為此煩躁不已間,頸畔卻感覺到了一陣濕。

諦聽居然,居然哭了?為什麽,我還並沒有開始對他進行譴責呢,他為什麽要先聲奪人的淚目?

煩躁煩躁,一個女人的眼淚我都安撫不了,怎麽能面對一個傲嬌卻纖細的男子眼淚呢,怎麽辦?

“那個諦聽,你、你這小子對我做的壞事,我就不計較了。你、你好好的,就別哭了行嗎?”安撫著這句的同時,我擡起了雙手,把他緊緊的抱住了。任他在我頸畔,依舊在不停的壓抑著哽咽。

嘆息著揚眸一眼,陰暗的天際,弦月漸漸的升高掛起。冷風卷開了烏黑的雲層,淡淡的柔光緩緩的灑落下來,照得滿園生輝。這月光仿佛也灑進了我的心底,柔柔的,剛才的那聲聲哽咽又開始了。

剛想起身怒噴他一個男子,為何總會動不動就流眼淚,卻反被他一個翻身給重重的壓在了身下。

沒有看錯的話,諦聽的眼底,對我有揚起了毫不掩飾的獵獵殺氣。可他卻是落著眼淚,朝我聲音破碎的吼開:“李思,為什麽你要殺我?我諦聽從未因一人動過心,甘願守在你身邊幾百年。可到最後,卻是你殺了我。你說,你為什麽要殺我?你說出個緣由,本大爺就不殺你,甘願被你所殺。”

諦聽此刻很危險,心底有這種直覺,可還是忍不住的憤怒:“混蛋,我什麽時候殺了你,你這不是好好的活著嗎?”說完話,掙脫出手掌,狠狠的抽了丫一個重重的耳光,希望能打醒他的瘋言。

豈料,月色裏,他的眉目緊皺,仍然往下滴落著看似極其痛苦,正在絕望深淵裏掙紮的淚水。

隨後,似是熬過了內心的掙紮。他俯身埋首在我頸畔輕輕的笑了,卻似是傾盡了滿心的嘲諷。

剛才的那瞬間,他眼中雖然冷冽,卻掩退了對我的濃烈殺意。其實,他如果真要殺我的話,我只怕連屍體都不會留下一塊了。抓了抓腦袋,我思緒沈重,想要問清讓他哭泣,或是我殺了他的緣由。

莫非我殺了他,是因為我他利用了我的戾氣在養妖?思緒至此,不由得淡聲似是不介意的問道:“諦聽,你用我的戾氣,養了什麽樣的美女了吧?”呵呵笑著說完,想起了他的傷感,忙止了笑。

跟著,便感覺到身體很沈重,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諦聽最後在耳邊說了什麽,也記不起了。

睡得正香時,卻被人搖醒了。睜開惺忪的眼,諦聽正俯身看著我,見我醒來,打了個“噓”聲。

他已經換上了幹凈的衣服,束得筆挺。房中燃燈,我看得也比較清楚,盯著嘩嘩的流起口水來。

“我們該走了。”諦聽完全無視我的反映,淡淡的說麽這麽句。然後便抓住我的手腕,推開房門走到了庭院裏,腳下一點就躍過了圍墻,一點都不像只受了傷的狗,仿佛正要往某處趕去的神色。

“我是龍獸,有翅膀,也會飛的。”看著他陰暗的眼色,我把話說得溫和,甚至有討好的意味。

“嗯。”他淡淡的應道,讓我跌了冷板凳。憤恨的扭頭,我也不想再哄他這只患瘋癲癥的狗了。

仰頭望天,依舊圓月高高懸掛。眨眼間,我與他已是身在酆都城的街道上,街面上到處是黑白無常或是牛頭馬面,都朝他與我點頭哈腰的問安。道路邊依舊是整排枯木,店鋪裏依舊是陣陣飄香。

聞著空氣中略微熟悉的味道,我記起自己,也曾在此反覆來去的生活了幾十個年頭。

肚子居然咕咕的叫了起來,便扯了扯諦聽的衣袖,嘆氣道:“我有些餓了,不如吃點東西吧?”

諦聽聞聲,忽然扭頭盯著我看,眼神冰涼犀利得讓人有些心虛腿打顫。

“餵餵,我就是肚子餓了,想吃些東西而已,你可以收起這對我恐怖的眼神嗎?”

諦聽沈默了片刻,疲乏道:“李思,你真是只無情的龍獸。我都快死了,你居然還惦記著吃。”

我懶得再與他瘋言瘋語,自己率先邁步入內,拍著桌子大喊著來一壺好酒,與幾斤牛肉。

諦聽似乎迫於無奈這才進來,一直陰沈著臉,看著我一人吃吃又喝喝。這天,似乎就這麽在詭異中過去了。最後我似乎醉了,等酒意醒來的時候,是身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視野裏是白得近乎透明的薄薄紗帳,繡著彼岸花的錦被,淺紅色的床單墜在地面。這裏是諦聽的房間,我還能記得很清楚。

床實在太軟太舒服了,我瞇眼微笑的抱著枕頭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這才赤腳下了床來。室內精致華麗到極致的燈籠,照得滿室熠熠的生輝。白色的天花板極高,繪著一些古老的地府圖畫,氣勢磅礴。墻上掛著綠色的翠竹畫以及一些駭人的骷髏,房間中央有只青銅香爐,白煙裊裊升起。

輕手輕腳的邊走邊看,我推開了精致的木雕大門走出了房間,外面的天空有詭異雲層在湧動。

似被火燒著了一樣,那詭異的顏色渲染得格外的奪目。庭院中幾株高大的枯木依然挺立,風中帶著一股濃郁醉人的彼岸花清香。而且遠處,還有飄渺的樂聲傳來,天地間充滿了寧靜的悠遠與空曠。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我感覺到了肺腑的神清氣爽。看來諦聽那廝,應該是解開了我身體裏,他瘴氣的毒了。心情頓時間大好,忙蹦蹦跳跳就往樂聲所在地奔了過去。途中,景色忽然升起了異變。

因為在地府裏,是絕對不可能會見得到綠樹的。然而路的盡頭,居然會是一片濃綠的翠色竹林。

放眼看去,一片碧波似海。等走近了之後才發現,竹林非常的高大。林間靜謐異常,偶爾有風吹過,帶起了一兩聲清脆的鳥鳴合著竹葉沙沙摩挲的作響聲。穿過了竹林,是一個低下去的小小山谷。

至此,視野豁然開朗起來。山谷的漫山遍野間,全是彼岸花,無葉的盛開到了極致的艷紅。

似在滴血,讓人感到有些恐懼升起。而且,還有股隱約的悲傷,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悟。

忽地,風卷起一瓣瓣鮮紅如血的花瓣在空中繾綣起舞。漫天的紅花紛紛揚揚如血雨般飄揚,我的眼中盡是那飄著鮮紅花瓣的盡頭,那一身雪白衣衫的少年。他就躺在那處,看似很絕望的在哀傷著。

我心驚的看著這一片滿山谷的紅艷之色,忽然就傻傻的楞住了。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的時間,一只手從後面伸來,攬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環住了我的脖子,讓我貼入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裏面。

身子微微一顫間,我看到了一雙白色的袖子。並沒有掙開,但卻有些僵硬,心中忽然感到震哀。

這種感覺奇怪,我解釋不清楚由來。急速的想要扭頭,把諦聽發瘋說的會死的胡話,弄個清楚。

“李思。”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熱的氣息拂過耳鬢,很酥麻,有說不出的暖心舒適感覺。

“跟我走好嗎?”他的手指漸漸往上游走,轉而托起了我的下巴。他這是在幹嗎,勾引我嗎?

沈默了片刻,我笑開:“諦聽,我已是有夫之婦了。你就不怕我孩子他爹,會殺了你這只狗?”

觸在下巴上的手滯了一下,我忍不住“噗”一聲的先笑了出來,笑得肩膀都止不住的在抖動。

身後的人,似無可奈何的嘆息了一聲,轉而將我抱得更緊了些:“李思,你會殺了我嗎?”

他的語氣裏,盡顯出絕望的哀傷。仿佛絲毫不介意別人是否殺他,只是在意著我會殺他與否。

“諦聽,你認真的聽好。雖然氣你用我的戾氣養妖,可我絕對絕對是不會殺你的,知道嗎。”

“你能保證嗎,只要不是你殺我。其他的任何神魔殺我,我都不在乎,都不會這麽的心痛。”

“諦聽,我為什麽要殺你,你能解釋出由來嗎。我覺得你應該是生病了,該找個獸醫來看看?”

“是你,當然是你!忘了嗎,本大爺的這雙眼,是可以前看五百年,後看五百年的。早在五百前,本大爺就隱約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只是不知道,會由誰來經手。只是很遺憾,在這地府生活了這麽些年,本大爺都快要忘記外界那陽光的溫度與綠葉了。直到你來了,本大爺才感覺到了上天的命運安排,終究是死契。逃不開的,你就是本大爺會死的劫數。”他略帶責備的,在我耳畔咆哮出這句。

我掙紮出了他緊緊的手臂,也憤怒的回喊:“諦聽,我發誓保證,絕對不會殺了你,信我。”

諦聽沒答話,走入了漫野的紅色彼岸花中。衣擺隨風飛揚間,他忽然將身體燃燒起了一身幽藍火焰,並攤開雙臂仰首絕望的狂聲吶喊:“李思,若是由你來動手,還不如本大爺自我了解了痛快。”

他的嗓音被風扯得破碎,我沖了下去,想也沒想的把他抱住了,他身上燃燒的火焰這才熄滅。

“李思,我們一起逃走好嗎?逃到一個不被神族或是天界的仙族們,掌控命運的地方去生活!”

正當為安撫他,想要說些什麽之際。暗色的天空正央,突然出現了一片耀眼的金光顯現。

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我看見了天空,有兩道青黑兼備的雙龍。一大一小,破雲的直直俯沖下來。

應該是妖孽父子,沒想到會是他們最先追來了!見此一幕,諦聽忽然就抓起我的手腕,拼命往某處飛起了身子開始奔逃。眼前一片血紅的花海景色,在他起身的瞬間,忽然全都碎裂著飛揚而起。

本就是幻化出的景色,此刻全碎成了無邊蔓延的紅色,夾帶著些綠色的濃霧,在一點點的湮滅。

“諦聽,你別緊張,我保證他們不會傷你,信我。”交握的手心裏有汗,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

“李思,我要帶著你走。只要是你不喜歡的,本大爺也不喜歡。”諦聽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說話間已牽著我的手飛到了黃泉道上空,忘川河的水面煙波浩渺,下邊彼岸花開也得如火如荼。

“李思,還記得嗎。本大爺舉著紅傘,在這黃泉道上,每次都有在等你。六界裏有個地方叫妖魔界,那裏沒有神族與仙人,只要足夠的強悍,就能好好的活下去。李思,我們去那裏好不好……”

可是忽然的,他的聲音和飛行的動作陡然停住下來。他握住我的手也緩緩的松脫開,頭幾乎僵硬的低下去,於是我看到了他的胸膛,穿透了一只掛滿鱗刺的軟鞭。可他忽然擡起頭看我,笑得開心。

“李思,這樣不是你動手殺本大爺,真的很好。你的眼裏有不舍,本大爺死也瞑目了。”話音落下,風聲在耳邊響起,白色的衣袂飄飄。這一瞬間,我感覺諦聽像是在羽化成仙,而非跌落下去。

與此同時,我落入了誰的懷抱。有誰慢慢的俯首下來,薄唇越來越接近:“小東西,可真是讓吾擔心。”他這聲笑落,一聲厲喝突然從半空中怒起:“諦聽,你該死,居然膽敢拐走我龍母私逃!”

聞聲,我猛的向後彈跳開。看見一道青黑鑲嵌的光芒“唰”的從半空中落下,變成了一個錦衣小孩,就站在我與妖孽的不遠處,滿眼怒色的拿著鞭子看著捂著胸口,滿嘴正在溢出著血液的諦聽。

怒瞪了片刻後,他手中執著的一條黑色長鞭,“唰唰”的破空而響,又朝諦聽那邊抽飛了過去。

諦聽也冷哼一聲,抹了抹嘴角邊的血液,怒揚起一對尖銳的爪子:“不知死活的小獸!”語畢,有狂風揚起,漫野的花瓣突然變成鋒利的刀刃迅速掃過,小孩的長鞭瞬間被絞成了碎片隨風飄揚。

“想不到你,也還有些本事。”小孩沒有退避,周身忽然黑氣環繞,臉上也升起了尖銳的逆鱗。

諦聽憋了憋嘴,繼續卷起狂風。紅色花瓣再度化作漫野刀刃,毫不遲疑的又朝小孩飛刺了過去。

“住手!”終於醒悟過來大聲喊叫,我飛身把小孩撲倒。只聞那邊諦聽,驚呼一聲:“李思!”

漫天花瓣的刀刃,忽然在諦聽的這道驚呼聲中,全都軟下的在風中墜落,碎碎的落在我與小孩的身上。小孩偏過臉來看到我,突然瞪大了一雙怒怒的眼睛,小嘴巴也張了開來:“龍母……”

他有欲哭的征兆,我趕忙把他摁在了懷裏:“你這個恐怖的小家夥來這裏幹嘛?你爹究竟是怎麽把你教養這麽多年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喜歡打架。以後再敢胡來,我就不要你了,知道嗎?”

“龍母。”小孩一把抱住了我,埋首在胸口,忽然就放聲的哭了起來:“不要再丟下我了……”

天,為此落下瓢潑大雨。妖孽在雨中而來,俯下將我們雙雙攬抱入懷,擡指捏去了小家夥眼眶裏湧出的淚水,笑道:“身為吾兒,居然動輒就流淚。這個習慣不好,你龍母不喜歡流淚的小孩。”

在他這聲不算安撫的安撫中,小家夥連著抽泣哽咽了幾聲,果然停下了淚意與陣雨。

而妖孽安撫完自己兒子後,居然舉目朝諦聽望了過去。而我也瞬間想了起來,忙挽著他胳膊。

想要阻止下他眸底的殺氣,卻見對面的諦聽,閃動著一雙金色的瞳孔,也朝妖孽回望了過來。

妖孽淺淺似無聊的淡笑了笑,忽然言語驟冽:“一只小小的諦聽獸,居然也敢窺探吾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懶惰了幾天,終於更文了。可是木有留言花花,覺得更文木動力。淚!

PS:考試的妹子們,用我的人品替乃們祈福,祝福乃們能考出靠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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