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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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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柳附耳說完對付諦聽的辦法之後,便坐在了床邊,像是進行義務工作一樣的,與我閑聊起了地府裏的一些最基本的事物。比如地府裏的最高領導人,除了十位閻君之外,還有諦聽的主人地藏王。

只有在犯下了極端惡事,與身份來歷不明的鬼,才會被送往地藏王的手中,靠循循善教的渡化。

而其他新下來的鬼,一般都是走正常的路線。喝下孟女的湯,遺忘掉前世舊事。因命運連帶的福祉與劫數的關系,會被關在酆都鬼城內的監獄裏,坐等下一世的輪回。是以,這類鬼被稱之為輪鬼。

酆都城的監獄,有十八處之多。按一往後排名的數下去,數字越是靠後的,越是罪大惡極的兇殘之輩。像如花似柳的這類,在酆都城內各家府邸內幫傭打雜的,要稱之為常鬼。

常鬼若是得到了主子的喜愛許可,能在地府裏修行,混個自由的鬼神或是鬼將的身份。

像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的這類,則是地府裏官職最低下的鬼神了,且還數量眾多。

似柳給我講完這些基本的事物,神似尷尬的呵呵笑了幾聲吼,便起身告辭擠出了門去。

於是,我也只好閉眼預備休息了。可沒想到的是,一陣光景後,居然滿世界的鬼畜哭嚎。

被這聲聲叫囂給叨擾,我實在輾轉難眠。難怪那諦聽白狗,性格會是如此的暴虐鬼畜了。長年累月的這樣被吵得夜不能寐,的確是會把性格給憋壞的。頗感無聊中,我開始把諦聽所說過的,關於我身出盤古墓,已有五百年歲,還身負三十三條天將血命的事情,想要認真的理一個清楚。

如果真如諦聽所說的,那麽我幾百年間的記憶,去哪了?

但疑惑只是片刻,我就大感無趣了。因為已是輪身為鬼了,命運最壞的底線莫過於此。

再繼續為生前的事情苦惱糾結,也改變不了什麽。還不如決心的,去輪回下一場的人生好過。

打定了如此的主意,我很快便酣睡過去。直至又聽鐘響,與洪亮之聲喊道:“天亮了,天亮了。”這聲聲報曉時,我醒了過來。房內依舊燃燈,滿室的通亮,看不清楚窗外的天□況如何。

這時,門外邊正好響起了似柳的叩門聲:“思思姑娘,你醒了嗎,我拿了東西給你梳洗。”語畢,她又是禮貌的連連輕扣門扉。我連忙揉著眉頭坐了起身,回應道:“醒了醒了,你進來吧。”

門扉吱呀一聲被推開,似柳提著一個籃子,擠進了裏邊,笑著朝著我的床榻走了過來。

女孩們,同分享了一個算不得上是秘密的秘密,就可以成為了那看似的好朋友了。

待梳洗完事後,似柳一手提起籃子,眼神示意我跟上去。我唯有舉步,跟在了她的身後。可當她推開房門的剎那,我詫異得仰望天空的景象,傻傻的喃喃低語道:“真是,好一輪明亮的驕陽啊。”

身前的似柳,又是轉面過來解釋起來:“姑娘,地府是沒有金烏升起的,這是月亮。”

怒摔!我哪裏能想得到,這陰曹地府的白天,竟然比夜晚都還要來得更黑。

借此,總算是能體會出一些諦聽這只白狗,為什麽如此向往走出地府,去霸占了那哮天犬在天庭裏的地位了。因為這陰曹地府,真的是有夠黑暗的。如此腹誹著的同時,我被似柳帶著兜兜轉轉。

不過片刻,我們雙雙又來到了昨夜的那個庭院中。似柳停下了腳步,轉面把籃子遞給了我:“姑娘,給你,采完了花之後在豐都城內派送吧。”這便是似柳昨夜交給我對付諦聽的辦法,如果不去深想太多,到也適合我的個性去做。

於是接過籃子,哼著不著調的曲子采起花來,似柳也很快的轉身離開了我的視線。

等采了滿滿一籃子之後,搜尋著來時入府的記憶,我朝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暢通無阻,大門的外邊,立著兩尊高大威武的狼狗銅雕。

俯下一望,層層環形而下的山脈,巍峨壯闊,最底下城內是依舊是燈火通亮。

因來時的過程太過狼狽不堪,我沒能細看個清楚。想不得到的是,諦聽這白狗的府邸,居然是座落在十殿閻君府邸的下一個山都上。昨夜有聽似柳講解過,在這地府裏。住得越高者,地位越高崇。

暗自怒呸了聲,我提著花籃,拖著鐵鏈。在圓月淒淒與星辰鬼火的照亮下,瞬間幻身為龍。

攜帶著萬鈞風勢,朝著山下的城中俯沖而入。等快要落地時的瞬時,又變身為人體,從地上彈跳起來的拍了拍打了身上的風塵,撿起了散落了滿地的彼岸花花,頗覺得意的笑笑轉身一望街道。

讓我又詫異的是,這酆都鬼城的大街上鬼來鬼往的,居然比起人間的熱鬧,絲毫的不遜色。

在幽冥鬼火四處懸浮飄蕩之央,街道兩旁呈大敞開的酒肆裏,燈火明亮,骨肉飄香。

有低等的男鬼神圍桌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著的,把三界有名的大事拿出來談論著。

也有低等的女鬼神們,聚集成團的講述著那人世間的各種悲歡離合,講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給人很一種,他們雖然各自圍聚出了一片天地,卻又很和諧的融合在一起,過著這地府的生活。

我提著一籃子的彼岸花,笑著舉步邁進了左手邊的店家裏。朝眾鬼抱拳笑道一句:“各位鬼神大人們,小鬼初來乍到的,現在諦聽府上居住。有多事不明,為表對各位的敬意,特對各位獻上俾鬼最深的愛意彼岸花一朵,希望你們能笑納,以後可以多多的照應小的一番。”

語畢,我癟了癟嘴,把逢迎拍馬的厭惡壓下,再度朝眾鬼笑得一臉的和氣生財樣。

卻不想其中有一男鬼神,對我投以萬般同情的目光:“我掌管十八獄,如果你有幸被送往了我的管轄地盤,我會罩著你的。”他這聲落罷,走上前來,拿走了我手中的一朵花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跟著又有某女鬼神,也走上來前來,重重拍打了一下我的肩頭:“一定要沈住氣,如果實在忍受不住了,也請節哀吧,我們幫不到你。”語畢,也拿走了我籃子裏的一朵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去。

我實乃詫異,不明他們這些男男女女鬼神言語裏的深意。

卻被激起了興味,想看看諦聽白狗跟似柳鬼姑娘,在對我忽悠著什麽把戲。因為只是這麽一陣功夫而已,我滿滿一籃子的彼岸花,就被拿空了。遂之,這眾鬼裏,再無誰來看我一眼。

還轉變了風向,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錢銀之物。就著我的面,下落起賭金來。

賭的是我會在多久之內,被諦聽這只白狗玩膩,然後被弄得流下一滴眼淚。

或是兇殘爆發的,被派送往十八號監獄裏關起來。或是更加的癲狂,被直接在諦聽府上地底的第十九號監獄裏。而且做下這賭約的莊家,居然是諦聽府上如花似柳兩只常鬼。聽此,我肺腑裏怒火在跳躍,可也知道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只好暗自咬牙,緩緩的走出了酒樓,仰天無奈的悲嘆。

轉而負手而立的,在街心緩緩的閑逛起來,周圍擦身而過的談笑聲,聲聲嘹亮。

讓我有胸腔裏的恍惚感,越來越重起來。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赫然醒回神來。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燈火漸疏的陰暗地盤。剛預備折轉腳步離開,卻忽聞小巷裏似乎傳來一陣隱約的打鬥之聲。

這酆都鬼城裏,也會有私下鬥毆的鬼神嗎?我的萎頓立即消散,豎起耳朵朝聲音的方向搜尋起來。等漸來漸近時,聽到了兵器相擊與一雙低低說話的聲音,還聽到了一群鬼神的慘叫。

這些聲音,是從我身邊不遠處一個圍墻裏面傳出來的。

我暗想著爬上去看個熱鬧,足下為此心思本能的輕輕點地,瞬間就躍上了那處的墻頭。

便屏息的壓低身子隱身在了暗處,瞇起雙眼,朝下方戰鬥處望了起來。

微暗的燈光鬼火的照明下,有兩派正在打鬥。一派無疑的,是酆都城內的鬼神們,另一派是一大一小,都帶著恐怖的面具。大者,看身段應該是個女子無疑。著一身雪白的長衫,身段極端的完美。

小者,身段看似應該是個幾歲的小屁孩。著一身臃腫的,不知是哪種獸皮制成的雪白袍子。

只聞他壓著低低的稚嫩嗓音,朝鬼神們厲聲的逼問著:“快說,畫中的女人在哪兒?”

他這聲落下,鬼差遲疑不答話之下。他便寒下了雙眸,揚起一雙小手幻化為一對利爪,朝上空拋高了那副畫,如切瓜剁菜般的,把身前的眾鬼神撕碎成了粉碎的黑血飛揚,看得我是心驚膽顫的。

卻又難掩心緒一陣莫名的激動起伏,想要向前探身而去,把這幕給看個清楚。

然而,空中的畫像,卻被忽然刮起的一陣陰風吹蕩著。朝我所在的圍墻外,飄落了下來。

難免好奇的,我縱身跳了下去,想撿起來看個究竟。

卻不想這猛然一跳,激起了腳底板的一陣麻木。痛得我直抽氣,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喘息。

畫像就飄落在前方的不遠地,我忍著腳底板的巨痛,四肢並用的爬了過去。剛伸過手想要去碰觸那張畫紙,便有陣香風迎拂過,蕩起了我的耳鬢碎發。有陣很香的味道,我忍不住猛的聞吸了一口。

跟著,便聽到圍墻裏有道女聲急揚起來:“龍兒,被發現了。快走,時辰也到極限了。”

這道聲音,不知為何的,聽來仿佛酥麻入了骨子裏,讓我莫名的就覺得有陣陣的熟悉感。

待落下後,圓月的夜空下,有白色的衣袂迎風而起。如獸的叫喚了一聲,在空中幻化為一只八條尾巴的巨大白狐,托著那個殺鬼如砍菜瓜的小破孩,在一陣金光的閃電中,沖入了鬼神們擺起了天網破空而出。遂之,速度極快的,朝著酆都鬼城之外,當空逃竄著瞬間飆去了數裏。

若不是空氣裏,還蕩漾著腥味。我甚至懷疑,這一切只是場幻覺。傻傻的沈溺在回味裏,已經有鬼神鬼將們齊齊的腳步聲,朝這處趕來,聲聲熙攘。而我的心臟,激烈跳個不能停歇。

可恥的是,居然是為了那只逃竄走的雪白八尾狐貍在激蕩著!

這不對,我的性取向一向不都是帥哥美男的嗎?難道骨子裏,還有隱藏著的百合傾向?

如此疑惑之中,忽然有雙精致的白靴,出現在了眼前。擡起往上一眼,是雙修長的雙腿。

再往上,是一副讓人浮想聯翩口水猛流,絕好壓倒的略纖型身段。滿頭如絲綢般順滑的黑色長發,未束起的垂落在腰間。月下忽然風起,吹動了他的發,更襯得他的肌膚似吹彈可破。

此刻,他狹長魅眼微挑,似可勾魂攝魄的正俯視著我。

突然,癟了癟嘴,笑了起來:“真是不知死活的妖孽,竟然敢私闖地府,在本大爺的管轄地盤斬殺鬼神。來啊,給本大爺追。生要見人,死要見鬼!”語畢,他又是笑得惑人心魂。

跟著,還俯□來,撿起了我身前地面的畫像,舉起對月的觀望起來。

隔得太近,我聞到了他身上有縷彼岸花的清香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環繞不散。

“諦聽,我的心跳得好快啊,怎麽辦?”語畢,我擡手捂上了前胸,想要撫平這股異動。

“你心跳過快關本大爺何事?”諦聽似陷入了觀望畫像之中,聲音無形中清揚而溫柔。

皎潔圓月下,一切都籠在朦朦朧朧的銀光華輝下。空氣中的清雅花香彌漫不散,陣風吹拂起他一身的雪白色長袍。墨色的長發有幾縷飄起遮住了面容,也遮擋住了他觀望畫像的視線。

他揚起了骨感秀致的指尖,將那長發撥弄於耳後。

色澤如潤的雙唇微微勾起,更顯出一股妖治的美,讓人透不過氣來。

於此,我更是疑惑驚恐起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是個男女通吃的貨。

“哼,為了一個如此模樣的女鬼,居然甘冒雷霆之怒的私闖地府,還攪了本大爺的興致,真是該……唔……”只可惜,還不等他把想說的話給說完,我已傾身上前,踮起了腳跟。

一把捧住他的臉,仰首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可憑我如此不要臉的強吻了諦聽一番,

激烈跳動的心臟,還是不能停止下來。不得已的,我又是獸血沸騰的連番,或輕或重的啃咬上了諦聽的薄唇。想要證明自己,是個正常喜好男子的猥瑣女。但奈何一陣之後,我完全的失敗了。

因為我對吻這個美少年諦聽,沒有任何的感覺。一顆心,念念不忘的是那只八尾的狐貍。

忙擦了擦嘴巴,搖晃了諦聽一下:“餵,醒醒醒醒啊。如此大膽私闖地府者,怎麽能讓她就此跑了呢,還不趕快去追!”焦急的語畢這番,我擡腳便要隨著大部隊的追上去,奈何衣袖被拉住了。

“……你可知道……方才是在對本大爺做什麽!”這聲怒言,揚起得有些急切。

“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那是在幹什麽,是在親你。”我想扯開他的手,可惜未果。

“……為什麽……為什麽要親吻本大爺?本大爺,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鬼就能碰的。”

“呃,這個嘛?哦,記起來了。我說過要愛你此生不悔的,我是個重承諾之人,必然也是個重沈承諾之鬼。哎呀,別說這麽多了,我們是不是等先抓住了那只八尾的狐貍,回頭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我急得不行,一把猛的揮開了諦聽抓住我不松開的手爪。騰起身體的瞬間,化身為龍的朝酆都鬼城外追了上去。卻不想諦聽這廝,也隨後而來的飛在空中,可他居然臭不要臉的騎在了我的背上。

一股怒意使然,我瘋狂的扭動起身體,想把這貨給狠狠的摔落下去。

卻被他說:“你胡亂瞎扭動什麽,好好的飛。不是說等抓住了狐貍,回頭再討論的嗎?”

聞聲,我忍耐瞬間崩潰,變身為人的模樣,當空朝他怒道:“你的X器官擱在我的背上,實在太不舒服丟尊嚴了。”諦聽神情愕然,眸色湧起晦暗的暴怒道:“閉嘴,你臭不要臉的在胡亂說些什麽?”

“難道我說X器官擱著你聽不懂,那說你的狗鞭膈著我的背了這句,應該可以聽懂了吧?算了,你不想去幫我抓八尾的狐貍就明說,我自己去。”語畢,我再次縱身飛起,這次不敢變身為龍了。

唯恐諦聽這貨,又不要臉的騎上背來。可是就此飛行中,身後驟然掀起一陣狂風來。

扭頭一看,好大一只通體雪白,看似更像狼的龐然巨獸,四腳踩踏著幽藍色的火焰禦風而來,眸色泛著藍光,額頭也有藍色的火焰型印記。等飛行至我身邊時,張口把我咬在了嘴裏。

靠,老子不喜歡被咬,順勢就抓住了牠嘴邊的一撮毛,猛的拽扯,讓牠疼的松開了大嘴。

並一個連貫的借力翻身而上,反騎在了牠的背上。騎與被騎,還是騎來得更威風一些,怎一個爽字了得。只是座下的諦聽,卻仰首對月著:“嗷嗚……”的一聲長吼,又把我給震得跌落下地來。

遂之,也跟著落下地來,三足站立的對我揚起了一只巨大的獸爪,眼看就要重重的狠拍下來。我忙萎頓下來往後縮大退幾步,舉手怒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同種族不相騎。你不也騎了我的嗎,我騎你一回當是扯平了。難道你就只準自己騎別人,不許別人反騎嗎,這天下哪有這樣的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節操已經碎裂,需要502強力膠來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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