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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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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便是顧清清和裴池青向整個修仙界公布六脈分神鏡煉制過程的日子。

一大早, 便有修士等在玄門之外, 期待著這一場盛會。修士越多的情況,越容易出問題。這時候, 就是體現玄門身為一方大宗的底蘊了。

玄門不僅有威望, 被修仙界眾勢力稱為修仙界巨擘, 而且還是唯一一個擁有兩位大乘修士庇佑的宗門。

任誰也不敢在玄門之中鬧事兒。

原本, 晏時初還想帶著傷,在今日出面主持, 卻被顧清清一把按下,笑吟吟的道:“今日你就待在旁邊, 別出聲, 靜靜的看著, 靜靜養傷, 不要讓其他修士看出了異樣就好。”

“那好。”晏時初點頭道。

巳時一刻。

玄門廣場之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修士,甚至在廣場之外也同樣站了許多修士。而各大宗門勢力來人坐在最靠近中央的位置上。

顧清清一襲紅衣,與裴池青一同站在最中央的一方平臺之上。

這是許多修士第一次見到玄門的卿念老祖。一直以來,由於卿念老祖一直隱居於玄門清峰之上,尋常修士根本見不到她,就算見到了, 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何。

對於她的印象, 只停留在眾口相傳的修仙界中第一人, 不僅僅是修為, 還有容貌。兩千年的時間, 足以將一代人換一代人。

今日一見,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一種想法:果然是見之能為其心悅誠服者。

每一個人的審美與喜好都有所不同,但這一刻,顧清清就是能夠讓所有人都覺得心悅之。

這是《飛升之前》的筆者賦予她最完美的靈性。

“轟!”

隨著一聲輕響,在整個廣場周圍突然間浮現出數縷光華。而後,一塊又一塊的透明材質的屏幕顯現出來。

顧清清指尖微動,落下數道靈光於那些屏幕上。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在了屏幕之上,廣場中央平臺上的畫面顯現在了屏幕上。

這是顧清清想了許多,才想到的法子。其原理就同前世出現的直播一般,將現場畫面投放到屏幕上,進行現場直播。

廣場中央坐的都是大佬,圍在廣場之外的修士根本不可能飛到半空中去,落到眾大佬頭頂上看東西。而他們站在平地上,又看不完整,看不痛快。

屏幕上所顯示的畫面,則是正好解決了他們的煩惱。

其實在修仙界中,制作起這些東西來,才更加方便容易。只要利用陣法以及前世所知道的那些原理,很輕松就能制作出這些東西來。

若是顧清清有心,完全可以將前世所見的東西全都制作出來。只可惜,如今的時機有些不太妙。

修仙界如今的狀態,若是異域再來插上一腳……

顧清清垂眸,抽回了思緒,對裴池青道:“開始吧。”

在顧清清身邊,裴池青點頭,伸手取出一種材料,開始煉制。而顧清清在一旁用清冷的聲音解釋著所用材料,以及應該使用的手法和火候。

整個過程不緊不慢,有序進行著。

“哢!”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雖然不響亮,卻傳到了每一個修士耳中。他們紛紛註目,頗為緊張。

顧清清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那處崩潰的構件,接了過來,道:“我繼續,你先準備著所用陣法。”

接過進行到一半的六脈分神鏡,顧清清垂眸,摸出了從仙域出雲十三洲清平洲秘境中所獲得的那把刻刀,上手仔細雕刻構型。

廣場之上,隨著顧清清將整個過程繼續下去,眾修士提起的心逐漸放松。

煉器,本就是一個耗時很長的任務。

一個時辰過去,在場觀看的修士之中,有人開始起了不耐之心,現場開始躁動起來。

就在這時,臺上顧清清的聲音傳了出來,她道:“好了,刻設陣法。”

眾修士聞言,提起了精神,聚精會神於臺上及屏幕上。

“轟!”

裴池青聞言,將手中的陣法移至顧清清手中的六脈分神鏡上。不過瞬間,六道如流水一般的銀色光華乍現。

六脈分神鏡已成。

顧清清一聲輕喝:“鎮!”

她手中的六脈分神鏡飛離而出,放大了數倍,宛若一座拔地而起的石碑一般,鎮在了廣場最中心的位置。

此處,同樣是玄門範圍內的最中心。

將此地作為安放六脈分神鏡的地點,極好。

“呼呼!”

呼嘯的風吹刮而過,放大了數倍的六脈分神鏡隱隱發光,六道如流水一般的銀色光華,將整個玄門籠罩了起來。

所及之處,都將受到六脈分神鏡的作用,源源不斷的產生靈氣,供玄門上下使用。

當六脈分神鏡被立下的那一瞬間,除了伴隨而來的風聲之外,似乎還存在著其他什麽東西。

顧清清擡頭,看了看天。

其他修士同樣反應過來,擡眸望天,發現這天,不對勁兒。風雨欲來,入眼處是黑沈沈的一片。

“這是……”

“天啊,六脈分神鏡的現世,竟然引得天罰降臨?”

“太震驚了。”

廣場之上,修士們議論紛紛。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是吧?”顧清清看著天空之中迅速聚集起來的天罰,冷冷哼聲道。

“你退後,我去解決了它。”

怎麽解決?

還未等到裴池青將自己的疑惑問出,眼角餘光便看見一道紅色身影一躍而出,身形似風一般。

“快看快看!”有修士驚呼出聲,顯然是對顧清清這種獨自對抗天罰的舉動表示震驚。

不得已,裴池青後退了數步。

與此同時,玄門弟子開始組織現場的修士後退。

當所有修士退出廣場的那一瞬間,顧清清也躍至半空中,手中祭出了才修補好的神劍。

天罰,自然得用神劍來斬!

一劍而下,璀璨的劍光閃爍。磅礴的靈力轟湧而出,其威勢壓得眾修士腳下的地面裂開了數道裂痕。

無盡璀璨的光芒之中,那柄神劍被顧清清揮斬而出,轉瞬間對上了蓄勢待發的天罰。

“轟!”

黑壓壓的天空仿佛被撕裂開來一般,漏出一道極細極弱的光亮。

緊接著,顧清清手執神劍,揮出了下一劍。耀眼而璀璨的光華極速前進,終與那道極細極弱的光亮匯聚在一起,成了磅礴光海,照亮了整個天空。

也將那片迅速聚集起來的天罰,瞬間吞噬!

震撼!

退出廣場的修士們還來不及反應,便意識到這一場還未來得及降下的天罰,已經被顧清清解決。

長久的沈默之後,現場迸發出了激烈的討論聲。

自兩千多年前的那一場曠世之戰後,這是玄門第一次展示出來的實力。

強大而令人震撼。

天罰過後,是天空碧如洗,湛藍無比。

廣場之外,眾修士熱議紛紛。而顧清清落地之後,看了眼手中的神劍,心道真是一柄利劍。

隨即,她悄然離開了廣場,回了清峰。

接下來的事情,該由晏時初這個玄門掌門出面主持,不該由她來出面。

異域即將入侵,應該是整個修仙界中的大事,不該也不會只讓玄門一宗來著急才對。

“接下來,有一件事情需要同諸位商議……”

人群中聞言靜了下來,聽著晏時初講話,逐漸將陣地轉移到議事大廳中。而在中途,有一名修士悄悄離開,並未驚動其他修士。

顧清清站在清峰之上,聽見身後漸近的腳步聲,並未回頭。她知道憑借來人的手段,若是想要毫無聲響的靠近,輕而易舉。

來人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顧清清垂眸看著清峰之下的迷霧重重,在這迷霧之後,是寒潭秘境。

良久之後,她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敘述著,輕聲道:“有玄門,還要另建一個神宗?”

“可我不是他。”

顧清清驀然回首,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黑衣,其上鉤織著以金線相繡的神秘紋路,為原本厚重的黑衣增添了幾分亮色,沈穩卻又俊逸。

身形頎長,負手而立,他戴著一個金色的面具。

顧清清在千島城秘境時見過這人,還同他在海底打了一架,最終輸給了這人。另外,仙域大門前,在立於時間的狀態中,她溯流而上,於時間過往中見到過他。

仙域大門關閉的前一刻,他取下了金色面具,顧清清便看見了那張面具之下的臉。

“不是沈探,那你究竟是誰?”顧清清看向他,皺眉問道。

這段時間,顧清清結合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以為沈探未死,只是暫時藏了起來,修身養性。

但她在寒潭秘境中獲得神劍時,所顯現的那一切又不太像是幻境。

顧卿念用那柄神劍,殺了沈探。

思來想去,無解之後,顧清清索性不想了。結果這人又來找她?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顧清清似乎是聽見了一聲輕嘆,隨後眼前之人緩緩伸手取下了那塊金色面具。一如在仙域大門前所見,那是一張與沈探一模一樣的臉,甚至神情都相同,氣質都相似。

從前,都說戚寒是沈探轉世,是因為戚寒那與沈探極為相似的外貌。但,兩者氣質,完全不同。

而眼前這人,取下面具之後,顧清清看著他,就好像沈探再現於世間一般。

同樣的驚艷,就像是主角一般,有著莫名的主角光環。

“我是,沈探的執念。”那人開口淡淡道。

顧清清怔了怔,隨即感慨道:“沈探的執念也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看來當年他在這條路上,真的走得極遠。”

創神宗,挾持妖族皇族,控制整個妖域,其勢力如樹根一般緩緩蔓延開來,滲透到修仙界中每一個地方。

儼然如同一個地下王國一般。

光明之中,各家勢力照常運轉進行著,而在暗中,神宗這一只手卻伸得極遠。

前段時間,顧清清讓晏時初仔細查探玄門之中的神宗探子,好在得到的反饋是,並無神宗探子。

如果不出顧清清所料,修仙界中大部分的勢力中都有神宗潛入的人員,而且身份地位已經不低。

思及此,顧清清擡眸看向他,問道:“神宗尊主,你創神宗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讓修仙界中所有修士,必須一戰!”

這話說得極有意思。

再團結的團隊裏,也會有人不願意出力,想要偷懶耍滑。自然,在修仙界中,同樣如此。

大敵當前,更多人選擇的是退縮,和抗拒。當年,修仙界被異域入侵,最終站出來抵抗的卻只有玄門一派。

玄門的勢力再強,也只是修仙界中的一個宗門而已。當年,他們不可能強硬的要求所有勢力都參與當年那一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這道理誰都懂,但不是所有修士都願意去做。

就算是經歷過一次異域入侵的變故,修仙界中依舊會有修士安於現狀,不願意去抵抗。

甚至他們會為了一時之利,而轉投異域而去。

現下,在玄門議事廳中,晏時初同眾多修士所議之事,便是有關於異域入侵,如何解決。

各宗之間,有矛盾的,個人之間,有矛盾的,該如何解決和平息?

這一次,他想讓修仙界中的修士,必須一戰,不能退縮。

必須一戰,同仇敵愾。

顧清清明白神宗尊主話中的意思,她緩緩舒展來眉,淡淡道:“是否有效,就看之後議事廳商議的結果。那你送我個神子身份,是做什麽?難不成是讓我進神宗,分一杯羹,管閑事兒的?”

神宗尊主聞言,思索了片刻,輕聲道:“若是你有這意願,將來整個神宗都歸你管。”

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可就多了。

神宗歸顧清清管?那他這個神宗尊主該去做什麽呢?

很快,顧清清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問道:“按理,神宗的手伸向了修仙界各大宗門及世家,魔修那裏理應不會放過。”

“近來,魔修作亂南域,其背後也是你的作為?”顧清清看向神宗尊主,問道。

“你忘記了很多東西,比如你的域。南域動亂,是為了警示。”

顧清清被他這話一噎,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此。如果沒有魔修作亂南域,她的目光根本不會放在南域那塊地盤上去,又何談發現異域即將再一次入侵的跡象?

魔修作亂南域的代價太大,僅僅是為了警示。這代價,一點兒也不劃算。

不過,若是不如此行事,換一種方法,比如神宗尊主莫名送來一封信,告知顧清清,南域有異。

她是絕對不會重視的。

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眾口相傳,遠比一封輕飄飄的信來得重,而印象深刻,足以引起任何一個人的重視。

人性如此而已。

思及此,顧清清難免感慨。

不愧是成神的男人,對於人性的把握,太過深入。

細思極恐,卻還能夠想到更多的東西。

不過,顧清清現下沒有多少時間多想其他的,她仔細琢磨著神宗尊主的那一句話。

你忘記了太多的東西?

“你此前說過的,你不是他,現在我原話奉還。”顧清清頓了頓,頗為平靜的道:“我,不是她。”

神宗尊主看了顧清清一眼,有些莫名,緩緩開口道:“我從未說過你是她,我所提醒的是你忘記了你這兩千年來所做的事情。”

今日見到了這位神宗尊主,顧清清索性將心中的疑惑都問個清楚。她沈吟了半響,又道:“我曾使用秘法窺見到過往。”

“在神族遺地中,我看見了兩座墓。”顧清清頓了頓,才道。

“沈探之墓,與顧卿念之墓嗎?”神宗尊主聞言,頗為平靜的問道。

顧清清點了點頭,道:“你所知道的,遠比我多,我想知道,他們真的……沒了?”

斟酌了一下措辭,顧清清才將這個困惑她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我的存在,不就是證明嗎?”

“什麽意思?”顧清清聞言,有些不太明白。

神宗尊主說他自己是沈探的執念,顧清清既不相信,也不否認。可他說,她的存在即為證明,這就有些不明白了。

顧清清活了二十多年,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僅僅只是別人的執念。

難不成,她還能是執念成精不成?

不對不對。

顧清清在腦子裏胡思亂想了一番,又一一否認。

她是個人,不是別人的執念。

這一點,顧清清可以肯定。

拉回思緒,顧清清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他們還會歸來嗎?”

神宗尊主聞言,盯著顧清清看了許久,緩緩道:“這得看你……和他。”

“……”顧清清心裏一驚,對於這位神宗尊主的用詞已經不敢恭維,總是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詞兒。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神宗尊主吧,對於沈探和顧卿念有關的事兒,是絕對不會正面回答的,總是說一些不明白的話。

若是問其他問題,他倒是回答得挺痛快的。

思及此,顧清清也不再詢問有關於沈探和顧卿念的事情,而是問起了其他事情。

“異域入侵,你怎麽看?”

“該怎麽看?該打!這件事,還是得玄門出頭牽線才行。畢竟,玄門底蘊,萬年有餘,有威望,也有能力。”

顧清清聞言,點了點頭。異域入侵,是該提前做好準備。可是,修仙界一方,明知會有這一戰,就得眼睜睜等著異域跑過來的時候,才奮力反抗嗎?

兩千多年的那一站,異域入侵,以修仙界為戰場,最後損失最大的也是修仙界。

在戰爭中,戰事發生在哪一方場地上,那一方才是受損最嚴重的。

這一次,若是修仙界能夠主動出擊,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何不樂哉?

再者,當年的仇,也是時候該發洩一下了。

顧清清又與神宗尊主交談了一番之後,心甚慰。

果然,只有對沈探和顧卿念避及不談時,才是她和這位神宗尊主正常交流的時候。

神宗尊主臨走前,顧清清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又叫住了他,問道:“我將沈探的那柄神劍給修補好了,你需要嗎?”

顧清清一邊說著,一邊將神劍喚了出來,順手遞給神宗尊主。

神宗尊主怔楞了片刻,垂眸看向顧清清遞過來的那柄神劍,目光微微閃爍著。他回想起了不久前,顧清清握著這柄神劍,力斬天罰的場景。

半響之後,響起一聲輕嘆,神宗尊主道:“他說,劍只有在劍修手中才能真正發揮其威力。”

在《飛升之前》中,沈探曾經起了要將神劍贈與顧卿念的想法,只不過被顧卿念拒絕了。

她有長情劍就好。

劍不在於品質是否上佳,而在於是否與其主人心意相通。

長情劍陪伴顧卿念已久,早已經心意相通,用著順手,又何必換?

神宗尊主伸手,將神劍按了回去,道:“神劍蒙塵,才是這世間最遺憾的事。你可以為它取個名。”

沈探得到神劍這些年,就從未給神劍取個名字。

說罷,他轉身下了清峰。

顧清清聽著這話,猶豫了半響,始終沒把思緒往旁的想。再想下去,那不就是那位神宗尊主所說的,是沈探根本配不上這柄神劍嗎?

好歹,沈探也是書中主角,天賦異稟,氣運逆天,怎麽就不配擁有神劍了?

顧清清覺得這位神宗尊主也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作為沈探的執念,他繼承的是沈探的哪一方面呢?

……

清峰之上,顧清清同神宗尊主交談完畢。而在玄門議事大廳上,晏時初與修仙界其餘宗門及世家的議事,也接近了尾聲。

最終商議出來的結果,是各大宗門及世家,還有散修一派,先行派出一部分弟子,共同前往南域,一探究竟。

待探明清楚具體情況之後,再做其他打算。

另一方面,考慮到修仙界如今靈氣匱乏的狀態,需加緊對六脈分神鏡的制作,讓修士們後顧無憂。

兩邊同時進行著,似乎整個修仙界都忙碌了起來。

自然,玄門上下也都忙碌了起來。

而顧清清忙裏偷閑,來到了蔣易朝養傷的院子裏。

一見到顧清清來,躺在床上的蔣易朝連忙想要起身,顧清清擺擺手,無所謂道:“別別別,你還有傷,就這樣待著吧。”

顧清清隨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道:“你才醒過來,原本該好好養傷的,可是鑒於如今修仙界的狀況,我不得不打擾你一番了。”

蔣易朝連忙搖頭,認真道:“不打擾不打擾,一點兒都不打擾。我正愁沒人跟我說話呢,卿念老祖你就來了。老祖,你有事兒,你問。”

顧清清沈吟了一會兒,理清思緒之後,才問道:“在南域葬神城之後,你發現了一處神秘空間,對吧?你同我說說那處空間的事兒,不出意外,這段時間,我會去查探一番。先了解一些情況,也會方便許多。”

“好的,老祖。”蔣易朝點點頭,回憶起當時發現那處神秘空間之後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並將其詳細告訴給了顧清清。

聽完蔣易朝的敘述,顧清清沈思了片刻,問了一些細節。

“那處神秘空間中,你看見了許多鎖鏈,對嗎?”

“對。”

“鎖鏈上,鎖著什麽東西,你看清楚了嗎?”

“並未看清。弟子當時看見那些鎖鏈時,它們時隱時現,並不真實。如果真要說,弟子覺得那些鎖鏈應該是由秩序所構成的。”

“你嘗試過用劍去砍那些鎖鏈嗎?”

“試過,那些鎖鏈無實體。”

“我知道了。”

顧清清點點頭,看向蔣易朝,又囑咐道:“好好養傷,你師父可看重你了。這段時間,整個修仙界都很忙,養好傷之後,早點兒來幫你師父,知道嗎?”

顧清清隨意的將手搭在蔣易朝的靈脈之上,輕輕按了按,有些意味深長。

她很快便離開了蔣易朝的院子。

而蔣易朝那只被顧清清按了兩下的手一抽抽,隨即捂眼,蔣易朝小聲嘀咕著:“該不會是我想偷懶被發現了吧?”

他有些心虛啊。

顧清清離開蔣易朝的院子後,又抽了個時間找到了晏時初,問了問當時在神秘空間中的情況。

“老祖近日,可是要去探查那神秘空間的情況?”

“去看看再說,總覺得那處神秘空間不是什麽好東西。”顧清清仔細琢磨著。

“那我與老祖同去。”晏時初道。

“你的傷?”

這段時間,顧清清為了讓晏時初好好養傷,可是把玄門許多事情都往身上攬。這也讓她體會到了作為一個宗門掌權者的辛苦。

晏時初掌管玄門這一千年,可真不容易啊。

還是做一個不問世事、隱世不出的老祖好玩兒。

晏時初面色平靜,道:“傷,好得差不多了。”

“那玄門上下事務?”

“有易朝在,他的傷也是該好了。”

果然,做師父的,哪有不知道徒弟情況的?

昨日,顧清清去找蔣易朝問情況的時候,就察覺到蔣易朝的傷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在裝受傷!

“原本,他便該處理門中事務了,前些日子派他出去放飛了一段時間,是時候該繼續上手這些事情了。”晏時初一本正經的坑著自家的徒弟。

顧清清笑了笑,道:“哈哈也行,那你就和我一同前去。這時候,各勢力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也是時候該回饋情況了。”

很快,蔣易朝便被自家師父從院子裏拉了出來,愁眉苦臉著,處理著玄門之中的各種事務。

打探消息的弟子還沒有回來,玄門中倒是迎來了兩位意想不到的客。

“嗷嗚嗷嗚!”

“神子大人,真是好久不見了。”

顧清清才見到一位熟人,眼前便越過一道雪白影子,朝她撲來,卻並沒有惡意。她下意識伸手一接,手中觸感毛茸茸的,還挺順手的。

“文樂?”

來者是顧清清曾經在妖域皇城中遇見過的一位妖族成員,同時也是神宗成員。

顧清清離開妖域之時,文樂作為神宗在妖域的分部首領,其勢力還挺大的。後來,妖域妖皇陛下成為傀儡之後,妖域皇城中,文樂當為第一妖。

雖然不知道後來妖域皇城中的情況,但今日一見,顧清清覺得文樂的處境應該還不錯?

思及此,顧清清又看向手中那個小家夥。正巧,也是一個熟悉的,百裏世族的小家夥。

“嗷嗚嗷嗚!”察覺到顧清清的視線,雪白小獸伸出爪子,顧清清順手讓它爬到了自己的肩上。

文樂見狀,拱手道:“文樂奉命,將百裏世族的這個小家夥,送至卿念老祖身邊。”

前面喊的是神子大人,這一次喊的是卿念老祖。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顧清清仔細琢磨著,擡眸看向文樂,問:“妖域皇城中情勢不明?”

不應該啊,有百裏元正這位大乘境界的高手在,還解決不了妖域皇城中的動亂?按常理,文樂應該早就被驅逐出境了才對。

文樂神情認真,將妖域皇城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說。

總結起來就是,神宗要權,並為這個權滲透了整個妖域皇城,甚至還有向妖族那些隱世種族下手的趨勢。

而另一方,江玉盤吧,在百裏世族的支持下,頑強奮鬥著。

兩方僵持不下,直到鎮界碑破碎,百裏元正這位大乘境界的高手回歸,妖域中的情勢又變了許多。

百裏元正直接打進了妖域皇城中,當面見到了妖皇陛下。

這裏還得提一提妖族與人族的一些區別。人族看重的是修為,是能力。

在一個宗門中,若是後輩天賦異稟,修為突飛猛進,在短時間內便達到了與門中前輩相仿的境界。無論這個修士之前是多少代多少輩開來的弟子,境界一旦到了,便可與門中前輩行同輩之禮。

甚至,後輩超過前輩之後,那門中前輩還得稱那位後輩一聲,前輩。

而妖族的觀念卻與人族不同。妖族雖然同樣看重修為,但他們更看重的是血脈。皇族血脈,就是比其他妖族的血脈高上一等。

妖族重血脈,而文樂又恰巧掌握了妖皇陛下的一切,讓妖皇陛下聽命於他。

這下,就算百裏元正再有心思,也不可能越過妖皇陛下,將文樂這個犯上作亂的賊子斬於刀下。

妖域皇城中的情況,一時僵持不下。雙方明面上不敢動,暗地裏倒是使了許多手段,來坑對方。

直到玄門之中傳來消息,整個修仙界應同仇敵愾,放下恩怨,共同對抗異域外敵。妖域皇城中暗中交手的雙方,竟然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做了一個協議。

雙方各自退一步,暫時停手。一方要求另一方放權,另一方則是要求百裏世家將百裏元正的後輩,也就是現在顧清清手中的雪白小獸送至顧清清手中。

這個協議,乍一看漏洞百出。

放權,與一只雪白小獸來看,兩者自然不是同等重要的。

但顧清清暗自猜測,這裏面的較量,應該是文樂得到上面的指令,退讓了一步,才成就了這個協議的。

顧清清看著手中的雪白小獸,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毛,心想著這可還是個關鍵人物啊。

“神子大人,這一次我妖域同樣會派出妖,修仙界同在。”文樂拱手道,隨即他擡眸看向顧清清,眼神異常真誠。

“我知道了。”顧清清看到文樂那個眼神時,便明白了很多,點點頭。轉而顧清清吩咐下去,讓玄門中的弟子同文樂一起去妖域,整兵。

蔣易朝聽說這個消息,放下手中的事,興沖沖的跑到顧清清面前,眼睛晶亮亮的看著她,請求道:“老祖,我自願前往妖域整兵。”

顧清清勾了勾唇,唇畔浮現出一抹笑容,有些無奈道:“近日我與你師父會前往南域,若是你又去了妖域,那玄門上下事務,該交給誰去處理?”

“唔……”蔣易朝聞言,有些苦惱,仔細想想在玄門中,這樣一來好像就真的沒人了唉。

這些年,跟著晏時初學習處理玄門各種事務的人,只有蔣易朝一人。若是在這種時候,別的弟子再來臨時學,似乎來不及了,也並不是正確的時候。

思及此,蔣易朝眉頭一頹,點點頭道:“好吧,我不去了。”

顧清清拍了拍蔣易朝的肩,笑道:“別愁眉苦臉的,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好好完成,有你玩兒的。”

“什麽任務。”蔣易朝起了興趣,俯身問道。

顧清清笑瞇瞇的將那個任務告知蔣易朝,聽完之後,蔣易朝眼睛一亮,興沖沖的離開,嘴裏還喊著:“老祖,我不去了,就留在玄門之中。”

臨行前一日,晏時初對顧清清道:“老祖,我找到了法子,將你識海之中的神火給引出來。”

“引出來的神火,又該安置在何處?”顧清清問道。

“鎮界碑中。”晏時初肯定道,“最初,老祖收集神火,不就是為了鎮界碑嗎?前些日子,我命門中弟子,前往修仙界中各處,將鎮界碑碎片都給收集回來了,如今就在後山放著。”

晏時初將顧清清帶到後山放置鎮界碑碎片的地方。他特地開辟了一片寬敞的地方,來放置那些鎮界碑碎片。

顧清清垂眸,看向那些鎮界碑碎片。晏時初不僅將鎮界碑碎片尋了回來,還一片一片的將其拼了起來。此刻,視線裏便是一座躺在坑裏的、破碎的鎮界碑。

最初築鎮界碑時,顧清清註入了自己的心血。雖然鎮界碑已碎,但站在這些鎮界碑碎片前,顧清清依舊可以感受到一種隱隱的吸引力。

心血養碑,再加上這兩千多年來,修仙界修士無數次的觀仰,鎮界碑已經生出了靈。此刻,鎮界碑的靈正在呼喚著顧清清。

眸光凝在鎮界碑上,顧清清微楞,隨即來到鎮界碑的一角邊上,那裏缺了一角,大約有嬰兒拳頭大小。

顧清清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一角缺陷。

晏時初見狀,解釋道:“那一塊缺角,據說是最初構造時,老祖不小心所致。這些年,鎮界碑鎮在南域,並未出什麽問題,那塊缺角便也就成了一種缺陷之美,以做觀賞。”

聽著晏時初的話,顧清清並未說話,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一些畫面,有關於那塊鎮界碑缺角。

那時候,異域之戰才結束,鎮界碑初立不久,就連葬神城都還未建立起。顧清清視線裏所看見的,是無止境的曠野。

那個她同神宗尊主站在一起。

原來這時候,那個她就已經知道了神宗尊主的存在嗎?

看到這裏時,顧清清升起這樣一個想法。

畫面之中的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麽。很快,那個她一襲紅衣,翩然而上,飛到鎮界碑頂上,用長情劍砍了一方角下來。

鎮界碑以她的心血為引,這一砍,便使得她吐了一口血出來。

顧清清看到那個她抹了抹唇角,將那方缺角交給了神宗尊主。不知為何,顧清清覺得那時候,這兩人的關系似乎並不太好。

很快,她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拿走拿走,不想看到你,心煩。”

“時機未到,這方缺角便不會還給你。”

“知道。”

光影浮現中,回憶的畫面又換了幾波。

那個她在玄門之中,繼任掌門之位,在這個位置上掌管了玄門千年,直到沈氏一族將小小的少年送至她跟前。

“卿念老祖,這名少年送到玄門中來了。”那名沈家人神情恭敬的道,隨即將身前的少年推了推。

“你叫什麽名字?”

小小的少年有著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他擡起頭來看著她,乖巧地說著。

“我名晏時初,老祖。”

“老祖?”

身邊的一聲呼喚,將顧清清的思緒拉了回來。

顧清清看向手下的那方缺角,隨即將儲物手鐲中那塊神石拿了出來。這塊神石,是她從妖域皇城中那處神宗駐地中拿到的。

輕輕一按,顧清清便將那塊神石按到了缺角之中。雖然顏色略有些不同,但依舊完美無隙。

顧清清心道果然。

修補鎮界碑,當初顧清清一共收集了三種材料。神石,神火,和刻刀。

將刻刀拿出來後,顧清清上手,圍著整座鎮界碑仔細的修補著。

半個時辰之後,她才罷手,看向晏時初,道:“我好了,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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