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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桑梓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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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7-13 22:01:59 本章字數:5067

這才說了兩句話,三哥跟司南承商兩人一臉醉意的頓時從前方路過。

我順手摘下二姐腰間的一枚浮光鏡,施法偷偷的掛到三哥腰間,隱在玉佩的紫金流蘇之中。

二姐見狀挑眉道:“瞧他倆喝的這般爛醉如泥,你就不怕三弟回房換身衣服!”

我拎了串水晶葡萄,躺在白玉塌上悠閑道:“二姐,你難道方才沒聽那仙娥說父君急召?”我特意將“急召”兩字咬了重音,“他們哪來得及時間換衣服,就算三哥真要回去換衣服,被發現了,他也只當是你要偷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他不會那般計較的。”

二姐跟三哥是雙生子,自小關系就好,三哥再怎麽著,也得給她點面子不是!

不一會兒,留在二姐手中的那枚浮光鏡中果然有了聲響。

我跟二姐噓了聲,側耳傾聽。

浮光鏡中傳出的首先是元溯的聲音,他道:“這是退婚的旨意。”

那聲音有些沈悶。

頓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想來是父君接了那退婚的禦旨。

緊接著父君跟三哥他們突然好一陣默然,良久後,才聽得元溯道:“四哥受了雷劫,身上本就有傷,方才又被……四嫂的話給氣到了,怒極攻心,父帝一探之下,發現四哥靈力虧損的厲害,所以……震怒了!剛才我來的時候,四哥已經被送往離恨天面壁思過去了。”

他的聲音有些澀然,“要是當年炳裕的那兩萬年凝結魂魄的修為由我來散,大概也不會出這檔子事了。”

他話音剛落下,另一道自責的聲音插了進來,“外甥你不要自責,那時你不在,其實該怪我,是我這個做舅舅的沒攔住,我的修為雖然沒有你們高,但好歹也有五萬年,散個兩三萬年,著實也不是什麽大事,當初就該由我來散。”

我聽得分明,那說話之人是白九。

白九,出自與天帝一家上古神龍,鳳棲山鳳凰一族齊名的上古神族青丘九尾狐一族,他是青丘白烈帝君膝下的幺子,同時也是天後的胞弟,子堯跟元溯的小舅舅。

白九之後是父君的聲音,“我當年不該讓他一意孤行,是我東華府虧欠了四殿下良多!”

那話帶著嘆氣,說不出的愧疚自責。

接著又是元溯的話,“帝君也無需自責,原也是四哥執念太深,是他不想讓帝君插手,就算帝君有心相幫,只怕也是枉然。如今四哥雖說上了離恨天,但那一魂一魄之事,終究他還是極為惦記!”

父君語氣一時欣慰的道:“找了五萬年終於出來了,著實不易,這事我讓炎火跟承商去辦就成了!叫四殿下放心,不會出了岔子。”

三哥立馬接了話,胸有成竹道:“這個自然,本是家事,到讓四殿下憂心了,我與承商過兩日就去辦此事,還煩請七殿下轉告四殿下,讓他無需操心此事,我一定辦妥。”

元溯又道:“如此便好!不過四哥還叮囑了,要你們小心謹慎些,不要將她逼急了,免得到時候玉石俱焚。”

三哥大有所悟,連連道:“省的省的。”

頓了頓,元溯又開口,“魔帝那裏……”

他話說了一半,我還沒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就聽得三哥又應承道:“我們會註意的,不會讓他察覺。”

三哥他們這是要去作甚?還提防著魔帝?

我心下一顫,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仙界要去攻占魔界。

“他們……不會是要打魔界的主意吧?”我壓著聲音,小心翼翼的跟二姐道。

額頭猛然間被二姐敲了一個栗子,我瞪她一眼,揉揉額角,聽得她不讚同的道:“你胡思亂想什麽呢?攻打魔界這種大事,又豈會躲在屋子裏討論!還被我們聽了去!”

是啊,這種大事,三哥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會讓我跟二姐偷聽。

浮光鏡中又是一陣沈默。

然後我聽見父君開口問元溯,“七殿下可還有事?”

元溯猶豫了半響,低低開口,“有件事,四哥從未跟人提過,但我知道四哥對那事耿耿於懷了五萬年。”

父君直接道:“七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他的話語有些凝重,好似猜到了元溯要說什麽似的。

元溯開口,聲音有些戚戚,“那年弦歌姐出嫁,四哥站在九重天上、離恨之巔,說他守了五萬年,終於還是把弦歌姐守丟了。弦歌姐跟四哥從小青梅竹馬,偶爾下凡間,也是四哥陪著去的,弦歌姐從未獨自一人外出過,算來她五萬年幾乎都在九重天上,而魔帝尢涼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魔界,他倆從未見過面,可為何當年弦歌姐會懷了尢涼的孩子,而且尢涼上九重天不過兩月,可弦歌姐卻懷孕三月有餘,四哥一直想不明白問題出哪裏了,可那真真切切是尢涼的子嗣,我也很想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頓了半響,三哥低低回著,“這事……我們也著實不清楚,當年阿姐從北冥天回來後不久,就發現自己有身孕了,可她就是不肯說那人是誰,父君母妃都勸了,還是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再後來魔帝尢涼上了九重天,阿姐便說那是他的孩子,魔帝尢涼當時也沒否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其他的,我們也都不知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一直以為當年是子堯迫於無奈,才負了弦歌。

原來竟是這般情況,弦歌負子堯在先,等子堯知曉時,她與尢涼早已珠胎暗結。

在這場情愛中,子堯何其可悲!被欺被騙,一敗塗地。

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有些心痛,為子堯心痛。

震驚又心痛了好一會兒,我才回神過來,喃喃著,滿目狐疑,“二姐,事情真的是這樣嗎?就像元溯說的那樣?弦歌負了子堯?”

二姐望著涼薄的月色,低聲嘆道:“是啊,當年確實是阿姐負了四殿下!”

從二姐的娓娓道來中,我才知,五萬年前北冥天弟子妖凰與其師流淵尊者的禁戀,引發了北冥天的明爭暗鬥,北冥天內亂,天帝派四殿下子堯前去調節,當時弦歌也跟著一道去了。

他們在北冥天待了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回來後不出一月,便是少螓逼宮,尢涼佯裝重傷上天界求助。

尢涼在天界養傷兩月,可弦歌那時卻已經懷孕三月,若說弦歌之前便遇到過尢涼,那按照她懷孕的時日算來,該是在她去北冥天的那段時日。

可北冥天是仙界的地盤,魔帝沒事去哪裏作甚?

且不說當時在北冥天,弦歌有沒有見著尢涼,但光憑有仙界四殿下坐鎮的地方,魔帝豈敢那麽大膽,與他的未婚妻私通。

就算當初尢涼真去了北冥天,按理來說,弦歌那時也是第一次見尢涼,既然是第一次相見,那便是陌生人,何來喜不喜歡之說。

這事不光子堯元溯弄不明白,就連二姐三哥也甚是不解,我聽後,也跟著一起迷糊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弦歌是何時搭上尢涼,還懷了他的孩子!

我為子堯心疼難過的厲害,還未等二姐說完,我便迫不及待的跑去府門口找元溯想問子堯的情況,可真見了他的身影,腳步卻又不由自主的往後退,我已經下了決心要跟子堯一刀兩斷,又怎能再生牽絆。

這種情債的事情,斷就要斷的幹凈利落。

剛要轉身回去,白九突然在身後叫住我,我腳步一頓,他已經大步流星走到我跟前。15898421

白九眉峰微攏於我說:“合歡,今日之事,你做的忒不厚道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子堯的事,今日在淩霄殿上我的言語是過分了些,可子堯又不是泥捏的,隨便被我一說,就氣出重病來,還有,方才偷聽他們說子堯靈力虧損的厲害,說不定是在人間時,被尢涼打傷,洩了靈氣!

不然我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麽事,可以讓修為高深的天庭四殿下傷成那樣!

明明是他不敵尢涼,卻將事情都推在我身上,實在是太過分了。才兩掛狀跟。

我沒好氣的對白九道:“你才不厚道,在人間陪我數年,也不化出人身讓我驚喜一下。”

白九嘴唇翕合半響,終是沒說什麽,轉身就走。

兩日後,我三萬歲生辰,父君看似很高興的樣子,給我大擺筵席慶生。四海八荒有地位的上仙上神都來了,壽宴很是熱鬧,可我卻沒一點心思參加,雖說千寞的魂魄只是有損,沒有大礙,但我還是擔心不已。

壽宴還未開始,我便揣了七星魔蓮朝魔界而去。

也是在同一天,天帝連發兩道聖旨,第一道冊封四殿下子堯為仙界太子,第二道,為太子殿下聘青丘白烈帝君長孫女若凝帝姬為太/子/妃。

一時震驚四海八荒,子堯自小就當做儲君來養,眾仙早已將他當做太子,他們震驚的自然不是第一道旨意,而是第二道聖旨,他們一點都不知曉,何時天帝一家跟東華帝君不聲不響的退了親事,而且未來的太/子/妃,定的還是天後娘家兄長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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